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靠未婚夫躺赢了[无限]》 第1章 书名:我靠未婚夫躺赢了 作者:吐泡泡的红鲤鱼 文案:世界大型·真人·生存游戏开始了! 真实世界正面临着地震暴雨、海啸洪水,所以只有在游戏里坚持到最后的玩家,才有机会参与家园的重建。 游戏:别问,问就是努力活下去。 季衡是穿越来的,结果这是个末世???死不死的不重要了,他想谈个恋爱!大腿未婚夫的颜值这么高,一天也行! 但是,大腿的腿毛都没摸到呢,所有人类都被拉进了真人游戏里 别的玩家:杀人越货抢资源!呜呜呜,BOSS太恐怖了! 但季衡不一样,他一直以为这是个种田游戏。 他每天种菜浇花、浇花种菜以及看傅凭栏暴打不听话的小妖怪。 季衡:老公今天也很帅呢! 傅凭栏:再来偷我媳妇的菜!我要打人了! 内容标签:强强 无限流 爽文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衡 傅凭栏 第1章 我太难了(1) 深夜十二点,位于某豪华小区的公寓楼里家家都还亮着灯,夜晚并不是一天的结束,而是兴致正浓。 季衡接连找了四天的工作了,正头重脚轻地往家的方向走,谁知刚走到楼门里,就感受到一阵剧烈的摇晃,孩子没别的优点,就是惜命腿还长点,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外冲。 这其实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感受的第十次地震了,对,你没看错,自然灾害对这个世界来说,快赶上家常便饭了,举个例子,隔壁街六级地震,记者都不会赶着去报道了,他们会嫌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刚才震得真挺激烈的,季衡凭经验判断,得有五级多,但他跑出来半天了,整个空地上就他一个人,楼里的住户似乎依旧该干嘛干嘛,没人当回事。 一对老年夫妇结伴出来丢垃圾,看一眼他,小伙子要淡定啊,须知道大震跑不了,小震不必跑。 不过,最近是越来越频繁了啊老太太嘀咕了一句。 放心吧,联合政府派科学家去寻找新的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最近就会有结果了,这几天多看看新闻。 季衡心说我怎么淡定啊,我本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我不得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啊 季衡为什么会穿过来呢?他自己想不明白,一开始知道自己在上个世界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居然人没死穿越了,他以为是自己平时做的善事感动了佛祖感动了上帝感动了各种然而看清楚这世界的真面目之后,他就呵呵呵了。 从有限的信息里,季衡得知这世界的原主和自己同名同姓,学的都是植物学,再加上父母早亡这一点,季衡觉得两人还挺有缘的,不过看着对方的大学各科成绩单,不是挂科重考就是在挂科边缘来回试探,好学生季衡: 所以这人是因为成绩差才学的植物学吗? 这也就算了,原主还有个亲叔叔,本不至于无依无靠,而且叔叔很有本事,原主也算是个衣食无忧的富二代了,看这吃的住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奢侈的,结果一掏口袋,居然一分钱都没有。 叔叔大概也发现这孩子给养废了,于是决定好好敲打敲打自己的亲侄子,前不久决定出国游玩,走之前给原主留了十万块钱,如果侄子能用这钱过三个月就是通过考验,之后叔叔会带他正式进入家族企业任职,如果通不过,那么以后就跟家族企业无关。 结果是才走了十天不到,十万块钱就被造光了?!这原主是个什么败家二世祖?还是笃定了钱花光了叔叔不可能真的不管他?确定你考验的是你和你叔叔的感情而不是在等着考验我?季衡觉得自己郁闷得心都塞了。 心塞塞往楼里走,打开家门按了半天墙上的开关发现没电,季衡掏出仅剩下百分之二十电量的手机,看到了电费催缴的短信。 【尊敬的住户您好,截止20日,您7月电费已使用831.6元,现已欠费请尽快缴费。】 感觉这个世界的钱特别不值钱呢,随便一碗面要上百块,出租车起步价五十元,现在电费又这么高请问是金子做的吗? 咕咕叫的肚子,再次提醒了季衡,他在这个世界过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交完电费,银行信息就发了过来,告知他还剩下不到十块的余额了,六位数的密码保护着个位数的余额,就问心塞不心塞? 季衡抓紧时间给手机充上电,心说不行再放宽下简历投递的范围,总不能堂堂高材生最后给活活饿死了呀。 冰箱里还有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季衡做了一碗简陋的疙瘩汤,他将房间里所有灯都关掉,然后打开新闻想看看那对老夫妻讨论的寻找居住星球的事,新闻播报了二十分钟,全都是地震洪水泥石流季衡面无表情关掉了电视机。 浪费我的感情可以,但不能浪费我的电! 吃完了饭洗完了碗,季衡又开始头疼,他就算是明天就找到工作,那拿到工资也至少需要等大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那他接下来是要吃土吗?心情烦乱地扒了几下头发,季衡翻身坐了起来,也不知道叔叔在异国他乡有没有想起自己。 季衡学着原主的语气试探着发了条信息出去,他绞尽脑汁想了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借口,但愿这位叔叔能可怜可怜自己的侄子,不然真要哭了。 叔叔很快就回复了,这让季衡感觉到了浓浓的希望,到底是亲叔叔啊,然后打开信息后,季衡再次沉默了。 叔叔:这个理由在你上中学的时候就用过了,小衡衡,你是个大孩子了,应该学会自己弄钱来花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上飞机了。 叔叔:如果你实在缺钱了,就去找傅凭栏吧,不想工作的话,就先结婚。 季衡满脸黑线,婚姻岂是儿戏? 但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季衡把所剩无几的脑细胞又挤了挤,非常直接地就放弃了自己的骨气,既然叔叔远在异国,他决定好好抱紧这位未婚夫大腿。 再三思索后,季衡在通讯录里找到傅凭栏,然后发过去一条信息:在忙吗?我最近在找工作,才发现生活好艰难啊。 底线是什么?哪有生命重要,季衡拄着腮帮子认认真真等待对方的回复,但可能时间太晚了,总之他没有等到。 后面抱着手机睡着了,等一觉醒来才看到对方的回复,居然是夜里三点多?这个时间是刚起来还是还没睡呢?季衡猜测是后者,而这个时间还没睡的话季衡总觉得对方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傅凭栏:刚才在忙,刚下手术台。 做手术?是医生啊,季衡为自己的猜测而感到羞愧,继续看另一条信息。 傅凭栏:找工作很难吗?我没有感受过可能给不了你太有价值的意见,如果你学医的话我还可以帮帮你,但我记得你学的植物学?好吧,那是挺不好找工作的,加油。 一股子直男气息扑面而来,季衡再三确定自己并没有弄错信息发送的对象,那怎么这种语气,礼貌还是有的,但是距离感也可以说很明显了。 季衡内心崩溃:我、该、怎、么、活、下、去! 傅凭栏的信息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季衡充分认识到这世界对自己有多残酷,他本来是怀着愤愤不平的情绪,试探性地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傅凭栏三个字,没想到还真的有关于他个人的介绍以及采访视频。 季衡看了人物介绍,心头就被一股飘飘然占满了,再继续看了个人专访,不禁心花怒放,傅凭栏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分明是自己要活下去的救命稻草啊。 不说别的什么年纪轻轻业界标杆了,就这颜,季衡表示能磕到死! 立马又掏出手机来,继续给傅凭栏发送爱的讯号,这次,希望对方能真的感受到! 季衡:做手术做到半夜三点?哥哥你也太辛苦了叭,希望我这份早安问候没有打扰到你的休息。 这次对方回复的很快,傅凭栏:早就习惯了,还好,你起得挺早,今天应该没有面试吧。 他这么一说,季衡也才想起来,靠,今天周末了!面试要周一才有,所以这两天 季衡:对,今天刚好有时间,我自己培育的盆栽想送给你,方便吗? 消息发出去以后,季衡忽然反应过来浑身上下仅剩的八块余额,哦,柜子里还有些,加一起三十块?他打出租车大概能跑两公里?难不成要走着送过去,赶忙打算趁着对方没看到撤回来,手指刚动,对方消息来了。 傅凭栏:那怎么好意思。 季衡松了口气。 傅凭栏:地址是XX路XX号国大军区总医院外科科室。 给季衡呛了下,连着咳了好几声,本来还以为他客套两句会拒绝,没想到这可真是个实诚人啊。 季衡忍不住笑起来,我喜欢。 第2章 我太难了(2) 在傅凭栏地址信息之后,立刻又跟来了一个红包,上面备注:跑腿费。季衡觉得这人真上道,点开红包之后发现是两千块钱,眼睛都要乐得眯成一条直线了。 重点不是红包可以发两千,重点难道不是他发这么大的红包?彻底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两千块钱省吃俭用还是可以过大半个月一个月的,而且季衡刚才已经查了地理位置,医院离家并不远,不到十公里。 傅凭栏很可以的,这个未婚夫季衡爱了。 托傅凭栏的慷慨,季衡吃了这几天来最满足的一餐,然后挑了一盆涨势最好的龟背竹,装在盒子里,用心捧着。他当然没有走路去,而是研究好路线,转了两趟公交。 预计快到的时候,给傅凭栏发了个信息,傅凭栏刚好忙完可以请他吃个午饭。 季衡笑得眼睛整个弯起来,期待着看看这个年轻院长的真人面孔,忍不住重新摸摸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略有些紧张。 医院里人山人海的,季衡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几辆救护车门打开,全是因为北部今早的地震造成的重伤,浑身血肉模糊了都。 季衡扫一眼也忍不住心有余悸,站在一边怕挡路,就看到从医院里呼啦啦走出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其中为首的一个边大步走来边低头看着手机,随即季衡搁在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下。 傅凭栏:出了紧急情况,不能请你吃饭了,有机会补上,回去注意安全。 攥着手机,季衡看着那个眉眼深邃的好看年轻人走过自己身边,他步伐快而稳,身形笔直笔直的透露着一股硬邦邦的味道,那一瞬间季衡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升国旗。 就是这个感觉,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沸腾着,也不知道是他的心还是身体里的血液。 他还闻到了对方身上洗发水的清香,那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病人的身上,没有看到季衡,当然可能他也不认识季衡,亦或者是现在的季衡。 这样优秀出色的男人,本来是原主的未婚夫,虽然现在是季衡自己的了,但他也免不了还要柠檬一把。 季衡将盒子放在了外科科室的门卫处,想了想,借了纸笔写下了注意事项,盒子里放着一袋肥料,两三天用一次,隔天浇水就可以。 季衡走的时候给对方发信息:你严肃的表情让我想做一阵清风,吹散你内心的阴霾。 傅凭栏一直在忙,季衡也没有刻意蹲着他的回复,等没饭吃的时候,再给他送盆绿植或者别的什么吧,一来增进感情,二来赚赚跑腿费,最重要的当然是看看傅凭栏这张白看不腻的脸啊。 这天快过去的时候,才收到信息,可想而知这人有多辛苦,傅凭栏对于季衡的示爱没有特别的表示,而是给他发来了两家公司的招聘信息,回复也是非常直接。 傅凭栏:打过招呼了,你挑一个,走后门。 季衡: 工作之所以不好找,是因为季衡的专业在这个世界十分鸡肋,植物的作用很重要不假,但是生存环境太过于恶劣,一个植物学家或许能挽救一个品种一个花房,但没有办法拯救所有濒危植物。 重新又看了一遍信息,直的这么不留余地,季衡居然开始觉得有点可爱了,好吧,主要是颜值太加分的原因。 一天之内,他所有要面对的难题似乎都迎刃而解,季衡把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结于傅凭栏太过于优秀的原因,他甚至把傅凭栏的照片下载了很多张下来,挑了一张最喜欢的设置为手机屏保。 一夜暴富什么的都不现实,抱紧未婚夫的大腿才是正道。 傅凭栏这周末工作量很大,两人约好等季衡周一去面试完,工作敲定之后见面吃顿饭,季衡本来说要请客的,但傅凭栏笔直地拒绝了:你还没工作,还是我来吧。 季衡美滋滋地准备着面试的资料,然后回头觉得这世界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不过,植物的状态似乎有点糟糕,今天叶子明显耷拉了,季衡动手重新搭配肥料,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睡觉前收到了傅凭栏的信息,这是两人建立新联系之后,对方第一次主动发信息过来,季衡还挺开心的。 傅凭栏:我有按照你说的浇水施肥,但是它好像不太好[图片][图片]。 第2章 季衡:我重新调个肥料试试。 季衡的肥料先用在家里的植物上,上完了肥料第二天一起来,彻底死了。季衡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上辈子学的也是植物学啊,都硕士了! 傅凭栏的消息也来的很及时:好像死了[图片]。 傅凭栏:是我的办公环境太恶劣了吗? 季衡: 这狗屁世界。 面试的时间快要到了,季衡却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抬不起来,他站在衣柜前挑衣服,觉得好累啊,手都抬不起来了要,挑着挑着,支撑不住地往床上一倒,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连日来的疲惫,季衡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他半梦半醒间还听见了窗外的蝉鸣,鸟语,鼻尖还隐隐有花香的味道。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世界,每天种种花草食野田间,采菊东篱悠然世外。 所以有点不想醒,季衡轻嗅着鼻尖的芬芳,忽然一轱辘爬坐了起来。 如果是梦就是美梦,可如果不是梦,那就可怕了啊。 季衡睁开眼,被满房间的绿色吓了一跳,墙皮是绿色的,地板上也有绿油油的小野草,床四周小沙发上长满了弯弯绕绕的藤蔓,窗沿上、脚底下到处都是绿色,宛若置身丛林深处的草木屋。 刚穿完了又穿?季衡绝望地抱着自己的头,我的面试泡汤了就算了,我的未婚夫也没了吗? 第3章 我太难了(3) 季衡花了好一会儿还是接受不了,仔细看了下四周的环境,衣柜的门开着,里面还是他看到过的衣服,包括床上还摊开了几件没来及收起来的衣物。 房间的摆设也没有变,不过是在那之上多了很多的植物,多到难以想象的植物,不知道的还以为回到了原始丛林。 季衡想看一下手机,却发现手机没有办法打开了,他默默放下了,然后转头认真打量起来。 他迟疑着站在床上看着这一切,视线越过房门去看客厅,依旧是一片绿海,还有之前已然死透了盆栽,茁壮得仿佛不是一个物种,可这里是几乎寸草难活的现代化城市啊,等他往窗户外一看 与房间里的生机勃勃不一样,外面尽管依旧是高楼林立,但马路上的车东倒西歪的,看起来似乎经历过旷日持久的一场大战,现在外面看不到人,就透露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死气。 季衡立马合上眼重新躺了回去,拉上被子用手在胸前合十。 我真的就是老老实实睡了个觉,总不会是睡了个觉碰上特大级地震?所以我又死了?死了又穿越了?这还让人怎么活。 但这好像不是穿越因为这房间还在啊,东西也还在那里,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季衡觉得头疼得不行。 过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起身了,就看见对面绿油油的墙壁上闪现出一块光屏来,上面有字体开始慢慢地滚动着 【游戏加载中 场景正在合并 正在读取玩家数据】 季衡的视线盯着那一直闪烁的点点点,也不知道大概花了多长的时间,点点点不闪烁了,紧接着出现了一段话: 【玩家季衡,欢迎你来到大型真人幸存者选拔游戏,游戏最长运行时间为8760小时,做随机任务刷副本都能获得道具和生活所需,但需提醒的是,游戏中死亡即视为淘汰,立刻退出游戏,生命诚可贵,且行且珍惜,游戏规则需玩家自行探索,请所有玩家努力活下去,祝好运!】 然后光屏消失,季衡: 实在不明白这游戏世界是怎么把人拉进来的,然后宗旨是什么,就那么一段可有可无的对话结束,季衡仍旧是摸不着头脑,他下床穿上鞋,在草地铺就的天然地毯上走着,老实说,这感觉还不赖,走着走着踢到了草丛里的什么东西。 季衡弯下腰捡起来,发现是一张卡片,内容是:小草有情,落脚轻轻。 季衡看着满房间的绿色:行吧,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满房间都是绿色,那这游戏设定就不合理,还是说我其实是会飞檐走壁的?季衡自言自语道,话音刚落,面前的墙壁闪烁了两下,刚消失的系统又工作了。 【设定的存在即为合理,所有解释归***所有,不容置喙。】 季衡看着那被屏蔽的三个字,额上不禁冒出来三条黑线。 【玩家季衡,根据你的反馈,现为你增加一项稀有技能,数据正在加载】 季衡心道这也太智能了吧,真是有求必应,刚要表扬这系统,就看到了省略号换成了内容:为了鼓励你的异想天开,您获得了技能白日梦,每个白天做的梦就有几率获得游戏的关键性线索,几率为1%。 季衡: 季衡快自闭了,白日梦技能是什么鬼?还百分之一,你怎么不千分之一呢? 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季衡发现所有涉及电的东西都用不了了,电子产品都用不了,本来还想给傅凭栏发个信息问问他是不是也遇到了类似的事件,看来要想见到他,得想办法去他们医院碰碰运气了。 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多了一样东西,是一排储物格,他敢肯定之前的冰箱里并没有这个东西,季衡思考着应该是游戏道具,伸手拿了出来想细细看下,就发现刚拿到手里,储物格就自动缩小到可以躺在他的手心里,打火机的厚度。 这还有点意思,季衡继续转房间,继而收获了锄头、铲子、兑换机以及若干种子房间还没转完,季衡兴致勃勃在客厅刨了块空地出来先种上了玉米、小麦还有一小垄青菜,既然是游戏的话,成长速度兴许会不一样。 播完了种,季衡颠颠得越过草地去卫生间里取水来浇,自来水也没有了,但是卫生间的中央凭空出现了一口井,季衡脚步顿住停在门口,年少无知的时候看过那个什么凶铃,导致现在见到井有点发怵,何况还是这么样突兀的一口井。 季衡停顿了好一会儿,找了个桶还有一捆绳过来,绳子的一端绑在桶的把手上,然后把桶投进了井里,听到水声,才觉得踏实,本来觉得应该十分艰难才能把桶拉上来,但季衡几乎不费什么气力,正思考着原因一起身抬头,看到了卫生间里的镜子,愣住了。 放下手里的桶,季衡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房间是一片绿海就算了,为什么我的头发也绿了! 季衡恨恨地扯了好几下头发,确定那颜色不是因为染上了什么,绝望了,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我是弯的我也是个男人,特么顶着一片绿这绝对是侮、辱。 最终还是找了顶帽子戴上,哪怕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作物成熟的速度比季衡预想的还要快,半小时就大获丰收,然后研究了下兑换机,直接将小麦丢了进去,可以兑换的东西还挺多,而且能多样组合,季衡随即把青菜也丢进去,就得到了煮好的青菜面,面粉,还有馒头。 兑换机等于加工厂和厨房,季衡乐了起来,不用饿肚子就行,这世界还有点良心。 干了那么久的活依旧觉得生龙活虎,看来在游戏世界中,身体素质有明显的提升,季衡趁热打铁又种了多样的食材,兑换出来后存储了起来。 温饱已经没有问题之后,季衡盯着大门思考良久,他打开了门。 是一层两户的结构,寻常也不曾和邻居打过照面,季衡站在门边上,走廊里寂静无声,如同他之前在窗外看到的一样,现在的楼里,有一种可怕的宁静。 好像酝酿着未知的阴谋。 季衡脚踏在门槛上,目光平静地看着走廊,他试探伸脚出去,脚刚落地就看到围绕四周的绿植有了变化,季衡连忙收回来,一切又恢复照旧,他隐约有了猜测,再次试探,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退回来,关上门。 刚才走出去的话,外面会是什么?季衡不确定的想。 季衡快来帮帮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半梦半醒的时候,季衡耳朵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声音缥缈而遥远,但季衡却听得很清楚,他根本没有睡醒,迷迷糊糊顺着那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慢慢地靠近了门口。 忽然脚被地板上的青藤枝蔓绊了一下,脚步以踉跄,整个人摔在了地板上,季衡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站起来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一面奇怪着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一面庆幸有厚厚的植物垫底不然刚才那一下得多疼啊。 然后想起刚才那个似是而非的声音,季衡感觉后背一凉,他假如没有摔倒的话,现在是不是就把门打开了? 挪动脚步走到了门边,季衡凑近了猫眼往外看,外面也有一只眼睛正透过猫眼往里窥探,猫眼的放大效果让季衡清楚看到了那眼底的红血丝还有转动的眼珠子。 并不确定就是人,因为人怎么可能发出那种蛊惑人的声音呢? 季衡整个后背都凉了,并不确定屋里这么暗,外面的东西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 第4章 我太难了(4) 当太阳重新升起,耀眼的光芒照亮城市的每个角落,季衡有点分不清究竟夜晚是假象,还是现在的宁静才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直觉目前待在房间里反而是安全的。 又一天快要过去时,季衡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透过窗户向外看,远远看到一个女孩子在草地上疾速奔跑着,她跑得非常快,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在她身后有个穿着裙子满身是血的长发女人拿着刀追着她砍,女孩慌不择路闷头往前跑。 季衡仔细观察了片刻,将窗户开了一道缝,扔了个东西去吸引那个女孩的注意力,对方抬头看过来后,季衡给她指了个方向。 女孩投来感激的眼神,然后加快速度跑进了季衡所在的单元楼,电梯肯定是不能用的,她直接手脚并用往楼上爬。害怕对方刚才看得不够清楚,季衡立在门口听动静,一开始只有凌乱的脚步声,很快,又多了另外一种笨重的脚步声,他皱起了眉头。 等第一道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季衡迅速地拉开房门,待视线里出现目标人物,他伸手将人一把拉进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女孩边大口喘着气,边跟季衡道谢:谢、谢了,恩人咦居然是小朋友。 季衡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跟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女孩子意识到自己的危机还没有彻底解除,紧张地透过猫眼向外看。 很快,他们听到了刀锋擦过墙壁的声音,一点点离他们的位置越来越靠近,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女孩本来没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刚要转身,视野里出现了那个疯女人的脸,面无表情着抬起刀就往季衡的房门上砍,砍了很多下之后停住往猫眼里面看,那女孩下意识想后退,被季衡按着肩膀动弹不得。 你现在动了,她就能确定是这间房。季衡低声告诉她。 女孩头不敢动,伸出胖乎乎的手跟季衡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被迫着在猫眼里和外面的疯女人大眼瞪小眼,好在外面的人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转身又用刀去砍对面那户人家的门。 屋里两人这才松口气,但季衡同时又有点担心:不知道对面有没有人,希望不要被吓到才好。 疯女人在外面,两人说话声音都很轻,女孩赶紧找了一块胶布把猫眼封住了,她怕一会儿那疯女人回头又来看,发现猫眼跟刚才不一样了。 季衡这才仔细看了女孩两眼。 看着对方圆圆的充满喜感的脸蛋还有肉乎乎的手脚,跟她的奔跑速度以及身手形成了极度的反差,季衡没忍住轻轻笑了两声,你长得真可爱啊。 女孩轻拍着手走过来,依旧很小声道:我叫熊萌萌,大家都说我长得很符合我的名字呢。 季衡点头,我叫季衡。 外面的动静暂时没了,但他们没有听到下楼的声音,这会儿当然也不能揭开猫眼上的胶布看看了,很显然,那疯女人应该在门口守株待兔呢,熊萌萌摊了摊手有些无奈,跟季衡解释道:我今天是跟我同事他们一起出来的,不巧碰到了外面那个神经病,我就跟同事走散了,还好我速度够快,不然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她按着胸口,呼了好几口气。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季衡没正面对上,已经觉得十分恐怖。 就这个游戏呗总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就疯了,像她这样的,我们没少碰见,只是没想到她这么能打。 季衡被她逗乐了,拿出来一些食物给她吃,熊萌萌看到吃的还是这么大一盘吃的两眼直放光,拿了个包子塞进嘴里,两口囫囵咽下去,你怎么有这么多吃的? 季衡对于她的话也十分不解,指了指客厅的那块地,不是可以用兑换机换吗? 熊萌萌瞪着大眼睛:话是这样,但我们没有种植技能的,只能捡些野菜野草兑换要不是在游戏世界里没有那么容易饿,我肯定是第一批饿死的。 她又两口解决了一个包子,一转头就看见刚才还绿油油的西红柿立刻就红了,她边吃着包子边瞧着季衡收了西红柿以后直接丢进兑换机里,她的兑换机每次都是吃进去草啊花啊给她吐出来一坨红绿色相间的菜团,倒也能勉强充饥就是味道真不怎么滴,可是季衡的呢,人家吃进去西红柿和小麦,然后吐出来了一碗西红柿汤面。 第3章 还热汽腾腾的! 熊萌萌柠檬了,又抓了一个包子凑了过来,控诉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个兑换机可以用,但不知道居然可以这么用!如果早知道这样,我还那么辛苦刷副本干什么! 副本是什么样子的?季衡把面递给她,看她眯着眼睛嗦了几口,我还没进去过,也不知道怎么进,你们已经找到了游戏规则吗? 熊萌萌又几口吃完了面,这回吃饱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她懂,跟眼前的游戏小白仔细介绍了起来,这个游戏应该是个什么选拔,虽然说游戏里死亡会回归正常的世界,但你知道正常世界面临着什么吗?地震、洪水、泥石流,末日随时都可能来临,也许一出去立马就没命了,还不如待在游戏里安全。 所以我们猜测这个游戏可能跟之前人类迁移新星球的计划有关,人数有限呗当然这个还只是猜测,没有办法验证,只能等游戏结束再看,记得游戏开始说的话吗, 请所有玩家努力活下去。 熊萌萌继续道:副本是有入口的,你家里有井吧,那就是目前一级副本的通道,但是副本很恐怖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在这游戏里你还要提防猎户,跟刚才那个疯子不一样,猎户他们啊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都是为了活到最后,他们的手段就显得十分卑劣了。 我们医院的人一般都是组队出去,今天这样,还不知道我同事怎么样了,希望他们没事吧 季衡总听她说医院医院的,想起傅凭栏来,问她道:你是哪家医院的? 熊萌萌自豪道:国大军区总医院的。 季衡喜上眉梢:你们医院那么多人在一起,那傅凭栏也在吗? 熊萌萌眼神随即黯淡了下来:没有,院长不在的 第5章 我太难了(5) 注意到季衡的表情,熊萌萌才想起来问他:季衡,你跟我们院长是认识的吗? 季衡不想透露太多:算认识,我听说过他。 说到这里熊萌萌不免又愤愤然,继而又无奈叹了口气,本来院长应该跟我们在一起的,但是大家很快发现了件事,原来头发的颜色并不是随意分配的,跟个人职业和日常习惯都存在什么联系,属性最好的是红色和紫色,红色头发的人武力值会非常强大,紫色是代表智力和敏捷的增强,绿色有点偏辅助在食物药品加工上有加成,黑色是武器加成,至于白色 熊萌萌又叹气,被称作废物牌和智障牌,因为他们来到这个游戏手里就会有一张牌,上面写着可以通过副本之类的考验获得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也可以说是预备战士吧,就很惨了,但也有些废物牌的人在捕杀更弱的人,据说跟刷副本一样都能获得洗牌点。 我们院长就是白头发熊萌萌表示不能理解,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医院大部分都是紫色和黑色头发的,极个别的红色和绿色,就只有两个人手里有牌。 院长不愿意拖累我们 季衡心里堵堵的,也才注意到,她的头发是紫色的,和昨天的其中一人很像,季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熊萌萌扭头同样盯着他的头发看,可是季衡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于是猜测:你难道也是白色? 那再配上这青涩少年感的脸庞,妥妥的小狼狗啊,熊萌萌似乎对季衡充满了好感。 季衡摇头,不是。 熊萌萌疑惑不解:那你捂这么严实干什么,这游戏里面只有白头发最不受待见。她望着季衡忽然明白了什么,惊叫道:难道你是绿色的? 嗯。既然都被猜到了,季衡也没想隐瞒什么,摘下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帽子,露出来一头乱七八糟的绿头发,配上这凌乱感,还多了种别样的帅气。 熊萌萌星星眼:你知不知道团队里最缺的就是小绿人啊,就是行走的药房啊 季衡还是一言不发的,熊萌萌不能看到小可爱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在担心我们院长啊?其实他离开了医院也许过得很好呢,你不知道我们那个副院长有多讨厌,他盯着院长这个位置很久了,院长要是留下来估计还要憋屈。 不用安慰我。季衡目光坚定,他不会有事的。 说是这么说,但心底里还是忍不住骂游戏,辣鸡游戏,毁我情缘我拆了你。 眼看着傍晚快到了,熊萌萌又开始坐立不安,哎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晚上是夺舍的高峰期,不过你没进过副本的话,是有新手保护期的。 夺舍就是抢夺房子,抢夺资源,能被夺舍的都是做过任务或副本且拿到了奖励的,你们这个小区应该早就被盯上了,现在能剩下来的都是有点运气的,因为房间里也可以刷出随机任务的,我第一个任务就是洗脸的时候镜子突然碎了就进去了。 季衡这点点头,表示了然了,又给对方拿了一些食物,那你怎么办?晚上离开应该很不安全 是的。熊萌萌瞄了眼房间的沙发,我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可以吗?我不打呼噜的,晚上也保证不会占你便宜的。 季衡失笑,你是女孩子,床给你睡比较好。 不了不了。熊萌萌已经自顾自开始收拾沙发,我比你敏锐点,到时候有什么状况可以早做防备,我指的是万一你一会儿进屋就碰见了随机任务这房子可就不受保护了 收拾完了,熊萌萌拍拍沙发打招呼,今晚委屈你下你,我真的是虚胖,我可以发誓。刚说完想起什么回头看季衡,小衡衡那你呢,你自己一个人在这游戏里可是很吃亏的,不然跟我一起回我们医院那边吧,好歹有个照应。 季衡想到傅凭栏被逼或者间接被逼得离开了,就对这个医院没有好感了,尤其是那个红头发的副院长,我的井在这里,要进副本不是得走这里? 那算什么,你也可以跳别人的井啊,而且,你如果想找院长的话,我们那里人多,要是有人碰到了也能有点消息啊 季衡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这游戏最终目的是要刷副本通关卡,那么他怎么也要走一遭,而前头有人领路能避免很多问题,最重要的是傅凭栏会回去看看吗?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想去之前先去你们院长家里看看季衡垂头道。 看不见他的表情,熊萌萌答应下来,好,咦?你居然连我们院长家地址都知道吗? 季衡:额,不知道。他压根忘了这一茬,那就没得选择了,只能先去医院看看。 夜里,因为睡得不沉,季衡听到门上有重击感的声音,就像有人在门上钉东西。 起身出来,发现客厅里据说很敏锐的熊萌萌睡得正香甜,季衡将猫眼上的胶带摘掉,向外看去。这次门外有两个人,但季衡并没有看到下午那个疯女人。 这两人敲了几下对面的门后,直接撬锁进了屋子,隔着一道门,对面的打斗声伴随着几声惨叫回荡在走廊里,季衡心跟着一提,就发现没声了。 如果不是地板上的血液还在流动着,提醒这里的确发生过一场风波。 季衡收回视线,背对着门站着,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声音又突然出现了,就好像刚才的几分钟里人不见了一样,这让季衡觉得有些古怪。 他听到那两人的交谈声还有脚步声,他们也在自己门前停留了些许,但因为季衡没有刷过任务和副本,他们进不来,片刻后就离开了。 季衡一口气吐出来,这房子再待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一醒来就有早饭吃的熊萌萌就显得十分的开心,季衡想起昨天的事,问她:副本里的时间是不是和外面不一样? 熊萌萌点头,对啊,副本里哪怕好几天,外面也就几分钟十几分钟不一定。 季衡心想,那大概搞错夺舍的目的了杀人越货只是顺便,为的应该是房子里的那口井吧 第6章 我太难了(6) 既然这井这么重要,季衡觉得他有必要自己去看看了。 你等我一会儿。季衡说,我去井里看一看。 熊萌萌睁着大眼睛,听季衡说这话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你你你你要去下副本吗?看季衡不是开玩笑的,熊萌萌给他介绍了下第一个副本的情况,就是走迷宫,找到出口就行,会获得一定的属性加成,恐怖是恐怖些,但也挺划算了,你记得不要被那些植物咬到。 咬?季衡觉得植物是天底下最可爱的生物了。 熊萌萌用力地点头,迷宫里一边是草一边是花吧?她非常不愿意仔细回想,总之非常的凶残、恐怖、疯狂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们做不到,导致我从那之后再看到任何植物,总会下意识躲一下先。 里面有道具箱,但是有些根本没用,我反正当时只顾着跑了,后面听别人说的,你小心点啊。 季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井看起来很普通,季衡还用它浇过水,现在季衡把两条腿已经放了下去,他人还坐在井边上,季衡深吸了几口气,有个问题是他不会游泳啊。 熊萌萌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不然别试了吧,无非就是少些属性加成,我们医院好多胆子小的也没去呢过几次简单任务提升之后再刷就会容易点的。 想到傅凭栏如今状况不明,季衡不想再等了,你等我二十分钟,如果我没有出来,你就自己走吧。 别这样说啊。熊萌萌宛如自己的铁饭碗要打水漂了一样,要不是第一个副本只能单人进,我真想扛着你跑算了。 季衡正在为跳井做心理准备,熊萌萌兀自在一旁自言自语着,唉声叹气,看着季衡表情上的挣扎,她一边走过去一边继续劝说道:小衡衡啊,要不就不要去了吧等找到我们院长 季衡扭了头过去,想听她继续说,刚好目睹了熊萌萌一脚踩在地板上的杂物,整个身体向着自己的方向撞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反应,季衡就被撞了下去。 认命一般地闭上眼睛,由着身体自然飘落,季衡无奈地想,得了,刚才那么半天的心理准备都白做了。 小衡衡呜呜呜。熊萌萌扒在井边上往里面看,姐姐对不起你哇! 想象中的落水感并没有到来,季衡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头顶没有了那口井,挂着一轮月亮,透着苍凉的光,季衡身体刚动了下,手边的墙壁就亮了下,一段话跳了出来。 【黄泉迷宫: 这里是生命重新开始的地方。 希望你能足够快,因为那样的话,就没有人能够追上你,如果被追上,只希望你有足够的智慧,懂得取舍,受伤的话别担心,出口处有治疗泉水,祝你好运。】 顶着这一脑袋绿的时候,季衡就明白了这游戏大概跟他八字不合了,所以从未对它抱有什么希望,比如此时的游戏说明依旧对他可有可无。 那就自己摸索吧,季衡活动了下手脚,低头就看到左前方有一个箱子,季衡谨慎地用脚把箱子踢开,捡到一个加速器,使用说明是抛掷到脚下即可提速20%,时间是20秒。 才走了几步时,季衡只觉得这迷宫有股阴森感,但从入口一路过来,已经捡了三个道具,除了第一个是加速器,后两个都是时间停滞,使用时间是5秒。 运气似乎还行?季衡走到了第一个岔路口,脚步迟缓着停了下来,因为有很奇怪的声音,有点幽怨有点凄凉裹在风里吹遍了迷宫的角角落落,令人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季衡搓了搓胳膊,开始观察叉路口的情况。 确实是两边,但是离得有些远,一边看起来确实像熊萌萌说的草,还有一边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季衡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草的这边,他把道具牢牢握在手心里,不动声色地向那片草地靠近。越靠近越感觉到那草丛的涌动,有种它们也在朝着自己靠近的感觉,季衡借着月色仔细查看,心道不好,原来不是感觉,那草丛之前看只有十余寸长,这时早就长了一倍借着风乱窜。 来不及细想,季衡跑了起来,这迷宫不知道多大,他怕早早透支了体力,起先还有所保留,但是身后的那草丛着实疯狂,还发出低沉的嘶喊声,期间季衡感觉耳边有什么窜过,好在反应快及时躲开了,提了速往前跑,差不多甩掉的时候,季衡才松口气,如果只是这个程度的话就还好,他想。 但不等他多喘两口气,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刚才被他甩掉的杂草已经叶片肥硕而速度暴涨,季衡连忙丢了个加速器在脚底下,跑出去老远,等再要追上他时,再丢道具,居然就一路顺利到了出口处,那里的确有口泉水,季衡通过出口要通过它,站在那上面就立刻神清气爽了。 第4章 季衡站在出口处向回望,方才追着他不放的草丛如今已有十来丈高,后面的还在向前涌动,一层叠着一层,正面看颤颤巍巍的像个佝偻的怪物,但它们似乎惧怕这出口的泉水,隔着泉水和季衡面对面,那低沉的嘶喊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门口的墙壁又亮起来,游戏系统宣布季衡成功完成任务。 恭喜您获得奖励是植物的好感度+20,请再接再厉! 这是个什么奖励?让他忍不住又联想到自己的一头绿,所以这是要绿死我的节奏?季衡有点想问这个植物是包含刚才那些草丛的吗? 系统不给他问的机会就把他送了出去,季衡重新坐在了井边上,看着门口的熊萌萌正饱受良心谴责,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没想到季衡这么快就回来了,立马跑过来刚要说话,季衡头往下一扎再次跳了下去。 熊萌萌看看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我刚才是又碰到小衡衡了吗?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季衡这回淡定多了,不过之前他走过的地方,箱子都被打开了,没有新的道具了,季衡思考着那百分之二十的好感度,他重新走向了草丛的方向,大不了转身就跑,不等他走到近前,那草丛又开始涌动着,只不过这一次一个亮着光的东西被它们举着递了过来。 意思是要送他吗?季衡瞅一眼发光的东西,是他上一把开完了箱子然后着急跑弄丢的道具。 一盏红灯笼,季衡接了过来,明白了这好感度是怎么回事,等他拿到了灯笼,它们又低低叫了起来。 第7章 我太难了(7) 它们在传递着什么季衡思索了半天,不得要点,准备再从这里踏行时,发现这群东西它们又涌动了起来,真令人头痛,所以好感度就是这点用,帮人捡个道具吗?谢谢,我转身还有半个迷宫没有捡呢! 灯笼提在了手里,果然地面上看得清楚多了,还有刚才那些杂草的叶片,季衡看着十分眼熟,肯定不是近年来存活的植物,很像是远古传说里的,但具体是哪一种,他还不好说。 另一半的迷宫季衡走了许久远,手里拿了好几个道具也没见到那个什么花,连根草都没有,季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转身看着刚走过的拐角,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直勾勾得盯着自己一样。 总不可能是另一面的那些草,季衡对它们也算是熟悉了,又往前走了几步,碰到了墙往回走,季衡走着走着看到了个半开的箱子。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迷宫,按照他之前的猜测来看,东西都是有固定数目的,道具箱开了就是开了,第二次进来也是上一场的延续,但季衡可以肯定的是,这条路他之前根本没有走过。 于是问题就来了究竟他走过的那堵墙是有问题的? 季衡当下不敢大意了,只觉得手里的灯笼亮着光,真要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看不到对方,对方却能把自己看的清清楚楚的,刚要扔了手里的灯笼,之前撞到的那堵墙动了。 季衡眼睛都没有眨动,就盯着那堵墙看,想知道熊萌萌口中的花长得什么样子。 先看见细条状的花瓣,鲜红鲜红的,往下没有看到叶子,花瓣之下就是一根细长的茎,而最上方,等墙挪近了,季衡看见了一个个凑在一起的惨白人脸,随着季衡看清楚它们,它们陡然就嚎哭了起来,表情十分委屈,但此情此景季衡一点也不可怜它们,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反应过来立马就跑,但它们乌压压形成了一堵墙,就导致季衡行动十分受限。 季衡直接扔了手里的灯笼,就因为刚才提着它所以那些脸上的细节看的清清楚楚,恐怖也就是成倍增加的,什么好感度,确定不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季衡有些抓狂地想。 一直跑也不是办法,季衡开始丢道具,但他发现这些花可比另一边的草难对付多了,这人脸堆砌的墙还能随机应变拆开围堵,季衡吃了亏,衣服袖子被咬破了好几个地方,而最后他手里的道具就只剩下了一把匕首还有一个加速道具,而出口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 因为快速的奔跑季衡的整个胸腔都在疯狂震动着,实在撑不住了,丢了个加速在地上,但跑得两眼都有点发懵了,脚步踉跄了下,他喵的错过了!错过了! 季衡本来已经很绝望了,更绝望的是发现这道具不光对人有用,对植物也有! 跑吧,更疯狂地跑吧,终于快到泉水的时候,季衡的手腕被花给缠住了,一股刺痛感传来,紧接着痛感传递一样迅速蔓延到手臂内侧,季衡看一眼发现了玄机,这还跟瘟疫一样的,手上只有一把匕首了,季衡非常利落得把刀子划了出去,只是这道具真的是很鸡肋了,对那花的伤害就跟游戏里赤手空拳打大BOSS一样,眼见着更多的花咆哮着冲过来,季衡脑海里立刻蹦出来系统说的那句话被抓住要懂得取舍 趁着另一只手还能动,季衡别无选择,他飞速的砍断了整个左臂,防止这毒蔓延至全身。 季衡是跌进泉水的。 和他猜测的差不多,治疗泉水的作用非常强大,应该只要还没断气就能给你恢复原样,季衡看着新长出来的手臂,轻轻松了一口气,再次站起身,他看着这些花,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一些内容,依稀是他早期查阅过的一本古早植物书籍,里面有一些带有神秘色彩的传说,其中有种花叫做曼殊沙华,因为生长在忘川河畔,也被叫做黄泉之花。 而这副本的名字又叫做黄泉副本,季衡回忆着那草的形状,心底里的猜测渐渐有了更清晰的轮廓,那应该不是草,而是曼殊沙华的叶子,刚才那些就是花。 【系统提示: 恭喜您再次通过副本,正在为你整理新的属性数据,请稍等 您的属性植物的好感度可以提升为50%,请确认是否替换当前属性?是/否。】 季衡果断点了是。 【恭喜您!将植物的好感度提升为50%,目前无人能敌,请继续努力。】 季衡搂着失而复得的胳膊出去了,坐在井边上沉思了一会儿,熊萌萌问他怎么了,季衡摇摇头,得到的属性感觉有用又没用,在犹豫还要不要下去 还要下去?熊萌萌疑惑不解,副本可以多次进入的吗? 至少这个副本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进别人的副本,得到的属性应该是可以二次洗点的样子。季衡说着去了一趟书房,不负众望找到了他需要的古籍,证实他对于曼殊沙华的猜测,那么那些低吟和嘶喊声他好像也知道是为什么了。 熊萌萌凑过来看他捧着的书,这种副本难道也有攻略话没说完,季衡把书塞到她手里,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再下去看看,这次应该很快的。 鉴于那花的战斗力太过恐怖,季衡仍然决定从叶子这边寻找突破口,他朝着那片绿色走过去的时候,思考的是百分之五十会带来什么。 它们颤颤巍巍晃动着,叶片汇聚在一起,捧着一颗会发光的珠子给季衡,这应该不是副本里开箱获得的道具,因为这是一颗历史传说中的夜明珠。季衡拿过来之后,发现它们举着的还有一件隐身道具。 季衡踩在地面上飞速地奔跑着,身后还是那片叶子丛,只是这次它们显而易见地温柔了许多,季衡心满意足地带着他们奔向泉水处的另一端。 路过泉水,这帮东西似乎就嗅到了什么,发出的嘶鸣声开始增大,可能是期待可能是仇怨,但季衡必须要让它们见上一面。 这边刚转过路口,就看见迎面一堵人面花墙以超快的速度袭来,季衡在内心默默数着时间,在双方要撞上的那一刻使用了隐形道具,立马调头往泉水的方向跑,在他身后,曼殊沙华不该相见的花和叶纠缠在一起,碰撞出滔天的烈焰,嘶鸣声夹杂着呐喊声,听不出是痛苦还是喜悦。 季衡站在泉水边,看着整个迷宫宛如一片火海,烈焰的光芒如同白昼。 黄泉之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 季衡只觉得这火烧的轰轰烈烈,烧的缠绵悱恻,墙壁上的光再次亮了起来。 【系统提示:您本次获得的奖励为植物的好感度】 季衡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后面的内容出来,内心鄙视,这种真人游戏还带卡带的?然后就看见系统终于憋了出来:【好感度100%,请问你确定要替换当前属性吗?】 季衡笑了,终于明白它为什么不情不愿了,他选择之后,系统评价他当前的状态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意思应该就是在小绿人当中,他是独一无二的,以后就算有人洗点,也只能洗到0.999 这么一想,忽然有点爽。 回到井边之后,季衡再次跳了下去,这次就非常不幸地跌落水中了,熊萌萌闻声而来,在井里看到一团绿草,是季衡那颗绿油油的脑袋,她总觉得好像更绿了。 季衡爬上来之后,照了下镜子,确实更绿了,绿的别具一格,都可以跟百花竟艳了。 第8章 我太难了(8) 熊萌萌还捧着那本书,根本没找到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这书上有什么?是我眼睛瞎了吗还是有什么隐藏文字我看不到? 季衡伸手指了指图片,你看这草眼熟不?你再看这花还有印象吗? 草熟!花好像也见过!但是熊萌萌一双眼睛溜圆溜圆的,为什么它们组合到一起我就感觉这么陌生呢!还有就是副本里的花还多了一张恐怖的人脸。 季衡耐心给她做了科普之后,熊萌萌整个人都魔幻了,原来不是道具鸡肋,而是使用方法不对啊?看不出来小衡衡,你人不大,知道的东西挺多的啊,而且对自己下手也挺狠的。 季衡喝了杯水,把能用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我不狠命都没了,比起命,一切都是浮云。 副本居然可以洗点,熊萌萌想想都有些雀跃,我的敏捷只加了三十点,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呢,我看其他人的都是几点十几点的,那小衡衡你洗到了多少点? 季衡想起了系统憋了半天的那个数字,1。季衡说。 熊萌萌点点头,刚要惋惜走了两步停住了,1???不带百分号的那个1??? 季衡:嗯。 熊萌萌: 两人准备出发,刚走到门口,熊萌萌想起来那个疯女人,她要是还在门口怎么办? 不会。季衡内心叹了口气,她要么自己离开了,要么已经死了。 门打开,这次不用季衡再解释什么,熊萌萌自己找到了真相。 她推门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往外探了下,心道这门怎么怪沉的,刚要笑着跟季衡说没事,一扭头和挂在大门背后被切成好几段的尸体对上了,那个疯女人到死都大睁着一双眼睛,愤怒地看着萌萌,门上地上,全都是她的血。 熊萌萌用手捂住嘴,忍住想吐的冲动,昨晚上吗?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不知道也挺好的。季衡很真诚地总结道。 两个人不敢再耽搁立马出发,跑了一会儿了季衡拉住萌萌,西北方向有人,感觉对我们不利,我们得绕一下。 我怎么感觉不到?熊萌萌挠头,但她相信季衡。 季衡也没办法解释这一点,他好像可以透过植物听到感知到更远一些的事物。 两人沿着墙围附近走得很小心,再听了一会儿,季衡没听到什么动静了,但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因为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了,他转头跟熊萌萌叮嘱道,萌萌,听不到了,但还是要小心。 萌萌没说话,点点头,带着季衡往前走。 走到一处广告牌底下时,萌萌很严肃地对季衡说:你的感知应该是来自植物的,而我刚才看到了一拨人,他们在房顶上,速度很快,小衡衡,我们可能遇到猎户了,不过你放心,姐姐跑得快,一会儿帮你引开他们,到时候我们在医院汇合。 季衡朝她身后看了一眼,轻声说:我想应该不用了。 熊萌萌警觉地转身,就看到身后站着三个从穿着来看就很不好惹的人物,两男一女,他们速度之快,落在身后熊萌萌都没有感觉,她叹了口气,小声道:以后的日子怕是都不好过了,白天出来都这么危险,小衡衡,我数一、二三,没说完。 叮的一声,周围的高墙上开始亮起一块光屏,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他们放眼望去,周围所有的建筑但凡是有墙面的就连广告牌上都开始播放系统消息。 【系统提示:东亚区副本第二关首刷已完成,副本一将正式关闭,新手保护期结束,开始整理玩家信息 开始更新高手榜信息 第一名:傅凭栏击败人数108/助攻32/当前关卡2 第二名:方圩54/134/1 第三名:栗薇薇89/20/1 第5章 请各位玩家继续努力!通报完毕!】 季衡看到傅凭栏三个字的时候就觉得呼吸一紧。 难以想象,他一个人,拿着废物牌的一个人,居然连第二关都通关了,在没有任何提示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季衡此刻却也觉得与有荣焉,还来不及回神,萌萌拍了他两下,着急道,趁他们没反应过来,赶紧走! 跑出去好远了,还是被对方追到了,熊萌萌立刻快速跟对方周旋了起来,但费尽周折也只能缠住两个人,黑头发的女人手里攥着一根绳子,朝着季衡扔了出来,她那绳子根本不像绳子,倒像是蛇一样灵活,季衡边躲边跑,总觉得前路漫漫,还有些担心熊萌萌的安危。 回头看了一眼,见熊萌萌根本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落了下风,身上已经好几道伤口了,季衡这次避开绳子之后,在对方错愕的眼神里,调头朝着熊萌萌的方向跑了过去。 女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不自量力。 季衡虽然惜命,但没有让别人牺牲性命的道理,他走回去,先将熊萌萌扶了起来,脑海里迅速思索脱身的办法,两人身上的武器很少,季衡就只有种田用的锄头,此时才不得不从储物格里掏了出来,一掏出来果然对方三人就乐了,弟弟是干着农活跑出来的吗?要么我让你们三分钟再追? 虽然季衡拐回来萌萌很开心,但也很心痛,你不回来的话,我这命丢了好歹值得,你这一回来,咱俩都得葬命在这里了,弟弟你好好跟我说,你不会是看上我的可爱脸庞了吧? 我先跟你讲清楚,我的心里只有我们院长,他不娶我不嫁的。 季衡:这锄头掏出来的好憋屈。 明知道打不过的,没希望的,熊萌萌心态特别平稳,敞开手臂,来吧,悉听尊便。 本来已经视死如归了,忽然从他们背后的方向飞射过来几个碎瓷片,朝着对面三人,那三人陡然都往后跳开了,熊萌萌根本不想知道救她们的是人是鬼,飞快地拉着季衡就往远处跑。 季衡,看什么呢!再看命就没了! 季衡只是回头朝着刚才暗器发来的方向看去,只依稀看到别墅屋顶上蹲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带着面具,站起来时,整个人和他身后远处的高楼凑成了平行线,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晕,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神仙。 收回视线,季衡忍不住微微摇头,怎么看谁都像傅凭栏了。 第9章 我太难了(9) 总算平安到达了熊萌萌他们医院的据点,但两人赶到的时候十分不凑巧,医院里的人分成了两派,气氛正箭弩拔张着。 一派以他们的副院长徐长沛为首,另一派是之前外科科室的二把手陈之妄。 熊萌萌跟季衡出现也没有引起什么水花,她拉着季衡混在人群里,左右问了一圈就知道了什么情况。 就是刚才的系统公告引发了这么一出,当初徐长沛各种暗示大家傅凭栏是废物牌,不只不能保护大家还得靠大家保护,只是他没想到人根本不稀罕什么院长,卸任卸得那么爽快,但这一举动想当然的最不满的就是外科科室,把他们老大逼走了可还行? 他们早就压着一股气呢,但是医院里那么多人跟着煽动就不好轻举妄动,何况他们也没人知道傅凭栏就只去了哪里。今天的公告一出,立刻暴露了徐长沛的两个关键性错误。 就算是废物牌,也得看谁拿,傅凭栏这样的人拿了,人家也是高手榜第一。 还有就是,从这游戏开始徐长沛就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高姿态,为了笼络人心,他装得十分体恤民心,信誓旦旦跟大家说不敢一个人下本的就先等等,他会组织大家刷几个随机任务等属性增加了再去下副本,可是呢,你说可以等,游戏可不等你,副本二一开,还没有刷副本一的根本没机会了。 这会儿,徐长沛正抵死不认账呢,怎么是我的锅,要怪得怪傅凭栏啊,他通关了副本二才关闭的!我本意也是为大家好,那么恐惧的情况下独自刷副本,心态早早就崩掉了,怎么现在马后炮就怪我了,这游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还有傅凭栏是自己走的,我可从来没赶过他。最后一句倒是实话,他就是想要权利,没想赶尽杀绝。 陈之妄真想撕了他的厚脸皮,你当初哄着大家追随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军心稳定了,就开始过河拆桥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我跟你说门都没有,剩下那么多同事没有刷副本一,没有获得额外的属性加成,你自己说的要带着大家刷随机任务,那就从今天开始,挨个带着去吧,不然自己那脸得多疼啊,没拿过手术刀你切什么阑尾啊? 徐长沛是心理医生,不做手术。 我有心想带,但谁知道副本二什么时候就关闭了呀,还有那么多等着进副本的兄弟,我又没有三头六臂你这话简直强盗思维。 季衡在后排听着,没忍住轻轻笑了两声,在一众沉默里声音就显得特别突兀,好多人回头看他,熊萌萌立刻捂住了孩子的脸,焦急道:衡衡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听吐了?你可别吓唬姐姐啊,走,我带你走,给你找点药吃。 副院长隔着人群看了两眼又继续跟陈之妄理论,总之双方的拥护者也开始低声议论纷纷,最后只闹得个不欢而散,陈之妄带着他那帮人离开了医院的据点。 熊萌萌知道的太晚了,她满脸的惋惜:院长走了,陈医生也走了,我们医院最好看的两张脸都不在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季衡:姑娘你清醒一点吧。 熊萌萌把季衡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从走廊上经过,季衡看到他们医院每个工作人员都安排了独立的休息室,在房间门外贴的有名字和编号,季衡进了她房间发现果然没有灵田,副本一的井也已经消失了。 外科科室那波人走后,徐长沛这边召集全部人员要开会,熊萌萌去了,季衡就留在她的房间内待着。 有些百无聊赖,季衡想了想,出去走廊转了转,然后在楼上的休息室找到了傅凭栏的房间。 门上有钥匙,应该是他走的时候留下来的。 季衡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跟他想象中一样的整齐干净,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然有序,有一种这房间究竟有没有住过人的错觉,但季衡又清楚记得他手术很忙,猜测他应该在这里住得多才对。 窗台上还有那盆季衡送来的盆栽,现在也长得茁壮了,只是他的主人却看不到了。 季衡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他本不想碰傅凭栏的东西,主人不在,他擅自进来已属冒犯,但就是忍不住的摸摸柜子,拉拉抽屉蹭蹭他挂在门后衣架上的替换衣物。 一低头,看到里侧口袋里露出来纸张的一角来,季衡微微愣住。 看不看呢? 季衡不免痛苦,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呢?这不是逼着我看吗?痛苦了三秒钟,季衡以未婚夫就是未来的丈夫,提前共享下某些信息应该没问题说服了自己,他将信掏了出来。 是一张蓝色信纸折叠成的,边角都十分的齐整,这个人还真是里里外外都是一副硬邦邦的,季衡翻开,上面有署名。 季衡亲启。 给他的?他知道自己要来?季衡手停住,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呼吸也跟着停了一会儿,这人真是季衡微微地笑了,他知道自己会回来找他,所以走之前还特意留下了信? 展信佳: 我许久不曾写信,也不知道这样的开头对不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代表我已经离开了医院,也代表你真的来找我了,我很高兴,但也有些遗憾,这些话我不是当面跟你说,而只能靠这寥寥的文字,没有表情,毫无温度 季衡想,没有表情的是你,毫无温度的也是你,白白浪费了一张脸。 文字只是替你背了个锅。 继续往下看,其实就没什么内容了。 傅凭栏说他现在情况尚不明朗,季衡跟着他的话只能饱受流离之苦,副院长是有些野心,但还没有坏到那种程度,你暂时留在医院也好,只是暂时的,我不日就会来接你,请一定等到我来。 季衡捏着信纸发呆,他原本还觉得这个男人在感情方面有些钝钝的,现在看来,却是个极其顾家又有责任感的男人,考虑问题周到又关切,让人心里酥酥麻麻好一会儿,想伸手挠一挠不让它这么痒。 将信纸收好了放在自己口袋里,季衡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看这房间,才慢吞吞关上门回去。 他刚回来一会儿,熊萌萌就回来了,着急地找到季衡,我们副院长非要见你再决定留不留下你,我把你的情况大概说了下,你放心,有用的我都没说,但他就坚持要见见你再说。 熊萌萌本以为季衡会不高兴,但见他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愉悦感,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有吗?季衡敛了敛笑意,那就去吧,怕他? 熊萌萌叮嘱道:记得别在他面前提院长的名字啊,不然你可能立马就会被赶出去。 我不会让他把我赶出去的。季衡认真道,我必须得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我得等我未来老公来接我呢 第10章 我太难了(10) 季衡一进徐长沛的房间,首先就看到了正面对着门口挂在墙上的摆钟,钟摆一下一下规律摆动着,中欧世纪的风格,很有年代感的东西。 萌萌,你去找一下司琪,一起去统计下还没有进过副本一的同事。徐长沛对萌萌说。 这很明显是要支开她,熊萌萌才不上当,副院,也不急这一会儿不是,我陪季衡弄完再去也不迟,我弟弟有些怯生。 徐长沛眼镜后面的眼神显得很冰冷,我是能把他吃了不成?让你去你就去,不然陈之妄他们应该还没走远,你现在去追应该也来得及。 熊萌萌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去了,走之前跟季衡交换了个眼神。 徐长沛把房间门关上,回头给季衡倒了杯水,季衡注意到他的手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季衡忍不住盯着看,徐长沛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敲了起来,季衡听到了钟摆声、手指敲动的声音,慢慢地这二者的声音合二为一。 徐长沛嘴角轻轻向上,慢悠悠问道:为什么会来这里? 季衡目光失去了焦距,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救人,萌萌,找人。 他救了萌萌的事徐长沛倒是知道的,找人,找什么人? 傅、傅凭栏。季衡慢吞吞道。 徐长沛狭长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语气透露着一丝危险,你找他干什么? 季衡头晃着晃着垂了下去,有病我叔叔之前来医院所以我想来问问他 徐长沛表情好看多了,将水杯往季衡的方向推了推,伸手打了个响指,季衡头轻轻动了下,抬了起来,他揉揉眼镜有些迷惑,刚才 徐长沛笑道:你刚才好像精神不太好,这茶是提神的,试试看 季衡捧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去打量徐长沛的表情,我刚才浑浑噩噩的没乱说什么话吧,要是说错了什么,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您怎么可能不如傅凭栏呢,他不过就是名气大点,您要是在他这个年龄您肯定比他出色多了,哦,忘了问,您今年是三十一还是三十二? 徐长沛觉得牙根痒痒:那你觉得傅凭栏多大了? 季衡费力思考:怎么也得有四十多了吧,院长哎,还这么大名气,您再奋斗十年肯定能超越他不是! 徐长沛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里咽,回去吧,在医院待着,别让我发现你有别的什么心思,要管理这么多人,还得谨防猎户的人混进来,我真的挺不容易了。 季衡站起身一脸真诚:理解理解,特别理解,所以那个傅凭栏真的走了吗?那我叔叔的消息我还能找到吗?进游戏之后我们就失联了,我本来想着是傅的病人 徐长沛挥挥手:你去找萌萌或者司琪,她们那里能找到就诊记录。 谢谢徐副院长。季衡说完,转身走出门,走出门,眼底一片澄澈清亮,哪里是刚才那副茫然的神情。 萌萌回到房间里就发现季衡在房间里拓了一块地出来,地方非常有限,只能凑合着用,正在刨地准备播种,我们副院长没难为你吧? 季衡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萌萌立刻悄悄出去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把门重新关上了,回头跟季衡摇了摇头,季衡把袖子往上撸了撸,他给我催眠了。 熊萌萌:???他是心理医生会催眠不惊奇,惊奇的是你怎么知道自己被催眠了? 哦。季衡开始低头播种了,这次种的是药草,不在意地说,多亏你提前告诉我他是个心理医生,因为傅凭栏的关系,我一早就对他有深刻的防备,催眠这个就是要在对方不设防的时候 第6章 熊萌萌噗嗤笑了,心道这会儿老徐估计还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呢,所以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没怀疑你诈他? 季衡开始浇水了,也没说什么,就把你们院长的丰功伟绩从头到脚吹嘘了一遍。 噗哈哈哈哈哈哈熊萌萌笑得直打滚,这肯定是老徐生涯里最憋屈的一次催眠了,她还想说什么,一低头看着季衡浇完了水没多久幼苗就长了出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这 季衡觉得很满意,本来还担心我房里那块田比较肥沃,现在看来,是跟我个人属性相关的,植物长得比先前还要快得多。等收获了一茬薄荷草之后,季衡兑换得到了止疼止血药。 我得多弄点药草。季衡分了一些药给萌萌,换来她围着自己活蹦乱跳了好一会儿。 吃穿不愁,季衡和熊萌萌优哉游哉,医院里能过二级副本的人依然很少,这两天据说都是徐长沛带队在过,然后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二级副本之后,规则有了变化,首先为多人副本,依然可以重复进入,但一个人能获得的高级奖励只有第一次才有,之后再进只能得到些道具、食物。其次现在已经获得了三级副本的一些情况,是个隐藏副本,目前据说已经有九个人获得了资格,谁也不知道再有几个人三级副本就要打开了。 有些人当然希望赶紧凑够人数,他们好拿首刷的多倍奖励,而更多的人都担忧着三级副本太早开启,二级副本还没刷又关闭了。 季衡和熊萌萌一合计,索性不等了。熊萌萌的同事司琪已经先一步通关了二级副本,叮嘱萌萌和季衡,在二级副本里,要尽可能地多找线索会得到加分点,杀了大BOSS就通关,你们凡事小心,在里面不要轻信别人。 那个BOSS是什么样啊?季衡问道。 是个我形容不出来,总之很恐怖,最后我们是十个人合力击杀,就剩了四个。 季衡和萌萌赶往二级副本入口,两人没有任何迟疑就进去了,进去之后季衡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森林里面,不远处有个房屋,季衡怕有什么猫腻,慢慢往那里靠近,刚靠近就听到里面萌萌的呼喊声,弟弟,弟弟,你在哪里?你们看到我弟弟了吗?头上很绿很绿的? 季衡: 推开门进去,季衡跟熊萌萌碰了面,姐姐 熊萌萌差点以为两人被随机分开了呢,喜极而泣,弟弟! 房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季衡看到了大家的眼神,默默地把帽子戴的更严实了一点。 门口再次传来声响,其他人才把注意力从季衡的头顶上挪开,季衡非常感激这位刚进门的大哥。 嗯?戴着面具?是那天路见不平的那位英雄? 他进门之后,房间的墙壁上开始宣布游戏内容。 【副本迷路森林。 索菲亚的鞋子丢了,没有办法去参加宴会了,请帮她找到鞋子并让她穿上,在第三天的傍晚送她到皇宫门口就可以了。 房子的主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他或许能给你们一些帮助,但要提防他有时会说谎哦。】 第11章 迷路森林(1) 屋子里目前一共十四个人,季衡观察了下,除了两个落单的,另外都是认识的人结伴而来,不排除有人是第二次进这个副本来帮同伴又或者想要拿到三级副本的首刷资格的。 去掉他和熊萌萌的两人队,还有两个三人队,和一个四人队,从人员配置来看,显然四人队占有优势,而且季衡观察了他们的发色,都是很深的那种。 另外两个人,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大,头发是红色的,有点暗,是很好看的酒红色,小姑娘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局促不安。 而那个男人,季衡看他靠在窗户边上,居然是很长的那种头发,黑色的,被他用发带胡乱缠了几道,有种野蛮的凌乱感。而他身上莫名就透出一股世外的闲适感,给人一种来游玩的感觉。 很迷。 没有人说话,气氛就很僵硬。 熊萌萌就见不得弱小可怜的人,主动把那个小姑娘拽了过来,观察了下房子的格局,妹妹别怕啊,晚上姐姐可以陪着你睡,人多一点总是好些的。 季衡嘴角抽动了两下,不明白什么话到了萌萌嘴里都要怪异地歪个方向。 小姑娘终于笑了下,指了下自己,我叫菲菲,谢谢姐姐愿意让我加入。看着是个很乖巧好说话的。 熊萌萌就喜欢这笑起来好看的生物,眯眯眼睛看看弟弟妹妹满意得不得了,反正我们组颜值第一了。 季衡早就知道她对颜值有着过命的执着,不过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确实挺可怜的,在这种世界里,能一个人坚持到现在,除了有些不爱说话之外,也是很不容易了,再看一眼远处仿若雕像一般的男人,季衡示意萌萌看,是那天救我们的。 是吗?熊萌萌当时根本没注意,她推推季衡,那你去勾搭看看? 季衡:你这个词一出我怎么去,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熊萌萌手捂在嘴边,惊讶状,什么年代了都,还定娃娃亲,那我换个词,你去拉拢一下? 这才尚可,季衡朝着那人走近了些,只是不等他开口,见到他这举动,屋子里的其他人倒先忍不住了,四人组里的红头发男人抱着手臂:小朋友我劝你不要什么人都想拉,你知道这游戏现在最危险的是什么人吗?你就不怕对方是傅凭栏? 傅凭栏怎么了?季衡觉得他们这话好奇怪。 副本二就是他一个人完成首刷的,高手榜单看到了吧,他一个废物牌身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了,肯定杀人不眨眼啊,心狠手辣啊。 那不是说明他确实很厉害嘛。季衡脚步未停,嘴里接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期待着碰到傅凭栏呢? 众人都一脸这人疯了一样的表情看着他,有人嘲讽道:我可知道傅凭栏都是单枪匹马的,你这样的想贴上去,只怕到头来不过是给人家送去几个成就点。 季衡不以为然,所以看见是一个人的,你们就怀疑对方是傅凭栏?看得出来你们很害怕他虽然这种时候不应该树敌,但对方明显来者不善,季衡也就无所畏惧。 我们会害怕他?你想过没有在这种残酷淘汰制的世界里,一个人要怎么样身上背着这么多条人命还能相安无事地活着?哥哥今天就给你的天真上一课,傅凭栏现在可是各大组织的追杀对象,所以劝你慎重点。 那前提也得这个人是傅凭栏才行啊,可你们连傅凭栏是白色头发都不知道吗?季衡云淡风轻的反驳,其他人倒真的说不出来话了。 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季衡礼貌道:我们几个一起行动?人多有个照应。 那人的眼睛很深邃,他盯着季衡看了会儿,缓缓点了个头,好。 墙上的钟敲响了四下,这时,门又开了,所有人转头盯着门口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他的头发是外国人的那种亚麻色,连眼睛也是同款的,他眨眨眼睛笑了,跟大家打了下招呼,你们好,我叫瑞蒙,欢迎来到迷路森林,可这里明明有很多的麋鹿,却不是叫麋鹿森林,真奇怪啊他自言自语道。 其他人看着他,想起系统的提示,表情略有些微妙。 刚才那个红头发男人问道:在哪里能看到麋鹿? 瑞蒙下巴往窗外抬了抬,那里不就是。大家都顺着他给的方向往外看,季衡要扭头的时候听到身旁人轻轻说了声,别看,有问题。虽然不知对方底细,但季衡直觉是相信他的,于是也拉住了好奇的萌萌二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麋鹿?有人在那里说,我们来了好一会儿了,也出去转过,都没看到,这会儿就冒出来了。 也有人心生警觉,都别看了,那个眼睛颜色看起来很奇怪,也不过是鹿而已,你手里的是什么呀?这才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看见瑞蒙用双手捧着花盆,里面有棵幼苗。 瑞蒙有些不高兴,看着问话的那人硬邦邦回答道,玫瑰花啊,是后院里长得最好的一朵呢,三天后我要把它送去给我不告诉你们,相信她一定会喜欢的。 三天后,他们还要送索菲亚去参加宴会,所以怎么会这么巧? 三天只能长出叶子吧,都开不了花,能送人?有人小声问道。 瑞蒙恼怒道:你懂什么,有好的肥料的话,花会长得很快的。他说完,视线扫过众人,笑里隐隐藏着什么,好了,你们自己先选房间休息吧,阁楼是我的地盘,其他请随意,吃饭时间贴在厨房门上了,过时不候的哦。 一听到这里,有人立刻上楼去挑房间了,季衡他们上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间房了,四个人勉强挤挤能住,床当然要留给两位女士,季衡看着余下不大的地面,跟面具先生说,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面具男人似乎并不在意,睡一起也可以的。 不可以。季衡面无表情道,我喜欢男的。 那人在面具下的脸笑了下,真巧,我也是。 季衡摆摆手:那就更不能睡一起了。两个女孩子结伴去卫生间了,季衡思索片刻留下面具先生也去往了卫生间的方向。他记得是在他们这层走廊的另一头,挨着楼梯口,季衡走过去的时候,还听到楼上瑞蒙的房门响了一下。 刚走到卫生间看到一位男士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季衡认得是三人组里的,那人脸色煞白,看到季衡时,丢下一句:小朋友,我劝你别进去。说完人往楼下走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在周围随便找了块地方解决。 说实话有点犹豫,所以季衡推开门的时候格外小心,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盥洗室,空间很小,季衡没看到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他试着往里走了一点,心里想着事情刚解决完三急,站在镜子前洗手,抬头看着镜子,忽然看到身后多了一截白骨森森的手,季衡反应迅速地向门口跳了一步,撞上了一堵墙,有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季衡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看清楚这堵墙是面具先生后,才吐出来一口气,回头去看那节白骨,这里做鬼屋比较合适吧。 面具先生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径直走过去把门关上,门后面被随意扔在巨大编织袋里的各种白骨就露了出来,季衡粗略看了下,至少看到了五具手骨,这么一堆白骨,老实说很刺激,刚才就是在门后面,季衡没太注意,结果一照镜子的时候才猛地吓一跳,你在找什么?季衡问面具先生。 面具先生又往里走,走到地板的某一处停下来,然后用脚又踢了两下地板,季衡听到了空洞的声音。 你猜,这里死过多少人了? 季衡不想说话,对方见状,安慰他说:人死后要么骨灰一堆,要么白骨一堆,这是很正常的。 重点是这个吗?季衡怀疑这位大佬字典里根本没有害怕两个字。 晚饭时间,没有玩家出现在厨房里,瑞蒙应该很不开心,他上楼的时候脚步一顿一顿很用力,好像不是踩在楼梯上而是踩在他们的心上。季衡掏出来食物,很充沛足够这么多人吃了,我可不敢吃那小孩的食物。尤其在看到那么多白骨之后。 这间房里有很大的一扇窗,隔壁几个房间也是这样,虽然没有选择的机会,但季衡刚才路过时,特意看了下的。 窗户季衡不由自主看了眼,面具先生好像是无聊了,吃过饭以后就曲腿坐在窗台上看风景,季衡看了一眼,下意识冒出来对方的腿也太长了叭,然后移开视线看向窗户外面,只一眼就对上了一只麋鹿的眼睛,季衡连忙收回了视线,问那人道:你说窗外的鹿有问题,是什么问题? 它的眼睛 是绿色的。季衡那一眼注意到了,无奈摊手,我刚不小心看窗外还是看到了,会怎么样? 其实也没事。那人说。 季衡:浪费我感情,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总觉得很不合逻辑,麋鹿为什么是绿色的眼睛,还有那盆花,我刚上楼时透过窗户看到了后院,是种了东西,但和他拿的那盆可不一样,还有那个小孩儿,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一个小孩? 认真思考是件好事,这是我也没想通的问题。面具男人看着季衡,我是第二次进来了。 季衡心道,怪不得敢一个人呢 第12章 迷路森林(2) 吃完了饭,四个人又绕着房屋四周转了转,熊萌萌感觉这次任务毫无头绪,让找索菲亚,听名字是个女孩子,可这房子只有个小男孩,难道他是女扮男装的? 面具男人摇头,他是站着嘘嘘的。 第7章 熊萌萌: 季衡: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熊萌萌疑惑不解,你这观察能力也太强悍了吧,我也就刚才一时脑洞大开 我上次进这个副本的时候碰巧看到了。面具男人的视线越过熊萌萌,停留在她身旁的女孩子身上,她也是第二次了,真巧,居然又碰到你。 菲菲有些窘迫地垂下了头,支吾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们,只不过,我也想获得第三关首刷的资格。 哎呀,又没有人怪你。熊萌萌拍拍她安慰道,我佩服你都来不及,这又什么好对不起的。 在这里只能证明瑞蒙今天说了谎,没有其他更有价值的信息,四个人决定往远处走一走,但他们走了许久,也没看到什么,反而是太阳开始西沉,丛林里的光线就立马暗了下来。 季衡觉得不宜久留,尤其是听到已经出现的各种动物的叫声,于是四个人决定能够打道回府,明天再来看看,至少目前看来,没有找到交通工具,就意味着皇宫应该不会离得太远才对。 季衡刚转身走了两步,身边那个男人伸手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们回头,季衡扭头看去,就见之前在窗前看到了那群麋鹿正在不远处的小水潭边喝水,水潭感觉要干涸了一样,只剩下一小块。 只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水潭倒映着天边的晚霞,浑然一体的红,看起来就好像那不是一潭水,而是一潭血。 熊萌萌忍不住探了个脑袋,景色真美啊,要不是在副本里,真想过去拍个照什么的,哦,手机已经不能用了。 季衡拽了她一下,走吧,不是个好地方。 面具男人和菲菲也赞同,只有熊萌萌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说明天一定得再来看看。 所有人都十分有默契地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房间里,瑞蒙从下午之后就没怎么出现,大家也没有要交换信息的意思,都回了房间把门好好关上了。 季衡关的门,关上之后不太放心,他看了眼天上徐徐升起的月亮,视野还不错,又把房间里的窗帘给拉上了,我可不想半夜起来睁开眼,就看到窗外有双绿色的眼睛。 熊萌萌对此也心有余悸:我只知道狼的眼睛是绿色的。 晚上早早地都吹了灯躺在床上,床上两个女孩子聊得挺投缘,季衡想起什么忽然坐了起来,然后朝着床另一头看了过去,那男人还真是,就算要睡觉也要戴着面具,看来也是在这世界里独来独往惯了,防备心很重。 刚开始季衡有些睡不着,他总能听见楼上地板咚咚咚的响声,不知道那个小男孩在干什么,但他睁开眼,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其他人似乎都睡着了已经,他索性蒙着头一闭眼。 还真睡了过去。 只是这梦季衡梦见自己一个人在这片森林里,那群鹿不停追着他跑,季衡不停奔跑着,回头看到他们绿油油的眼睛还有张开的血盆大口,就忍不住捂住脑袋上的青青草原,别追了别追了,这不是你们的眼睛,更不是你们的食物。 但它们依旧在追,季衡跑着跑着看到了这所房子,正想呼救,看到房子的门一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打着伞的红头发的女人,季衡十分疑惑,他今天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还有个问题就是没有下雨为什么要打伞? 季衡怀疑地伸出手,天空忽然就开始下雨了,一滴一滴打在他的手心里,脸上,手臂上,而季衡仔细一看,哪里是雨,分明是血,他忽地感觉嘴唇上一阵疼痛袭来,不好,这血水有毒。 季衡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看着漆黑的房间里,意识到刚才只是一个梦,但是人中上的疼痛是真的,他伸手摸了摸,然后才注意到自己旁边还坐着个活人,于是明白了过来是这个人刚才救了自己。 谢谢啊。季衡轻声说道,随即小声抱怨,你不是说看了也没事吗? 是没事啊。面具男人话里有笑意,我这不是把你弄醒了吗? 季衡额头上还满是细汗,他伸手擦了一把,你这个时候可以直接泼一盆水的,那个快一点。人中被掐的久了,痛感半天也消不下去。 对方沉默了一下,季衡还以为对方可能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就听他又低低地笑了,年纪轻轻的,看不出来对自己挺能下狠手,我这要是一盆水泼下去你明天不一定能见人。 床上的两个女生似乎睡得挺熟,季衡忽然担心起来,她们不会也 不会。男人说着起身回了自己的那一边,你仔细听,你那个队友还说着梦话呢,至于另一个,我认为重复进副本的人,不该没有这点意识的。 季衡一想也对,重新躺回了被窝里,这回是彻底睡不着了,他能听到对面人窸窸窣窣躺下的声音,季衡嘴巴微微张了下,对方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你叫季衡,我听你队友这么叫你的。 季衡嗯了一声,我该称呼你什么呢? 你想称呼什么都可以,喜欢的话,叫我傅凭栏也可以。 季衡黑线:不行,我还是叫你面具先生吧,我觉得这个称呼很酷,说来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面具先生:那肯定还会有第三次和第四次的。 季衡:他怎么发现这人皮的很,语气是一本正经的不假,说出来的话怎么有点欠儿呢。 不觉中季衡就睡着了,再睁开眼时,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了,季衡翻身坐起来,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了。 他起身收拾了下,门打开了,面具先生拿了些食物过来,季衡接过来不疑有他地咬了一口,味道不太好,沉了,这是什么时候的食物啊。 面具先生摇摇头,不知道,隔壁房间搜刮来的,人好像没了。 没了?季衡一愣,就是那个意思? 对。面具先生自己也咬了口面包,味道确实比你的食物差远了,不过将就下还是可以的,你的可以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季衡转头就把储物箱放了出来,是的,随着空间的增大,现在已经不能叫储物格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食物,对面的男人非常果断地几口把面包吃下去,然后收了季衡一个汉堡。 季衡留了些食物给萌萌他们,自己捧着一碗粥,一低头,看到面具先生把一个小本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 面具先生:楼上随手捡的,还没来得及看。 季衡:是偷的吧。 第13章 迷路森林(3) 按理说面具先生捡来的这本东西,不管有没有用,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明面上,但季衡能感觉到的是对方从头到尾都给予自己的最大善意。 把小本子还回去,季衡观察着对方的表情,面具先生只是笑了一下,一起看吧。 季衡:你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需要多了解了解,虽然目前只是一个副本的队友,但以后谁知道呢?面具男这么说着。 季衡虽然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但这时候也想不到更多的理由,好,我们有任何线索也会跟你分享。 这就是个普通的日记本,它的主人就是古里古怪的瑞蒙。 1月14日晴。 今天是她的生日,为什么是个晴天呢,我讨厌晴天,讨厌死了,晴天的时候她不喜欢出门,我本来还想让她看看我种的玫瑰,快开花了。 1月18日雨。 她还是不喜欢我,我很伤心。 我也不喜欢她了,我还是专心守着我的玫瑰花吧,可惜它只是一盆花,如果它能有手有脚会说话陪我玩就好了,我还希望她是个女孩子,有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就和她一样就好了。 2月4日雨。 她终于愿意见了我,但是并不喜欢我的玫瑰花,她说普普通通而已,没有灵魂的生物都是普普通通的,我怎么样能让它有灵魂呢? 3月10日阴。 我找到了让玫瑰有灵魂的方法,我明天就去试一试,应该能赶在宴会前拿给她看。 4月23日暴雨。 我的玫瑰不见了,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宴会的时候我难道要空手去吗? 最新的日志是4月30日的。 真好,我又有了足够的肥料,再重新培育一盆就好了,这次,我希望它长得一点也不像她。 从这个日记本来看,瑞蒙就真的只是个孩子的心态,可看着字里行间那些让人不由得深想的东西,又有些不寒而栗。 你在这里有见过那个女人吗?季衡迟疑着问面具先生,我昨晚做的那个梦里,我看到了一个撑着伞的红色长发的女人,从这间房子里走出去 见过,我第一次通过副本的时候,天上下了雨,那女人就站在一棵树的旁边看着我,还有这个,你再看看 面具先生把小本本翻到了最后一页,空白的页面上还有一段容易被人忽略的话。 Q:Who is Sofia? A:Someoneyou know. 面具先生声音低低地说:这段话我上次在副本的另一个地方看到过,但当时和现在一样,只以为是瑞蒙写下的没有意义的一句话,但现在看来 并不是这么简单。季衡和他想到一起去了,我在第一个副本就发现,系统所给的每个线索、道具,都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面具先生这次没有说话,但眼神流露出来的欣赏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心里也有答案了是吗? 季衡缓慢地点了下头。 他现在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因为根据瑞蒙的描述,他想起了梦里看到的那个撑伞的女人,酒红色的长发,黑黢黢的眼睛,撑着一把伞而让他突然毛骨悚然的并不仅仅是这一点,而是他之前忽略了的,头发的颜色。 是酒红色这就对了,季衡当时还想,为什么会有玩家的头发颜色自然地那么好看,不像大多数人的,难免有些突兀的感觉,当然,不排除是她就适合这个颜色。 但现在结合下来,那句someone you konw无非是在提醒玩家们,你们要找的索菲亚其实就在你们之间,另外的三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只有季衡他们这一组,有两个感觉神奇的人物。 季衡重新抬头看着面具先生,不可否认,现在还有另一个猜测,就是面具先生可能是这游戏里的某个NPC,怕自己的身份先暴露,所以先下手为强,但季衡立刻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面具先生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还救了自己,若是为了增加难度而存在的NPC,这又是何必呢? 还不如猜他就是傅凭栏本人更实际一点,但他会是吗?季衡觉得反差有些太大。 季衡把日记本合上,仔细盯着对方又多看了几眼,你觉得她混在我们中间是有恶意吗?昨晚上 面具先生把日记本收了起来,昨晚上她没有离开房间,至于你的担心,我觉得她是没有恶意的,但她一定有她自己的目的在。 季衡也认同这一点,睡了一觉他们都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熊萌萌她们还没有回来,季衡趁着有时间,跟面具先生去了隔壁房间查看了一番。 房间的门锁和窗户都好好的,没有经过破坏的痕迹,三个人的身体都没有动,各自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但他们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惨白色,季衡还没有细想,身边人就把答案给了他:是失血过多而死。 因为他们看了麋鹿吗?季衡问道。 不排除这个原因。面具先生分析,但那个瑞蒙也有点问题,我昨晚听到他下楼的声音。 那个面具先生。季衡有些奇怪,你是一晚上没睡觉吗? 差不多吧,我睡眠一向不是太好,加上一个人总要时刻保持警惕,这点程度还好,我曾经试过六天六夜连轴转,期间只有短促的休息。 季衡叹为观止,不由地又想起傅凭栏的处境来,他一个人在外面,过着的可不就是这种生活,狐疑地看着对方,季衡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萌萌她们好像回来了。季衡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我们回去? 嗯。面具先生先往外走,有些事先说清楚也好,还有两天时间。 第8章 萌萌她们在门口碰到季衡和面具先生,立马把两人喊到了房间里面,然后关上了房门。萌萌用手捂住了心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们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昨天那水潭还记得吗?我们本来想着天亮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发现,结果那水潭昨天都快干涸了那么小一块,今天一去就翻了两三倍不止,里面的水还是血红血红的。 季衡等萌萌说完,补充道:我们隔壁那组人都死了。 萌萌:??!!怎么死的? 季衡:怎么死的不知道,但是浑身的血液都不见了,房间里没有任何血液 萌萌反手就把身边的菲菲给搂住了:我害怕,让我抱一会儿菲菲。 季衡还有话想说,他看看菲菲,又看看萌萌抱着对方的手臂,觉得这时候说好像不太合适。 第14章 迷路森林(4) 本来还有件事的,那就等你平静一点再说吧。季衡看了面具先生一眼,对方并无异议。 熊萌萌大声喊道:不,你现在就说吧,我承受得住的!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季衡觉得她快要崩溃了,那你先松开菲菲。 熊萌萌反而抱得更紧了,菲菲现在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就抱着她,你说,我保证没问题的! 季衡叹了口气,菲菲却明白了什么,嘴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声音平静温和,萌萌姐,你真的放开我比较好。 为什么?熊萌萌百思不得其解。 季衡轻轻抿了下嘴唇,看着和之前没有什么改变但又确实变得不太一样了的菲菲,你不叫菲菲吧,又或者我们叫你Sofia。 Sofia?熊萌萌十分懵逼,那不是我们任务的对象吗?刚说完,忽然松开了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经过一天相处已经十分亲密的小姑娘,小衡衡,会不会哪里搞错了? 不等季衡开口,菲菲自己先承认了,没有搞错,我是Sofia,我是瑞蒙养出了灵魂和身体的那朵玫瑰花。 萌萌姐,你对我那么好,但我好像又让你失望了,对不起,但我并没有要伤害人的意思,我也是逼不得已的,瑞蒙的妈妈不喜欢他,瑞蒙就仿着她的样子创造了我,他本意是讨妈妈的欢心,但妈妈的确喜欢我,却依旧不喜欢瑞蒙,所以瑞蒙对我起了杀心,我就逃跑了,可当我跑出去看到那潭血水以及无数尸首的时候,我不想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因为要至少99个人的血肉才能养出一个灵魂。 熊萌萌用手捂着嘴,不知道是不是又回忆起了那潭血水,转身吐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去皇宫参加宴会?季衡直接问了出来。 Sofia坦诚道:只有参加了宴会见到了皇后,我才能揭露瑞蒙的罪行,不让无辜的人再受到伤害,而晚宴需要正装,我把晚礼服准备好并藏了起来,但是发现鞋子找不到了。 所以瑞蒙说的肥料其实就是活生生的人。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着,季衡和面具先生倒不认为她在说谎,作为通关过一次的人,面具先生还十分周到得进行补充,所以我第一次通关的时候,那会儿以为你是跑了,其实你是自己找到鞋子进了皇宫吧? Sofia破涕而笑:这么多玩家里,你是唯一一个和狂暴的瑞蒙直面刚上去且刚得十分成功的人,其他的人都是费劲周折最后两败俱伤勉强活着出去的,至于你她又转头看着季衡,你是让我最亲切的玩家,所以我才愿意加入你们的队伍。 这一次,我觉得你们会获得更大的成功的。Sofia诚意十足。 萌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站在Sofia的身边,依然朝着她伸出了手,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们的朋友。 Sofia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崩了出来,谢谢,你们也是,我本来以为能和瑞蒙成为好朋友,却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对你们我也是真心的,相信这段时光,会是我生命里最宝贵的记忆。 你去皇宫不揭发可以吗?熊萌萌已经开始给她打算后路,你去皇宫揭发的话,以你这个身份也会被关押起来或者更悲惨吧,把你送到皇宫我们的任务应该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候你看我们出去了,转头就跑吧,跑的远远的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去。 季衡也在思考着可行性,揭发肯定是要揭发的,因为瑞蒙残害了太多的无辜生命,但是我们可以在皇宫外挑起事端,你到时候抓紧时机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的。 Sofia点点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对付瑞蒙的话,我一点也不担心。她扫了眼面具先生如是说。 季衡不由笑了,伸手在面具先生肩头拍了一下,你真的很厉害啊,兄弟。 面具先生又幽默了一把,所以你会考虑考虑我吗? 季衡立刻离他远了一点,你放过我吧,我有未婚夫了。脑海里又浮现出傅凭栏那张正义凌然的脸,他是我的白月光是我的朱砂痣是我的非他不嫁,你没有见过他,你见过他你可能也会和我一样,算了还是不要见了,我不想有个你这样的情敌。 面具先生这次没有再说话了,季衡回头一想觉得自己刚才太过认真了些,人家那个口气看起来就是开了个玩笑,但自己的话就是当面打人家的脸了,刚转头想补救两句,面具先生先开了口,我很高兴。 季衡:你高兴个什么?很怀疑他是不是听岔了什么关键内容。 我很高兴你是个这样的人,好了,该开始行动了,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被藏起来的鞋子,而我想,瑞蒙一定是藏在了一个一旦有人动了手脚他能立刻发现的地方。 四个人分成两拨,季衡和熊萌萌负责去跟踪瑞蒙,看他每天会出去哪些地方,而面具先生和Sofia则趁着瑞蒙外出时仔细搜搜房间里,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瑞蒙每天早上都不会待在房子里,季衡和熊萌萌隔了好一段距离跟着,看他抱着花盆去潭水那里待了会儿,跟麋鹿玩了会儿,然后一转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熊萌萌靠在大树后面,十分迷惑,我明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真的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季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们二人紧接着听到麋鹿哒哒哒奔跑的声音,两人靠在树后面,看着麋鹿们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树叶的尘土,而瑞们就坐在其中一只麋鹿的背上,还得意地冲他们回头笑笑。 靠,这小孩儿摆明了知道我们跟踪,所以我说这半天怎么一点发现也没有,原来人家是有心溜我们呢 季衡和熊萌萌听出来这是四人组的其中一个人说的话,今天出来跟踪瑞蒙的人还真不少,那组人来了两个,看到季衡并不当回事,你们也是想等着他带我们找到Sofia吗? 季衡没有正面回答,但我们现在跟丢了也。 那两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跟丢了就放弃了,两人很快就离开了,熊萌萌见状歪着脑袋头疼,那我们怎么办,也跟丢了,现在回去和他们会合还是守在这里?瑞蒙应该会回来的吧,我觉得。 谁说跟丢了?季衡漫不经心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心里一层淡绿色的粉末,他刚才趁着麋鹿经过的时候撒在了几只的蹄子上面。 熊萌萌张大了嘴:这是什么? 荧光粉末。 第15章 迷路森林(5) 季衡拍拍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走吧,结果只能等晚上才知道。 今天其他组的玩家几乎都在大厅里待着,季衡他们回来的时候,有人掀眼看了看,但也仅仅是看了看,随即就移开了目光,而当季衡他们往楼上走时,才有人肆无忌惮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看,透着几分不怀好意。 房间里,面具先生和菲菲也是才回来,季衡问他们有什么收获。 菲菲皱着眉头道,那盆花被瑞蒙带走了,我们把其他地方都找了下,没有找到高跟鞋,还有个发现就是他房间里有个工具箱,里面全都是刀,这可能就是凶器? 季衡看了下面具先生,那人抱着双臂在思考什么,见季衡看过来,补充道:确实应该是凶器,但未必是杀害昨天那组人的凶器,我想这个副本里死亡的条件并不是一个,而瑞蒙想要杀人应该也是有限制的,我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前两天只死了四个人,最后一天上午就死了六个,应该可以解释为他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自己主动杀人,我们现在至少知道一个死亡条件就是那些鹿的眼睛。 至于工具箱里的刀,准确来说是手术刀,根据手柄处的弧度,可以确定他是个右撇子。面具先生道,不好意思说多了,最后一句是出于职业习惯。 你之前职业是警察或者相关类的行业?季衡好奇地问道。 面具先生摇头,不是的哦,我是个医生。 这回熊萌萌兴致来了,哎哟,同行哎,虽然我是个护士,但好歹我们是一个工作环境,那你肯定听说过我们院长她说着看了眼旁边的季衡,赶紧改口道,不是,这个不重要,我随口说的。 面具先生却很认真地回答道:听说过,而且很熟。 这话让季衡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萌萌并没有说过自己在哪家医院,而面具先生却说认识。 熊萌萌同样也有些懵逼,忽然对眼前面具先生肃然起敬,那真是失敬失敬,您不光是同行,肯定还是同行中的佼佼者。 这种不对劲让季衡直接将面具先生和傅凭栏的等号后面画出了一个问号,还是缓缓地那种,为什么,因为从季衡现有对傅凭栏的了解,他和面具先生是两种性格的人,面具先生没有不好,只是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季衡默默地把视线挪开了,一转头看到窗台上居然多了一盆盆栽幼苗,就是他们在瑞蒙的后院里看到的植物,这是 哦。面具先生顺着季衡的目光看去,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要收获了,有人已经关不住自己内心的魔鬼了,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开始找替罪羊,很不幸,我们就是那些小羊,只不过他们都没明白是什么罪怎么替,这就有点可悲又滑稽了。 季衡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的冷幽默了,我们那边的收获是跟丢了,不过我在他跑的时候撒上了荧光粉,到晚上倒是能知道他去过了哪里,这么说起来,我们今天的收获有点小打小闹啊。 面具先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子,我把捡来的日记本给他放回原处了,总体来说,比其他人得到的信息可多多了。 今天趁着瑞蒙不在,几组人都把房子四周包括瑞蒙的禁地搜了一遍,当然各有各的想法。今晚入夜的时候,季衡和面具先生要出去时,顺手带走了那盆栽。 瑞蒙种了那么大片这个东西,其实是有什么作用的吧? 聪明。季衡和他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下走,季衡被面具先生留在了身后,这是茱萸的幼苗,能辟邪。 出去后,面具先生低低笑了两声,我以为魔鬼是百毒不侵的。 季衡也笑:但魔鬼的心里也住着另一个魔鬼,时刻提防着。 所以如果那片茱萸不见了会发生什么? 季衡一愣,转头看向面具先生,你是想 是的。 两人相视而笑,笑了两下季衡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在没弄清楚这个人的真正身份之前,他会因为自己跟别的男人关系过近而产生对不起傅凭栏的感觉,他拽拽自己藏在帽子里的头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面具先生比季衡微微高出来小半个头,看着季衡的时候微微俯视着,眼底是深沉的波光流转,季先生你想知道的话,我当然可以 话没说完,两人不觉到了下午他们跟丢的地方,季衡伸手拉了面具先生一把,两人退到大树的后面,荧光粉末发出的光宛若一条绿色的丝带,天上有银河,森林里有荧光河,上下辉映着,真正的天上人间。 晚上会碰到那群鹿吗?季衡不知道这时候碰到会有什么后果,有些担忧。 面具先生摇摇头,我观察过,它们晚上就在水潭附近活动,只要我们别招惹,不会有事。 两个人默契地不再讨论,而是沿着这荧光带朝前走,尽头是一所和瑞们家一模一样的房子。 季衡转头看着面具先生,低声道:还记得我说过的梦吗?那个女人原来不是从瑞蒙的房子里走出来,而是这里。季衡指着前方,就连每一个窗户的位置都一样,瑞蒙对他妈妈的爱有点偏执和变态啊而房子周围隐隐散发着一种腥臭的味道,季衡猜到是什么之后就有种反胃感。 第9章 房间二楼的窗户被打开了,面具先生伸手捂住了季衡的嘴,房子的主人应该在窥探着,季衡能感觉到。 静默了好一会儿,二楼的窗户又被关上了,季衡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灼热的呼吸就全部打在面具先生的手心里,他手一松,季衡也跟着一愣。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暧昧,季衡不动声色拉开了一些距离。 面具先生没有说话,忽然拉起了季衡,急道:跑! 季衡还不明所以,跑出去片刻就听到身后房子里传来的开门声,房子主人那略带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森:谁在那里?瑞蒙? 虽然被发现了,但对方也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季衡莫名地替这孩子心酸了一把。两个人回到房前,发现二楼的窗户几乎都亮着灯,萌萌和菲菲在等着自己和面具先生,而另外两个房间的十有八九是不敢睡也睡不着了。 他们往楼上走,恰好看到对面房间的人将门开了一条缝,往季衡他们房间方向看着。 季衡和面具先生上来,正好对上那人的目光,四目相对,谁怂谁尴尬,季衡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对方在看到季衡手里抱着的盆栽时,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一进房间,熊萌萌就接连打着哈欠,季衡也是非常佩服了,任何时候这姑娘都睡眠质量超级好。 今晚也没什么事了,那就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是最后期限了。季衡说。 熊萌萌揉了揉眼眶,挣扎道,那不是还找不到鞋子吗?你说会被藏在哪里呢?会不会是那水潭底下?我看过阁楼那个窗户,是可以看到水潭的。 面具先生将盆栽放回窗台上,动作很小心,我想我知道在哪里了。 季衡:不会是那女人的房子吧? 不是。面具先生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今晚会有人死吗?季衡去过那个女人的房子,就多了很多不确定。 不知道。面具先生说,睡觉吧,你睡不着的话,我可以给你讲故事。 季衡:我还是个孩子,但不是那种孩子。 第16章 迷路森林(6) 又到了睡觉的时间,到现在,季衡才知道这房间有多不隔音,对门那里走动和小声说话的声音不时传来,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 熊萌萌跟各位道了声晚安,几乎沾床上就睡着了,季衡摸着被子一角,还在想这个副本的季节是初夏吧貌似,怎么还是这么冷。 快睡着的时候,季衡忽然想起来,忘了问面具先生的真实身份了。 但其实,他已经产生了某种不切实际的猜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吧。 他在黑暗里微微叹了口气,对面人的声音传来,不用太失落,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快的话你一觉睡醒我就告诉你了。 他会读心术吧? 季衡平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的方向。 这一觉睡得不错,季衡身心舒畅,就是每天都是最晚起床的,略微有那么点不太好意思,他起来把地铺收拾好装进橱柜里,不禁也有些感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萌萌他们可能又去找线索了,季衡没在房间里看到人,刚把食物拿出来,房门开了。 面具先生手扶在后脑上,进门看到季衡时顿了一下,随机莞尔道,我的头发乱了,你会梳头发吗?我是说像这种长头发? 他说的好像那根本不是他的头发似的,一个扎着长发的人问短发的人,你能帮我梳下我的长发吗? 季衡有些犹豫:我只给植物做过造型。 那也比我好。面具先生把椅子拉出来,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我只给肠子打过结。 季衡:要不是知道你的职业是医生,总感觉你在讲恐怖故事。 等季衡走到他的身后,伸手碰到他的头发时,季衡发誓他真的只是碰了一下下,但是面具先生的那个长头发,它好像就快掉了? 掉了?!季衡无措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头皮上露出来的白色发丝,忽然间傻掉了。 白头发,武力超群,独来独往、职业医生 还有那天他说的叫我傅凭栏也可以 季衡内心咆哮不止,偏让他内心动荡的人仿佛不自知一般,随手一扯把假发扯了下来,回头看了眼季衡,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才对。 听听,这语气,还怪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季衡一手握着他掉下来的假发套,拿在手心里看了看,另一手仍然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此刻撤也不是继续也不是,略有些别扭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不坦诚。 傅凭栏的表情被面具挡了个彻底,镜子里只能看出他的眼神,还有嘴角,他微微勾着嘴角,问题是,如果我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身份,那么季先生,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还会和我泾渭分明吗? 他一开口,季衡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二人虽有婚约在身,但说到底还没有真的面对面相互认识的机会,属于半生不熟的阶段,就算郎郎有情,那这么面对面也确实有点 如果一早知道他是傅凭栏,真到了睡觉的时候,犯难的就是季衡了,不分开吧,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分开吧,又显得两人太生分了,小朋友都头疼的选择题,在大人身上会变得复杂的多。 看吧。傅凭栏透过镜子把季衡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你也会为难,而我也会因为你为难而觉得失落,看来你还没准备好和我同床共枕呢? 季衡:等等,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自己主动才对吗,这个人怎么戴上面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建议你们医院笔试的时候增加个语文测试,怎么用词都这么胆大妄为。 季衡更正道:我并不是不愿意和你那四个字他实在说不出来,光是想着就觉得脸热心跳,血液的温度又开始蹭蹭蹭,只不过确实会有些别扭,毕竟我们的关系 嗯。傅凭栏十分理解他,毕竟我们还只是未婚夫夫。 季衡又看向他:你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面具的原因吧。傅凭栏十分谦虚地说,戴上这个面具,我感觉灵魂都自由了,没人在乎我的脸我的荣誉我的过往而它也不仅仅是面具。 季衡看着那面具一会儿,本来有的那点别扭立马就释然了,戴上面具更好,相对要安全许多,还有这头发,季衡开始动手,很快把假发套重新给他戴上,你这头发太长了,不觉得碍事吗? 本来更长的,随便剪了几下发现怎么弄都太丑,索性随它去了。傅凭栏无奈道,还以为手术刀玩得好,别的刀也能得心应手。 季衡拿来剪刀给他修理了下,总结道:你不是刀用的好不好,你是直男审美。黑长直什么的,还能更明显吗? 两人一时又陷入无言的状态,季衡内心直叹气,真相来的太突然了点,如果不是他假发脱落,季衡会需要再多一点的线索来确认他,现在 傅凭栏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又拿出来了昨天那本日记本。 季衡伸手拿了过来,你不是说还回去了吗? 傅凭栏语气稀松平常:我刚才路过,顺手又捡了回来。 季衡没忍住笑了,很想告诉他捡这个字不是这么用的啊喂。傅凭栏眼神认真地看着季衡的笑颜,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也只有戴着面具,他发现自己还能有这幽默的一面啊。 日记昨天已经看过了,但傅凭栏绝不会做无用功,于是季衡往后翻,果然翻到了最新的日记,按照这里的日期算,就是昨天写的。 5月7日。 还有一天就是皇宫宴会了,就要见到她了,我还能赶得及将玫瑰花送给她吗? 这批肥料似乎不好用,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没有效果,跟以前的效果差远了,不行,我得抓紧点了,还有十一个肥料,希望会有奇迹发生吧 可以看得出来瑞蒙的急躁,居然连天气都没有写,而跟他们想的一样,果然肥料就是玩家本身,季衡想到这一点,问傅凭栏,昨晚有人出事吗? 有的。傅凭栏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把日记本收了起来,这次不用还回去了,对门死了两个。 四个人死了两个?为什么?季衡想不通。 我们房间里的那盆茱萸,是那两个人去后院挖回来的所以剩下的话傅凭栏没有说完。 季衡懂了,所以如果我们要铲除后院的所有茱萸,也得做好这个准备。 不怕,反正今晚不会在这过夜了。傅凭栏说,我也不用跟你分地铺睡了。 季衡:总感觉最后一句被强调了。 楼下的厨房里传来食物的香味,对于没什么好食物又太久没尝过肉渣味道的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但看着那几大盆还热气腾腾的肉,季衡立刻就想起昨天的那几具尸体还有盥洗室里的白骨,一大早的就吃大鱼大肉这其中一点联系没有,他不信。 但显然有人很心动,已经在厨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是什么肉,我怎么感觉没吃过?说着他就要抓起一块肉大快朵颐,被同伴拍了一下手背。 都不知道是什么,就吃,也不怕吃死人。 最后一天了,如果不是通关就要被他弄死,我情愿当个饱死鬼,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刚说完,视线贪婪地盯着盆里其他部位的肉,忽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刚才分明一口还没吃,立刻扭头吐了出来。 再看向自己手里的肉就充满了惊恐,这回不用同伴说了,立马扔到了一边,躲得远远的。 他这反应无疑证实了大家的一些猜测,这厨房本身就有些脏脏的,此时案板上还残留着瑞蒙剁肉留下的血迹,很不可思议,那些人的身体里明明看起来没有血了,看来并不是一滴不剩的。 其他地方都处理得很干净,看起来他做这些事都是习以为常,众人忍不住脑补了一番这小孩儿一边剁骨头一边嘴角带着笑容,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从脚底生出的恶寒直直冲向头顶。 可奇怪的是,就算他剁骨头,也并没有人听到声音,而案板上的血迹顺着淌下去,清楚地告诉所有人,这里发生过什么。 季衡和傅凭栏又去了一趟盥洗室,果然在那后面又出现了新一点的骨头,上面还能看见肉和血液的痕迹。 季衡心道,幸好吃完饭了。 第17章 迷路森林(7) 今天剩下的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尽管一早起来就没有看到过瑞蒙了,可他们总感觉瑞蒙根本没有走远他就躲在某个地方看着屋子里的人,随时准备进行下一次肥料的采集。 所有地方都被大家找过了,没有高跟鞋,甚至有人怀疑是季衡他们组把高跟鞋藏了起来,都是玩家互相帮忙吧,别藏着掖着了好吗?把高跟鞋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们用手段了。 熊萌萌往前一站,最开始瞧不起我们的也是你们,现在说要帮忙的又是你们,哪有什么高跟鞋,你翻出来,姐姐头给你。 你们也没找到?那高跟鞋会去哪里了? 有那么好找,大家都交了任务,三副本早就开了吧?而且,就算有人拿了,你们就怀疑我们?我们怎么知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转移大家视线呢熊萌萌这话作用明显,反正大家现在谁也不相信谁了,就算是同队友的也可能想自己通过然后拿到第三关的通行证,一时间面面相觑,都有了防备心。 走吧,我们去水潭看看。熊萌萌一行人出发了,剩下的人思考着什么,那就只剩下两个地方了,艹,这个瑞蒙不会那么恶心吧? 四人组剩下的两个,红头发的男人和黑头发的女人,那我们现在追出去比他们早到水潭? 红头发的男人说不,我们去翻后院那块地,如果不在后院,那就等他们从水潭找到了我们抢就是了,宴会晚上才开始。 季衡他们不是来找高跟鞋的,傅凭栏既然说了不会在这里,他们连试一试的打算都没有,他们是来找那群麋鹿的,虽然那双眼睛依旧吓人,但季衡他们面对的另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皇宫在哪里。 所以就算拿到了鞋又能怎么样呢? 麋鹿不在水潭边上,季衡他们顺着山坡往下找了,在坡下的枯树边刚好有四只麋鹿,熊萌萌搓搓手,激动又有点担心,我长这么大就玩过模拟赛马开过碰碰车,还没骑过鹿,你们呢?草原都消失了,马场也早就关门了。 第10章 傅凭栏扶了下面具,我骑过机车。 菲菲想了想,我坐过马车没骑过马。 到了季衡这里,木马算吗? 熊萌萌: 从进副本开始,感觉就没做出过什么贡献,熊萌萌活动了下手脚,那我先去试一试,毕竟我觉得这些麋鹿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应该比马要难对付一点 她说着,季衡低头掏出来一兜胡萝卜,既然是动物出身,这些东西或许有点用。 傅凭栏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季衡微恼,不许笑,我的想法是合逻辑的。 不是因为胡萝卜笑你,是看你掏出来胡萝卜唔,其实胡萝卜很适合你的。傅凭栏立刻解释了起来。 季衡看他不笑了,把胡萝卜分给他一半,胡萝卜也挺适合你的,其实。 傅凭栏莞尔,对,适合你,也适合我,所以我们也 快去试试看吧,希望有用。季衡红了脸打断了他,然后把他往前推了推,熊萌萌还有些担心,还是我去吧,我好歹跑的快点。季衡摇摇头,不用的,他可以的。 熊萌萌在奇怪季衡什么时候跟这个面具先生这么熟了?就看见面具先生听话地走近了麋鹿群,刚走近,那几只麋鹿就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看,面具先生一点也不紧张,举着手里的胡萝卜晃了晃,然后先扔了一根过去。 麋鹿们低头嗅了嗅,不放心地用蹄子翻了几下,胡萝卜的清香就传了出来,为首的鹿低头尝了几口,复又抬头看着戴面具的男人,傅凭栏又扔了几根过去,然后往前走。 这次麋鹿们没有再表现他们的防备,傅凭栏手里还留了个胡萝卜,等为首的鹿吃完那根之后,他把手里的放在它鼻子尖闻了闻,然后拍了拍它的后背,这鹿就十分识时务地弯了两只前蹄。 比意料中要容易得多。 傅凭栏骑了上去,把胡萝卜给了鹿首,这只鹿看起来就很强壮,傅凭栏在周围转了转,骑着鹿回到了季衡他们身边,他朝着季衡伸出了手,只骑过木马的少年,我觉得你不适合一个人骑。 季衡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也不扭捏了,把手搭在傅凭栏的手心里,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握紧了,紧跟着对方用力一提,季衡翻身一跃就坐在了他的身后。 傅凭栏已经松开了手,让熊萌萌她们也快去选择一匹,你们两个应该都可以吧,不然就萌萌你带着菲菲一起。 熊萌萌拿着胡萝卜和菲菲往前走,心里嘀咕,这人怎么也叫自己萌萌,还很顺口的样子,而且这人声音跟院长也太像了吧,好吧,虽然院长也就叫过她名字一次而已。 菲菲挑了只漂亮的麋鹿,表示自己可以,萌萌就自己一只。 昨晚季衡和傅凭栏去过了房子的西北方向,所以今天就去东边和南边看看,东边都是高大的灌木丛,麋鹿背着他们在丛林里穿梭跳跃,跑得很快,等到前方视野开阔连人烟都没看到更不要说应该金碧辉煌重兵把守的皇宫。 那就往南,往南丛林密布,季衡好多次感觉自己要被甩掉了,傅凭栏伸了一只手过来,方向一转精准地楼住了他的腰。 这次跑了很久,感觉依然没有收获,季衡问身前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傅凭栏回头看了一眼他,认真回答道:我觉得你腰挺细的,手感不赖。 季衡:我现在只想摘了你的面具看看你是不是傅凭栏。 不等季衡再问,傅凭栏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前面。 季衡微微抬高视线从傅凭栏的肩膀向前看去,前方大约一公里外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坦荡的平地,平地的那头赫然是一座巍峨的宫殿。 四个人就停在了这边,傅凭栏眺望着观察了片刻,我们现在回去,看跑一趟需要多长的时间,我们回去休息下,晚上会有一场恶战,做好准备。 萌萌扭头看向一侧的菲菲,所以,马上就要说再见了吗?我的朋友。 菲菲无声地点点头,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她扭头又看看傅凭栏和季衡,还有你们。 熊萌萌也跟着看向两人,眯眼道,怎么感觉你们俩十分契合的样子?不考虑发展发展? 咳咳咳季衡咳嗽了起来。 傅凭栏笑起来,看向萌萌,到时候给你发喜糖。 熊萌萌方才只是开了个玩笑,但面具先生看起来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看着微微发窘的季衡,熊萌萌捂住嘴自我检讨,对不起衡衡弟弟,我是不是把你给卖出去了? 四个人往房子方向走,路过水潭,他们发现潭边有很多带血的足迹,不过还好是人的,应该是那帮人走投无路来潭水里挖了。傅凭栏仔细盯着那些脚印,其实印在草丛上或者碎石块上,痕迹看的不是那么分明。 萌萌看着其中一个脚印:这谁的鞋底花纹,好奇特。 不。傅凭栏目光微沉,这些不是玩家的脚印,或者说不全是玩家的脚印,这水潭应该是另外的条件因素,只是不知道这结果是什么。 他这么一说,萌萌越看刚才那个花纹越像一堆骷髅留下的印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难道有玩家在里面捡到了骷髅?萌萌再看着不远处的房子流露出担忧来,那房子我们还回吗? 回。傅凭栏道,高跟鞋还没拿到呢,而且,谁知道外面是不是更危险呢。 季衡又特意看了眼后院,那片茱萸地已经全都被人翻了个遍,茱萸自然是活不了了,全都耷拉在地面上,奄奄一息。 只能说有些人的手太快了,傅凭栏目光冷冷:一会儿都不要乱跑,等我找到高跟鞋我们立刻就走。 快要进门时,季衡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季衡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声音?傅凭栏没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窸窸窣窣像是什么东西在爬动的声音?你们都没有听到吗?季衡问。 大家都摇头,季衡微微晃了下脑袋,又感觉那声音不见了,算了,好像是风声,我大概听错了。 在门口,季衡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这次声音很清晰,他可以确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墙壁上不停划动,他抬头往房子四周看去,没有看到什么,只有一米来高的草丛微微晃动着。 傅凭栏回头瞧他:又听到了? 对。那声音让人很不舒服,季衡觉得浑身的鸡皮都起来了,感觉有东西在摩擦墙壁。 傅凭栏闻言就要过去看看,季衡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傅凭栏看了他一会儿,笑着点头,好。 灌木丛看了一遍,没有什么收获,季衡吐出来一口气,大概就是风吧。只是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第18章 迷路森林(8)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今天瑞蒙居然提前回来了。 因为他们一进门,就听到瑞蒙怒气冲冲的声音,是谁动了我的后院?知道那些玫瑰有多么珍贵吗?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客人,我会让你们知道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说完就蹬蹬蹬跑上楼去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之前去水潭的应该是两个人,因为他们下半身尤其裤腿那里还明显残留着血迹,季衡看了眼那两人,感觉到他们情绪似乎不太正常。 他们在用手不停地抠着后背,脸上全是烦躁:怎么那么痒啊,我后背上是有东西吗? 他们的同伴已经走上了楼梯,闻言催促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抓紧,你快点! 两人还在不停用手挠着后背,可能隔着衣物感觉不到,越挠越用劲,指甲缝里已经见了血,熊萌萌有点看不下去,提醒他们太用力了,两人更加的烦躁:可是很痒啊,不觉得痛,还是痒的受不了! 见状萌萌也不再多言,就看着他们一边往楼上走,一边不停地用手继续挠着,快走到二楼时,季衡盯着其中一人的后背看,终于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一直说痒了,他伸手拉了傅凭栏一下。 能看到他们后背上不停有东西来回窜动着,尤其见了血之后,感觉更加的兴奋,速度越来越快,而两人的脖子处都是一片血红,背后的东西有的窜了出来,赫然是几截沾上了血的白骨,它们此刻仿佛有生命一样,不停扒在这两人身上,或者说啃食着什么。 萌萌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而也等不及季衡他们出声提醒,两人挠着挠着一转头,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他们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因为往后摸的时候也和那些东西直接接触了,此时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一个人更是从背后拽了一根白骨出来,可那白骨在他手里直接化成一滩血水,紧接着那血水窜入他的身体里,在他手腕上起了一个大血包,然后血包开始流窜,他皮肤表面好像一锅开水在不停冒着泡。 小心!傅凭栏拉着季衡退开了一些,就看到眼前的两人身体宛如爆炸一样爆开了,场面十分血腥,但等他们回头再看,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四肢百骸,仿佛刚才那两个人根本没有骨头一样。 啊啊啊啊啊!萌萌和菲菲抱在一起大叫了起来,之前进房间的人都被她们叫声吸引来,看到这画面同样都十分不适。 瑞蒙忽然又出现了,嘴角挂着一丝餍足的笑,还舔了下舌头:很久没碰到这么不乖的客人了,这些肥料可不能浪费他说着仿佛早有准备一般掏出来了一个大烧杯,他将烧杯往占满血液的地板上倒扣,那血就开始自己动起来,往烧杯里倒窜。 季衡轻轻抿着嘴唇,比起刚才的血腥,他觉得瑞蒙这娴熟又兴奋的动作才让他觉得不适。 傅凭栏中途似乎离开了下,季衡刚发现的时候找遍了人群没看到他,再一看从楼梯口有个人影,傅凭栏手里端着房间里那盆茱萸,他给季衡比了个手势,季衡没有出声,而是转头盯着瑞蒙的反应。 血收集得很干净,瑞蒙很满意,自言自语着:这次的肥料都太差劲了,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了,不然 众人都觉得他的不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看瑞蒙往楼上走,纷纷拉着队友回房间了,这次的BOSS更加残暴了,想想怎么离开才是要紧的事。 回到房间,季衡问傅凭栏:你刚才去哪里了? 傅凭栏给他看盆栽,我感觉瑞蒙那盆土比较好,顺手换了一下。 季衡:是什么让你越来越皮了? 我去一趟卫生间,你们准备好,我回来就走。傅凭栏道。 萌萌和菲菲都十分不解:高跟鞋不找了吗? 傅凭栏语气平静:已经找到了。 萌萌和菲菲仍然在状况外,找了吗?就找到了?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然后看向季衡,发现季衡也点了点头? 萌萌只觉得根本摸不着头脑啊 等傅凭栏一走,熊萌萌一脸贼兮兮地关上了房间门,然后跟季衡正式道歉,对不起啊,弟弟,我本来只是开个玩笑,面具男人身材看起来是还不错的,但谁知道他面具后面长什么样呢,但是好像我话一说,就给了他臆想呢,我看你当时脸色都尴尬了,我这破嘴啊可能开过光吧。 季衡有些一言难尽:萌萌啊,我当时应该不能是尴尬,我那是害羞啊。 总之,你别在意,我OK的。季衡强制性要结束这个话题。 但熊萌萌体会不到他的用意,还在自责,我其实觉得你和我们外科陈医生比较般配呢,你放心,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就想办法跟他联系上,咱们投奔他去。 陈医生?陈之妄吗?季衡想起对方和徐长沛吵架的场景,内心疯狂拒绝。 东西收拾完了,就等傅凭栏回来,季衡耳朵尖一动,又来了刚才那种窸窸窣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他又听到了,这次感觉很近很近,季衡顺着声音走到了窗户边,这次头皮直接要炸掉了。 因为这房子的墙壁四周,全都密密麻麻地趴着那些森森的白骨,有的是完整的一个身体,有的直接就是手或者脚,或者头,一个堆着一个在不停往房子上方窜动,而季衡还能听到低低的叫喊声。 谁的脚踩着我的眼睛了! 顶多就是两个窟窿,哪里是眼睛,别碰瓷! 快上快上!吃了他们!我也要有血有肉! 隔壁房间也有人看到了,季衡听到了惊呼声,以及外面这些东西开始躁动或者说兴奋地拍打窗户玻璃的声音。 身后房门响了下,傅凭栏回来了,季衡一回头,欲哭无泪:怎么办?我觉得我们走不了了。 第11章 傅凭栏看到此景,仿佛根本没有感觉一样,非常平静地抱起那盆茱萸,走,下楼去。 先他们一步已经有人在楼下,刚打开门看到外面一堆白骨想必也是被刺激到了,关门的手顿了一下,再关门就放进来了几只不带皮肉的手脚,在地上拼命扑腾挣扎着,门关上之后,大家立马亮出了家伙,砍了一刀下去,就见那白骨断成两截,然而没有用,该动还是继续动。 傅凭栏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茱萸,想了下凑近那些白骨,白骨立马连滚带爬躲远了些,傅凭栏很满意,都跟紧了我!他一手端着茱萸,另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根胡萝卜来,朝前走一脚将门从里面踹开了来,手里的胡萝卜远远扔了出去,再加上茱萸的效果,门外立刻敞开一条路,几个人抓紧出去。 你怎么知道胡萝卜有用?熊萌萌一边跑一边不忘问道。 傅凭栏道:我随手扔的。 熊萌萌: 季衡在一旁闷头笑了。 其他玩家也趁机跟了出来,甚至有人比他们跑的还快。 是个和萌萌同样发色的男人,他微微得意地看着季衡他们,然后往南边方向跑去。 季衡没太懂他在得意什么,四个人在原来的地方找到那些鹿,骑上之后往皇宫的方向走,麋鹿的速度很快就超过刚才那个人,在对方吃惊的眼神中,四个人绝尘而去。 那人又跑了一会儿决定步行,立刻回头想像季衡他们一样,找一匹鹿跑腿,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匹,费了半天功夫也骑不上去,那鹿不配合不说,还总用后蹄跟踹他,最后一条腿都被踢青黑了,他才不得不放弃了。 一边吭哧吭哧往皇宫方向跑,一边在想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错。 宴会快开始了,宫墙上已经亮起了灯,让整个皇宫看起来更加巍峨璀璨,好像一颗森林边缘生出来的明珠。 菲菲已经换好了礼服,就等她的鞋子了,大家都盯着傅凭栏看,就见他非常冷静地把盆栽整个倒了出来,那黑土的边缘露出一个鞋跟出来,菲菲面露喜色,我的鞋。 季衡心道果然如此,就说那小男孩怎么每天都抱着盆栽不离手,你快去皇宫吧,瑞蒙应该半个小时左右会到达这里,到时候借由我们的动静,你一定要即时跑掉。 第19章 迷路森林(9) 在宫墙外面,有些无所事事,傅凭栏开始翻自己的道具,然后丢给季衡一把长刀,这个比较好上手一点。然后他自己依旧两手空空。 季衡接过来长刀试了几下,不笨重却很锋利,转头看着他,那你呢 傅凭栏:我暂时用不着。 季衡他们等了半个多小时,只等到了三个玩家,且已经被瑞蒙虐的浑身狼狈。瑞蒙因为大开杀戮已经进入了狂暴的阶段,整个身体比之前扩大了两倍不止,现在已经是个两米多高的壮汉,目光泛着金光,整张脸都如充了血。 这就是瑞蒙的狂暴状态了,他一伸手,就能直接捏断了玩家的手臂,但季衡同样注意到,瑞蒙身体似乎有些很不舒服,之前那些让玩家痛不欲生的白骨,如今正趴在他的身上,啃食着他的血肉。 果然后院那些茱萸阻挡着连瑞蒙也无可奈何的魔鬼。 准备战斗了。傅凭栏丢下这么一句,然后将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后一句话是对着季衡说的,这张脸,希望你能满意。 小心那些白骨。季衡说。 熊萌萌正抱着武器还来不及出手,眼睁睁看着面具先生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不等他人走到狂暴瑞蒙跟前,他脸上的面具被摘下来拿在了手里,右手一甩,面具飞出去,在空中快速划过让人只能看到一个影子,飞至目标处,面具自动碎开变成无数的瓷片飞刀,全都向着瑞蒙而去。 面具在他手里,完全得到了最充分的运用,而他即使不拿着武器,也能一拳一脚跟瑞蒙直接刚了起来,再加上他一回头让熊萌萌看到了正脸 院院长 萌萌:我在哪里?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季衡真的看到这张脸时,倒没有什么别扭感了,这人刚才还跟他说希望自己满意?季衡心道,我可不能更满意了。 本想上前去帮忙,但季衡用长刀戳了戳那怪物,感觉跟挠痒痒一样,再看人家一出手一抬脚的,瑞蒙就发出痛楚的吼叫声,季衡就不禁摇摇头,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还缺了点什么? 板凳瓜子 战斗发出的撞击声,瑞蒙的怒吼喊叫,很快引起了卫兵的注意,宫门大开,军队从里面鱼贯而出,季衡眼看着一个比其他人矮了一截的士兵在出城门后拐了弯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 季衡一看,果真是Sofia。 你快走吧,战斗估计很快也结束了。季衡跟她说道,眼神朝着瑞蒙那边看了一眼,傅凭栏也遥遥地看了过来,将空中的面具陡然收回,然后随手扔了个什么东西出去,成功把瑞蒙的注意力转移了,待瑞蒙向后跳了几步,军队已经赶到跟前,列出了强攻击大阵。 傅凭栏趁势跳了回来,和季衡他们到了一处僻静地方。 这盆茱萸是个好东西,它本不是森林里的东西。说着Sofia从衣服里掏出一张有文字的纸来交给他们,是我在皇宫里无意看到的,应该对你们有用,以后无缘再见了应该,祝你们好运,我的朋友们。 萌萌一边淌着眼泪,一边把她抱上了麋鹿的后背,给麋鹿喂了好几个胡萝卜,吃饱了快些跑,把这位善良的姑娘带到更美的地方吧。 麋鹿马上奔跑了起来,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季衡打开了Sofia最后留给他们的那张纸,那是一份皇家内报。 迷路森林原名麋鹿森林,传说你若有所求,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留在麋鹿森林,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但有一点须得注意,不能从麋鹿森林带东西离开。 十年前,女皇的妹妹珍妮公主去了那里,离开时撑了一把伞。从此森林开始下血雨,水潭变红,草木皆变了模样,她生的孩子人们唯恐避之不及,女皇作为惩罚,命她留在麋鹿森林,每年的皇宫盛宴这天,才能出来姐妹一聚。 迷路森林,贪婪的人来到这里,就再也回不了家,季衡他们看完后就想起那个打着伞的红发女子,原来她就是珍妮公主。 季衡觉得手腕隐隐一热,低头一瞧,内侧手腕的地方开始闪现着一个发光的3字,出口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脚底下,可以回家了。 傅凭栏的面具已经重新戴上了,他盯着季衡道:你好好跟着陈之妄,还是我在信里最后的那句话,等着我来接你。 季衡心情有些复杂,刚见面又要分离了,陈之妄他们离开医院了已经。 别担心。他们的身影都在慢慢消散,季衡听到傅凭栏最后的声音,他会回去的。 季衡本来还想着副本二不知道有几个出口,他或许会遇到傅凭栏,当然也可能会遇到另外几个玩家,但是谁都没有,心情说不上好坏,他和熊萌萌连忙往医院方向走。 熊萌萌忽然变得很沉默,季衡非常理解,因为刚开始他也多少有点,萌萌摇摇头表示季衡根本不懂,我只是想不通啊,本来以为院长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我会吃醋会嫉妒会失控,结果我知道戴面具的居然是我们院长,我的第一反应是那更好,陈医生配你多少还是差一点的,你这么可爱。 所以弟弟啊,以后你就是我们院长夫人了吗? 季衡:暂时还只是未婚夫。 居然是未婚夫了吗?熊萌萌立刻摊在床上,死活不能接受,所以你一开始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不过没关系,还好是你,我觉得很开心。 季衡觉得这姑娘的表情不像是开心,更像是疯了。 第三副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季衡趁着没事抓紧时间休息,睡一觉醒来,就听熊萌萌手舞足蹈地说:陈医生他们回来了,不过不是跟徐副院长和好,只是说回来待着,季衡,是为了找你吧?那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呗。 季衡道:你说,我除了不能娶你,不能让傅凭栏娶你之外,其他应该都可以。 熊萌萌: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不过那你能让陈医生娶我吗? 季衡: 熊萌萌笑得肚子疼,开个玩笑,那个什么,陈医生一会儿肯定来找你,你把我一块带过去吧,我自己开口的话,不是显得不太矜持吗? 季衡有些压抑,你居然也在乎这个? 本来不在乎啊。熊萌萌跟他解释,但我现在目标换成陈医生了,他喜欢自立成熟些的女生,我现在就开始准备转型。 季衡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第20章 迷路森林(10) 陈之妄一回来又搅动了医院的一池深水。 萌萌晚饭都放着没吃,颠颠跑着去见她的新目标了。季衡才换了一笼包子,还是热的,觉得有点浪费,反正陈之妄一会儿应该会来找他,季衡不着急,专心吃起了饭。 吃完了收拾好了,门被敲响了,陈之妄嘴里叼着根烟,一手支在门框上,眼神打量着季衡看。 你就是季衡?陈之妄从头到脚将人看完了,拿上东西,跟我走,去外科楼。 与其说这是个医生,季衡倒觉得他更适合当个土匪什么的,萌萌就站在陈之妄的身旁,闻言拉了把季衡,好的,陈医生,我们马上就好。 本来也没什么东西,收拾起来当然快,但就算季衡他们在几分钟内走了出来,门口这位大神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他嘴里的烟已经吸了大半了,隔着烟雾看了眼季衡和熊萌萌,一言不发地转了身。 熊萌萌在后头跟季衡小声说:刚回来,又和副院长吵了一架,估计心烦。 季衡轻轻抿着嘴角,他会心烦?真令人意外。还以为机关枪、火箭炮什么的都是莫得感情才对啊。 一路走向外科楼,路上碰到不少其他科的同事,都很开心陈之妄回来了,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陈之妄全都是淡漠地点头,显得很不想说话的样子。 刚到外科楼,就看见一个同样绿色头发的年轻男人跑了过来,先喊了声陈哥。然后看到了熊萌萌和季衡,哪个是院长的特别关照? 陈之妄努嘴指了下季衡,这个,看起来比你还小,你负责多带带这两个。 我怎么带?我还得靠人带呢,陈哥他盯着陈之妄手里的烟看了半天了,还有吗,我也想 那你就想想吧。陈之妄非常不留情面的回绝了,哥手里也没多少存货了,吃的我给了你那么多了,还敢惦记哥的烟? 季衡忽然想到什么,问两人,傅凭栏也抽烟吗? 两人一顿,扭过头看着他,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屁孩会直呼他们院长的名讳,陈之妄嘴角动了动,抽,不算有瘾,但抽的多,手术连台的时候,就靠烟来醒神了。说着陈之妄想起来什么,喊身边的年轻人,明朗,去给他们先拿点吃的。 好嘞!被叫明朗的男生很快跑远了。 陈之妄带着季衡到了傅凭栏的休息室,打开了门,其他房间现在都住了人,虽然没办法立刻联系上院长,但你们既然认识,我想你住他的房间应该问题不大。 季衡很满意,没问题的。 明朗捧了一堆食物过来,可能不知道季衡他们爱吃什么,一样拿了一些过来,季衡吃过了,就在房间里坐了下来,倒是熊萌萌在明朗拿来的食物里忍不住挑了挑,如果搁在以前,有的吃就不错了,但现在她有了季衡,就挑挑这个挑挑那个最后都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一会儿再吃吧,不急。 明朗却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的嫌弃,年轻人很容易冲动,不高兴地说:都这个时候还挑呢,你不知道我们下了多少副本才存下来的食物。 他一开口,陈之妄这才认认真真看了看熊萌萌一眼,然后注意到她的头发颜色,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在思考着什么。 熊萌萌立马跟他说:你可别以为我胖就影响我的发挥,我的敏捷属性很高的,就算是胖子我也是十分灵活的胖子。 陈之妄手里的烟燃到最后自己灭了,他才扔了烟蒂,我没以为你胖。陈之妄面无表情地说,我以为你怀孕了。 熊萌萌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就这么噗地一下被熄灭了,季衡在旁边只觉得惨不忍睹,早该跟你说让你放弃的。 陈医生,我才二十六,男朋友都没呢!熊萌萌垂死挣扎。 你才二十六啊。陈之妄正色道,我都二十五了。 第12章 熊萌萌: 看熊萌萌蔫哒哒的,季衡从储物箱里拿了一堆果脯、水果什么的给明朗,萌萌她不是那个意思,确实是不太合她的胃口,这些给你们就当做交换可以吗? 明朗一看乐得合不拢嘴,抓了一个苹果握在手里,才觉得真实,吃惊地看向陈之妄,哥,我好久没吃过水果的味道了尤其还是新鲜的。 陈之妄此时才正眼瞧着季衡,盯着他遮得严严实实的脑袋,你也被绿了吗? 季衡: 明朗看着同类兴致勃勃的,那你给这么多也不心疼吗?我种得最快的是小麦,都得大半天才能丰收,哎等等苹果的话按时间来算也得个把月吧,你这他有点想不通了。 季衡跟他们解释道:有级别区分吧,你现在是几级的,我的种植技能已经九级了。之前都没怎么注意,从迷路森林里出来之后,他给那盆茱萸浇水才发现这件事。 九级?明朗惊呼道,我才二级哎。 季衡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所以我也比你更绿啊兄弟。 明朗兴奋不已地指着被外科楼圈住的那块草地,看那,我走之前种的梨树,果子都没有呢,就收了一些草药,换了一些治疗药水,你的话,可以好好利用那块地了。 季衡正愁没有地方种植了,这倒好了,而陈之妄比他们想的都更加长远,交给明朗一项任务,你去找几个人把底下那块地想办法围起来,弄得像大棚那种,从外面看不到里面,跟别人不许说起季衡这件事知道吗? 我怕人多眼杂。他说完,看着季衡,宛如看着一个移动的食品供给站,面上终于露出来笑容,看来老大对我们真不错,替我们想的真周到,你就安心在我这里待着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们两个走的时候,笑得让季衡有点发毛。连忙掏出来一杯胡萝卜汁压压惊,也给还失神中的熊萌萌不少吃的,吃一点吧,萌萌,吃多了才有力气追你的新目标。 对。熊萌萌心如死灰的快,死灰复燃地更快,吃饱了东西才有力气减肥。 季衡没想到医院这帮穿白大褂拿手术刀的人,干起体力活来有如此速度,不到一个小时就完工了,明朗又蹦蹦跳跳跑了回来,然后盯着熊萌萌没吃完的包子,垂涎不已,但他还有点底线,你们这个包子是什么馅儿的啊?我都闻不出来。 想吃吗?熊萌萌捏着包子在他鼻子前晃了晃,想吃的话,等价交换呗。 季衡摇摇头,准备去大棚里溜一圈看看能种点什么先。 第21章 副本也有plus(1) 季衡刷副本的时候都会掉落各类种子,之前就把日常用的挑了出来,其他都放着没有看,今天刚好有机会,全都拿出来翻了一遍,发现他现在有的种子已经十分丰富了,原本没有抱什么期待,但竟然真的找到了烟草的种子。 不过这种植物,季衡的了解也比较少,他不抽烟。 现在也没办法上网查资料,所以成熟时间一天够吗?按他现在的等级,一天已属于很慢了。 他种了一小拢的烟草,更多地种了可以换食物的作物,一个小时内,季衡就忙着播种、浇水、除草、收割,又继续播种、浇水不觉间第一茬的烟草也已经种好了,季衡也不知道这东西能给兑换出什么货色来,他知道烟草有好有坏,也不知道傅凭栏挑不挑剔。 回房前让明朗他们把食物先收起来,季衡将兑换得到的烟条好好保存好,想着下回见面就拿给傅凭栏。 有点好奇,这样的人抽起烟来会是什么样?斯文败类? 季衡晚上躺在傅凭栏睡过的床上,翻来覆去,比在副本里还煎熬,这房间里的东西已经很久没人碰过了,床单被罩上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夹杂了灰尘味,也依旧很好闻。 睡一觉醒来,季衡睡眼惺忪去上卫生间,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身子转了回去,看着房间桌面上多出来的一堆东西。 房门他反锁了,他确定,不是担心不安全什么的,就是个人习惯,一个人睡的时候要锁门。 所以如果有人可以进来,也只能走的是窗子,季衡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昨晚他很晚才回来记得没有拉上窗帘,此刻外面的光线都被窗帘挡了个严严实实,他这一觉才能睡到日上三竿。 走到窗户跟前,季衡伸手一拉,窗户就拉开了,根本也没有锁上。 他脑海里立刻就蹦出来傅凭栏来,再回到桌子旁边,看着上面的一座小山,多半是道具一类的东西,有些一眼就知道是干什么,有些只能靠猜,比如季衡看到个尖头的陀螺,身上缠绕的还有绳鞭,这与其说是道具,应该是玩具才对。 不禁莞尔一笑,轻轻地摇摇头,视线一转,又看到了之前挂在墙上的衣服,此刻里面那侧大剌剌地敞开着,生怕看不出来里面被动过手脚似的。 季衡手伸进内侧口袋里,果然又摸到了一封信。 这次的信厚一点,有两张纸,季衡现在打开来看到他的字,熟悉感扑面而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有种两人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 展信佳。 你看到了,这封信内容会比较多,我想你内心一定还有诸多疑问,我都尽量跟你说清楚一些。 在副本里会遇到你,我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三天的副本,在外面的世界也就过了二十分钟,副本二的首刷是我拿的,但我还有很多的疑团,所以会重复进入副本 季衡看到这里,嘴角不由抽了两下,你以为是玩游戏呢还没事就刷刷,知道还有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吗? 再后面,傅凭栏跟季衡详细分析了下副本二的攻略,他总觉得关于那个打着伞的女人,还有点什么才对,季衡同样也有这个感觉,这个游戏世界费了那么多功夫,不可能在副本里随便安插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关于迷路森林,他也觉得还有很多的秘密。 傅凭栏的信还在继续: 多次进入副本虽然得不到别的什么,但好歹给了不少小玩意儿,可以方便我拿来给你玩,这点来说,这系统还是挺大方的。 哦,指的是桌子上那堆东西,季衡一手拿着信,转头看着桌上,此时发现里头还有一根玫瑰花样的东西,他拿了过来,按了上面的一个按钮,就听到内部发出来的声音,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多娇艳~ 季衡:嗯,我是有多无聊。 我今天进副本的间隔里总会思考一个问题,总觉得自己在你面前表现得还不够好,怎么说呢,往常在医院的时候,他们更多对我尊敬有加,总听到很多小姑娘说,比起院长来,陈医生要显得有趣多了,更适合当做对象来看,我以前无所谓,但现在总想着,我也学着陈之妄变得有趣一点?来日方长,季衡,我们慢慢来。 如果手边有只笔,而季衡又知道要把信寄到哪里去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给对方回复:不!我一点也体会不到陈医生的有趣!你已经非常好了! 两页纸写得满满的字,看到第二页末,季衡觉得有些亏,好像也没说什么啊,忽然想到他应该是昨晚自己睡着的时候来的,什么时候来的?季衡完全没有感觉,倚在桌子上思考着,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过来?要不晚点睡,他真来的话,好把烟给他。 再低头,这才看到第二页末画了个向后的肩头,应该是后面还有内容,季衡翻了过去,然后看到了一行字。 不要想着等我来,你好好的睡觉,我还会来看你的。傅凭栏。 季衡脸一热,以前不明白那些网恋的说什么隔着屏幕都觉得脸红心跳,而他现在才深有体会,这人真的是,撩人而不自知吗? 虽然说着不会刻意等他,但季衡睡觉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半小时,等是等不到的,傅凭栏确实如外人的评价一样,神出鬼没的,季衡只能根据房间里是否多了东西来判断这人来过否。 季衡没事的时候和萌萌一起玩那个陀螺,把花岗岩的地面钻出一个洞之后,季衡终于知道了它真的不是玩具。 感觉可能还有用处,季衡把它好好收了起来。 陈之妄把两个人叫了过来,一起的还有个女孩子,陈之妄的打火机快没油了,打了半天才点着了烟,他甩了甩烟灰,副本二你们俩都过了吗?我准备带人过,顺便再拿点道具什么的。 过了。季衡想起不停刷副本的傅凭栏了,不过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再进一次。 那也好,那就不需要我多叮嘱什么了,回去准备一下东西,五分钟后集合出发。 萌萌收拾东西时想起什么,心情复杂,明朗说他们进过好几回了,副本都是同个故事,也就是说,我们一会儿进去,还会再碰见Sofia是吗?她可能会做一些改变,所以也会不记得我们是吗? 季衡没办法安慰她,傅凭栏昨天的信里没有详细说这一点,但他想光是见到Sofia的话,就够萌萌伤心了,之前还互相祝福的朋友,转眼间面对面,你说hello她说嗨? 怕在医院附近的副本入口碰上不必要的人,他们特意换了个人少的地方,进入副本后,果然还是熟悉的森林,房子里一开始只有他们四个。 季衡的视线一直落在门口的方向。 第22章 副本也有plus(2) 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季衡刚打起精神,细细一听,不止一个人的,顿时眼神黯淡了下,立马就没了兴趣,这人一进门,屋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季衡奇怪着怎么气氛有些奇怪,熊萌萌推了推他,示意他看看,转头对上徐长沛几人的目光,一时间除了尴尬还是尴尬,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徐长沛他们人很多,七个,看样子都不是头一回进副本了。 还有三个人。 季衡在等着什么,陈之妄似乎也是,只有徐长沛很害怕等到什么一样。 房门外再次出现脚步声的时候,季衡已经淡然了,因为这次至少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不过他视线还未收回来,先看到了前头那人开门的手,目光顿住,顺着手往上看,看到熟悉的面具,卡在喉间的那口气才吐出来,轻轻笑了笑。 傅凭栏也是,隔着面具,但却丝毫掩饰不了那份喜悦。 徐长沛谨慎地盯着新进门的人,转头看看季衡又看看陈之妄,你们认识? 季衡:不认识。 陈之妄:你管得着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但因为陈之妄的口气不好,导致季衡就是张张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垂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好了。 季衡想的是万一陈之妄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傅凭栏,那季衡最好也装作真的不认识才对。 陈之妄给自己点了支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带着面具的傅凭栏身边,给他递了一支烟,问道:你们一起的? 恰好碰到。傅凭栏接了烟,四个字算是回应。 这么一对比,季衡觉得傅凭栏一开始对待自己的态度简直是五星级满分热情。 陈之妄看着傅凭栏身后的两个男人,我这里只剩下一只烟了。意思是不管你们抽不抽,想要再多也没有了。 季衡被弄得有点懵,陈医生到底知道眼前的人是傅凭栏吗? 季衡和熊萌萌跟吉祥物一样,捧着脸看着眼前胶着的状况,萌萌撞撞他的肩膀,低声说:感觉这局是高手过招,我们应该很轻松熬过三天,然后就能出去了?哎,我们这不就是躺赢了吗?这感觉真不赖。 季衡还没有回答,就看傅凭栏把烟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递到了嘴里叼着,他跟一般人拿烟的姿势好像不一样,却一点不让人觉得违和,总之,季衡就忍不住盯着他拿烟的手看了好一会儿。 给了烟,当然得给火,陈之妄盯了对方一会儿,把自己的打火机递了上去。 傅凭栏按了两下,只有响声没有火。 陈之妄:我来。他接过打火机,连打了三下,一样没着,微微下不来台,好像自己给人烟给的很不真诚一样,不信这个邪就!又打了五六七八下,依旧看不着火星。 徐长沛嫌他在这里耽误时间,你们来副本里抽烟的啊? 陈之妄正烦躁呢,有人撞枪口上来了,那你带打火机了吗? 徐长沛:没有。 陈之妄:那你乱放什么屁,副本提示都没出来呢,还有三天时间呢,碍着你什么事了?我还当你有打火机呢要拿出来使使呢。 徐长沛:我不想跟你吵。 陈之妄:你吵不吵管我屁事,我就问你有没有打火机?看不见这正要紧呢。 徐长沛:\"没有,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看徐长沛吃瘪,熊萌萌忍不住嘿嘿一乐,陈之妄立马转过来,笑什么呢?有办法出办法,没办法给我个台阶下啊。 第13章 季衡这次没忍住,转过头噗地乐了,他好像今天才get到这位陈医生的有趣。 季衡脑袋晃了晃,看了傅凭栏一眼,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自己给个台阶让陈之妄下,所以陈之妄这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傅凭栏? 在季衡的眼神里,傅凭栏微微点了下头,季衡:你怎么又知道了? 我是有个方法。季衡在熊萌萌催促了几下之后,只好开了口,他挠了挠头,不过有点麻烦。以前有火种道具的,但是只能用一次,早就用完了,季衡在众人的目光里继续道,钻木取火。 众人: 早知道就不开口了,季衡闭上嘴,这要是网络上聊天,他肯定立马就撤回。 傅凭栏倒是低低笑了两声,手指动了动,要不各位谁方便现在出去度个劫,看能不能引个天火? 众人: 【系统:】 宛若死掉了一样的系统忽然也冒出来一串省略号,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点烟的事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系统的省略号吞吞吐吐了半天,然后憋出来一段让人要跳脚的话。 【本次玩家共计十四位集结完毕,鉴于每位玩家都成功击杀或协助击杀过狂暴瑞蒙,为了游戏的公平,为了游戏的和蟹,为了其他重要或不重要的原因,系统已调整为临时副本:迷路森林plus,请各位玩家注意以下内容: 孩子生来是一张白纸,你在上面画了什么,他就会变成什么,所以瑞蒙变成了现在这样,他的原生家庭有难辞其咎的责任,这次副本有四天的时间,请你们阻止瑞蒙的黑化,1.阻止成功会获得高级奖励;2.无法阻止时将瑞蒙提前杀死,可以获得中级奖励;3.活到副本的最后一秒获得低级奖励。 因为副本难度升级,你们得到一个提示:春夏秋冬 祝你们好运!】 鬼知道春夏秋冬是什么意思?房间里静悄悄的,系统说完之后,墙壁上的光屏闪烁了三十秒,熄灭了。 墙壁上的挂钟敲响了四下,以前的这个时间,差不多就是瑞蒙抱着他那盆花回来的时候了,但是今天,相信这里所有人都更希望是他回来了。 季衡转头,目光看向陈之妄说要带的人,游戏应该不会说谎的,所以 陈之妄应该也反应过来了,只是反应不明显,因为季衡已经知道了这一点,才注意到他转瞬即逝的眼神。 这个时候大家都毫无头绪,准备先回房间讨论讨论,陈之妄上楼的时候在想事情,熊萌萌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陈医生啊,那个戴面具的 陈之妄目光淡淡:除了长得太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要戴上面具。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四周在肉眼可见发生着变化,季衡低头看着脚下,虽然依然还在楼梯上,但是木板颜色已经变了,楼梯拐角的墙壁上也多了一副油画,油画上是灿烂的向日葵。 季衡一偏头看到后方的傅凭栏,他脸上的面具一点点消失不见,感觉到什么,去摸自己口袋里的储物箱,掏出来一看,果然打不开了,季衡跟傅凭栏交换了个眼神。 这个副本不能使用道具? 而此刻的陈之妄:老大,我错了。 徐长沛身后的六人眼睛也齐齐亮了:院长! 徐长沛不由轻轻咳了两声,那六人赶紧:副院长,你看院长 徐长沛:傅凭栏我跟你不共戴天。 第23章 副本也有plus(3) 傅凭栏客气地跟大家点头示意,但现在显然不是认亲的时候,房间发生的变化让大家都警惕了起来。 厨房里有声响,好像有人在做饭,傅凭栏一动,所有人都跟着往楼下走。 他们刚走到一楼,楼梯旁边房门一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十分讲究的女人,她穿着杏色的宫廷长裙,一头酒红色长发披在身后,女人回头看着几人,眼睛笑眯眯的:家里很久没来客人了,还好我早有准备,楼上都有客房,你们自己选择房间,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不然不能吃晚饭的哦。 其他人显然也被这NPC的美色晃了下眼睛,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人无意中见过这女人,大家都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位女主人。 这是瑞蒙的妈妈。 妈妈招呼完大家,转身往厨房走,厨房和客厅其实就隔了一道磨砂玻璃门,她伸手拉开门,语气里有些不耐:瑞蒙,你要快一点了,让客人饿肚子可不是好事。 这时候的瑞蒙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脸庞上挂着掩饰不了的婴儿肥,手脚都胖乎乎的很可爱。 个子还够不到灶台。 众人往他身下看去,他下面踩着的不是凳子不是箱子,而是一个和他差不多个头的孩子,妈妈一说话,瑞蒙身形转过来,一脸乖巧可爱:妈妈,很快的,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了。 妈妈这才满意道:真乖。 而他脚下踩着的小男孩也回过了头,在他那张脸清晰地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有人轻轻地抽了口气。 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吗? 季衡看着下面那个小男孩扭头的姿势就觉得很怪异,他身子没有动,只有脑袋几乎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然后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说话的女人,似乎也渴望着一句夸奖。 但显然,他失望了。 妈妈又转头看向玩家们:只有半个小时哦,大家抓紧洗澡换衣服下来吃饭,不然今晚会睡不好的。 这话听着正常,但细细一品,就透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往楼上走的时候,季衡听到有人道:我可不敢洗澡。 徐长沛回应道:副本不可能设有死局,如果要求所有玩家必须做的事情,那就不会是死亡条件。 这话季衡也认同。 接下来问题来了,队里两男两女变成了三男两女,五个人面面相觑。 陈之妄懒得看林瑶一眼,随便挑了间屋子就进去了,我不跟异性住一间房。 季衡:所以你是在暗示谁可以跟? 陈之妄现在心情很差,季衡看的出来,而林瑶则心虚地垂着头,萌萌撇了下嘴角,拉开门,先进来吧。 走廊里还有季衡和傅凭栏,以及徐长沛队里单出来的一个人,他走过来殷殷地看着傅凭栏,老大然后扭头盯着仅剩下的两个房间,一个里面有陈之妄,而这人看着傅凭栏显然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傅凭栏朝他一笑:小伙子,加油哦。然后拉着季衡进了靠窗户的最后一间空房间,不留情面地关上了门。 小伙子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一脸生无可恋地推开了陈之妄的房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看起来很干净,傅凭栏进门就拉开了衣橱的门,然后开始解身上的扣子,你喜欢哪一套?他问身后的季衡。 季衡忙着看房间摆设呢,一扭头,这人上半身直接脱光了,露出精悍流畅的后背线条,季衡忍不住捧住发烫的脸,心道:我还小,正血气方刚! 傅凭栏没听到声音,一回头笑了,抱歉啊,光考虑到时间不够了,两个人洗澡还要换衣服的话,好像半个小时有点紧张呢,我觉得 季衡深怕他我觉得三个字后面跟一句一起洗比较快,动作迅速地随手抓了一套衣服就进了浴室里。 傅凭栏轻咳了一声,站在浴室门口,隔着门跟里面说:我这会儿没戴面具。他刚才只是想说,让季衡先洗来着,傅凭栏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却怎么都遮挡不住。 季衡: 季衡怕时间不够,以最快的速度在洗澡,但是等他洗完了要穿衣服的时候,季衡这才注意到自己拿到了居然是一套裙装? 季衡:??? 他本来的衣服洗澡的时候已经打湿了,之前也没打算再穿了,可这下,季衡无奈,他又不能像傅凭栏一样就这样出去,思索半天,季衡一咬牙,把裙子套上了,但他不太会穿,就随便往身上一套,想让傅凭栏去对面房间问问萌萌他们,是不是多了一套男装。 季衡一打开浴室的门,就和靠在门边的傅凭栏打了个照面,傅凭栏刚要低头,季衡把他往外推,怎么是套女装,你帮我去对面问一下吧。 季衡在房间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听到傅凭栏敲门的声音,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他好像听到了萌萌的声音,然后很快,傅凭栏回来了,两手空空空! 季衡:??!! 傅凭栏摊了摊手:他们房间里只有两套女装。 季衡: 总不能一直僵持着,谁也不知道晚饭迟到会怎么样,所以季衡又把傅凭栏推进了浴室里,算了,你快洗澡吧,时间不多了,我研究下把裙子穿好。 季衡对这种宫廷礼服没有研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穿,好在房间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他就慢慢摸索着居然也穿好了。 傅凭栏看来是平时没少洗战斗澡,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两人都穿好了衣服往镜子前一站,季衡从来没觉得自己长得女气,但是配上这衣服居然也挺合适? 这衣服能自动调整的。傅凭栏说着去拿了鞋来,所以你要穿这高跟鞋吗? 季衡:问题是他有选择吗? 两人刚要出门时,陈之妄直接推门进来了,看到季衡的装扮也愣了一下,我们房间也有一套女装。 他不说还好,说完季衡嫉妒地盯着他身上的男装,陈之妄:哦,李航那小子主动要求穿女装。跟他同屋那个叫李航。 三个人在房间里待着,陈之妄忽然走到窗户边,看到了外面居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我都没注意,这里居然是冬天? 嗯。傅凭栏应了一声,然后转头问季衡:会觉得冷吗? 季衡刚要说话,陈之妄回头走过来,不冷啊,冷的话估计早发现了。 傅凭栏仍旧看着季衡,季衡轻轻点头:确实不冷,这房子里应该有壁炉的。 陈之妄后知后觉:所以不是跟我说的啊? 傅凭栏解释道:那个嗯字是跟你说的。 季衡感觉他还不如不解释,现在换陈之妄看季衡的眼神充满了浓郁的嫉妒了。 陈之妄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正事:我被那个林瑶给耍了,要不是看她说还没进,我是不会带她的,老大你说,她不会是徐长沛派我身边的内应吧? 傅凭栏: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陈之妄:???看不明白啊。 陈之妄转头又去问季衡,那季衡,你怎么看这件事? 季衡能怎么看?他又不是元芳。 我觉得你想多了,如果徐长沛能想到这一点,他怎么可能做了这么多年副院长 也是哦,你说的很有道理哦。陈之妄点点头,心头的疑惑下去不少,就他自诩聪明的脑袋瓜,连跟我吵架都吵不赢。 季衡:你太谦虚了,没有几个人能和你吵赢的。 第24章 副本也有plus(4) 时间差不多了,三个人出门,在门口碰到了萌萌和林瑶两人,陈之妄依旧对林瑶没什么好脸色,而萌萌看见了季衡的着装后,忍不住赞美道:我弟弟果然天资角色,穿女装很合适呢。 不等季衡开口,傅凭栏先看了萌萌一眼,萌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不不不,我是说衡衡真好看,院长眼光真好。 陈之妄:所以只有我还在鼓里一无所知吗? 而季衡幽幽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 五个人往楼下走,再次经过一楼和二楼的拐角时,季衡陡然发现之前的向日葵不见了。 在原本的位置上,油画变成了一副结着红色小果的植物,背景里是洁白的血,与碧绿的枝叶和果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好像知道春夏秋冬的意思了季衡扭头,眉头轻轻皱着:这是欧洲冬青。 所以说,一天的开始是从晚饭的时间那么四天,刚好冬春夏秋走一遍。傅凭栏接道。 季衡点头:暂时猜测是这样,刚上楼的时候我特意看了这里,当时还是向日葵。 第14章 陈之妄:所以这四季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就是让他们免费旅个游的。 傅凭栏开口:只能再看看了,大家小心行事。 他们下楼来,时间刚刚好,他们坐下来,发现双胞胎瑞蒙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了,闷着头老实吃着饭。 等季衡坐下来一看,在座的十二个人中,有一半都是女装,而去掉萌萌和林瑶这俩天然的,还有另外两个和季衡一样改装的,季衡心情忽然好受多了。 妈妈独自坐在长桌的一头,神色不悦地盯着末尾空出来的两个位置。 不守时的人真的很让人讨厌,我们不等了,先吃饭吧。 但玩家们互相看着,没有人想要试试的样子,手里刀叉显得十分多余。 季衡仔细看了下食物,没有肉,他扭头看傅凭栏,对方已经吃了起来,季衡见状也不再犹豫,吃进嘴里味道也没什么问题,真没想到居然能在副本里这么认认真真吃一顿饭。 傅凭栏吃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很安静,就只是在吃东西而已,而有了他和季衡的带头,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动了筷子,看来比大家平时的伙食都好了不少,第一口下去之后,大家的胃口明显就被打开了。 妈妈对此感到很满意,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最后迟到的那两人,就是跟傅凭栏后面进来的那两位,似乎因为衣服的事情没有达到统一的意见,两人的衣服上都有被撕坏的痕迹,而且表情很臭,尤其那位看起来落了下风而被迫穿上了女装的男人。 那位妈妈并没有再说什么,但她将酒杯举起来,眼神透过深红色的液体看向那两位的目光,让季衡发毛,他想起了之前瑞蒙贪婪地收集血液的场景。 吃过饭之后,迟到的两人才被要求去厨房里收拾残局,虽然很不情愿,但他们显然也不敢正面对抗NPC。 黄昏了,但因为窗外都是白雪皑皑,到不显得光线怎么昏暗,只见妈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皱眉看着她的儿子们。 太冷了,我最讨厌冬天了。 双胞胎的其中一个神情很谨慎:妈妈,我们不是有壁炉吗? 另一个显得精神很不好的样子:我很困,我很累,不然我会出去多弄点木材回来烧。 季衡一直在想办法区分这对双胞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从一开始看到是双胞胎的时候,就感觉很奇怪,两个男孩子分坐在女主人的两侧,一个穿着粗糙的手工制衣服,一个穿着做工精致的衣服,之前没发现,现在仔细看,才觉得手工制衣服像是廉价的仿制品。 季衡的注意力停留在了手工衣服的这边,这个男孩子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带着一种惶惑不安,他目光祈求地看着他的妈妈,那我现在出去多弄点木材来烧。 妈妈终于表情和善了许多:这样才对,干活是男人们应该做的事情,对吗?瑞蒙。 两个男孩同时点头:是的,妈妈。 但只有一个小男孩迈着腿,他去储物间搬了很多工具出来,挑了一把自己最喜欢的斧头,然后就冒着风雪出门了,他刚走,傅凭栏也站了起来,拍了拍陈之妄的肩膀,走吧,男人要做事情的。 陈之妄:??? 季衡也猜测到了这一点,在场穿了男装的男性都毫不犹豫站起身挑了工具要出去了,去掉厨房里那一位,还有四位穿着女装的男士,这 季衡觉得和女BOSS待在一起太纠结,他刚提起裙角准备动,之前沉默养神的女主人又开口了,你要做什么去?Lady?女士就要在温暖的房间里待着,如果你们觉得无聊的话,我晚上泡澡用的玫瑰花还没有准备好,就在那里。 季衡:果然是用服装来区分性别的! 大家看向客厅的一角,那里果然有一大堆的玫瑰花,季衡看着那些花想到的是,洗一次澡居然需要这么多花? 季衡再一看,发现另外一个双胞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女主人的眼神飘过来:这位蕾丝花边的女士,对,我说的就是你。她看着季衡,这么多人里,只有你穿上我的衣服最合适,看来我们有缘,来跟我一起喝茶吧,让丑陋的人去干活就可以了。 季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好吧,全都是蕾丝花边。 男人都还好,毕竟是装扮的,脸色最难看的就是林瑶了,她瞪了一眼女主人,然后看向季衡的眼神里,多了些东西。 熊·丑陋的人·萌萌敢怒不敢言,掰花瓣的时候不停在心底嘟囔:美丽的玫瑰花啊,信女在这里向您祈祷,请惩罚恶毒的女主人生病吧,嗓子不能说话的那种 季衡算是发现了,这女主人毛病不少,三观不正,男人要干活,丑陋的人要干活,细细一算,厨房里那两个可以算是因为迟到而干活的 季衡和她坐在桌边,女主人将茶杯推过来。 季衡盯着茶杯里的玫瑰花瓣,在思考别的问题,他不时看一眼窗外,这样冷的季节,不知道傅凭栏他们受不受得住。 你们很恩爱啊?女主人的声音在季衡耳边响起,只是不知道,我收藏的游戏会给你们升温还是她故意没有说完,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你是指什么游戏?季衡不动声色回问。 就是那种夫妻、朋友都不敢轻易尝试的游戏。她说着眼神忽然一变,我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美丽的女孩子,不要有这么重的好奇心 在您面前,哪有人还是美丽的。为了套话,季衡也是可以不要脸面的。 女主人果然微微笑了,只是笑着笑着表情多了丝痛苦,她摇着头:所以越美丽,好奇心越重啊 季衡盯着她看,已经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第25章 副本也有plus(5) 客厅里的花瓣终于掰完了,满满的好大一盆,熊萌萌蹲了大半个小时,腰酸背痛,花瓣要送去女主人在三楼的浴室里,季衡主动过来帮忙。 三楼只有四个房间,其中有两扇门都闭着,除了女主人的卧室,相邻的那间门开着,一眼看过去是个衣帽服装间。 进了卧室,一进门就能看到浴室,他们放花瓣之前需要清洗浴缸,浴缸里应该是女主人上一次沐浴后的水,可能是前一天也可能是白天就泡过一次,晚上还要再泡,众人不禁可怜双胞胎,家里只有两个男丁,干活全都是他们的事。 季衡进来之后,闻到了一股很不舒服的味道。 熊萌萌也忍不住捂住鼻子:这泡澡水不会是放了十天半个月的吧?怎么这种味道? 其他人也在抱怨,感觉这个升级副本就是在给NPC当白工,还要时刻提防着随时有什么陷阱。 有人嫌弃着然后用手拨开了浮在上面的花瓣,用这么多花瓣,水都被染得这么红了,不会把皮肤也染红真是奇迹。 季衡盯着那泛红的水微微出神,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有人伸手进浴缸里拉开了堵水的塞子。 那人整个胳膊都红了,他转头说:看我整个胳膊都红了,手感怎么跟血一样。这人就是和陈之妄同屋那个李航,也是医院的。 季衡和其他人都看着他,而孩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干嘛这么看着我? 熊萌萌:李航,那应该就是血吧 李航:反应过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的惶恐不安,我会死吗? 但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看着这浴缸宛如一个活生生的刑场,再继续打扫,所有人都默契地戴上了手套,使用工具。 打扫完,放了半缸的水,再撒上玫瑰花瓣,到此为止,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就因为正常才更加证明了之前的不正常。 季衡看这里差不多了,回头想看看房里还能有什么发现,一回头,对上了一道视线。 是那个躲起来的双胞胎,他站在门背后,好奇地盯着房间里的人,和季衡的目光对上之后,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出去弄木材的人回来了,他们似乎除了脸被冻得通红外,没有遇到别的状况。 三个人待在傅凭栏和季衡的房间里,季衡先开口问的:你们在外面有什么发现吗? 傅凭栏回想了一下,认真道:木材看起来不错? 季衡:你现在没戴面具啊。 傅凭栏带着笑:那我重来一遍,那个双胞胎看着根本不会砍柴,所以我在猜,以前冬天的活是谁干的。 季衡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你知道为什么是七套男装七套女装吗?女装都是女主人自己的,所以这些男装又是谁的? 你们的意思是,这里还有个男主人?陈之妄说着仔细回想了下,但是吃饭的时候也没他的位置啊?十四个客人加上两个孩子一个女主人,刚好这么多位置,没有多余的啊。 傅凭栏和季衡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季衡开口道:那你没有发现那女主人每次都叫瑞蒙吗? 陈之妄:是叫瑞蒙啊,怎么了?他不是就叫瑞蒙吗?他有点没懂。 傅凭栏提醒他道:问题是有两个孩子。 陈之妄:?!对啊!我靠刚有了猜测而已,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两个孩子,只有一个有姓名,那剩下一个是什么东西? 不待他开口,傅凭栏用一团衣服捂住了他的嘴,季衡轻挪着脚步走到了门边,微微拉开了一条缝隙,看到了一个离开的身影,是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季衡说。 傅凭栏微微耸肩,表情还是很轻松:看起来,高级奖励很不好拿。 季衡:不是看起来好嘛。 暂时就这么多线索,陈之妄打了个哈欠,回自己房间去睡觉。 宫廷礼服太厚重了,季衡和傅凭栏都脱了外面那层,只留下里面的里衬,两人合衣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傅凭栏还问季衡冷不冷,季衡从头到脚,都快煮熟了,第一次这样的距离,他今晚都不一定睡得着。 傅凭栏可能又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双手枕在脑后语气慢悠悠的道:你知道我在这个副本里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季衡微微侧了身:我猜不到。 是影子。傅凭栏道,一个生命如果顺利从生到死的过程大概是七十年,这其中每个阶段的成长都一定会留下影子,童年是父母家庭的影子,少年是朋友校园的影子,青年就会多一道伴侣的影子。 季衡没有说话,在黑暗中细细听着,他感觉傅凭栏要说的不仅仅是瑞蒙和这个副本,还有他自己。 父母恩爱,孩子的一生都会受益匪浅。傅凭栏转头来也看着季衡,我在瑞蒙的态度里,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他应该是对妻子有求必应任劳任怨的男人,至于原因,可以是爱情可以是性格也可以是愧疚。 说到这里,季衡想起一件事来,这副本里好像还有另外的游戏,女主人也会感到害怕的游戏,我有直觉,男主人的消失可能跟这个游戏有关。 季衡把今天从女主人那里套话的情况跟傅凭栏细说了一遍,傅凭栏夸奖了季衡,真聪明,那游戏可能就在这房子的某个角落,我们得找到它。 三楼我今天看了下,四个房间,有两间房门总管着,一间看到了那个小孩,不知道另外一间是什么。季衡说。 本来一个人的距离,因为两个人面对面,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刚才光想着事情,季衡此时才注意了过来,是因为傅凭栏的灼热呼吸直接扑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傅凭栏先扭了头过去,闭上眼睛:睡觉吧,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的,所有的。 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季衡意外睡得很熟,只是半夜的时候,被隔壁陈之妄的声音给吵醒了。 陈之妄:李航你特么有病吗,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季衡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呢,发生什么事了?他问旁边的傅凭栏。 傅凭栏穿着衬衣和长裤,还不清楚,隔壁不知道在闹什么,你继续睡吧,我过去看一下。 季衡清醒了一点,想起听到了李航的名字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我跟你一起去,李航昨天碰到血了。 两个人去了隔壁房间,陈之妄正好从里面开门出来,脸色非常难看,看到两人就开口道:李航犯神经了,大半夜我醒了要上厕所,就看他蹲在浴室里,我问他干什么呢,他说洗手,洗着洗着说痒,就开始拼命挠,我让他别挠了,他跟听不见似的,我得让徐长沛自己管管。 第15章 徐长沛陈之妄不管不顾的一嗓子,直接把整个房子的人都吵醒了。 徐长沛穿好了衣服出来,刚关上门,他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惶恐的叫喊声,而陈之妄的房间里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意识到什么,季衡和傅凭栏立刻推门进去,就看见浴室里空无一人。 李航本来该在的地方只有一大滩的血水,浴缸的下水道有水流的声音,季衡仔细听了听,转头对傅凭栏说:是向上的。 陈之妄和徐长沛进来就听到这句话,齐齐的变了表情。 第26章 副本也有plus(6) 刚才发出叫喊的房间里也死了个人,和李航一样,但据剩下的同伴所说,死得可能很早,他们晚上九点半就睡了,可他才被走廊动静吵醒就发现队友不见了,刚打开浴室门就看到浴缸里所剩不多的血液,才发觉的。 高手过招的plus副本,第一天就这样死了两个人,大家的心情都受到点波动。 陈之妄压根不想一个人待在那房间里了,抱了被褥去了季衡他们房间,我可能注定就是打地铺的命。他自我嘲讽道。 季衡重新躺到床上,睡不着,又起来了,刚打开卫生间的门,之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又艰难地关上了门。 想上厕所?傅凭栏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嗯。季衡语气无奈,但是现在有点阴影了。 楼梯那里还有公共卫生间。傅凭栏下午看了一眼,里面还有隔间,我陪你去。 好。季衡松了口气。 独自留在房里的陈之妄:好大一口狗粮,噎得慌。 季衡关上了隔间的门,听到傅凭栏用脚轻轻蹭着地板的声音,心安了不少,冲完了马桶,季衡转身要推门的时候,心猛地跳了一下。 声音不见了。 傅凭栏?季衡没有立马开门,而是朝外面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季衡的心咯噔了起来,他手放在门边,决定直接打开来看看,虽然他很清楚傅凭栏临时走开的可能性为零。 当他的手刚放在门上面,他周围的空间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眼前一片漆黑,季衡伸手拍了拍门,毫无反应,紧接着黑暗中亮起一团光,季衡回头,看到出现在背后的光屏,视野整个又亮了起来,马桶没有了,除了那块光屏,下方还有一支笔和一朵牵牛花。 光屏上出现了一段文字: 【本局共有五道题,回答正确获得奖励,回答错误获得惩罚,当题目要求与关键提示相左时,以关键提示为主。 第一题:副本一的名字是( ) A.黄泉迷宫 B.恐怖迷宫 C.索命迷宫 关键提示:如果双方答案一致,你会获得一次奖励翻倍的机会。(该提示不能以任何形式告知对方,否则直接加倍惩罚)】 题目倒计时:60s 季衡:???双方???难道还有人?? 想到这里之后,季衡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声傅凭栏,这一次,季衡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是声音不是很大,他仔细辨别了下方向,发现声音是从牵牛花里传出来的。 季衡想起了上学时候老师用纸杯做的传声实验。 此刻,牵牛花的另一端,真的就是傅凭栏。 刚才季衡进去之后,傅凭栏忽然发现没有声音了,他以为季衡出了什么状况,连忙拉开了隔间的门,然后就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这应该就是女主人说的那个游戏了。傅凭栏对着牵牛花那端的季衡说道,然后重新看了遍自己的题目,嘴角轻轻抿了起来,你那里有关键提示吗? 有的。季衡本来想把关键提示念一遍给傅凭栏,但他发现他无论怎么说,傅凭栏那边都是听不到一样,才忽然明白了过来,傅凭栏,关键提示的内容应该是说不出来的。 傅凭栏也觉得不可能可以说,不然这个单独隔开还有什么意义,那你那边的题,你知道正确答案了吗?你选什么? A。季衡说,这道题我会,你那边呢? 傅凭栏蹙着眉头盯着自己的光屏。 【第一题:季衡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A.绿色 B.红色 C.黑色 关键提示:如果你答错了这道题,会有双倍奖励。】 傅凭栏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了眼前的笔,对另一端的人说:我也选A的话,你应该没问题吧? 季衡:没问题啊。为什么会有问题。 那就选吧。傅凭栏说完在光屏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这一局没有惩罚,两人都相安无事。 到了第二题,季衡这边的关键提示是:如果两人本题得分一致,都会受到惩罚。 季衡: 傅凭栏那边的提示是:如果你答对了这道题,对方会受到双倍惩罚。 关键提示没有办法说出来,季衡这边是这样的情况,傅凭栏那边的情况估计同样的糟糕,因为第二题出现后,傅凭栏也在沉默着。 只要说出关键提示相关的话语都会被屏蔽,季衡想了想道:这题我不会,我随便选一个,你那题会的吧? 傅凭栏轻轻扯了扯嘴角,季衡,这些题,似乎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因为之前的沉默,倒计时还剩下了十五秒,但是这题我不能答对。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被和蟹掉。 季衡当然是没有听到的,他知道傅凭栏可以选正确答案后,在自己的屏幕上写下了错误的答案,我这题答错了。 傅凭栏那边卡着时间写下了答案。 倒计时结束,屏幕上一个鲜红的叉叉,隔间四周的墙壁立刻散开向外倒去,季衡宛若置身一个空无一物的黑色空间内,他转身,看到门外面是两头双目幽绿的麋鹿,喘着粗气盯着季衡,前蹄不耐地踢着地面,像极了斗兽场里被激怒的困兽。 季衡感觉到危险,刚想掏出点胡萝卜来,才想起道具都用不了了,这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他盯着两头麋鹿仔细打量了会儿,思忖着掰个鹿角下来当武器才行。 惩罚时间:180s。 好在两头麋鹿看着体格一般,季衡虽说武力值没有傅凭栏那么强悍,但也凭借机灵敏捷,撑三分钟的话,他自己感觉还行。 麋鹿的速度也十分敏捷,季衡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脸颊的汗成串往下掉,还是被一头麋鹿顶到了腹部直接远远甩了出去,他落地之后就看见另一头已经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季衡算准了时间,咬紧牙猛地跳了起来跳到了麋鹿的后背,两手使劲去掰鹿角,但是太硬了,只能两手合力,到底是掰了下来,身下的麋鹿就因为痛苦而激烈的挣扎起来。 季衡用力抓紧了它的皮毛,任它怎么甩都甩不下去,还要时刻提防着另一头麋鹿的进攻。 倒计时结束的时候,两头麋鹿跟它们出现时一样,又凭空消失不见,隔间四周的墙壁又直直立了起来,光屏之上暂时还没有出现新的问题,显然在给玩家休息喘息的时间。 季衡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浑身酸痛不止,之前只顾着躲避时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手臂因为过于用力已经脱臼了,这才是两头麋鹿,季衡觉得接下来的惩罚只会更严重。 季衡,你还好吗?傅凭栏那边的声音也微微乱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季衡还是发现了端倪,我这边有两头鹿,你那里呢? 一样。傅凭栏说,你其实可以答对的,对吗? 但结果应该是一样的,我想。季衡说。 不一样的,如果我答对了,你至少要面对两头鹿。这题结束,这些内容才能说出来,傅凭栏靠近了那牵牛花,季衡,我们来做个约定吧,还有三道题了,下一题你只考虑自己,不要考虑我,再下一道题,我们交换,最后一道题,再看情况。 季衡已经猜到了傅凭栏的关键提示,不禁苦笑道,这游戏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如果不是因为季衡很信任傅凭栏,估计双方就该手动绝交了。 第27章 副本也有plus(7) 【第三题:副本一中的花是什么? A.黄泉绝恋 B.幽冥鬼脸 C.曼珠沙华 关键提示:如果你答对了,可以得到一张直接获得答案的机会卡。】 季衡十分无语:傅凭栏 傅凭栏的声音传过来:不要想那么多了,就考虑你自己。 好。季衡的手顿了顿,在光屏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一个对勾显示出来,季衡屏幕右下角多出来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机会二字。 他不知道傅凭栏那边是什么提示,但是从牵牛花里还是能听到对面那里的动静,麋鹿蹄子嘈杂的声音传来,好在没有怎么听到傅凭栏的痛呼声,这才让季衡好受许多。 惩罚时间的倒计时还没有结束,傅凭栏那边的战斗已经画上了句号,季衡听到了他的声音,季衡,我很好。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季衡还是点了下头,辛苦你了。 第四题是关于索菲亚的问题,关键提示:你答对的话,对方获得双倍奖励。 季衡:???这题这么良心?怎么感觉有什么问题。 傅凭栏?季衡把题反复看了几遍,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但是没有,这题需要我怎么做? 傅凭栏轻轻敲了两下墙壁,声音平静地透过来:选正确的就行。 季衡选了之后,下一题并没有按时出现,他内心重重叹息了一声,这次惩罚时间很长,季衡感觉自己等了很久,才听到对面的声音:季衡,这局赚了,奖励双倍呢。 但是你又挨罚了。季衡心情沉闷。 这个不重要,我能确定我们的损失最小就好了。 季衡无话可说,他们的最后一道题也刷了出来,季衡还有一张机会卡,他想也不想直接点开看使用条件,发现使用对象不限之后,毫不犹豫选择对傅凭栏使用这张卡。 傅凭栏那端的声音情绪不明:季衡你真的是 季衡坦然回复:你也是,咱们彼此彼此。 回过头,季衡开始看自己最后的提示:这题回答正确,你所获得副本奖励将减半,回答错误,您将额外获得对方的一半奖励。 没有惩罚就好,季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可能已经被副本养出奴性了,居然这样就觉得挺好了?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季衡心想:门都没有。 季衡。傅凭栏提醒他,我这里已经全部结束,你不用顾忌我这里了。 这局没有惩罚。季衡长长吐出来一口气,等我,马上就结束。季衡果断地写上了正确答案。 在他落笔的那一刻,他旁边的墙壁开始倒塌,季衡先看见了傅凭栏的身影,注意到他几乎沾满血的白色衬衫,以及他周围躺在地上的麋鹿尸体,季衡数了一遍,一共十一头,而傅凭栏仿佛没事人一样脸上挂着笑容,季衡感觉眼睛一阵刺痛。 周围不断发生着变化,变化的结果是两个独立的隔间开始并排出现又慢慢合成一个,两个人的光屏同时出现在墙壁上,在那上面两人的答卷内容全部展现了出来。 季衡:这游戏忒狠了些。 他视线一转,落到了傅凭栏的最后一个题上。 【第五题:如果给你多一次机会,你想哪一题重新选择? A.2 B.2 C.4 关键提示:选择后,该题所获得的奖励惩罚皆为翻倍,如果没有您的正确答案,可以手动填写。】 季衡看到在问号后面是傅凭栏的笔迹,白底黑字。 没有。 就这两个字,击败了季衡所剩无几的自控,他呼吸加重,狠狠把头扭了过去。 傅凭栏看着孩子露出来的圆润的后脑勺,嘴上的笑一点点加深,抬起手伸出去,在对方的头顶停留片刻,终于还是落了下去,轻轻揉了几下,语气无奈:有我在,就会努力替你挡住所有的风雨。 但傅凭栏其实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说完这句话,身体就往季衡身上一搭,别生气了,我有点话未说完就没声了。 季衡顾不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了,也顾不上看系统给的什么狗屁奖励,赶紧拖着他就往房间去。 陈之妄自己躺了半天,刚要睡着,门开了,他余光瞥了一眼,看到两人搭在一起的身体,撇撇嘴角扭过头去,自言自语道:拒绝狗粮,从我做起。 第16章 季衡没听到他的嘀咕,将傅凭栏扶到床边轻轻将人放在床上,陈医生,来看一下。 陈之妄不用他说,已经闻到了血液的味道,连忙跳了起来,怎么回事?不就上了个卫生间? 那里有个隐藏副本,两个人先后进入就会触发。季衡下意识又想去摸自己的储物箱,本来以为不能用,结果居然能打开了,季衡手上的动作一顿,意识到是那个副本的奖励效果。 一股脑把所有能用的药制品都掏了出来,你看看,挑着用。 陈之妄:不是不能用了吗? 刚才那个副本,给的奖励有解除道具限制。季衡边说着,边看陈之妄熟练地替傅凭栏消毒清创止血一气呵成,等陈之妄说问题不大,他堵着的那口气才吐了出来,只觉得腿脚一软,差点摔地上去。 陈之妄扶了他一把,才看见他身上也有不少伤,游戏世界里,恢复速度很快的,他你就更别担心,看着满身血伤得挺重的,一点致命伤都没有,过来,我帮你也处理一下。 天不觉开始发亮了,季衡和陈之妄才抓紧眯了一会儿。 季衡是被人叫醒的,他睁开眼,眼前是已经换好衣服看起来安然无恙的傅凭栏,他人一边扣扣子,一边轻声和季衡说话:双胞胎送来了供换洗的衣物,你也换上吧,要下楼吃饭了。 两人视线相交,该说的没有说的其实都不用多说什么,季衡起身换衣服,傅凭栏好整以暇靠在墙边等待着,季衡不太适应他过多的关注,想找点话题说,陈医生呢? 去找徐医生了。 季衡点头,游戏的事? 嗯。傅凭栏整个人靠在墙上,半张脸沐浴在朝阳里半张脸被打上了阴影,整张脸的立体感更加凸显,我跟他说这个游戏考验的是感情和信任,他就坚持要和徐长沛一起进。 陈之妄的原话是:考验感情和信任?那我必须和徐长沛一起进,我俩要感情没感情要信任没信任,看它能考验出什么花来。 季衡咋舌,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知道有惩罚吗? 知道。傅凭栏走过来,替季衡将腰上的蝴蝶结重新绑了下,他说忍了这口气忍了很久了。 季衡:真看不出来。 今天的白天还停留在冬天,穿着精致衣服的男孩子早饭就没有出现,他从昨天就表现出来很不适应的样子,看起来,他和女主人一样很不喜欢冬天,尽管房间里已经十分暖和了。 手工制衣服的双胞胎,在厨房里忙得焦头烂额,于是玩家们今天的早餐是焦黑的面包和糊了的麦片粥,当然女主人那份是完好无缺的。 当然厨房的垃圾桶里,还有很多做坏了的食材。 玩家们:妈妈有多可怕,我们看得出来。 大家估计都没吃饱,饭后季衡分了些食物给队友,然后看到徐长沛时,想了想也大方地掏出来很多,微笑道:这是来自你们院长的慰问。 徐长沛表情冷若冰霜,但他身后的人确实还饿着,欣喜地收下了,并十分感激傅凭栏的慷慨,呜呜呜院长还是那么好,永远都想着我们。 徐长沛: 第28章 副本也有plus(8) 因为早饭事故,女主人迁怒于小男孩,玩家们反倒都轻松了。 陈之妄他们组队去刷游戏,季衡和傅凭栏提点了几句之后,决定去外面转一圈。 下楼,看到客厅里正安安静静趴在地板上擦地的孩子,季衡不由又多看了他几眼,作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做得十分认真了,但他的妈妈还是不满意,一面往地板上丢着瓜子壳,一面皱着眉头嫌他动作太慢了。 你怎么这么慢,而且你今天做的饭又变得很难吃了,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做饭吗? 小男孩低着头:对不起妈妈。 继续擦吧,快一点。 季衡和傅凭栏走出去,不禁感叹道:我有点怀疑瑞蒙究竟是不是亲生的了。 傅凭栏望着远处,即便不是亲生的,人家喊一声妈妈,这样做也是要遭报应的。 傅凭栏说着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季衡扭头看他,你在看什么?季衡直接问道。 在看树。 嗯? 看哪棵比较适合钻木取火。傅凭栏语气认真,从口袋里泰然自若地掏出了烟。 季衡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掏出来那个陀螺,我真的是很认真的说的,但大家都以为我在说笑话?这个陀螺能把花岗岩都钻个窟窿,用它来钻木都是大材小用了呢。 嗯,我当时也很认真的。傅凭栏跟他说,他们信不信无所谓,你想试试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找一棵树去。 十分钟后,季衡坐在一棵放倒的大树上,看傅凭栏在旁边吸烟,你小心点,别把整个森林给点着了。 傅凭栏挨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掏出来几颗果子给他,刚才树上掉下来的,你觉得能吃吗?季衡拿在手里看了看,应该是能吃的,但我不敢吃,先放着吧。他把果子放在了一旁,刚才点着的火还留下点火星子,季衡看看远处在森林里游走的小鸡。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鸡。 忽然想起来,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吃过肉了。 准确的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了,季衡凄惨无比地想。 抓一只来?傅凭栏开口,你还在长身体呢,总吃菜和饭是不行的。 季衡都来不及开口,人撸起袖子就走过去了,但那鸡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还优哉游哉地散着步,季衡觉得这人抓鸡居然也抓得十分优雅,真想给他鼓个掌,萌萌气喘吁吁跑过来,在季衡身边坐下,一把抓了放在旁边的果子,季衡都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塞进了嘴里面。 季衡: 怎么了?不会是我们院长的吧?熊萌萌吓了一跳,我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季衡摇摇头,没事,就是一会儿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记得早点跟我们讲。他看一眼她身后,没有人,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我和林瑶刚从游戏里出来,好险,还好有你们的提醒,但我还是有点不敢全心相信对方,有两次都有点犹豫。 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我们的问题还算中规中矩的。9.7.9.9. 熊萌萌说完,她和季衡之间就多了一只鸡,因为嫌吵傅凭栏用绳子把鸡嘴给绑住了,熊萌萌一下子跟自己对上了号,连忙闭上嘴,身子向一边挪了挪。 傅凭栏十分满意地在季衡身边坐下来,借着火星子重新点了火,然后三个人就烤着火,火上烤着鸡,吃着零食,再一想楼上的玩家还在水深火热的游戏里,熊萌萌捂住了脸。 还是怀疑这个游戏的属性了。 过一会儿,陈之妄也出来了,后面跟着紧追不舍的林瑶。 陈医生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说了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我心里有数,就两道口子,我已经处理过了。 陈之妄被林诗瑶缠怕了,偏还发现附近就他们两个,最后他找了一大圈,才跟着鼻尖嗅到的香味找到这三个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傅凭栏手里还剩下一半的烤鸡,肚里的馋虫立马被勾了出来,对讨人厌的跟屁虫说:给我弄只烤鸡,我就考虑喜欢喜欢你。 他刚说完,林瑶显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熊萌萌一听立马拍拍手跑了出去,季衡看得不由莞尔。 你伤的很重?傅凭栏瞧陈之妄一眼,牵了下嘴角,手无捉鸡之力? 陈之妄摇摇头:我没拿到道具解封奖励。 季衡扭头诧异道:怎么会? 陈之妄不情愿地说:一道题都没答对,点儿背的,最后一题让我选自己的奖励减半还是获取对方的奖励,我选了对方的,特么的徐长沛也一个奖励没得到,我俩呵呵呵。 季衡把头扭了回来,腹诽道:怪谁呢,你非要跟人家battle的。 这一组人野餐了一顿,也就不指望中午的食物。季衡吃饭的时候尝了下味道,依旧糟糕的非常彻底,而小男孩又挨了妈妈的臭骂,罚他一个人出去砍柴。 冬天快过去吧,我真的讨厌死冬天了。女主人烦躁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又意识到有些失态之后,装作随意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我需要睡个美容觉,希望你们能安静一点,你们昨晚真的是太吵了,失礼的客人们。 她是吃了屎吗?说话总是这么臭。 进了房间,季衡小声和傅凭栏说:我又有了个猜测,以前的瑞蒙是不会做饭的,你猜现在会做饭的那个是谁? 一样的衣服,一个会做饭一个不会做饭,一个到冬天就跟消失不见了一样。傅凭栏觉得有点意思,那不如我们猜猜看,瑞蒙记日记的习惯是不是从小就养成的。 你又要去偷?季衡问道。 怎么是偷,都说了随手捡的。傅凭栏将面具戴在了脸上,不要脸的话张口就来。 季衡:求求你摘了面具,做个人吧。 晚上仍旧是一个人做饭,还是没做好,晚饭后,春天才来了,消失了快一天的另一个双胞胎从楼上走了下来,满面红光,透露着一股雨后春笋般的朝气。 看到这里,季衡终于忍不住想起了索菲亚来。 就算是不喜欢冬天的女主人,也还要出现在玩家的视线里,所以季衡只能想到一个消失不见的原因了,因为冬天来了,大部分植物都要陷入沉睡了。 季衡凑近了傅凭栏:你能在双胞胎身上做个标记吗?上道保险。 傅凭栏点头,吃完饭的时候,路过手工衣服的小男孩,身后拍了下他的脑袋,晚饭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小男孩仰头看着他,抿着唇角要哭不哭的表情,憋出来两个字:谢谢。 你放了什么?季衡问道。 傅凭栏把手心伸过来放在季衡鼻子前,季衡抽了两下鼻子,问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 就这一根烟,幸好之前没抽完。傅凭栏刚才用手碾碎了撒在了那孩子头上。 季衡笑着摊开手,给了他一大把的烟,傅凭栏放在鼻子前闻了几下,我其实不馋烟,但你给的感觉会上瘾。 季衡: 余下的玩家都通过了信任游戏,主要因为季衡和傅凭栏的提示,大家提前准备好了趁手的武器,铁锹?斧头?石锤?能打怪就行。 几乎受到的都是中轻程度的伤害,只能说,这届玩家素质还挺高的,没有一昧想要弄死自己人。 但这也显然惹怒了女主人,她一整天都没有好脸色给看。 晚饭后,楼梯拐角的画变成了油菜花。玩家不需要冒着风雪出去砍木材烧壁炉,但是玫瑰花还是少不了的,而且,今天的任务比昨天多了一项,给玫瑰花施肥。 拜瑞蒙所赐,他们听见肥料两个字,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肥料放在一楼的储藏室里,大概是之前男主人还在的时候准备的吧,很显然整间都该是肥料的房间里,其实剩的不多了。 肥料不是常见的化肥,是自己制作后,捏成了圆润的形状,曝晒后才放在屋里保存。 有了前车之鉴,哪怕这肥料看起来再正常不过,所有人还都是戴上了防护工具。熊萌萌隔着手套捧了个肥料圆球,忍不住小声道:这真的是肥料吗?怎么比铁还沉? 话音刚落,被她身后的人碰了一下,萌萌手里的圆球砸到了地板上,发出了咚、咚、咚的声响,她赶紧追着去捡,那圆球滚啊滚,从储藏室滚了出去,碰到一双脚才停下来。 熊萌萌分不出这是双胞胎的哪一个,只能尴尬地笑着:谢谢你小主人。 穿着精致服装的男孩子并不像在他妈妈跟前一样爱笑,他目光里没什么情绪,低头将肥料球捧了起来,他的动作太过于仔细,一时让人分不清他是不是生气了。 熊萌萌顿觉不妙,就见面前的小孩仰着头,眨了两下眼睛,你喜欢今天的午饭还是晚饭? 熊萌萌犹豫了一会儿,刚要回答,季衡和傅凭栏站了出来,傅凭栏走过去又揉了把孩子的头顶,然后给了季衡一个眼神,季衡收到了立刻回答道:昨天的似乎更合胃口呢。 第17章 这个孩子,就是因为冬天而消失了一整天的那个。 季衡说完,眼前的小孩把肥料放在萌萌手里,态度好了不少,都是珍贵的肥料,下回小心一点。 他人一走,熊萌萌不停摸着自己的胸口,妈呀,吓死我了,我刚才感觉自己触动了死亡条件呢? 的确是差一点。傅凭栏盯着那孩子上楼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收回来目光。 而季衡盯着萌萌手里捧着的球,想起刚才球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脑海里的一根弦被惊动了下,但他一时间没有什么思路。 这肥料的确是好肥,洒在花田里,浇上水,花儿们被冬天折腾的疲态立刻消失无影,一株株精神抖擞着。 在浴室里放玫瑰花和洗澡水,女主人今天不在房间里,双胞胎一个在楼下厨房,一个关在房间里,傅凭栏看了季衡一眼,悄悄地消失了,不光他消失了,季衡眼见着徐长沛和陈之妄也不见了。 季衡视线在女主人房间里转来转去,耳朵竖起来听着楼梯上的响动,不得不说,即使身处丛林深处,这房间里的摆设也都充斥着宫廷贵族的奢侈感和贵重感,季衡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张相片,照片被撕去了一半,剩下的部分季衡看到了女主人,她牵着一个孩子。 照片被撕去了三分之一左右,再仔细一看,女主人和孩子中间也有过撕痕。这让季衡感到疑惑重重。 正想着视线一转,对上了一双浅褐色的瞳仁,眼睛的主人还是那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用眼神瞪着季衡:你在看什么? 季衡当下头皮一紧,他根本没听到楼梯上有声音,眼下自身难保还在担心着傅凭栏他们,不好意思,从来没见过这样高贵的房间,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浓浓的求生欲涌现出来,像您本人一样的美好呢。 熊萌萌听到这句,悄悄给季衡竖了一个大拇指,转头看着浴缸里的水差不多了,把水龙头给关了,其他人抓紧把浴室收拾干净。 季衡耳朵尖听见脚步声,知道是傅凭栏他们要过来了,赶紧伸手捂住鼻子,装作没忍住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然后不停给萌萌使眼色,萌萌赶紧过来围在他身边,你没事吧,怎么感冒了? 季衡抽了抽鼻子:可能白天有点着凉。他转头看着女主人,非常抱歉啊,美丽的女士,我可能需要下楼休息一会儿,毕竟在您面前哪怕是不小心掉一根头发都觉得很不礼貌。 女主人表情居然真的缓和了一些,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了,我的美丽时间到了。 众人出去,正好和门口的傅凭栏他们碰上了头,傅凭栏眼里带笑盯着季衡看,季衡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从女主人这里离开,季衡听到好多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的声音。走到房间门口,陈之妄非常自然地推开了季衡他们的门,傅凭栏开口道:你个当医生的,手里多少条人命,还怕?昨晚太晚了就算了,这都一天过去了。 那不一样。陈之妄反正就是赖在他们这了,那是别人的命,我尽力而为,这是我自己的命,能过一天是一天。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季衡朝外看了眼门外,确定没有什么,才关上门。 没有。陈之妄摊摊手无语道。 季衡看向傅凭栏,傅凭栏指了指楼上的位置,两个双胞胎不在一间房里,一个正好对着我们楼上,关着门,另一间门开着,我们没进去,但是从门外能看到里面的装饰,确定是小孩子的无疑,而那个空房间 那里面东西比较杂,看到了个相机,别的没什么感觉,得找机会去那两个孩子房里看一下,捡捡日记本。 季衡看着两人,思索道:我在女主人屋里看到了被撕去部分的照片,看起来只撕掉了一个人。 傅凭栏皱着眉头:其实我觉得题目或许没有我们想得那么难,我现在更倾向于,我们需要确定谁是真正的瑞蒙,因为最后剩下的那个很显然才是黑化了的。 是直觉吗?虽然季衡也觉得双胞胎有古怪,他揶揄着傅凭栏:女人的第六感不是才准吗?说着季衡踢掉了穿了一天的高跟鞋。 但不巧,技术不好,鞋子踢到了床里面,床底下似乎有东西,因为有沉闷的碰撞声。 傅凭栏嘴角往上扬:哦对,现在应该你的直觉更准啊,请问这位季女士,你直觉你这鞋踢到了什么? 季衡盯着傅凭栏的表情看:不会是男主人的尸体吧? 昨晚在地板上躺了一夜的陈之妄: 傅凭栏笑着:你干嘛这表情,你顶多跟他肩并肩,我们可是睡人家正面上了。 陈之妄:真的是?! 第29章 副本也有plus(9) 季衡和陈之妄难得统一了战线,都被傅凭栏这话弄得发毛,二楼这么多房间,就偏偏让他们碰到了尸体,而那个女主人也是,人都死了怎么尸体还藏起来? 但等两人忐忑不已随着傅凭栏看向床底下后 陈之妄:不想说话。 季衡:感觉傅凭栏戴上的那个不应该叫面具,应该叫影视城的开机板,一带上就是action,一开始演就是影帝级水平。 陈之妄:老大,我就问一句,是不是谈恋爱后都会变成这样?他就说那个熊萌萌和林瑶有时候也不正常。 傅凭栏瞥他一眼,我还在追语毕,伸长了手要去够床底下的东西。 季衡本来因为他的话分了下神,看他动作赶紧阻止了一下,别 放心,我看过了,每个房间里都有,包括女主人的卧室里。傅凭栏拉出来床底下的东西,季衡和陈之妄定眼睛瞧着,发现就是一张画,看起来还很普通的画。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因为这画里的主角应该就是屋子的男主人,穿着贵族礼服,背景是花海一般的森林。 像这种东西,一般都会有游戏给的小提示。傅凭栏经验十足地打开了画背后的夹子,变魔术一样从画背面掏出来一张小纸条。 【第四题:迷路森林里最美丽的女人是谁? A.珍妮公主 B.艾莉女皇 C.伯爵夫人 关键提示:伯爵夫人刚好缺一面魔镜,如果你回答错误】 这种问题大家并不陌生,显然就是男主人和女主人游戏的内容,所以季衡蹙着眉头盯着问题看了很久,所以他是回答错误了,被变成了镜子? 陈之妄歪了歪头:有没有觉得这个题很古怪就是好像提示和问题是有什么联系的,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季衡眼神一亮:是童话故事,只不过背景不是迷路森林,皇后的魔镜,她每天都问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他答错了,选择了A或者B,被做成了魔镜? 傅凭栏这时候才开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答对了,他选择了C,但是最后被女主人看到了 季衡、陈之妄: 傅凭栏继续道:像珍妮公主这种存在,不应该我不管是不是,反正在你这里我肯定是最美的,这种问题,管什么正确答案啊 季衡转头看着他,眼睛瞪得溜圆:问题是你为什么这么懂啊? 可能是因为童话看多了吧,唔。他耸耸肩,不过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陈之妄听他们讨论得头头是道,转头一想不对啊,我感觉我们的主线偏离了,这一点看着没什么用啊。 有用的。 当然有用。 傅凭栏和季衡的声音同时响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傅凭栏道:万一下一个副本BOSS就是珍妮公主呢。 那岂不是之后的副本会有艾莉女皇和伯爵夫人?陈之妄有些不能理解,为何都是女人? 季衡想了想:大概因为男人都在她们的故事里? 以前觉得玩游戏都是奢侈,如今这生存游戏倒是比上手术台还费脑细胞,唉。陈之妄重重叹了口气,他今天太累了,滚进被窝里后又仔细看了眼床底下确定没有东西了,跟两人道了晚安,我撑不住了,先睡了。 季衡也跟傅凭栏说了晚安,说完又想起他之前说还在追自己的话,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转头轻声跟他说:其实,不用追的。我自己就能颠颠得贴上来。 那不行的,季衡。傅凭栏声音很果断,我们还是慢一点,别太快了。 季衡:我也不是那么着急。 傅凭栏的笑声轻轻传过来,直敲打到季衡的心底里。 我才给你写了两封情书。傅凭栏在黑暗里看着季衡,我的计划是写到十封才行,季衡,我想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等等季衡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管那叫情书? 嗯?傅凭栏道,不然呢? 季衡转过身去背对他,整个人在笑,带动床也在微微抖动,那你可能需要再明显一点,毕竟你铁直来着。 好,我也觉得我现在太克制了点。傅凭栏悠悠然总结道。 季衡:感觉我们好像说的不是一回事? 晚上睡着觉,季衡又被吵醒了,来自他们房间正上方,地板上又咚咚咚响了几下,季衡听到有人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睁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窗户外面居然被植物围绕得密密麻麻的,整个房间只能透过丝丝的月光,如果不是有点风在吹,那些树叶在晃动,季衡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他又观察了会儿,起身下床想去看看是什么植物,刚走到窗户边,那些枝叶就开始动,仿佛有意识一般将魔爪伸向了季衡,来不及反应,季衡就感觉到脸颊、脖子上发痒的触感,虽说是突然的,但季衡就感觉这些植物并没有攻击性。 相反,它们似乎很喜欢他。 大概是植物的好感度发挥了作用,季衡如此想,但的确是有些痒了,伸手去扒开这些叶片,它们太热情了,季衡费了一番功夫,将身上的叶子摘干净后,猛然感受到身前一股不容忽视的温度,还有自己手腕上的力道。 季衡:??? 仿若大梦初醒。 他眨眨眼看着身前的傅凭栏,没有窗户,没有密密麻麻的枝叶,什么都没有,他眼前只有一个傅凭栏,而季衡的手不只是被对方抓着,他发现对方胸前的衬衫扣子全被解开了,还很凌乱,好像被人做了什么一样。 季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不用怀疑,是你做的。傅凭栏语气稀松平常,他没有立刻松开季衡的手腕,并顺势合理猜测:你刚刚做的梦,是关于春天的梦? 季衡: 睡个觉都太艰难的陈之妄非常努力地闭上眼劝诫自己: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活了两辈子头一遭谈恋爱的季衡觉得自己真白活了,幸好是晚上,脸再红也不会被发现,这才慢悠悠抬头看着傅凭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以为你以前没谈过恋爱的。 那不是以为。傅凭栏声音带笑,我自己也很奇怪,到你这里就熟能生巧了。 季衡装作淡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掩饰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后根,太烫了,跟发烧一样,两个人重新躺回床上,季衡听傅凭栏声音带笑:脸红了又? 季衡:你的技能里是不是有读心术?说完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不论傅凭栏有没有这个技能,他自己这么一说无疑就是承认了脸红这件事。 季衡心塞不已。 傅凭栏心情极好,没有再逗季衡,季衡将将平复了心情准备入睡,楼上的咚咚咚声响提醒了季衡。 你有听到那种咚、咚、咚的声音吗?刚说完,楼上又想起来一阵。 季衡,我想我能确定我们上方住的是谁了傅凭栏道。 季衡也已经知道了,因为他想起来这个咚咚咚声在傍晚的时候和萌萌掉落肥料球的声音是一样的,那是给植物的肥料。季衡又把自己之前的梦说给傅凭栏听,傅凭栏略遗憾地表示:原来是这种梦啊 第18章 你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啊喂,季衡刚褪下去的红潮立马又卷土重来。 对方还很不满足似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季衡只想捂脸,能球球你不要瞎几把撩好吗?季·真大龄·血气方刚·衡:我一点也不喜欢支帐篷!真的! 后半夜入睡有些煎熬,季衡睁眼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他听到卫生间里的声音,立马跳起来把自己那侧床单仓促处理了一下,等他处理完,傅凭栏和陈之妄洗漱完出来,他才能显得一脸平静。 早。季衡手脚极快地把床铺好了,被子完美地盖住了所有痕迹,等晚上就更什么都没了。 傅凭栏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眯了下眼睛,靠在衣橱门边上等他做完。 陈之妄在旁边偏过头去,可能知道的太多了,现在看着两人他自然地就心里噗噗地冒泡泡,他一个钢铁直男满脑子粉红泡泡这特么简直了! 季衡一转头就看见了昨天的衣橱柜门,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旁边的人,然后耳根子就不争气了,季衡兀自又站了一会儿,发现傅凭栏并没有要动的痕迹,你摆这个pose的用意? 傅凭栏垂目笑了:让你印象更深刻一点? 季衡: 玩笑的。傅凭栏回头朝着陈之妄招招手,过来,和我一起把这个衣橱挪开,看看这后面是什么。 陈之妄立刻跑了过来,眼神溜溜地转动着,这后面有东西? 挪开不就知道了。 对哦。 季衡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因为他总觉得陈之妄的屁股后头少了一根摇晃的尾巴才对。 不过傅凭栏提出要挪开衣橱,季衡就不由想到了梦里的古怪,是啊,梦里出现的东西似乎都不是平白无故的,他上回梦到了瑞蒙的妈妈结果副本里真的有这么个存在。 这回也不负众望,在傅凭栏和陈之妄把衣橱拉出来之后,三人都看到了那蛰伏在衣橱后面的东西,和梦里一样,墙上是一大片的绿色枝叶,从墙根上生长出来,一路爬到了墙顶,甚至透过了墙顶继续向上生长着。 不知道这些植物是干什么的,他们又重新把衣橱推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用,但你居然能梦到跟副本相关的线索陈之妄继对季衡印象改观之后,季衡的形象又在他心里高大了不少,这游戏不会跟你沾亲带故吧? 谢谢,只有一个叔叔。季衡说完也愣了下,也不知道他在国外怎么样了。 傅凭栏看了他一下:往好了想,我们这里的副本故事似乎是中欧世纪的,那么国外呢? 要是国外碰上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剧本。陈之妄噗地一声笑出来,后宫攻略?随便一个帝王、皇后、太后哪一个都是超级大BOSS。 季衡边思考着边和两人往下走,正走着,前面的傅凭栏顿住脚步,又盯着楼梯拐角那副画在看,还是春天那副,没有变,但傅凭栏看的很认真,季衡不由也多看了几眼,就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边框季衡略有些惊讶,是和他们床底下那副男主人画框一模一样的。 嗯。傅凭栏又看了两眼,跟季衡他们说,走吧。 厨房里,两个双胞胎正在忙碌着,女主人施施然刚下楼,里面是贴身的长裙,外面披了件轻薄的睡袍外衣,随着她的动作裙摆晃动着,她曼妙的身影就出现在玩家的眼前。 大多数人都认清这是BOSS的事实,内心没有任何涟漪,只有长桌最后那个死了同伴的红发男人,眼神早就出卖了他的内心。 季衡收回目光,只能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肩膀上被人轻拍了两下,傅凭栏站起身来,非常抱歉,我里侧的衣服似乎穿的不对,可能需要我的同伴帮我重新整理一下。 女主人看起来睡得不好,亦或者是昨晚没有人死的原因,显得很无精打采的,手摆的很敷衍,快些去吧,还有五分钟开饭。 来得及的。傅凭栏拉着季衡上楼,到了二楼楼梯口,脱掉了脚上的鞋子,径直往三楼去。 走廊尽头那个房间,当他们推开了门。不知道傅凭栏什么反应,季衡是反正有点惊诧的,他轻轻的咦了一声。 房间里只有靠墙那里有衣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具了,就显得整个房间很空旷,根本不像是住人的那种。至于日记本?季衡努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那就只剩下衣橱了? 傅凭栏已经走进去,视线盯着那衣橱,季衡走过去和他一起挪开了,就看见衣橱后的墙壁上,是和他们房间里一样的藤蔓,密密麻麻贴满了这面墙壁,而藤蔓里面不光有本日记,还有很多照片。 季衡之前在女主人房里看到的多是两个人,似乎因为情裂而撕去了男主人,但他们现在看到的照片,却是一家四口的,一男一女和两个孩子。 傅凭栏拿到了日记本,两个人抓紧翻了一遍,一整本日记只有一段话:你们在看什么? 这话令两人神色一顿,季衡已经感受到房间里多了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他僵硬地扭过身子,就看见本该在楼下做饭的人出现在了房间里,神情冷冷淡淡的看着两人,看完了吗? 季衡紧张得感觉到,明年今日或许就是自己的末日了,但傅凭栏却跟没事人一样,原封不动把日记本放了回去,还招呼季衡将衣橱归回原位。 季衡都不敢多看那小男孩的表情,傅凭栏却十分惬意地走过去,身子蹲下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你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帮你实现。 真的吗?小男孩咧出来一个笑容,帮我杀了他也可以吗? 这个他如今季衡和傅凭栏都十分清楚是谁,傅凭栏神色不变,你真的想杀了他? 也不用其实。他仿佛再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他毕竟是我亲手培育出来的,我这里有颗药你们给他吃了,他就会失去灵魂重新变成植物了。他伸出手来,手心里躺着一颗黑色指盖大小的药丸。 傅凭栏接了过来,转头给了季衡一个眼神,季衡会意过来,该下楼了,时间差不多了。 小男孩带着他们一起下楼,跟在他身后,傅凭栏用口型无声地告诉季衡:是假的。 假的瑞蒙。 季衡点头,转念一想,刚才给的那颗药必然是有问题的了。 一下楼来女主人果然又一脸愠怒,但是不等季衡他们找借口,假瑞蒙就跑到了她跟前,我忘了拿红酒给你,他们帮我拿到的。 女主人脸色稍霁,掐了下假瑞蒙的小脸蛋,难得的展露了笑颜:真乖,坐下来吃饭吧。 季衡坐下来,视线不由看向另一端仿佛没有存在感的小瑞蒙,他垂着脑袋瘪着嘴,委屈地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吃饭的时候,季衡多看了傅凭栏几眼,然而对方的目光并没有看他,而是不时看着这房子里的三个主人。 吃完饭,女主人视线扫过众人。 众玩家:不知道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女主人俏口一吐,众人就知道躲不掉了,她不自在地抚摸了两下自己的侧脸,我今天很疲惫,准备中午就泡一次澡,你们摘玫瑰的时候记得多踩点,哦,还要保持新鲜。 新鲜?都要摘下来了还怎么保持新鲜?出去之后,熊萌萌小声吐槽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丑陋了,她内心的邪恶已经无法掩盖了。 不。傅凭栏微微俯身,看着在晨光中长势喜人的娇艳玫瑰,不是你觉得,我也这么觉得。 季衡站在他身边,若有所思道:你今早看了她好几眼,就是在看这个? 傅凭栏直起身体来,扭过头看季衡,早饭时,女主人摸了自己的脸颊皮肤十二次,拉过衣袖盖住手腕三次,用手摸脖子四次,双胞胎一个转头看了妈妈八次,一个垂着头叹了五次气,还有傅凭栏悠悠然动了动眸子,你早上看了我六次。 季衡:??? 季衡轻咳了两声:我那是想看看你在干嘛,你居然可以一边吃饭一般干这么多事吗? 傅凭栏:吃饭又不费脑子,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多干点别的。 季衡总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但他自己没有证据。 徐长沛那边的人已经着手要采玫瑰花了,没有干过这种活的人一时间都无从下手,玫瑰都有刺,带上手套也等于无济于事,而他们,也都和熊萌萌有着同样的疑惑。 前一晚的0玩家死亡并没有让人放松警惕,相反,他们会觉得任何一个条件都可以是通向死亡的要素。 季衡低头看着这满园的玫瑰,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植物生长时间短,不然就女主人这个速度来说,早就光秃秃一片,之所以她要强调新鲜,是指不光摘花朵,要连着根茎一起拔掉就能保存它的新鲜度,而且要趁着太阳升高之前,太阳大,会加速玫瑰水分的遗失。 陈之妄本来不想搭理徐长沛,但他队里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同事,所以还是不情不愿给对方科普了下,单独那个人也很聪明,他不主动先动手,在旁边观察好了大家怎么做的,他才做。 女主人中午泡了个澡,但是她的脸色依然没有恢复光彩照人,比早晨看着反而更严重了,季衡和傅凭栏都悟出了其中的关键没有血。 反应过来之后,又让陈之妄特意嘱咐了徐长沛那边,还剩下一天多的时间,坚持一下。 但那位心情极差的女主人也开始想方设法为难玩家,让他们又种了新的玫瑰花,帮她打扫房间,以及清洗已经干净到一尘不染的酒杯,这是慌不择路了吗? 他们干活的时候,女主人跟前有个双胞胎,给她泡茶替她拿东西,把她哄得又开心了点,这是假瑞蒙,另一个不起眼的,和玩家们待在一起,看起来是为了监督玩家的,他看着众人洗的十分小心翼翼,表情里的紧张早就暴露了他的心思。 那个你们多放点清洁剂,要洗很干净很干净才可以。他不太敢看众人的眼睛,说这句话,垂了三次头。 傅凭栏起了玩兴,将手里的杯子高高得扔了出去,季衡心跟着提了起来,但也没忘了观察这个小男孩的表情,他果然眼里露出来了期许但也有一丝挣扎的痛苦,看来如果不是有个变态的母亲,他并不是想着害人的。 酒杯完好无缺地回到了傅凭栏的手中,男孩无声地叹了口气,傅凭栏朝着他走过去,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男孩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后缓缓地点点头。 不久后,咔嚓几声脆响,大家都被声音惊动盯着傅凭栏看,傅凭栏欣然接受众人询问的目光,头点的跟干脆,一不小心手滑了。 季衡要不是目睹了整个过程,差点也要信了,视线放在瑞蒙身上,看他默默地去把地板打扫干净了,然后扭头去找女主人交工了。 女主人和颜悦色了不少,甚至在晚饭的时候还刻意多给傅凭栏了一些奖赏,看着他的目光宛若怀春的少女,好好吃哦。 傅凭栏点点头,还给季衡分了不少好东西,季衡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知道女主人半夜会不会气到直接冲进他们房里去,而傅凭栏一点感觉也没有,还吃得非常开心。 徐长沛盯着傅凭栏的目光就复杂得多了,上楼的时候就紧跟着傅凭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陈之妄皱皱眉,你便秘? 徐长沛:又看了傅凭栏一眼,往自己房间方向走了,但是走了几步又立刻回头找了来,欲言又止看着傅凭栏,比起命来说,面子都算不了什么,今晚,让我也留在你们房间里吧? 傅凭栏笑笑:真不用,床不可能让你上的,要么你和陈之妄打地铺? 徐长沛看看傅凭栏又看看陈之妄,立马转身,晚上多加小心吧。 那个杯子虽然不是傅凭栏打破的,但究竟死亡条件是不是要玩家亲自打破,还未可说,季衡关上房间的门看着他,晚上我在你身上栓一条绳子吧,我怕我睡太熟了。 我要真有事,你栓绳子都无济于事,你得傅凭栏没有说完,盯着季衡笑得坦荡荡的,见季衡羞恼的样子改口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了通关的办法了。 季衡眨眨眼,疑惑不解:那你还等什么? 傅凭栏:还有两天,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大概就是多半个小时如果二副本的BOSS都没了,那就是它关闭的时候了,所以这看似可有可无的两天,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就很宝贵了。 季衡想到什么,不由睁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一副本的消失并不是因为二副本的开启? 傅凭栏点头笑:当然不是了,只不过系统公告连在了一起,让人误以为罢了,说起来,我是替谁背了这口锅呢,我原来也不知道一副本的植物是什么呢 第19章 那现在也知道了,季衡秀气的眉毛抖了抖,是我,我把黄泉迷宫里给烧了。 傅凭栏勾着唇角笑得志得意满:那很好,这锅我背再合适不过,谁让我是他话音未落,那边陈之妄终于咳嗽了几声,语气无奈道,第一次觉得我这么没有存在感,但也请你们当我是个人。 傅凭栏摊了摊手:要不然,你自己回房间去住?说不准今晚你又要再心理阴影一次?下回你要住谁的房间呢?徐副院长的? 陈之妄:呸呸呸,你快收回你说的话,有我他看了眼季衡,有我俩在,不可能看着你出事的,总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他说着抱着被子走到了卫生间门口,今晚的地铺就是这了。 季衡和陈之妄倒是当回大事了,好像跟傅凭栏本人无关似的,他晚上早早熄了灯,先催了遍季衡睡觉,季衡只是靠坐在床头,说睡不着,他又催了遍陈之妄,陈之妄翻了个身没吭声。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无聊过。傅凭栏在床上躺好,要是两个人,不睡觉还能有点别的事,这多了一个人 陈之妄气呼呼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彻底,傅凭栏见状笑了,哦,我的意思是,多了一个人,也还是无聊的没事干嘛,好吧,那我睡了,不然明天就是三只熊猫了。 季衡没理他,兀自抱着膝盖坐着休息,挺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有点犯困。 陈之妄睡着之后,有点热,他正想换个姿势凉快一下,被子自己给卷开了,陈之妄刚舒服地叹了口气,忽然察觉到不对啊,那两人都在床上,谁特么这么好心给我掀被子? 他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然后再黑暗里看到自己跟前浴室的门不觉已经开了,从里面伸出来一个看着像绳子一样的东西,不停在他眼前晃动着。 它似乎在寻找自己的目标,把陈之妄弄醒了以后,又用它有些柔软又神秘的触角碰了碰陈之妄,陈之妄看不清这是个什么东西,往后退了退,退到了墙根不小心撞到了东西,这才把打盹的季衡吵醒了。 季衡一睁开眼,缓了一会儿就看见陈之妄跟前有个东西在动,他下了床过去支援,发现那东西晃了几下就回头过来朝向自己,季衡躲了几下,那东西也不恋战,立马伸长了往床的另一头过去。 那是傅凭栏的方向。 两人明白了过来,立马跟过去,陈之妄道具还没有解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季衡,季衡掏出来一把锄头递给了他,陈之妄刚要不满,看他自己留的是把铲子。 陈之妄:行吧。 两人合力准备阻断一下,发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这时接着窗外的光,季衡和陈之妄看清楚了这一条长长的东西是什么了,它是血液形成的一条绳子,还在确定它的目标。 季衡说了句:他没有打破酒杯,酒杯自己掉的。其实是瑞蒙碰掉的,但总不可能惩罚副本BOSS吧。 果然他说完之后,那东西略有些遗憾地又戳了戳傅凭栏,对方毫无反应,它迟疑了下,重新钻回浴室里了,徒留下季衡和陈之妄感觉跟做梦了一样。 季衡看着陈之妄一脸的懵逼,用我掐掐你吗? 不用了谢谢。陈之妄回到自己的地铺位置,看了眼黑黢黢的浴室,这下连关门的勇气也没有了,十分果断抱着地铺,走向了床的另一侧,他躺下去,一转头能看见傅凭栏的脸才觉得安心。 季衡看了一会儿,躺下去之后没睡着,轻轻把自己的身体往傅凭栏的方向挪了挪,靠近了些,然后就感觉到傅凭栏也动了动,转身面朝着自己,季衡能感觉到两人的距离现在顶多隔着两个拳头吧,他微微笑了两下,安心闭上了眼睛。 早上睁开了眼,季衡下意识要去找傅凭栏,却发现今天傅凭栏并没有比自己起的早,不止如此,他还在发现自己和对方是拥抱着睡在一起的。 季·大龄未婚·真gay·衡:脸红不是我的错,都怪皮太薄了。 别掩饰了。傅凭栏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你的皮肤太白。 季衡:他轻咳了两声,装作睡好了要起床了,想起什么问傅凭栏,那我们剩下两天就静观其变? 不。傅凭栏也跳下床,开始低头系扣子,他认认真真系完了,抬起头道:得让他们知道,NPC并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 季衡张了张嘴,忽然有些开始担心副本BOSS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时间假瑞蒙做的饭难吃的要死,要么盐放多了要么味道很奇怪,他甚至做着饭中途跑出来盯着玩家跟看贼一样,你们谁看到我的胡椒粉了? 如今玩家都乖得不得了,饭前半小时就能集结在餐厅里,此时都无辜地眨眨眼,似乎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假瑞蒙又看了一会儿,当然是不信的,但厨房里的糊味传了出来,他气急败坏地转身回去了。 季衡扭头看傅凭栏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干的,但傅凭栏看了下季衡,摊了摊手,我确实是无辜的啊,我并不认识胡椒粉,只不过随便拿去用了而已。 听听这话,季衡一时间真的同情起了副本BOSS,至于傅凭栏用来做什么了,也只能稍后见分晓了。 女主人今天更难看了,今天没怎么下楼,但凡要出现,头上戴了顶纱帽,黑纱直接盖到肩膀上,手上也戴了同款的黑手套,吃饭的时候胃口不佳,才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的语气不满到让人怀疑她真的可能会掐死这两个孩子。 但她居然忍住了,但季衡估摸着这口气是不怎么好咽下去的。 于是双胞胎开始想各种办法哄她开心,想让玩家犯错,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季衡注意到假瑞蒙睡前居然在厨房里磨刀。 陈之妄难得好心跟徐长沛讲话:晚上睡觉悠着点,别被砍死了。 徐长沛:我谢谢你。 房间里傅凭栏早早洗漱完,却没有像前几天一样脱了外衣,季衡把碍事的裙子放到了一边,坐到了床边,还不睡? 傅凭栏伸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先别着急,等会儿有戏看。 季衡和陈之妄都缓缓地打出了个:? 怀疑副本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不等两人追问,他们已经听到楼上发出的愤怒的吼叫声,还夹带着惊慌失措的一阵动静,季衡甚至听到了女主人那秀口里吐出来的她们家乡的脏话。 我的泡澡水为什么会是这个味道?啊,我的眼睛!瑞蒙瑞蒙!快帮我拿浴巾来! 傅凭栏长腿落地,招呼两人,走吧,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额外的线索。 他们出门,玩家们也都出来了,大部分都站在楼梯口往上看,吃瓜群众非常有专业性,都明白吃瓜要有距离感,不然分分钟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傅凭栏先一步走上去,不等走几步,女主人气得把手边的东西往外扔,瑞蒙,你是不是故意的! 真瑞蒙今天没有要主动安抚妈妈的意思,他安静地站在一边,假瑞蒙看了他一会儿,奇怪他今天的反应,但当下更在意妈妈的态度,到底是个孩子的心性,沉不住气:不是我不是我!一定是这些可恶的玩家!是他们偷了我的胡椒粉和辣椒粉! 季衡看着傅凭栏慢条斯理地捡了几件东西起来,耸肩道:可玩家里面应该没人知道你的调料放在哪里啊,而且可能都不认识什么胡椒粉和辣椒粉,我知道辣椒,生吃的那种 假瑞蒙有些生气了,瞪着傅凭栏,傅凭栏上去把没有摔坏的东西放在了女主人的门口,然后拍拍假瑞蒙的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以为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就分不出来,我知道你在假扮他,不然怎么做的都是黑暗料理。 假扮谁?他把我认错了? 假瑞蒙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 女主人气呼呼地站在门口,这时候,那个独身一人的红发男人在地上捡到了女主人的贴身衣物,走了上来,我尊贵的女主人,生气是所有美丽的仇敌,你应该多笑笑。 女主人多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旁边不安的假瑞蒙生了敌意,季衡注意到这件事,心道:果然黑化的瑞蒙对女主人是存在龌龊的思想的。 那红发男人还尤不自知,不清楚他是因为一个人行动不便所以想要博得BOSS的欢心,还是单纯动了不该有的男人的心思。 但季衡觉得无论哪一点,他都不会有好结局了。 等所有玩家觉得事件差不多平息了,抓紧回房休息,那个红发男人都还留在女主人的房间里,季衡边下楼,边微微摇了摇头。 关上门后,傅凭栏从兜里掏出来个小镜子,季衡转身关上门回头:?!!! 傅凭栏:这真的是捡的,女主人扔下来的。 那你捡这么个镜子?难道是女主人的镜子有特异功能?傅凭栏转手把镜面一翻,镜子背后粗略一看没有什么,但等傅凭栏手腕一动,调整了下角度,季衡看到了凹凸的痕迹。 上面有字。 而且这都能让傅凭栏发现了,季衡目光惊奇:你的眼睛 唔。傅凭栏不以为然,要知道我还给血管缝针呢,这个程度就还好。 陈之妄也凑了过来:我们要么视力极好,要么就得戴上眼镜了,哎,我来看看。 季衡肃然起敬。 背面的内容依旧是信任游戏里的一道题,季衡反正看不太清,就直接袖手旁观等着两人给他解密了。眼见着陈之妄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嘀咕道:约瑟夫(你的丈夫)的上一个爱人是谁?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中,季衡盯着两个人看,怎么了?所以备选的答案是什么?季衡问道。 陈之妄:艾利女皇、伯爵夫人以及金·十二世。 季衡:???为什么会有艾利女皇?还有个男人的名字?? 季衡:那他死得可能不冤。 陈之妄心有余悸道:那幸好我是单身狗啊。 第30章 副本也有plus(10) 季衡沉默着,陈之妄和傅凭栏也都没有说话,气氛瞬间被拉入一种诡异之中。 陈之妄是因为不懂啊,他看看季衡又看看傅凭栏,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插在两人中间的身体是多么的僵硬和不自在,看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都知道点什么,陈之妄默默往后退回了属于自己的单身狗位置,和空气面对面或者背对背拥抱。 你们猜到答案了?陈之妄怀揣希望地问道。 没有。季衡坦言。 傅凭栏等他说完,下结论道:感觉最后一个答案可以排除。 陈之妄:我信了你们的邪,那你们装的好像知道点什么干什么! 傅凭栏对于答案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朝着床的方向走去,非常自然地躺上去,准备睡觉了。 季衡也跟着躺上床,就剩下一天了,他多少有点慌,很怕今天被气跳脚的BOSS们给玩家点颜色看看可怎么办,但是当事人都不作为了,季衡索性眼一闭,等天亮再说吧。 最后一天,大家都起得很早,萌萌看到季衡就跟他小声说:我昨晚失眠了,闭上眼除了血还是血,我总怕一睡过去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季衡心道你是怕再也吃不到我的食物了才对。 傅凭栏和陈之妄还有徐长沛在商议着什么,他们没叫上季衡,而季衡也没有要听听的意思,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 三个人今天饭吃得特别快,看陈之妄和徐长沛的态度,大有一种反正最后一天了的样子,三个人除了傅凭栏之外,吃个饭都能吃出一种壮士出川的悲壮感。 吃完饭三个人就上楼去了,而其他人饭都才吃了一半。 今天挂在楼梯拐角的油画代表的季节是秋天,一早起来的阳光就让人觉得暖洋洋的,真的很想去这个时候的森林里走一走,可惜,这是个副本。 女主人今天用手拿筷子都不稳,这让季衡感觉玩家的血液不光是她的养料,还是她的生命一样,似乎两天的时间,她已经从个曼妙的青年直接步入了垂暮的老年。 她发现自己拿不稳之后,就喊来了昨晚献殷勤的红发男人,你喂我吃饭吧,我会告诉你一个通关的秘密。 那男人闻言眼底亮晶晶的,立马凑了上去,等所有人吃完了饭,双胞胎开始收拾厨房和打扫房间,这两人还在餐桌上腻腻歪歪的。熊萌萌走过去多看了眼女主人,看到了她动作无意中露出来的一截肩膀,布满了沟壑,她扭头上楼,觉得想吐。 刚走到客房的二楼,陈之妄抱着一幅画快速走出来,季衡没看清画的内容,就看他眨眼笑了笑,就听萌萌捂住嘴忍不住:哇~陈医生这个媚眼拋的 第20章 她一扭头,傅凭栏正在门口等着季衡,熊萌萌:??!! 熊萌萌:陈医生看我的眼神好温柔啊~林瑶在她身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季衡大概猜到那画的意思,进门后走向窗户边上,看着窗外,刚才还秋风落叶的景致一变,又变回了炎热的夏季,一早的玫瑰就被晒得有些低了头,还是秋天好,夏天的空气都透着一股沉闷感。 傅凭栏看着他:不如去秋游? 知道他不爱开这种玩笑,季衡无奈笑道:不是要准备通关了吗? 不急。傅凭栏感觉就是来玩的一样,下午再说,走吧,去下面看看情况。他语毕专门在一堆油画里找了一副秋天的,抱在怀里。 季衡扫了一眼那些画,傅凭栏告诉他:刚才去把所有房间找了一遍,全在这里了,我连衣橱后面也翻了一遍,一共十幅,还好,有三个冬天。 季衡不知道说什么了,遥遥听见楼下厨房里有人打了很大的一声喷嚏来。 陈之妄的实验已经出来结果了,这画没有办法摘下来,要换的话就直接覆盖上去就好了。 也就说不可以重复使用,这点倒是合情合理。 陈之妄看大家似乎都不意外,还要往下走,你们干嘛去啊? 去秋游。傅凭栏说。 啊???陈之妄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事实上,他立马上楼把看画的任务交给徐长沛了,转头就跟着出来了。 傅凭栏说要带季衡去逛逛,真的就只是逛逛,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的领导特质在这里,晚上没睡好的好几个人,跟着跟着,最后就剩下季衡和傅凭栏在森林里四处闲逛,他们远远地找了棵大树,靠在那里聊天休息。 一早上的时间很快过去,傅凭栏才道:感觉差不多了。 而季衡就知道,他指的是留给外面的人的时间够了,再耗下去没什么意义了。 陈之妄又去换了拐角的画,冬天来了。 厨房里正做着饭的假瑞蒙忽然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就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疲惫里,但他的菜才刚下锅,他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脚下的瑞蒙,我话没说完,他控制不住身体的后仰,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 玩家们都听到了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很疼。 中午饭女主人发飙了,眼看着瑞蒙要遭殃,傅凭栏又把画换了,然后把假瑞蒙扶起来坐在离女主人更近的地方。 假瑞蒙:???扶我起来干嘛?我不要春天,我现在就要冬天! 被女主人收拾了一番不算,还要边罚站边看着那个红发男人给女主人献殷勤。 等他恢复了一点了,季衡他们又把画换了。 假瑞蒙:!!!不带这么玩的呀!我好歹是个副本BOSS啊! 傅凭栏给了他一个回复:让你统治了副本那么久可以了,你给我的这颗药,你自己吃掉,嗯? 假瑞蒙无声地扭过头去,用最后的力气选择了拒绝。 傅凭栏:哦,懂了。 这时候女主人目光幽幽地看了过来,她在若有所思着什么,但她此刻已然被所有玩家踢出了危险列表。 真正的瑞蒙乖巧地走过去,拽了拽女主人的衣服,妈妈你要上楼的话,我扶着您吧,我虽然小,但我会很小心,不会摔到你的声音听上去让人觉得太心酸了。 这妈妈简直不是个人。 但女主人冷冰冰扫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因为你那短命的爸爸,你以为我会当你的妈妈?她说着甩开了瑞蒙的手,像是迫不及待丢掉垃圾一样。 她朝着红发男人勾了勾手,让对方抱着自己上楼去了。 傅凭栏见状,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假瑞蒙也扛上了楼,没做别的,就放在了女主人的门口。 季衡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傅凭栏语气随意,也没什么,就是看他命不久矣,给他多留点念想吧。 真的瑞蒙一直自己待在楼下的客厅里,季衡看着他小小一只,总觉得于心不忍,现在已经很清楚副本二的BOSS其实不是他,而他只不过是个想要妈妈亲亲抱抱的可怜孩子。 季衡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因为可能早早就失去双亲的缘故,季衡忽然觉得他在看着的也是从前的自己,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不是也是这么个可怜样? 你知道吗?其实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没有体会过完整的家庭幸福,各种各样的原因吧,而且迟早要长大,长大还是要一个人走,等你到了一个年纪,你或许才会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没有说的是,这些缺失势必会跟随孩子的一辈子,季衡只能希望他不要变成大反派就好。 季衡本来一只手还放在他头顶上轻轻抚着,就看见这孩子头顶上不停地冒着红色的桃心,他轻轻扭头,目光坚定,我会离开这里去寻找我存在的意义。 说完转身往楼上走,步伐里都带着一股要大义灭亲的架势,季衡立马跟了上去,抓了傅凭栏和陈之妄他们,怕再生什么变化。 就看两个双胞胎一个蹲着一个躺着,真的瑞蒙沉默地看了会儿他创造出来且给他带来了快乐和悲伤的玩伴,然后掰开了他的嘴将药丸喂了下去,他做完这一切,告诉季衡他们,出口在潭水边上,再见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谁也没想到到头来就是这么容易,陈之妄还挺可惜,那还有一个冬天的画呢 傅凭栏:那他说不定还没死透,现在把他弄醒让他陪你玩玩? 陈之妄赶紧摆手:那还是不要了不要了,那我们现在就走?话音刚落,女主人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他们面前出现的是容光焕发的女主人。 季衡心道不好,下意识伸手要拉傅凭栏往后退,一伸手,对方的手也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非常果断地把季衡往身后一拉,然后急声说道:快走! 陈之妄、徐长沛过来!傅凭栏看着表情阴沉的女主人,低声道,季衡,你带着其他人先走,我们三个先留下来。 季衡刚要说话,傅凭栏又换了种语气,听话好吗,我们会抓紧赶过去的,我保证。 季衡吐出一口气来,我会一直等到你来。 傅凭栏认真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季衡往楼下的方向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季衡最后看了眼他,一步两个台阶往楼下跑,挨个房间敲开了门,拉上里面的人就往外跑,熊萌萌还不明白状况,怎么了这是?我们跑哪儿去啊? 通关了,去找出口。季衡简短解释道,但是女主人看起来不想放过我们。 熊萌萌:那个变态老女人! 正跑着,女主人的声音从他们后方传来,想跑,门都没有! 嘭地一声,大门就在他们眼前关上了,女主人一面和傅凭栏他们缠斗着,还能游刃有余得挥了几下手臂,季衡耳朵尖又动了动,脸色跟着变得难看了起来。 季衡他们能看到窗户外好几具骨骸凭空而出,动作别扭地站了起来,缺胳膊少腿的在找自己的腿脚,总之就跟变形金刚一样,组装完成之后,就化为一摊血水,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季衡让大家退散开,都注意着点,不要被那些东西碰到了! 熊萌萌凭借矫捷的速度,想把那些东西引开,但它们太狡猾了,跑着跑着发现追不上就回头去追其他人,林瑶就差点被追上,是季衡甩了斧头过来斩断了那滩血水,耽误那点功夫,林瑶抓紧跑远了。 但季衡他们实在是太被动了,别说是先跑到出口了,他们连这道门都出不去,季衡一边喘着气,一边盯着眼前的局面,之所以会这样,不过因为他不是傅凭栏罢了,如果是傅凭栏季衡的位置就在一楼的楼梯口,他顺着楼梯的缝隙向上看去。 傅凭栏仿若早有预感,也正从上往下看。 等我一下。傅凭栏用口型无声地说。 季衡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对着女主人的方向在说话,傅凭栏说:有句古话叫不打不相识,我们打都打了,不如聊聊你和你姐姐关系好吗?你有多久没见到伯爵夫人了?哦,还有那位神秘的金先生?傅凭栏问的时候一直关注着女主人的表情变化。 看来二级副本的BOSS也就这个水准了,一戳软肋立马就露馅了。 女主人眸子里燃起愤怒的火来,不许你再提她们,更不许提她,她算是什么姐姐! 傅凭栏却笑了:哦,原来你丈夫最爱的人是你的姐姐啊,那迷路森林最漂亮的女人也是艾利女皇吗?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那来啊!傅凭栏说完脚步一挑,居然从二楼到三楼拐角的那个窗户跳了出去,房间里其他人都暂时脱离了危险,那些难以对付的血水也跟着跑了,陈之妄回头喊季衡:快走,我们去帮院长去! 好。季衡知道傅凭栏是在给大家争取时间,干净领着其他人走了。 出口处泛着淡淡的光芒,季衡让其他人先出去,萌萌知道他肯定要等院长的,选择和他一起留了下来。 两人只听到好几声女性尖锐的吼叫声,向声源处望去,看见的是披头散发的女主人,哭哭笑笑的坐在地上,他们三个就站在她的面前,看了她一会儿,抬步往这里走了过来。 那女主人哭哭笑笑了一阵子,忽然站了起来,季衡本来还担心她是贼心不死刚要出声提醒傅凭栏他们,发现女主人向着自己房子跑了过去,房子先是冒了一阵黑烟,紧接着整个房子都蔓延在火光之中。 傅凭栏他们三人没有回头,而季衡和熊萌萌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等他们走了过来,季衡奇怪问道:她怎么回事? 傅凭栏耸了耸肩:大概发现事实和她以为的有偏差,然后就疯了。 他说这话时,陈之妄和徐长沛都默默和他拉开了距离,季衡看着两人的动作,就猜到某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不了的事,问他,发现了什么事实? 我告诉她,他丈夫其实很爱她,因为有道题是【你能给珍妮的最好的礼物是什么?】他在旁边用笔写了生命。 季衡:这真是一个误会引发的家庭惨案。 就剩下他们五个人了,之前和女主人待在一起的红发男人,很显然是被女主人做了肥料。 五个人靠近出口,系统开始刷新本次游戏的奖励。 【玩家季衡,顺利完成高级任务,获得高级奖励,额外获得瑞蒙的好感度+20,请继续努力,注意下个副本的开启时间。】 季衡一低头,看到之前手腕处的3字闪烁了片刻,然后变成了24的字样,这难道是倒计时? 【玩家傅凭栏额外获得皇家的仇恨值+20,如果可以,请远远地离开皇宫的范围。】 【玩家熊萌萌】 五个人都是高级奖励,除了系统公布的内容,他们都还获得了一些武器,季衡头一次获得了跟种田无关的武器,还挺兴奋的,忽然想起什么,眼神看向傅凭栏,你刷副本到现在,你的洗牌点是不是快够了? 傅凭栏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季衡,出口的光芒开始闪现,他们即将要离开这里,傅凭栏动了动嘴,没有洗牌点的,季衡。 季衡:??!在离开前,傅凭栏知道来不及解释了,将自己口袋里的卡片塞到了季衡的手心里。 手心里的卡片比季衡见过的名片都有质感,向上的那面上一片空白,和季衡听到傅凭栏那句话时一样的懵逼,等他翻了一面,却又是全黑的背景,上面有两行小字。 你是谁? 取决于你想成为谁。 季衡: 虽然他没有见过废物牌,但他也知道了傅凭栏手里的这张牌绝对不可能是废物牌。 废物牌能把BOSS玩疯了?这是瞧不起谁呢 第31章 副本也有plus(11) 正常的副本,四天出来,外面的不过是打个盹儿的功夫,随便做点什么就消磨过去了。 这次的高级副本却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季衡他们从副本入口出来就回了医院,而医院里早就不复之前的井然有序,一眼就让人感觉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明朗看见季衡他们回来,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从楼上看见人就往下跑,别提那脚步有多虚浮,跑到陈之妄跟前又跌了个巨大的跟头。 陈之妄只觉得他毛毛躁躁的,干嘛呢这是,不过节不过寿的,给我这么大礼。 第21章 明朗:哥、哥哥哥哥。他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这群人好几眼,你们居然没死啊! 陈之妄眉毛一挑,怎么说话呢! 季衡嘴角动了动想笑,真想说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徐长沛一进门就了解了些情况,走过来跟他们解释了下,原来这次他们进了副本足足用了一整天还多。 当看见陈之妄能和徐长沛心平气和讲话了,明朗整个人更是:???所以是出现幻觉了还是做梦呢? 而听明朗说完才明白医院的种种变化从何而来,这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副本里over了,一下子就群龙无首了,就闹得人心惶惶的,现在就不一样,他们一回来,所有人都松口气的感觉。 瞧着大家都挺可怜的,季衡晚上多弄了些好吃的安抚大家,明朗开心的跟什么似的,更是亲近地揽着季衡的脖子,说什么下次也要和他们一起下本,是生是死都行,就别这么玩心跳就行了。 熊萌萌瞧了瞧他放在人家肩膀上的手,不由缩了下脖子。 陈之妄不一样,能动手时绝不动口,直接一把给明朗拍了下去,明朗捂着被打红的手背,表示委屈不已,怎么一回来就打我??? 陈之妄分外高深地说:这不是你说搂就能搂的人,这次只是我打你,下回哼哼最好别让院长看见了,以后院长在的时候,你要离季衡远一点。 明朗抬头:为什么? 陈之妄:这是院长夫人。 季衡一口水刚喝下去,被呛到了,明朗猛地转头看着自己崇拜的对象,这下更是不得了,自觉离他好几米远,比了个拱手的姿势,小季同学你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连我们院长那高岭之花都能折下来。 陈之妄:他才是被折的。 明朗:刺激!!!失敬失敬!! 季衡默默地擦完了嘴,苦笑道,其实还只是未婚夫。 还只是?!明朗声音大了些,你们需要的话,我们今晚就能给你们布置洞房,明天就婚礼好吗? 季衡摇摇头,承受不起陡然上升的待遇,借口去棚里看看,才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之前种的果树现在都茂密成荫,最大的一棵树干粗到他双手都环抱不住,季衡又挑了些种子种下去,低头看了眼手腕,那上面的数字现在变成了19,看来真的是个倒计时了。 医院里的人差不多都休息了,季衡上楼,走廊里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轻轻回荡着,他手里一直拿着傅凭栏的那张卡片,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忍不住摇头感叹,这个人,从季衡见到他的第一面,或者说从在视频里、网页里看到关于他的消息时,就知道这是个注定平凡不了的男人。 季衡推开房进去,锁好了门,换下衣服时,习惯性地去伸手摸傅凭栏的衣服口袋,居然还真让他摸到了信。 季衡嘴唇轻轻抿起来,只觉得这人对信莫名有种执着感,既不当面送,还非要送十封,这也算是一种强迫症吗? 季衡看完了这封信的内容,笑了,这次真的跟情书一点也不搭边了,这看着更像一封人生履历,从出生到现在获得的成就全部都罗列了出来,大概也知道篇幅有限,他还在结尾写下:还有很多太小的成绩,有些我都不记得了,如果你还想知道,你尽管问,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这些文字似乎有一种魔力,在季衡的脑海里来来回回的变化着,它们跳跃着重新组合就称为新的内容,可季衡却能非常迅速地判断出来哪些变化。 这个梦有些累,直到有人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季衡好似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内心才安定下来,沉沉睡去。 醒来时,房间的光被窗帘挡的严严实实的,但季衡能感受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只胳膊的重量,而这胳膊的主人还在睡着,呼吸轻轻打在季衡的后颈上。 季衡: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啊 手腕上的的数字变成了11,季衡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想让傅凭栏多睡一会儿,但他这么睡反而比干活还要累,撑了一会儿呼吸就不觉间加快了。 直到傅凭栏的一声早打破宁静,也让季衡如释重负。 傅凭栏出了声,却也不急着起床,更不急着把自己的胳膊从季衡身上挪开,甚至还伸手轻轻碰了碰季衡的头发,看习惯了,其实还挺好看的。 季衡回头看他,才发现两人的距离非常之近,想说的话也忽然忘记了,张了半天嘴,蹦出来一句:你昨晚翻窗进来的? 嗯。傅凭栏理直气壮的,你把门给锁上了。 怎么听着还怪我的意思?季衡不由好笑,那你也没跟我说晚上要回来住啊 傅凭栏也笑道:这不是阻止了瑞蒙的黑化,副本二BOSS没有了吗,那我在外面也是睡觉何不回来呢? 季衡一想倒是这个道理,他们结束副本后不久,系统就刷新了二副本关闭的信息,只是当时季衡没有和这件事结合在一起看。 傅凭栏继续道:我昨晚把情书给你后,就去和陈之妄、徐长沛合计了下副本三的事情,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副本三的人数有十五人,医院这里有九个人,为了副本三还是要做一些准备的,我打算白天去图书馆找找中欧世纪的一些历史资料。 季衡想了想,那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啊?傅凭栏思考着什么,那你的速度可能不够快,我既可以速度快还可以保持很久。 季衡:歪妖妖灵么,我怀疑有人开快车! 吃完饭收拾了东西,季衡拿衣服的时候扫了眼傅凭栏习惯放信的那个口袋,这已经形成他的条件反射了,任何时候走到这里,总要忍不住看一下。 傅凭栏一般都是在晚上过来放一封这样,所以季衡昨天收到了一封,加上他人又在跟前,就完全没想到还能看到里面有信,还不止一封,季衡数了下,加上之前收到的,再加上今天的这几封,刚好十封信。 然后不等季衡开口问,傅凭栏自己就主动承认了,我算了下十封信这么写下去的话太久了。傅凭栏道,季衡,我可能有些着急,如果你有任何不适,一定记得直接告诉我。 季衡迎着他的目光,安静和他对视着,既然我们都没经验,那就顺其自然吧。 但是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执着是十封信呢?季衡奇怪地问道。 我希望你多了解了解我,不是外人眼里无所不能的我,而是会伤春悲秋,会受伤难过,会有坏情绪,会有没把握的我我很怕你误解我,但我其实并不完美,至少在你这里,我不太有自信。 季衡愣愣道:怎么会?明明无论哪样的他,都让季衡挪不开视线。 还记得我在副本里说过,孩子都是父母的影子吗?傅凭栏看了眼季衡,才继续道:我父母的婚姻开始于一见钟情,也毁于一见钟情,因为爱情消磨殆尽之后,彼此只剩下怨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直到我父亲得了绝症,临死前才开口告诉母亲和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母亲的失态,她痛哭不止,说早知道他得了病,就会早些放他走,让他去好好的爱一场罢。 我自认不是个完美的人,你早些看清楚,我会踏实些。 季衡认认真真听他说完,既然你都如此坦诚了,我得向你袒露一件事,就是最开始我对你的友好里,其实有那么点心思不纯,那时候吧季衡抿了抿嘴角,似乎下定决心一样,我有点缺钱,幸而你帮助了我,那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其实我知道啊。傅凭栏也坦诚道,你叔叔提前跟我沟通过的,想让我们之间多互动互动。 季衡:????所以我早就被卖了?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给你放信?季衡,别把我想的太善良,我们的故事,准确来说,是从你回医院找我开始,你如果不来故事就是另外的剧本了。傅凭栏靠在窗户边上,不过,你来找我,我是真的很开心,季衡。 第32章 是真的撩 看傅凭栏那张面具戴久了,季衡虽然自己会因为他突然的不做人而无力应对外,当傅凭栏当着别人的面不做人时,季衡居然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傅凭栏平时来去都是翻窗,用飞檐走壁形容他也不为过吧,他说季衡速度又慢又不持久,真的不是说说而已,第一步先练弹跳,两人一合计先去了楼下的棚里。 路上碰见了想找季衡的明朗,那个衡哥你吃早饭了吗?从昨天开始,他就改口叫季衡哥了,虽然季衡在这里的年龄比他还小。 我这边有包子,你拿去跟大家分了吧。季衡大方地给了不少食物。 明朗收的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旁边傅凭栏说了一句:明明你也很绿,怎么就这么废?没事要抓紧更绿一点,要把绿得彻底当作一种追求。 明朗嘴角一收,莫名感受到一股凉意,他看看自己为了表示亲近和感谢而和季衡蹭在一起的肩膀,想起昨晚挨的那一下打,又低头看看手里满满的食物,再次看向衡哥身后一步远的戴着面具的男人时明明想赶紧走,脚步却沉重得动弹不得。 虽然有点晚了,还是立刻和季衡拉开了一些距离,谢谢衡哥啊,你的食物就是我在这个世界支撑下去的唯一信仰! 没事别随便有信仰,你信仰陈之妄还好些,你信仰季衡什么呢?人家有未婚夫你有吗?人家的绿能有大作用,你除了蹭吃蹭喝还能有别的用处吗?还有,我说真的,你胖了啊明朗傅凭栏摸了摸下巴,摆出来一个非常认真的态度。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感觉! 季衡在旁边憋笑,原来傅凭栏说的要学学陈之妄真还不是假的,不过味道还是他傅凭栏的味道,多了一股浓郁的腹黑风,陈之妄那可是真黑真暴躁,完全跟傅凭栏比不了啊! 这明朗完全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被攻击对象呢,两个人已经蹭着肩膀离开了,就剩他独自在走廊里凌乱,窗户开着,风吹着,孩子想哭都找不到哭的原因,还很奇怪,这个戴面具的人什么时候来的,是衡哥的朋友吗?怎么跟院长的声音有点像啊 端着食物往陈之妄的房间走,快走到门口了,明朗激动得一拍脑门。 未婚夫啊!!! 他右手本来拿了两杯豆浆,这下撒了一大半,他头上身上都是豆浆汁,也顾不上擦,门都忘了敲,猛地推开了陈之妄的门。 陈之妄刚从浴室里出来,被他这动静惊了一下,看到人后,提高了警惕:怎么了?徐长沛又来找我们麻烦了? 不是不是不是,徐副那边的人现在对我可恭敬了。明朗飞快地说道,哥,我我我我我 怎么好端端还结巴了呢?陈之妄看他一眼,跟你种菜的速度一样。 明朗:真扎心。 一早经历了两回扎心,明朗怀疑游戏里也有黄历一说,不是,我我我我我刚才好像看见了院长??? 还以为什么事呢看着明朗分外吃惊的表情,陈之妄非常镇定地换了衣服,慢条斯理地咬了几口包子,才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院长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啊,我都知道的。 哥,你一直都知道?怎么认的啊,院长还戴着面具呐! 那当然了,我是谁啊,二把手啊,我第一台手术就是给院长做的副手,他一举手一投足,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陈之妄大言不惭道,收获了明朗的星星眼,一点都不带心虚的。 季衡先带着傅凭栏参观了大棚,跟他介绍了里面的作物,傅凭栏懂得不多,但有了之前盆栽死亡的对比,也知道现在的涨势都很喜人。 找了块空地,傅凭栏先让季衡原地跳几下,看看情况。 季衡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上体育课,考试的时候老师站在旁边看着一样,比那时候的紧张里还多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就要跳了,他却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还不太确定地问傅凭栏,你都是怎么跳的啊?就像这样跳?他大概比了个姿势,非常紧张的样子。 傅凭栏手扶在旁边一棵树上,季衡刚才给他介绍过是桂圆树,长得枝繁叶茂的,就这么看着季衡,姿态闲适,你放轻松点,随意跳,就记住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身体机能都要强大很多倍,训练提升的速度很快的。 季衡听完以后,两手垂在腿两侧,一侧的口袋里就是傅凭栏昨天给的那张黑白卡,一瞬间涌现了很多的想法。 一切皆有无限可能? 季衡先试着跳了几下,之前还真的没注意过,他现在轻轻松松就能跳两米多远或者一米多高,自己练了几下找到些感觉,一次比一次的距离远,他像得了个小红花的孩子兴高采烈地跟傅凭栏说:我竟然可以跳这么高吗? 第22章 傅凭栏笑着回他:你还可以更高的,再体会下这个感觉。 季衡觉得已经很高了,佛系玩家在线满足,那你给我跳一下试试,我想看看你怎么跳的。 我啊。傅凭栏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你确定吗? 季衡:已经预感到会有多大的差距了。 傅凭栏拍了拍手朝这边走过来了点,季衡侧边那颗树直径能有半米,反正看着很结实,傅凭栏伸手拍了拍,带动了跟这棵树相连的苹果树,苹果树枝叶颤了颤,有两颗苹果险些要掉下来。 就它了。傅凭栏说完,季衡都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准备动作,就看他足尖一点,根本不费力气就跳上了大树上面,稳稳地落在大树干,踩了两下找了个最安逸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季衡。 季衡:我真应该拉明朗过来看看,他们每次摘果子什么的,得架梯子的。 傅凭栏看了季衡几眼,把面具摘下来挂在了旁边的树杈上,这个角度看你,你真的有二十了吗?我不会是拐带未成年吧? 季衡仰头仰得脖子都有些累了,想着每次都接不住他的话,这次怎么也得努力一把,放心,我不会嫌弃你老年吃嫩草的。 傅凭栏笑出了声来,随即朝着季衡伸出了手,来吧,朝着我这个高度努力,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季衡觉得得有三四米多高,如果在空地上他还挺愿意尝试尝试,但是树上的话,会有种压迫感,就往上跳的时候就会下意识低头,试了两三次,还不如之前几次跳的高。 看他有些泄气,傅凭栏玩味地笑道:你能上来这个高度,我一会儿就带你出去。 这个诱惑很大,季衡努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始认认真真地蓄力,反正不就是树吗,季衡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大不了就是撞上去然后摔下来,在这个世界,只要摔不死没什么大不了。 季衡这一次表情都变得很严肃,在心底反复丈量着距离,前前后后还用脚探测了下在哪个点起跳相对更安全,傅凭栏也很配合,没有出声打扰季衡,反而带着欣赏的态度,蹲在树干上,嘴角噙着笑。 准备完毕! 季衡这次也不抬头看了,开始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心里数数,倒数到一的时候,猛地开始用力。 这次不光可以了,还用力过大了,季衡真的顶到了桂圆树的茂密枝叶,一脑袋青青草原上还落了不少的桂圆果,他有感觉,是真的!伸手赶紧挡住枝叶,心想完了,这要是摔下去得多难看。 桂圆在我的头上像烟花一样绚烂! 季衡闭上了眼,然后下一刻感觉手腕被人一拽,紧跟着腰和后背都被人托住,惯性让季衡的身体往前冲,他将手伸出去,非常自然又现实地抱住了面前人的腰。 季衡还来得及想了下,傅凭栏还说自己的腰挺细,手感好,他自己的腰这腰上真的是肉吗?真的跟自己想象的一样硬邦邦的! 好硬。季衡忍不住开口道。 傅凭栏后背靠着树干才让两人免于都丢人的境界,因为季衡说出口的话,傅凭栏笑得心肝乱颤,身下的树都跟着有了点动静。 后知后觉的季衡脸红成了猪肝色: 两人还保持着那么亲密的姿势,傅凭栏的低笑声在季衡头顶上炸开,很硬么话音刚落,季衡身子想动一动离傅凭栏远一点,要不然这个距离这个姿势,他怀疑自己现在是一只煮熟的虾子。 刚动,被傅凭栏压住了肩膀,先别动傅凭栏比了个手势,季衡就真的不动了。 因为他听到了附近的脚步声,有人在向他们这个方向靠近。 季衡这个姿势很累,一紧张之后,腿肚子都在微微发着抖,傅凭栏按了下他的腿,季衡腿弯一动,几乎是跪坐在了傅凭栏的大腿上,季衡: 更可恶的是当事人还在无声的笑,就算没有声音,但是肩膀在抖,整棵大树也好似在风中凌乱一样,季衡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脸的恼羞成怒。 傅凭栏收了笑,把季衡的手拿了下去,无声地说:是陈之妄。 季衡本来想问你怎么知道,就听到了陈之妄的声音:奇怪,明朗明明说在这里的,难道已经走了? 季衡禀住了呼吸不敢说话,主要是两人这个姿势,实在是朗朗乾坤世风日下!听着陈之妄的动静似乎在隔壁那棵树下,忽然陈之妄哎呀一声,季衡心道怎么了,就看见傅凭栏又笑了。 陈之妄被树上的苹果砸了一下,说了声:真没长眼啊。然后把苹果捡起来擦了擦就地正法了。 脚步声渐渐远了,季衡才开始正常呼吸,紧接着又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是两个人的距离连一个拳头也没有了! 季衡不敢怎么看傅凭栏的眼睛,脸红红的,但也能感觉到傅凭栏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季衡的眼睛转啊转的,看到傅凭栏挂在树杈上的面具松了口气。 傅凭栏这次笑得无奈:你这样我有点受伤,季衡看着我。 季衡抬起头,这个姿势这个距离,季衡的呼吸错乱了起来,尤其傅凭栏还往前近了近,季衡下意识伸手摸在了傅凭栏的胸前,脑海里忽然蹦出来欲拒还迎四个字,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 季衡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好了,随着傅凭栏的下巴几乎贴上了季衡的鼻梁,季衡都快不知道呼吸为何物了。 傅凭栏:你头上有好多桂圆我尝尝好不好吃。 季衡:你问好不好吃?我真的是不想说话。 季衡心里宛若有个大石头先被高高地提起来,这会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心底,季衡自己伸手摸了摸头顶,居然也轻松摸到了两颗桂圆,季衡面无表情地侧着头胡乱扒拉了几下,不敢想象被桂圆点缀过的青青草原是什么样的景致,弄完了,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不太想说话,说什么丢人也都丢完了! 傅凭栏也跟着跳了下来,季衡没有看他,只是凭借听到的声音判断他在自己身后跟着,季衡走了两步,手脚都不自在到了极点,内心疯狂啊啊啊啊好想让游戏倒档。 后面的人却笑了,季衡猛地停住了脚步,眼睛又圆又大看着傅凭栏。 傅凭栏指了下旁边的苹果树,将手里的面具重新戴上了,我笑的是陈之妄呢,知道牛顿和普通人的距离在哪里吧,而陈之妄和牛顿不光隔着普通人的距离,还隔着一个苹果的距离,苹果砸脑袋的唯一想法就是办了它。 季衡这才脸色好了许多,有些忍俊不禁。 傅凭栏看了他一会儿,走吧,兑现我的承诺,你想去哪儿转转? 唔。季衡想了想,你不是要去图书馆? 傅凭栏点头:行吧,离这最近的市图书馆旁边就是市政府大楼和博物馆,现在可以免费参观,带你去看看。 神特么免费参观,季衡快笑死了。 季衡本身的速度不快,他自己有自知之明。不过事实证明,傅凭栏不光速度快耐力持久,他的耐心也极好,一开始的时候带着季衡放慢速度,等确定季衡跟的上了再拉着他一点点提速,到最后季衡发现他们速度很快时,下巴都快惊掉了。 一路上路过无数的街头,季衡发现像是超市、便利店这种存在,玻璃全都被砸碎了,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很显然是被打劫之后的悲惨,现在里面估计连老鼠都活不下去的。 而像是功能性的建筑诸如学校、民政局这种,就算是大门老老实实敞开着,除非是经历过打斗,不然都是原封不多,顶多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而已。 更别提图书馆这种了,一整条街上,就这块附近,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门没有落锁,一推就开,傅凭栏先在四周转了一圈,虽然看起来没有问题,他还是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带着季衡进来了。 游戏开始的时候,可能不是高峰期,这里看起来很整齐,有两个书架前还有图书管理员用来归类书籍的推车,挨着的还有一把梯子,能猜到当时这里是有个人站在那上面。 傅凭栏按照索引在找,有两个大书架上都是关于中欧世纪的历史还有一些相关的小说,一时间让人无从下手。季衡手边的书架都是中小学教育的书籍,他闲来无事,随手翻了一本,翻到一篇小学生优秀作文系列书籍。 名字叫《究竟是谁说了谎》。 本就是随手翻的,但第一段话就引起了季衡的注意。 孩子在作文里写道:我虽然年纪小,可我看过很多书,听过很多歌,我常常听到的是天空是蓝蓝的,草地是绿绿的,空气是透明看不见的美术课上老师已经教认过颜色,可我抬头看天空,和老师说的蓝色不一样,我也想看看草原,但只能在画上看到,说空气是看不见的,但我想我能看见它,甚至感受到它的不干净,究竟是谁说了谎,还是我的眼睛在骗人? 孩子写的内容,比大学课本,甚至比高中学的公式都简单得多,但季衡看的很认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了,往后又翻了几篇,有很多类似的题材,季衡又重新返回了这本作文的书名,叫做《借孩子的眼重新看看世界》 是啊,成年人的世界内容太复杂,讲究利益、权势、地位,而孩子的世界才是最简单明了的,等有一天地球都没有了家园也不在了,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从未见过蓝天白云,童年的天空全都是灰黑的雾霾,也被蒙上一层阴影。 季衡忘了眼窗外的天空,这时候倒是蓝天白云,孩子们终于可以见到书本上描述的内容了,可惜这游戏太残酷了,很难有人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用心欣赏,季衡如此想着,朝前看了眼傅凭栏。 窗户的大床帘没有拉,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面,季衡看的时候,傅凭栏刚找到两本相关的书津津有味地看着,甚至在阳光里活动了几下肩膀,还偏头朝外面看了几眼,换了个不刺眼又能晒到太阳的位置。 季衡: 季衡朝着他走了过去,有些舍不得打扰这安静又美好的画面,却是傅凭栏一直知道他就在旁边,把书举到了两人中间,我找到了关于艾莉女皇的一些内容,书里说她的丈夫有些隐疾而被她嫌弃,于是她囚禁了丈夫对外谎称是重病不能自理,她代为管理国事,等民心稳固才当了女皇,但其实她一直养了个男宠,男宠在背后给她出了不少策略不过她最后也很惨,这位男宠其实野心勃勃,她当女皇第二年,就被心狠手辣的男宠推上了绞刑架。 季衡也翻了翻书,那还有伯爵夫人呢?还有那个金十二世?还不知道下个副本是谁的主场呢 傅凭栏:哦,那个有隐疾的丈夫就是金十二世。 ???季衡张大了嘴,我怀疑是那方面的隐疾,作为男人实属凄惨了。 作为医生,我认同你的想法。 还有很多内容来不及看,他们把相关的十几本书全部装了准备带回去,两个人又去了隔壁街的市政府大厅。 想找点有用的内容,得进最高层的办公室。傅凭栏说着,直接带季衡爬上了顶层的五楼,他甚至不用看方向标,熟门熟路地就走到了市长办公室的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家,他天天住这里一样。 不用这么看我,这几天我的确一直待在这里,这条街尽头那里有副本二的入口,不过这里人烟稀少,每次都是我一个人进一个人出。 傅凭栏随意地拿出来了一大串的钥匙,这还是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找到的,之前没想太多,现在觉得这里或许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忽略的。说着门打开了,傅凭栏拉着季衡进去,又关上了门。 和图书馆的状况不太一样,这里面看起来有些凌乱,但又不像是被人翻箱倒柜后的现场,季衡觉得,更像是匆忙离开的状况,房间里有个巨大的保险柜,现在想打开是不可能了,傅凭栏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同样有锁,但钥匙和门上那些不一样,傅凭栏发现之后,非常果断的用斧头把柜子给劈开了。 里面有很多红头的文件。 傅凭栏看得速度比季衡快,季衡第一份还没看完,对方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所有重要的文件,还有一些文件在旁边,但傅凭栏的表情就是答案找到了,其他都不需要了。 傅凭栏倚靠在市长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搭在桌子边缘,轻轻浅浅地敲打着,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声线带着一股清冷:三十年前,针对当前星球生存条件的恶劣情况,联合政府曾对外公开表示寻找新的适宜人类的星球,但现在市长的文件里有一份是这个新星球寻找的计划,还有一份是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同样是在三十年前制定的,这说明了什么呢? 季衡心情复杂:说明一开始就是两份计划同时在进行,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手里这份文件,日期应该是这游戏开始的前一天,市长收到了密函,关于新星球计划失败,我怀疑季衡顿了一下,没有把话说下去。 第23章 傅凭栏久久地没有出声。 季衡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们都明白这个游戏似乎就是那个在暗,即便不是,那也跟三十年前的计划脱不开关系。 傅凭栏忽然又开始动了,他把这些文件重新认真地看了一遍,看完之后,用办公室桌面上放置的打火机将这些文件都烧掉了,幸好那些猎户们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的话普通玩家的日子只会更加的水深火热。 季衡点点头:猎户们目前都只管打打杀杀。 那也只是暂时的。傅凭栏将烧干净的纸灰踩了踩,就像一个游戏刚开始公测,很多玩家都只顾着疯狂的升级了,等到反应过来有攻略,那绝对少不了腥风血雨的角逐。 两个人又去博物馆转了一圈,这次就没什么有用的发现了,而季衡和傅凭栏手腕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5,季衡道:我们回去吧,休息一会儿,准备下一个副本了。 回去的时候依旧没看到任何人,季衡看着傅凭栏的后背想的是,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人少了很多的原因,还是傅凭栏这个人第一次出门就碰上猎户的季衡小小的迷惑了一下。 第33章 白日梦 季衡和傅凭栏刚回来,明朗就十分紧张得跑了过来,他先喊了季衡一声衡哥。然后扭头顶着傅凭栏看了一会儿,院长。他呼吸还有些急切,我们今天碰到了突发情况,咱们自己巡逻的人说早上看到有两队人在我们医院附近转悠,速度很快,只能粗略估计是十个人左右。 季衡和傅凭栏对视了一眼,径直往陈之妄的房间走,陈之妄和徐长沛在干嘛呢? 明朗跟在两人身后,步伐有点颠簸,他这才发现不光院长高,季衡个子也不低,两人大长腿在前,他这个小短腿在后面跟的有点费劲,他们正在商量对策,派我等着你们,说三副本开启还有几个小时了,估摸着猎户要盯上我们,得做好防御准备。 季衡一想就明白了,副本二一关闭,如果能找到随机任务还好,如果找不到,对于猎户们来说可不等于无聊么再加上二副本正常要淘汰的玩家几乎为三分之二,对于猎户们来说,医院这个点也是他们强有力的对手之一。 必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很糟糕的局面,医院这边,实力靠前的几位哦,当然并不包括季衡本人,都会在几个小时以后进入副本,那这里就又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到了陈之妄的房前,季衡还想着抬手敲敲门,结果傅凭栏直接一推门就打开了,原来也根本没有关严,想来是除了傅凭栏之外,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开陈之妄的房门了。 一进门,陈之妄就把二人讨论的结果告诉了季衡和傅凭栏,当然季衡对于讨论二字持十二万分的怀疑态度。 傅凭栏听完后,随手扯了一张纸出来,拿着笔划了几道, 光人做好准备是不够的,盯得再紧也不行,除此之外,四周的物理防御要加强,等下让人去多收些暗器钉子一类的,几个重要入口都要布置上陷阱,既然做了准备,就做的全面一点。 徐长沛没有任何意见,陈之妄拿上图纸就带着明朗去干活了。他们出去,也没带上房间的门,徐长沛本来低头思考着什么,等他们二人一走,他才视线抬起来看着季衡和傅凭栏,在季衡看来,他在犹豫着什么。 季衡刚要抬脚去门口转一圈,手腕被傅凭栏拉了一下,来看看你那个棚子需不需设置点陷阱? 那里就不用了吧。季衡挠挠头,我怕我是第一个祭奠陷阱的。 那个徐长沛忽然出声,季衡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但人家在意的肯定是傅凭栏的态度,而傅凭栏此刻戴着面具 什么傅凭栏还在研究加强物理防御的事情,头也没回,还有几个小时了,你不需要去休息一下吗? 那个不急。徐长沛道,匆匆低了头后又抬了起来,之前的事真的对不起。看着傅凭栏这次终于回了头,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我想说的也并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之后的副本难度势必会越来越高,倘若我不幸在副本中丧生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对于我的下属们不计前嫌,重新回来医院,好好领导大家,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副本三快开始的时候,徐长沛大概才看清楚他从前所在意的地位、名气其实在这里都没有用处,实力则是一切,当然选择权都在你自己,那我也去帮忙做陷阱了,打扰。说完出门离开。 季衡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等徐长沛的脚步声都走远了,才收回目光,立刻又对上傅凭栏略带探究的眼神。 他长得有我帅吗?傅凭栏问道。 当然没有。别说徐长沛了,季衡活了这两世,见过的人加起来也没有能和傅凭栏外貌能相提并论的。 那你盯着他看什么,看我不好吗? 听起来语气还有些哀怨?季衡笑得无奈,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状态不太对劲的亚子? 没发现。傅凭栏摸了下袖口的扣子,嫌碍事给解开了,或许他也察觉到了什么吧 或许吧。季衡感觉有些饿了,跟傅凭栏带着食物去找萌萌,然后碰到了做到一半准备休息吃饭的明朗和陈之妄他们,人一多吃饭都变得很有意思,房间是待不下了,一行人去了医院食堂的包厢里。 这里很长时间没被使用过了,大家随意把落的灰擦了下。 这里面就只有季衡几个知道戴着面具的人是傅凭栏,其他人甚至都不太认识季衡,他们现在都听陈之妄的,看陈之妄对季衡和面具男很好,他们也就跟着十分照顾。 一开始都是笑着的,尤其当季衡还有很多大家能尝尝鲜换换口味的好东西,只是吃着吃着,有人一扫包厢墙壁上的装饰画,表情就微微地变了,我印象里上次吃饭,还是这游戏开始前的半个多月,那时候我还抱怨现在病人越来越多,医院越来越忙,结果现在更难了。 不提还好,一提旁边的人直接眼眶一红,哭了:上次我旁边还坐着宋娇呢,她还说忙的日子每天都一样,没有盼头,可一转眼她人都没了。 我也找不到我爸妈他们了 我姐、我侄子都不见了 季衡这种本身就没什么牵挂的就还好,虽然有时候他会想原主的叔叔还好吗,但也多是一种细微的情感,没有重到会让季衡伤心落泪牵肠挂肚的地步。 看大家都沉浸在伤感的情绪里,季衡不由看向一旁的傅凭栏,哦,他戴着面具,看不出来,季衡又看了看萌萌,就见这姑娘坚强地一拍桌子,豪迈道:想那么多干什么! 熊萌萌道: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不是都说这是个选拔游戏吗,等我们活到最后,去到了新星球,要是在那里和亲人重逢了不是巨大的惊喜吗,就为了这个而努力吧! 对对!我一定要苟到最后! 季衡垂着头盯着桌子的一角,他的腿老老实实地并在一起,而傅凭栏的长腿在他右侧,刚刚萌萌说完之后,傅凭栏的腿换了个姿势,但依旧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新星球其实已经没有了,而这其实在季衡之前的那个世界就一直是人类在不断探索的,经济在前进,科技在前进,但环境保护的意识却宛若前进路上的包袱,不进反退,那个时候就不断在呼吁爱护地球,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家园。 现在就不过是一个结果,当人类科技文明的进步赶不上环境被毁坏的速度,这一切其实早有预兆。 如今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能说,就让他们还怀揣着这份希望而努力活下去吧,假如这份希望都没有了季衡不敢想,这世界会乱成什么样子。 季衡他们的副本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开始了,陈之妄和傅凭栏去查看了细节,任务还是要交给剩下的人,只有大鸟出笼,小鸟才能学会自食其力。 傅凭栏让季衡睡一会儿,休息一下。 季衡平躺在床上,闭眼之前想起来那个白日梦的技能,这会儿也算是白天吧?几率虽然是小了点,但万一就梦见了关键性的线索呢 一睡着就开始做梦,梦里先是很乱的景象,季衡在梦里的思想有些游离,想了好半天才意识到是在副本里的过往片段,乱糟糟的,这个梦他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就醒了。 季衡平时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偶尔也会做梦,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他醒来睁开眼,看见傅凭栏还在床另一头坐着,季衡第一反应是他刚醒来,刚要问几点了是不是要进副本了,傅凭栏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大概睡了十分钟,怎么?做梦了? 头很疼,季衡伸手揉了揉,又晃了晃头,头一回觉得做个梦真的是累啊,他感觉还不如刚才不要睡觉呢,季衡叹了口气,我得继续睡一下。 副本的首刷没有入口,满足条件的玩家会自动进入,季衡担心一会儿实在醒不来,让傅凭栏准备了一盆水。 第二个梦,季衡梦到了傅凭栏,只有傅凭栏,还在早上那棵树上,这一次季衡红着脸,没有伸手推傅凭栏那一下一切都发展得超乎想象,季衡不仅没想到傅凭栏会有那一面,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配合! 这次醒来时,傅凭栏在床另一侧闭着眼睛,而季衡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心虚地背过了身,这次更累了,明明是梦,却真实得好像身体整个被掏空了一样。 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梦季衡反反复复醒来,又疲惫得反反复复睡过去。 在最后一个梦里,他终于梦到了副本相关的内容,在迷路森里的皇宫里,他看到了戴着皇冠的艾莉女皇还有她那个男宠,男宠不光心狠手辣,对待下人也十分残暴,他有两副面孔,在对着艾莉女皇的时候温柔得如和风细雨。 季衡在梦里和那个男宠对上了眼,真实得感觉到对方不善的目光,季衡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偌大的皇宫,不管他跑到了哪里,最后都被找了出来,最后被钉在绞刑架上的人变成了季衡自己,这个梦太过于恐怖,季衡几度想醒过来,拼命暗示自己这是梦,因为如果不是梦,怎么会看不到傅凭栏? 但越是想醒,眼皮越是重得睁不开,他甚至在梦里直接用手去强行把眼皮撑开,但依然没有用。 傅凭栏醒过来有一会儿了,看着时间,叫了季衡好几次,季衡蹙着眉头紧闭着双眼,握住傅凭栏要碰他的手,我好困啊,不要不要管我,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分明嘴上说着要叫醒我别让我睡太久,身体却很诚实的撒着娇想继续睡觉。 傅凭栏看着一旁的水盆,到底还是不忍心把他叫起来。 但也不能由着他这么睡,睡到副本里?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傅凭栏低头凑近了看季衡的脸,真的是年轻,在他脸上甚至看不到任何一个毛孔,安静地欣赏了一会儿,但季衡似乎感受到了傅凭栏的呼吸,手伸过来又来挥打。 傅凭栏轻轻松松出手将季衡的两只手捉在一起放在他的头顶上,他继续靠近,这下灼热的呼吸直接打在了季衡的眼皮上,季先生,你再不醒来的话,我就要亲你了。 但季衡依旧睡得很沉,眉头依旧紧皱着,傅凭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真是趁人之危,往后退了一些,只能故技重施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盯上了季衡的人中。 还没下手,他们房门被敲响了,傅凭栏回头看到陈之妄推开门进来。 陈之妄疑惑这什么状况,怎么回事,还没醒? 累的,醒不来。傅凭栏简单说,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把季衡的眼皮外翻看了看,确定身体机能没什么问题才放心。 陈之妄从刚才就开始沉默着,干什么被累得醒不来这还用问吗,他用一种老大果然是老大的眼神崇拜地看着傅凭栏。 傅凭栏:收起你的龌龊思想,他是做梦累的。 陈之妄:哦!我什么也没想真的! 季衡季衡醒醒时间到了季衡沉重的眼皮终于动了动,他耳边一直听到傅凭栏的声音,想要睁开眼看看,眼皮睁开刚看了眼还是房间的景象,傅凭栏和陈之妄都在眼前,季衡重新闭上眼想缓缓神。 这次终于醒了过来,这最后一个梦太可怕了,醒来后季衡不停捂着自己的胸口,调整呼吸,能感受到真实世界带来的踏实感,他感觉真是太好了。 只是睁开眼之后傅凭栏呢?陈之妄呢?季衡掐了掐自己的脸颊,感觉到疼痛,这么真实的感觉,不可能是梦,那他现在是已经进入到副本三了? 季衡正疑惑着,系统消息刷了出来: 【系统:玩家季衡,欢迎你来到迷路皇宫。 艾莉女皇没有诞下任何子嗣,为了整个国家的延续,艾莉女皇每个月将挑选一批孩子进入皇宫,能成功让信仰之花的种子发芽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皇储,加油,抓住这次机会,帮女皇找到真正的继承人,财富权势通通都不是梦!祝你好运!】 第24章 真的已经到副本里了!但这次,季衡看着偌大的房间,金碧辉煌的,整个房间的门是关着的,白天屋里都要开着灯,因为窗户全都被从里面给钉死了,季衡又不死心地看向门口的方向,能听到外面守卫的说话声,还有那门缝里漏出来的一截铁锁链。 显然是被关在里面了。 然后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下床走到了大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还是季衡的面容,只是透着一股无力的苍白感,像是充满了病态感。 他刚才下床也是,分明才走了几步路而已,就发现这副身体真的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镜子里在季衡的头顶上还出现了四个字:金十二世。 我本来是个玩家,让我当NPC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是这个角色? 季衡:因为我最绿吗?所以这么个角色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想到之前梦里面男宠那个变态的眼神,自己肯定是他的眼中钉,季衡忍不住哀嚎:那我岂不是要被玩死了! 又打了自己两下,季衡希望这才是个梦,一开始的痛感也是梦到的,而不是真实的多好! 门外的锁有了响动,季衡生无可恋地扭过头去,看到的是女仆开门进来给他送吃的,看到本该躺在床上的人站在镜子跟前,吓了一跳,托盘抖了一下,里面的汤洒出来一些。 哦,我的天哪,您怎么可以下床呢!布鲁斯医生说您只能待在床上!女仆将餐盘先放在了一边,就要来扶国王躺回床上去。 季衡发现自己想反抗也无力反抗,跟对方一比,自己身上这点力气根本不痛不痒,季衡被按回了床上,不死心地问对方:我是谁? 国王陛下啊,陛下您今天又忘记了? 又,看来早就不是头一次了,季衡躺在床上,女仆转身端了餐盘回来,坐在床边上,给他一口一口喂饭,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上坏,只是动作透漏着一股急切,不知道她是着急有什么事情。 季衡知道这时候要配合要乖,等对方给自己擦完了嘴,他才问道:她不是已经是女皇了吗,为什么还要叫我国王?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敏感,季衡看到女仆的目光闪躲了一下,继而敷衍地说:只要您活着一日,您就永远都是国王。 完了,原来女皇只是跳板,自己才是这男宠当国王的最大绊脚石,那男宠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季衡一想不行啊,我只要留在这房里一天,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女仆转身又拿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来让季衡吃下,季衡虽然不是医生,但胜在已经知道了这段历史,开玩笑,这药要是没问题才是奇怪了好吧,季衡盯着女仆的眼睛看,手放在被子底下摸到了自己的道具箱,随便摸了一颗药出来。 他的药大多是强身健体、提神醒脑的,所以季衡倒不担心吃错了,他接过来女仆的药,在手心里悄悄换掉了,然后当着女仆的面吃了下去。 女仆完成了任务,就要收拾东西出去,季衡喊住她,我刚才起身的时候,将一颗宝石掉落了,你帮我在床底下看看可以吗?找到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果然女仆信了,季衡抓住她低头的机会,迅速掏出来木棍将她打晕了。 打晕了之后,季衡看着对方身上的女仆装,眉头又皱了起来。 着急了应该再等等看的,万一后面还有别的人呢,哎算了,好歹穿过一回女装了,为了活下去,季衡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犹豫,换好衣服之后,又将女仆慢慢扶回了床上伪装成自己躺着。 做了这一切,季衡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但他得抓紧时间离开,他得早点找到傅凭栏,提醒他要小心男宠。 还好此时季衡的头发不是绿色的,是金色的,不过也很扎眼,他用女仆装束的头巾给包上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端着餐盘,季衡把头低着,打开了门,外面的守卫没怎么看他,只嫌他动作太慢,今天怎么这么慢,我还想去溜一圈呢。 季衡也不说话,只低着头,看门卫不打算再说什么,赶紧撤了。 他也不知道往哪里走,还要担心随时会被认出来,他快速往前走,想先从这个宫殿里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可以躲避的地方。 刚走出宫殿,就看到正前方站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绅士,他前面是好多个孩子,这应该就是游戏说的皇储候选人,季衡刚要离开,又回头看了过去,因为他发现了在几个孩子里面,看到了陈之妄还有那个司琪。 在一众八九岁的小矮个里面,几个大人就显得十分突兀,但是季衡同样注意到,他们头顶上也都有名字,意思是他们现在扮演的就是小孩子。 陈之妄也看到了季衡,双方互相看到了对方的装束,表情十分地精彩。 陈之妄:你怎么这么喜欢穿女装? 季衡:你穿个大码童装背带短裤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第34章 信仰的种子(1) 皇宫里戒备森严,卫兵巡逻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此时的局面对季衡十分不利,他和陈之妄隔空交换了下眼神,按照陈之妄给的方向,悄悄混在了两侧女仆的最后一位。 刚站好,卫兵队就从他们后方走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季衡险险松了一口气。 他身旁的女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季衡心道,这皇宫倒真如传说中一样的冷漠,也可能是皇宫里女仆太多了,见到不认识的也正常。 季衡现在视野开阔得很,才知道眼前正在发生着什么。 在这个小广场上,一共有三十个孩子,医院的人一共有三个,还有一个季衡只见过一两面的男孩子,他们穿着都是大码童装。 季衡能看到的头顶上有名字的是十一个人,他猜测,玩家头顶上的名字应该只有玩家才能看的到。 孩子们的前方站着一个着黑色燕尾礼服的人,目测在三十多岁,头顶上戴了顶绅士帽子,他自称是皇家总管。 选拔皇储是一件严肃而认真的事情,你们需要待到有人将信仰之花种出来或者所有人都确认失败才可以离开,如果有要和家人写信联系的,写完信后交给女仆,会统一由信使送出去。总管对着众人说完,然后让女仆们去拿来种子、花盆还有土。 季衡跟着前方的女仆走,到了一个没有门窗的小仓库,季衡和他前面的几个女仆负责接下来分发花盆,他注意到花盆外观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但他装作不经意地翻了下,在花盆底部看到了字。 他手里一共五个花盆,其中两个写着truth另外三个写着lies。 真相与谎言?季衡就知道这里面会有猫腻,他随即又去观察种子和土那边的状况,应该是都有选择的空间,种子那里季衡不明状况,只看到两个装种子的袋子,而土那边,季衡首先看到了金灿灿的土?那分明是金子嘛,季衡还以为自己眼瞎了。 能种花才有鬼了。 所有女仆手里都端着东西开始往外出,季衡低头看着这几个花盆,他只犹豫了几秒,低头往前走的时候刻意加快了些速度,然后脚快速往前伸到了前面人的脚下。 前面的人立马歪了下身子,差点摔倒,季衡还好心地扶了她一把,你还好吧?季衡贴心问道。 没关系,真的谢谢你了。 季衡听到有人责骂道:干什么呢!不好好走路!知道这些东西摔在地上的话,我们也会被你连累,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前面的女仆害怕极了,端着托盘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低声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幸好没有真的摔倒我手里拿的全是谎言。 这次的真相很少呢,这届孩子真惨。 谁说不是呢,而且愿意来的孩子越来越少了,这次还放宽了年龄的标准。 嘘,想活着的都别再说了,当心隔墙有耳。 季衡听到谎言就明白她们指的应该是这些花盆,但是土和种子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呢,季衡小心靠近了前面的女仆,斟酌道:那金子真诱人,我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呢。 前面的女仆因为刚才季衡扶的那一下心存感激,提醒他道,金子是万万碰不得的,对我们来说是诱惑,对于孩子们都是触发死亡的因素,女皇很讨厌贪财虚荣的人。 季衡还想问问种子,但是他们现在已经走到小广场了,他没有机会再多说什么了,只能按照总管的指令先让孩子们选花盆。 六个端着花盆的女仆需要分散在孩子们的队伍里,季衡怕被人抢了先,特意走快了几步,也不直接站在陈之妄面前,而是保险地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他知道两个真相的位置,看到前面的小孩紧张得拿走了一个谎言,心里的滋味很复杂,只能说抱歉了孩子,祝你好运。 再走到陈之妄跟前,两人不说话,季衡给了陈之妄一个眼神,让他选到了真相,然后用口型无声得说了一个字:土。 而麻烦就麻烦在,司琪和另一个医院的同事季衡就照顾不到了,离得有点远。 但是相信陈之妄会给他们提个醒的。 花盆派发完毕,季衡重新站到旁边去,之前就猜测到肯定会有人选择金子,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季衡甚至听到离得近的几个孩子都欣喜不已在讨论,当不成皇储也没关系了,有这些金子家里日子能好过很多。 是的!晚上做梦我都会笑醒了,等出去以后,我想给家里买台面包机。 季衡叹口气,谁说选择金子的就是贪婪的人呢,在孩子的内心里,大多都住着一个天使,他们想的简单,表现的也很简单。 种子这里,陈之妄看着面前两个袋子的时候,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他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用目光询问季衡。 季衡微微摇头: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陈之妄最烦这种选择题,他这个人向来随性惯了,但就算季衡不给他提示,他也感觉这里面肯定很多陷阱,现在他想随便选一个算了,选择之前,下意识又看了季衡一眼,就是这一眼,他看到季衡给了他一个手势。 季衡的右手动了动,陈之妄了然,立刻选了靠右的袋子。 季衡为什么又知道了呢?是因为他一直在观察在场的玩家还有总管和女仆的表情。女仆们几乎都没什么表情,像她们自己说的,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但总管不一样,季衡看他时刻紧盯着现场的状况,甚至抬起右手摸着自己的帽子点了下头。 季衡这才意识到这个管家的长相根本不像是欧洲人,这个副本有个细节就是,状态装扮这些会和要扮演的角色是一致的,但是长相就不会有太多的变化,比如季衡照镜子,里面的人还是自己。 如果上一任国王都可以是玩家扮演的,那季衡怀疑眼前的总管也可能是玩家,只不过奇怪的是,那头顶上并没有总管两个字或者是他的名字,又或许是戴上帽子之后,就可以被遮挡? 季衡确实看到了这位总管的手势之后,孩子中间有两个戴着帽子的,季衡在他们头顶上没有看到任何字,但是他们个子也的确突出。 你们已经做了自己的选择,那就请守护好自己的种子,一会儿会带你们回房间休息,房间里有衣服给你们换,到时候会有人教你们礼仪,以后每天早晨八点在这里集合,女皇会亲自面见你们,女皇不喜欢不守规矩的孩子,你们都记好了。总管最后说完,又看了眼人群里的几个人,转身离开了。 季衡和女仆们带着孩子们回他们休息的地方,等管家一不在,有个孩子就一直在不停地哭,女仆们根本不管他,孩子哭着也不看路,自己摔了几个跟头,又爬起来继续抹眼泪,然后继续摔。 让人看着怪不忍心的。 一直走到了门口,女仆领着孩子们分房间,这里房间很充足,每个孩子都是单独的一间,真的孩子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玩家们就不一样了,经历了之前的副本,都知道一个人待着就意味着死了都难以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女仆的工作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她们列着队转身往外走,季衡知道再跟下去就不太好应付了,跟着跟着,趁人不注意退了回来找到了陈之妄的房间,迅速地猫了进去。 他头上还带着头巾,问陈之妄:你看得到我头上的字吗? 陈之妄摇摇头,奇怪啊,司琪和程子翔的都有名字,应该是代替了原来的那两个孩子,我头上应该也有吧。他说着找到镜子照了下,我也有,那你的呢? 季衡把头巾摘了下来,镜子里他的头顶上果然那四个字又出现了。 陈之妄: 陈之妄:你该不会是副本BOSS吧?! 我不是!季衡不愿意跟他说太详细,我是女皇的丈夫,前一任国王,现在本来是个病秧子的,我吃了自己的药,刚才那会儿全靠撑着。季衡站在旁边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腿肚子都在打抖那种,为了给你弄点线索我很不容易的。 对了,我这具身体很弱,陈医生你帮我看看吧。 你这身体没救了。陈之妄看了之后说,用你自己的药撑一撑吧,找不到病因也没有背的办法。说完这才看到季衡的头发不是之前的绿色了。 第25章 你倒是终于不用被绿了。陈之妄跟他开起了玩笑。 季衡:不,你不懂,我现在是另一种境界的绿。 看到傅凭栏了吗?季衡收了表情看着陈之妄。 陈之妄一愣,你也没看到他?我一进来就是在马车里,摇啊晃得我又懵逼又想吐,我当时还掀开帘子想看看状况,被那凶残的车夫给呵斥了还,然后被带了进来,就看到了司琪和程子翔,还以为你们在另外的地方呢。 陈医生依你看,这个副本里会有猎户的人吗?季衡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发现总管不对劲后,就一直有根弦在紧紧地绷着,现在傅凭栏还不在身边,就总觉得难以安心。 他从不担心傅凭栏的能力,但是猎户们的心狠手辣不容小觑。 有的。陈之妄眉头紧锁,双臂抱在了胸前,我看到了一个玩家脖子后面的图案,就是我知道的一个猎户组织的。 那我得找找傅凭栏,至少让他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季衡拉开了陈之妄的衣柜,要先换身方便的衣服才行。 陈之妄的声音响起:那我和你一起去,你这身体不能单独行动,白天目标太大,我们晚上去看看。 也只能如此了。 每个房间都有个小阳台,不过这栋建筑的采光性看起来就很糟糕,光线被挡了大半再落到阳台上,就变得十分微弱。 陈之妄自己在阳台上折腾花,季衡猫在房间里用手势给他指挥,手动着动着看见陈之妄的目光越过阳台在看隔壁房间,他还张了张嘴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推门进来。 隔壁那个一直哭的小孩,告诉我,这些花是种不活的,进来的孩子都会死。 季衡:他怎么知道的? 他哥哥之前在这里,没有回去,他想哥哥了所以知道年龄放宽了特别高兴可以进来和哥哥团聚,但听到总管说可以写信联系家人他就意识到不对了。如果可以写信,没道理家人从来没有收到过,也就是说这句话不过是对这里的人的谎言安抚,信根本不会被寄出去。 难怪他哭的那么伤心,知道哥哥不在了,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季衡嘴唇紧紧抿着,那你刚才安慰孩子了? 嗯。陈之妄点头,我跟他说,那你要坚强,说不定还能找到你哥的尸骨。 季衡: 陈之妄低头看着花盆:反正左右都活不了,我就随便种一种吧。说着想起来季衡不用种花,那你是不是没有什么死亡条件了?你都逃出来了,只要别被女皇的人抓到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吧? 季衡看他一眼,不不,不只是女皇,女皇有个男宠,那是个变态,我是他通往权势道路上的绊脚石。 我以为女皇这种存在,男宠什么的不应该是可爱的小狼狗小鲜肉?变态什么的唔,玩得真刺激啊。 天一黑,季衡和陈之妄将房门反锁之后,从阳台窗子翻了出去,之前傅凭栏教过的技巧今天是第一次实践,一开始还小心翼翼一些,掌握熟练了一些之后,季衡就慢慢放开了许多。 他们现在寝宫四周的地点找寻了一番,无果后,只能将目标放在了寝宫这里,季衡一想到那个变态男宠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然后再想万一傅凭栏正在面对这个变态呢 那就上吧。 他们爬了许多个房间的窗户,要么里面直接关着灯漆黑一片,要么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仆人在打扫收拾,季衡听力一向好,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吵架的声音,仔细听了听,基本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很低,听不太清。 听墙根不是个好习惯,尤其女皇的墙根势必会有更大的风险,但是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这步就是必要的。 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声音所在处,扒在了阳台的外侧。 哦达令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呢,我把照顾你的仆人都训斥了一番,你怎么还是不高兴的样子?你告诉怎么做你才能开心好吗? 女皇居然为了男宠能做到这个程度?季衡和陈之妄同震惊脸,而那个男人却似乎依然不满意,因为女皇一直在哄他,但男人却始终一言不发。 季衡刚想着这个墙角听得好像有点亏,还以为他们会讨论点有用的内容,结果刚这么一想,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房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哦似乎是女皇直接被哄了出去? 两个人刚交换了个眼神,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阳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季衡的心跳一下子就激烈了,因为只要对方往前走两步,一低头他和陈之妄就死定了。 脚步声没有停,屋里的光打在来人的身上,他的影子拖在地上无限的长,季衡和陈之妄也很后悔刚才不该停在这个位置,要动的话就得微微冒个头那就暴露无遗了。 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每一秒都是煎熬当头顶有阴影落下来,季衡认命地闭上眼,心道:完了。 最终还是逃不过变态的追捕吗?我怎么这么命途多舛啊。 结果手腕处一热,季衡呼吸直接落了一拍,头抬起来,嘴巴微微张着,来人一手拉着季衡的手腕,一手捂在了季衡的嘴上,无声道:上来。 季衡: 陈之妄:那个什么,我一个人上去不太好上啊,你们谁回头管管我啊! 第35章 信仰的种子(2) 傅凭栏攥住季衡的手腕时,就察觉到他身体的不对劲,手腕羸弱到他手能松松握住,好似一阵风来都能将这人吹走。 虽然知道是这个副本的问题,只是暂时的,傅凭栏的眸子仍然轻轻眯了起来。 不需要季衡说什么,傅凭栏将人先拉到躺椅上坐下来,手抬起来,动作轻柔地掀开了季衡的头巾,看到了那四个字。 这大概就是命了。虽然这副身体确实不太好用,但季衡接受得很坦然,我不能像你一样有什么大作为,但在这里苟一苟活到最后,我想应该不难。 傅凭栏眼底的深沉如云般卷起,又很快舒展开来,我说过我救你一次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你看这就应验了吧,这是在给我机会英雄救美呢。你的身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什么大病,你需要更多的休息和补充营养,我一会儿给你先打一针,好让你这具身体用的舒服一点。 季衡本来只是随意一说,没想到傅凭栏回答的这么认真,他伸手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笑了起来,你当然要帮我治病了,我这次确实是因为你,这你没话说吧? 知道季衡说的是副本人物之间的事情,要不是因为有了男宠,女皇也不会这么毒辣。 听见这话,傅凭栏心头的阴霾散去,他也笑起来,是啊,这次真的是我的锅了。 喂 阳台上传来陈之妄微弱的声音,他爬了半天发现这个阳台真的不好爬,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小小声地喊屋里的两个人,你们帮我一下再叙旧可以吗?当个十万伏特电灯泡真心是太不容易了。 而且老大啊,他那个国王虽然病恹恹的,看起来很难的亚子,但你的二把手我!现在身份是要种花的孩子啊,我才是危机四伏朝不保夕的啊! 你们也担心担心我,至少让我也有个安慰呀,陈之妄从未觉得单身狗会如此艰难。 陈之妄进来之后,他们就听到了敲门声,还有卫兵的声音:医生,总管要见您,来传达女皇的口信。 季衡这才恍然,原来男宠就是给国王看病的医生,能进出皇宫的医生想来很不简单,难怪能和女皇勾搭到一起去,人家不光有外貌和手腕,也有天时地利。 傅凭栏起身的时候摸了下季衡的头顶,跟两个人说,你们就在这待着,没我的准许,他们不敢进来的,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季衡脑袋里却灵光一闪,忽然伸手拉住了傅凭栏的手,傅凭栏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笑笑看着他,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亲近,也不脸红了,比以前自然很多最后还跟着无声的三个字:我喜欢。 季衡:这人最近似乎很喜欢用口语说悄悄话。 季衡想了想,也无声地用口型告诉他:玩家的头顶上都有名字,这个总管大概率也是玩家,但是帽子挡住了他的名字。 傅凭栏挑了下眉毛。 好像没听懂。 季衡无奈摇摇头,难得看到他吃瘪的表情,靠近他耳边又说了一遍,让他最好也找个东西遮住头顶。 大晚上的,又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也要装得自然一点吧,傅凭栏扫了眼四周然后进了浴室,用水随便将头发打湿了,拿了条毛巾盖在头顶,然后用眼神跟季衡确认。 季衡朝他摇摇头,意思是看不到了,傅凭栏这才准备去外面见客,走了两步又回头来,眨眨眼,用口型告诉季衡:第一遍我就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季衡:想咬人怎么办? 陈之妄看到自己老大走的时候脚步有点雀跃?但他没看明白,这两个人刚才跟打哑语一样,嘴巴动着,但没有声音,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个电灯泡都当不明白,也是醉醉的,陈·摸不着头脑·之妄默默点了根烟,看看外国的洋烟能不能慰藉我千疮百孔的心灵。 傅凭栏很快就回来了,确实是玩家,虽然很努力在模仿总管说话的腔调和语气,但终究能效仿的有限,连行礼都不知道。 季衡看一眼门外,他来说什么了? 发现你不见了。傅凭栏看一眼季衡,用毛巾开始擦自己的头发,被送饭的人发现的。 晚上饭点有人才发现,固定给国王送饭的女仆一直不在,本来还以为她又趁机偷懒准备禀告总管责骂一番的,结果去送晚饭的人先是发现国王蒙着头睡觉,喊了两声也喊不醒,等一个小时后再来,还是如此,才觉得不对。 叫来了人,一起拉开被子一看,才发现是中午送饭那个女仆被打昏了躺在里面。 人没有死,就是被打中了后脑,昏昏沉沉一直睡着没醒,如果不是有人发现,估计能睡到第二天也说不准。 季衡不但不紧张反而有些兴奋,我不见了会怎么样?他们会派人找我吗?我本来最担心被男宠弄死,现在不担心了,但是女皇应该气疯了吧? 可不嘛。傅凭栏轻轻笑道,谁会想到一个病秧子还能有如此作为,而且你知道她既然已经囚禁了国王,控制了整个皇宫,为什么还要留着国王? 季衡早就奇怪了,不说这个女皇,就说男宠也足够歹毒了,还能让国王活到今天就太神奇了。 因为呀。傅凭栏拉过来季衡的手腕,将内侧翻向外,你两边手腕处的伤痕,刚好在血管这里,他们不让你死,是因为你的血液还有用处。 季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刚开始他看到还以为是治疗留下的痕迹,我的血?我是肥料? 这倒不是。傅凭栏站起来走到阳台的门边,给两人指了下斜前方那个左右对称的宏伟建筑,此刻正灯火通明。 看到那个教堂了吗?那里闹鬼,而皇室正统血脉的血可以用来镇压魔鬼,现在你不见了,不光女皇气疯了,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会陷入一种恐慌中,刚才总管来告诉我,女皇下了两个命令。 陈之妄赶紧掐了烟,要找季衡?应该找不到我们这里吧? 找肯定是要找的。傅凭栏目光落在季衡的头顶。 季衡抿着嘴唇,然后松开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男宠其实跟国王关系这么好呢? 唔。傅凭栏掏出来自己的面具,摸了几下,他们更想不到我们会是那种关系,其实我觉得,女皇可以换个发色了。 那种关系总让人多想了些内容,季衡假装镇定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那第二个命令呢? 他们现在全皇宫搜集茱萸花,其实如果不搜的话还好,一搜今晚整个皇宫都别想安宁了,大家都会知道国王那里肯定出了什么意外。一会儿我们这里也会送来大量的茱萸,那些魔鬼似乎非常可怕。 陈之妄一听这个就想到了之前的血骨头,起身开始寻找今晚睡觉的地方,他看看宽敞到可以睡十个人的大床,我看这床挺大的 傅凭栏道:那你是要睡我这边呢?还是季衡那边,亦或者睡我俩中间? 哦,我想起来你不是有专属的房间吗?傅凭栏勾了勾嘴角。 陈之妄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地铺多舒服啊,这么大的空间,我想滚哪里滚哪里。开玩笑,他才不要在晚上回自己房间睡觉呢。 第26章 等傅凭栏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季衡和陈之妄暂时躲进了浴室里,他们能听到外面人的声音,等声音渐渐退去之后,季衡把浴室打开了一条缝探头看了看。 很好,一整个卧室靠近窗户的位置摆了上下两层茱萸花,目测得有上百盆。 人全部离开以后,傅凭栏伸手将浴室门彻底拉开,季衡走出来,又看到门口的两侧也摆了很多盆,看来那些魔鬼真的很可怕了。 季衡不经意又将目光放到了那栋建筑上,拱形的穹顶让整个建筑看起来高大壮观,再加上四周皆壁的封闭空间,据说这样的设计往往暗示着上一层空间的存在。 暗示着教堂真的可以通向更高一层,神父可以和上面的神对话,这就是天堂,与苦难的人世一比较,这里理应是真正的乐土。 可现在,这乐土里,居然生出了魔鬼,季衡真的难以想象,是什么东西催生出来的魔鬼,连天堂的圣光都无法洗涤它们。 男宠这个身份本来也是医生,傅凭栏手边的工具很充分,虽然是有些过于落后了,倒也是够用。 季衡吃了药还打了一针,躺在床上就开始昏昏欲睡,他这一整天都紧绷着的神经,以及在过程中不断被消耗的体力,就是忽然间变得疲惫不堪,在见到傅凭栏以后就一直不断松懈松懈,他现在才觉得自己很累。 刚才在黑夜里飞檐走壁的时候都不觉得,这会儿真的好累啊,我好困。季衡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扯个被子都扯得艰难。 进副本前就在睡,傅凭栏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又看了季衡一眼,过来给他把被子拉好了,困的话睡吧,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明天应该会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他将被子掖好了,盯着季衡沉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明知道对方听不到了,还是轻轻地说:下次还不醒的话,我真的会做点什么的。 季衡今天睡得特别沉,别说魔鬼来不了,魔鬼真来了,他也该睡还是睡的,傅凭栏更别说,他一向的睡眠都很好。 只有陈之妄他闭眼前想的是,最好一夜睡到早上天蒙蒙亮,他好趁机摸回自己的房间去。 但是现实总是太过于残酷,他睡到半夜被冷醒了,他明明自己盖了一张单独的被子,睡姿也一直不错,不踢被子的,居然会冷醒了? 陈之妄一想着好奇怪啊,自己给冷醒了,就发现头脑越发的清醒,所以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于是乎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阳台那扇巨大的窗户上映出来的一张张惨白的人脸。 !! 陈之妄扶着床一侧坐了起来,用手紧紧地扒住床的边缘,他的心跳从未如此剧烈过,那些人脸还在不断地在玻璃上蹭啊蹭的,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想进来,至于进来干什么肯定不是好事! 而且他们还发出来声音,一种低哑难听的叫声,陈之妄只觉得整个头皮都炸了起来。 傅凭栏和季衡睡在大床的中间,陈之妄蹑手蹑脚爬上了床,他刚一动的时候,就感觉外面那群东西动的更欢快了,脑袋碰撞到窗户发出DuangDuangDuang的声音,魔鬼的脑袋跟不是脑袋一样,不知道疼。 叫声也更此起彼伏的,陈之妄腿不争气得跟着一抖,趴在了傅凭栏旁边。 赶紧伸手摇了摇傅凭栏,看傅凭栏睁开了眼,陈之妄欲哭无泪道:老大,外面好多鬼! 他老大淡然地向外看了一眼,又淡然地收回了目光,跟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陈之妄一喜,以为傅凭栏要出什么妙招,就听到了一句让他更欲哭无泪的话,安静点,季衡需要好好休息。 陈之妄:外面有鬼啊,有鬼啊,有魔鬼啊! 傅凭栏把他往外推了推,你压住我的被子了,你要睡旁边的话往外去一点,我不想跟你靠太近,我有家室了,这样不好。 神特么不好,我现在才不好!陈之妄鼓着嘴,气呼呼地重新躺在了地铺上,他紧紧闭上了眼,片刻之后,又悄悄地爬上了床,躺在了大床的最边沿。 骨气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第36章 信仰的种子(3) 这一觉睡得又长又满足,季衡在一室阳光沐浴下醒来,发现身边就剩下了一个傅凭栏,陈之妄不见了。 陈医生呢?季衡找了一圈没找到。 回他自己房间了,他一会儿还要面见女皇。傅凭栏站在床边,俯下身来重新检查季衡的情况,感觉怎么样? 不等季衡开口回答,咕咕咕的声音突然出现,季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饿了。 傅凭栏把浴室让给他去洗漱,一会儿带你去吃大餐。 季衡:???就被推进了浴室里。 大餐的话,季衡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跟女皇共进早餐,但是他现在的身份要是直接出现在女皇面前,直接会尸骨无存的吧?不过,傅凭栏既然说了,那季衡当然就没什么异议。 等季衡洗漱完出来,就发现大床上摊开了一套卫兵的衣服。 季衡一下子就明白傅凭栏要做什么了,你怎么弄来的? 直接要的。傅凭栏说,这里人太多,管理制度还没有完全成型,我刚随便问门口的卫兵,走廊拐角那个侍卫叫什么,他说不知道,我把人叫进来让他脱下了这身衣服。 季衡左右看看,那人呢? 傅凭栏往书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让他帮我抄书呢,放心吧,没有一上午出不来,我还好心地给他留了食物。说完晃了下手里的书房钥匙,如果我不开门,没人会发现。 季衡很速度地换上了衣服,傅凭栏给他仔细检查了下,帮他在嘴巴周围贴了简易的假胡须。 门外有人等着,两人一出现就有人给带路。 吃饭的时候,季衡当然不能和傅凭栏同席了,他一直背着手站在傅凭栏的后方,女皇见到多了个人还有些奇怪,被傅凭栏几句打发了回去,不过是对她笑了两下,女皇就什么都好说。 所以傅凭栏也趁机提出了想一起去看看孩子们,女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非常开心,你是怕我无聊么,达令,你真是天底下最贴心的宝贝了,两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嫁给你我真是太幸福了。 季衡嘴角撇了撇,老公都还没死呢,就准备再嫁了?这个女皇是疯了吧,就算政权压制,那反对的声音应该也是居高不下的。 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继续等等。 傅凭栏皮笑肉不笑的,那些反对我们的人 放心吧,现在几乎全国的孩子都在我手里,他们要反对也得想想这些孩子的安全,现在的问题是得先找到那个病秧子,害得我昨晚都没睡好。她阴恻恻地说,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个距离,磨牙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季衡觉得后脊梁骨发凉。 女皇有事出去了,傅凭栏捧着一碟子被剃了骨的鱼肉递到了季衡跟前,我尝过了味道很好,你吃一点,这里还有很多蛋糕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季衡想吃的话不愁饿肚子,但他很喜欢傅凭栏的花的这种小心思。 低头看着碟子里干干净净的的鱼肉,鱼刺被整整齐齐码在旁边,泾渭分明,季衡要重新认识挑鱼刺这件事了,忍不住称赞道:你这技术也太纯熟了吧? 上学的时候,迷过一阵解剖学,无聊的时候去听过几节课。傅凭栏说的云淡风轻的。 季衡哭笑不得。 女皇再回来,脸色显得十分难看,傅凭栏问她发生了什么。 昨晚上皇宫死了八个人。女皇视线一转,含情脉脉地看着傅凭栏,伸出手想握住傅凭栏的手腕,被傅凭栏以吃饭的动作不着痕迹得避开了,季衡这个角度,将她脸上的错愕、失望、难以置信看的清清楚楚。 我晚上会有点害怕,今晚我去你的房间找你啊。女皇收回自己的手,目光贪婪地顺着傅凭栏的身材线条往下看。 季衡:你那是害怕吗,你那分明是想骚扰。 他们现在要去广场,在走廊里,碰上了正把尸体往外搬运和往来打扫卫生的仆人。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季衡和傅凭栏都看到了死者的惨状,整个面具呈现出惊恐状,双眼向外凸显着,到死也都睁得大大的,身上是乱糟糟的抓痕,指甲缝里堆满了脏污的血迹。 昨晚上魔鬼真的来了?一觉到天亮的季衡有些疑惑。 到了广场上,孩子们早已等候多时。 傅凭栏和女皇分坐在桌子的两侧,八点的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来,女皇前一晚没有休息好,又被太阳晃到了眼睛,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 总管尽心尽责地拿来了一把遮阳伞,女皇朝他笑了笑,给了他奖励,一转身将伞撑到了傅凭栏的身上,达令,你是跟我一起玩这个游戏还是在这里坐着看? 居然是游戏!季衡下意识看向队伍的方向,真正的孩子因为昨晚魔鬼的事显得慌里慌张的,只有玩家,警惕地盯着现场的一举一动。 目前来看,就只有艾莉女皇一个BOSS,但也没人敢掉以轻心,生存副本,越往后难度越大。 傅凭栏微笑着摇头:我看着,你玩的开心就好。 女皇带着总管往前方走去,季衡不动声色靠近了傅凭栏,低声问道,昨晚你看到魔鬼了吗? 没有。傅凭栏道,我跟你一样睡得很熟。 接下来女皇会跟大家来一个问答游戏,请大家站好了。 女王走到了第一个孩子的跟前,她手上戴着黑色手套,抬了抬孩子的下巴,昨晚上睡得好吗? 孩子身子抖了抖,觉得那么多人,他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不明白为什么就一下子被选中了,倒霉得快哭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还不错。 哦?是么?女皇微微笑着看着他,眼神充满了关爱,这时候孩子的双眼突然瞪大,他的喉咙不知道怎么了,又痒又痛,惹得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咙处,忽地躬下了腰背,吐了一口血水出来,紧接着源源不断的血从他嘴里鼻孔里眼睛四周流了下来。 他周围的孩子都毫无准备,但都害怕得躲到了一旁。 女皇脸上还挂着那微微的笑容,伸手拿过来这孩子的花盆,翻到了底部看了下,抽到了真相,怎么能不做个诚实守信的孩子呢?昨晚的魔鬼没有去看望你吗? 孩子已经痛得死去活来的,傅凭栏这时也站了起来,季衡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确认孩子流的血不足以致命且已经不流了之后,傅凭栏跟季衡交换了个眼神。 这个游戏可能有很大的问题。 接下来是第二个孩子,女皇黑色蕾丝手套里的手指点了点,随便戳中了一位戴帽子的人,这人季衡有点印象,就是总管他们那拨人里的。 女皇抬头看了下天,随口道,你觉得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这人紧张中朝着总管看了一眼,才道:很糟糕。 今天明明是晴空万里,太阳当空,很显然这人说的是谎话,也就意味着他花盆底下是谎言了,女皇这次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继续下一个孩子。 有了前两个孩子的经验,聪明的人都明白了其中的玄机,所以之后都没有玩家犯错,但是真正的孩子吗,从看到第一个孩子的惨状后就在哭,回答问题的时候都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想回家,女皇笑着说好,让人给带走了。 回家?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剩下的人表情也都不大好看,不过剩下来的,也几乎都是玩家了。 而季衡和傅凭栏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目前都是女皇问孩子作答,这是单方面的游戏? 所以傅凭栏和季衡给了陈之妄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很快到了陈之妄,女皇刚动了动嘴巴还来不及说话,陈之妄就抢先开口了,尊敬的女皇陛下,请问我们拥有提问的权利吗? 有男宠和国王,虽然国王如今是在逃状态,也不妨碍陈之妄觉得自己也是个有靠山的人了。 女皇紧张了,季衡能感觉得到,她的动作和表情一瞬间都变得很僵硬,当然她反应也很快,那你觉得呢? 不答反问,就意味着里面确实有问题了。 陈之妄:不是我先问您的吗? 女皇搁在右侧的手不自然地扶下了裙摆上的蝴蝶结,当然可以。 回答之后,女皇和陈之妄彼此看了对方一会儿,陈之妄把自己的花盆底座亮了出来,女皇无声地吐出来了一口气。 季衡遥遥地在身侧竖了个大拇指。 只有最开始的那个孩子出了事,女皇的表情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和缓回来,她甚至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前,狠狠地剜了陈之妄一眼。 问答游戏就到这里,接下来是检验成果,你们的种子发芽了吗? 第27章 没有人说话,女皇笑了,一个都没有?那你们今天将会收到一些惩罚,去帮种花的工人翻一下土,顺便学习学习种花的技巧吧。 季衡和傅凭栏回到房间里后,抓紧换回了衣服,傅凭栏去把书房的门打开,放那位可怜的卫兵出去。 女皇又来找了一次傅凭栏,季衡就全程躲在衣柜里听他们说事情,原来这个游戏是女巫发明的,说只要和999个孩子玩过这个游戏,并且胜利,信仰之花才会盛开,不论是女皇的权利还是女皇和医生的婚礼,才会被人们认可。 只要信仰之花一开,就不会有人再能质疑什么。 但是另一个问题是,也不可以有孩子的种子真的发芽了,所以他们拿到的种子一半是炒熟的,另一半根本就不是信仰之花的种子,是食人花的。 女皇比较着急的是,她之前已经胜利了990次了,加上今天那一个孩子,还差八次,本来还以为今天就能完成。 女皇还有政务要处理,说完了在男宠这里也找不到答案,又急急忙忙离开了,我晚上再来看你。 晚上的话季衡瞥一眼傅凭栏,我怎么总感觉她想对你 你怎么看出来的?傅凭栏问。 这已经很明显了好吗?她那个眼神那些暗示的动作季衡说了两句说不下去了,不说了,自暴自弃地靠在衣柜门上,反正我看着就是那么回事。 你说的是这样吗?傅凭栏走过来,先是把季衡的下巴抬了起来,让他不得不和自己对视,然后手一放,双手又紧接着捉住季衡的手腕放在他的头顶上。 他的目光从季衡的头发开始逡巡着,不断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去,嗯? 季衡先是脸上开始泛红,瞬间就蔓延到耳根和脖子,伸手挣了两下挣不开,瞳孔里倒映着傅凭栏的身影,越靠越近。 我们私奔吧。傅凭栏的呼吸打在了季衡的脸颊上,我干净的身子当然只能留给我的未来老婆啊。 季衡:你又调戏我。 我这分明是调情。傅凭栏随即松手放开了季衡,就是脸上还留着那点意犹未尽的表情。 第37章 信仰的种子(4) 季衡身上的红潮一直退不下去,但是都这个年纪了,在你情我愿的感情里,这种害羞就显得很多余。 季衡没事的时候瞎想过无数次,他一直希望能在傅凭栏面前胆大妄为一次,直接一点告诉他: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睡你,我就是要当你一辈子老婆。 那也就是想想而已,最大的问题就是每次他攻势一上来,季衡第一反应就是红了脸脑子一片懵。 我我我、我该干什么来着?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身上的红还有一种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就好像和人吵架,每次都是吵完了才反应过来,我刚才明明可以发挥得更好的,那就下次下次可能还是这个局面,季衡垂着头,对自己很失望。 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季衡暗搓搓地用余光去看傅凭栏的反应,对方打开了衣柜看了两眼又合上,然后又去了趟书房,应该没有生气吧? 陈之妄进门哦不是。 翻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季衡独自一人坐在床边上,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他走过去,挨着季衡身边坐下来,四周看了圈没看到自家老大,怎么回事? 你俩吵架了?陈之妄不自觉就放低了声音,怎么让你一人独守空闺呢? 季衡嘴巴都张开了,差点没被他这句话毒死,眼神带着几分哀怨看向他,咱不会用成语就不用了好吗?一听那个闺字就感觉这房里得发生点什么事才配得起这个名字。 这时书房门开了,陈之妄警惕性太高,下意识想躲,然后看到走出来的是傅凭栏,叹口气,瞧我这一惊一乍的。怪只怪这寝宫的空间太大,本来应该不时有仆人走动的,在傅凭栏要求下才取消掉了。 看到傅凭栏手里拿着个小箱子,陈之妄好奇不已,这是什么? 一些好用的药和工具什么的。傅凭栏说完把箱子打开,要给季衡继续治疗,时间来不及了,等你打完这针,我们就离开。 离开?陈之妄摸不着头脑,你们要去哪儿? 私奔。傅凭栏先说了。 季衡本来就是怕他一开口语出惊人,但还是没抢先说出来,这会儿就见陈之妄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你俩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现在一个是女皇的丈夫,一个是她的新宠,然后你俩手拉手要私奔? 但季衡更怀疑自己想错了,其实是为了更好的通关?嗯我们任务是要找到新的皇储,所以你们打算先把女皇给气疯掉? 再任由他想下去,估计一个全新的历史故事就会产生,季衡无奈摆手,并不是,就是今晚女皇会来。 来?来呗。陈之妄不解道,她还能吃了你们不成?说完自己也立刻明白了过来,是晚上要来啊!他看看自家老大,不怕死地说:其实也不一定吧,就算那个什么,咱们也不怎么吃亏对吧?但是你跑了的话,女皇肯定会怀疑的。 季衡在旁边默哀,他觉得陈之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傅凭栏还没有开口,他转头看着陈之妄的目光深不见底,忽然靠近床边,陈之妄也知道自己玩过火了,猛地起身躲到了床头,抱紧了自己手里的花盆,我错了! 傅凭栏只是伸出手,重新把箱子捡了起来。 陈之妄立马侧头闭上眼,别别打脸啊,疼。 傅凭栏气定神闲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怕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啊,我改变主意了。 陈之妄放下挡在脸上的手,诧异道:你们不私奔了? 私奔啊。傅凭栏拉了季衡一把,让季衡跟自己站在一块,我俩走了,你可以留下来假扮我,你可以戴上面巾遮住嘴脸就说自己风寒了会传染,真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你可以关上灯,反正你也不怎么吃亏。 陈之妄心虚地走过来,不敢再跟傅凭栏说什么,只看着季衡讨饶,小季同学,我嘴贱我错了我道歉。 季衡什么时候见陈之妄有这个时候,向来都是张牙舞爪的自带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气,在傅凭栏跟前总是怎么看怎么像条爱摇尾巴的傻二哈。 一低头,才注意到他一直捧在手里的花盆,有土有盆,就是不见发芽,你怎么抱着它来了?爬楼的时候很费劲吧? 说到这个陈之妄刚消失的气焰又回来了,你说这个,我跟你说我太生气了,玩了几个副本都是玩家一致对抗BOSS,这回碰到的那几个还真是猎户,不研究怎么快点通关,只想着怎么拉其他玩家下水。 我们去松土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在偷偷把玩家盆底的标签换掉。陈之妄单手拍了下衣柜的门,还想换我的,还好我小心谨慎,那个来找哥哥的孩子叫路易斯,我帮他也保护了,那几个猎户估计要盯我。 季衡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从第一天就对这些人没有好感,而且更需要警惕的是,他们的洞察能力远远超过季衡的认知,这点才可怕,他们就是副本里的不□□。 傅凭栏盯着那花盆若有所思,忽然开口道:你确定过你没有被换? 陈之妄:???他还真的没确认过,他就看有人在自己花盆周围打转,他就警惕了起来,但认真说起来,也可能是对方已经换过了? 当下就把花盆翻了下去看底部,一看到不是五个字母了,陈之妄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也就是不在爷爷跟前,不然爷爷肯定教他好好做个人,骂到他怀疑人生。 季衡皱着眉头思考,那明天陈医生的回答是根据第一次的标签还是现在的? 陈之妄气得撸起了袖子,那我回去再抢一个标签回来吧还是。 你知道他们住哪个屋子?傅凭栏问 。 陈之妄:不知道。他压根没注意过这件事,他们肯定是仗着有个总管做内应,有恃无恐的。 那现在怎么办?季衡忍不住担心起来,我感觉那个总管很不好对付。 傅凭栏已经开始准备工具要给季衡打针,先给你打完针,我有办法,都不用太担心。 快到晚上了,季衡不时看傅凭栏两眼,想说又不太想说的样子,傅凭栏本来闭着眼思考问题呢,睁开眼正对上季衡偷看的目光。 季衡:时间很晚了呀,女皇快来了吧? 嗯。傅凭栏起身坐了起来,一只长腿伸到了床下,抬脚敲了两下地板,陈之妄从地铺上爬了起来,老大? 我想过了,我和季衡的身份早晚都会暴露,但无论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如果这个总管是敌人,就会多很多麻烦,现在既然他们先出手了,那我们也要礼尚往来一下,别的不好说,我现在的身份坑总管一下还是要容易很多的。 晚上,在女皇到来之前,傅凭栏先一步等候在了女皇的寝宫里。 女皇自然十分高兴,被傅凭栏高高兴兴哄进了浴室洗澡,我一会儿有惊喜给你,要给够我时间准备哦。 陈之妄的任务就是留下来盯着,他当然十分不愿意,她万一提前出来? 傅凭栏:万一明天我救不了你,猎户们联合动手就是要搞死其他玩家吧? 陈之妄:OK,保证完成任务。 傅凭栏出门时,伸手把房间内的灯都关掉了,然后将门敞开了一条缝隙,他知道总管的房间在什么方位,还没走到门口,看到总管刚从外面回来,傅凭栏打招呼道,这么晚了,不怕碰到魔鬼? 总管警惕地打量着傅凭栏,只是想起来有件事没做好,又去回头看了下。 这样啊,女皇今晚想在房间里点蜡烛,她说你知道她最喜欢的蜡烛样式,我刚好碰见你了,就麻烦你亲自送一趟,我还要去准备些鲜花好哄她一下。 总管不疑有他,我知道了,这就去。 因为要给女皇准备惊喜,门口的卫兵都撤到了远处,总管来到女皇的寝宫门前,看到里面漆黑一片。想起自己就是来点蜡烛的,迟疑了下才用手敲敲门,但并没有听到任何答复,他以为女皇临时出去了,就直接进去了。 刚进去就发现大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了。 陈之妄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关上门,然后第一时间离开。 之后的事季衡和陈之妄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傅凭栏一进门就关上了房门还反锁了,外面是女皇在敲门,一直在道歉和解释,达令,我怎么可能背叛你,这真的是个误会。 傅凭栏背对着门,面上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抱歉我实在太难受了,我现在平静不下来,你让我单独待着静一静好吗? 女皇的声音传过来:好,我现在就去惩罚总管,来表达我对你的真心! 傅凭栏一回头,季衡和陈之妄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傅凭栏云淡风轻躺上床准备睡觉,怎么了?都这个眼神看我?解了两颗衣服扣子,我这纯属听陈医生的话后有感而发。 你这个自导自演的剧本没拍出来太可惜了,季衡动作慢了好几拍,关上灯,躺床上的时候,不经意看了眼窗外,轻声道:今天的月亮更小了。 季衡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没有再被抽血又加上傅凭栏的医治,所以今天半夜就醒了,主要是外面的动静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那些疯狂的魔鬼脑袋一层叠着一层地窥视着房间里的人,只要听到周围的一点动静就蜂拥而至,不管是活的死的,他们经过之后,就会留下各种啃咬的痕迹。 季衡睁开眼时没有动,静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他本来是面朝里睡的,中途翻了身,现在和那些东西面对面。 那些东西的眼睛里都带着恨意盯着傅凭栏的方向。 这么对着看,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的,季衡刚动了动想翻个身体朝里躺,那些隔着茱萸被挡在房外的东西就开始疯狂的涌动着,声音在季衡耳边一阵一阵绵延不绝,像是就在这房间里,在床的旁边,在他的身后,在他耳边。 头皮发麻。 季衡陈之妄的声音在另一侧传来。 嗯。季衡闭着眼应了一声,你也醒了? 这是个正常人都没办法一觉到天亮吧? 第28章 季衡睁开眼,看了下眼跟前的不正常人,不正常人睡眠质量非常之好,他的睡姿也一向很好,他这时候动了动,伸出手朝着季衡的方向摸索了过来,握住季衡的手腕之后,拉过来放在自己胸前,然后继续睡去。 季衡:这该死的温柔,要是陈之妄不在的话,他应该就可以冲动上去啃一口了。 季衡再一次闭上眼,在陈之妄喋喋不休的话语里,出声道:睡觉。 他刚才说的是睡觉吗?为什么语气听起来像闭嘴? 第38章 信仰的种子(5) 这些魔鬼只能在夜晚出现,披星戴月而来,在天边泛白时离开,他们走的时候是消无声息的。 总管死了,听说是被昨晚那些魔鬼吞了个尸骨无存,只有地上徒留了一滩血迹。 女仆和士兵们都在私下里讨论这件事情,季衡是在她们进来打扫房间的时候,躲在了橱柜里,而她们低语的声音从植物那里一点点传进季衡的耳朵。 昨晚女皇下命令将总管吊在了寝宫大门口的柱子上面,有人半夜听到总管痛苦的声音,今早就发现绳子还在,人没了。 女皇的婚期提前了,希望真的有用吧,这样的日子太可怕了,我现在最怕夜晚来临了。 谁说不是呢,唉,应该有用的吧,女巫不是说只要信仰之花开了,就代表神的旨意,上次女皇亲政不就是这样吗? 季衡拉着衣橱的柜门,思考着其中的联系。 在这个国家里,信仰之花就是神的信使,传达神的旨意,如果神生气了,那么信仰之花可以一年到头都不开,庄稼一年到头颗粒无收,如果信仰之花开的很好,就代表今年一定是个好收成。 而信仰之花,还能人为操纵让它开放,女巫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功效。 季衡猜测着,这个关于真相与谎言的游戏,同时是对女皇的一种制约,她唯一占据的优势就是比玩家提前知道了游戏的规则。 那么规则是什么呢?他觉得要想找到答案,需要冒险去一趟女皇的寝宫。 傅凭栏听到这话时,犹豫了下,你的身体 我觉得我很好,神清气爽的。季衡怕他不信,还晃晃胳膊动动腿给他看了下,我去其实最合适不过,你可以在外面帮我拖住她,我就比什么都安全。 那你要注意外面巡逻的士兵,其他的交给我。 嗯。 傅凭栏离开之后,季衡就一直躲在他的衣橱里,透过衣橱的缝隙,他可以看到外面墙上的钟表时间,走廊的卫兵是半天换班,而季衡要去女皇的房间,当然不能正大光明从走廊里走,他就算假扮成昨天那个小士兵,也是没有进入女皇寝宫的权限的。 他要走,还是只能走墙外面,从阳台翻过去,那他需要躲开和小心的其实是会从外面巡逻的士兵,他们观察过了,一个小时巡逻一圈,为保险起见,季衡需要再等二十分钟。 而这二十分钟里,他需要小心来整理房间的女仆。 又等了片刻,果然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季衡在衣橱里面可以听到有两个女仆的说话声,她们收拾得也很快,因为被傅凭栏特意叮嘱过衣橱里有贵重物品不要碰,她们打扫完房间,十几分钟后离开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季衡又谨慎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事了,刚准备推开衣橱的门,忽地耳朵了又听到了一丝响动,这声音有些轻,但季衡的耳朵在游戏里有buff加成,一丁点动静都能被他捕捉到。 门轻微的咔哒一声,从里面被锁上了,外面的卫兵在交谈聊天,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会来到这个房间的,如果不是有目的的玩家,那就只能是贼,但是季衡下意识否定了后者,他不动声色地透过衣橱的缝隙往外看,想知道是哪个玩家这么能苟,在这个时间还能自由来去的,季衡觉得挺不可思议。 看了一眼,季衡收回了目光。 居然是他。 但季衡想也是,这个游戏里其实每个身份都不简单,当然他不是在夸自己,季衡知道自己当国王大概率就是因为这游戏想绿他,但像是傅凭栏还有总管,都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对,现在傅凭栏房间里的人,就是听说已经死在昨晚的总管,季衡能看到他确实受了点伤,也仅此而已,活动十分灵便,不然也不能大白天就爬墙翻阳台进来。 他是假死。 他应该在找什么东西,季衡听到抽屉被拉开的动静,如果对方一直找下去,最后季衡肯定会被暴露出来,季衡打不过他,这一点季衡很有自知之明。 季衡左右看看,这衣橱虽然大,但他毕竟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就算用东西全部盖住自己,也只会显得很突兀的一大坨,所以季衡就不做还能躲一躲的准备。 手里握着武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随时准备迎战。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似乎被什么干扰到,亦或者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总之季衡看到他从阳台跳了出去,而房间门上的锁都忘了开,看样子是走得匆忙了。 季衡又观察了会儿动静,这次确定没有状况了才从衣橱里出来,刚动了下脚,就发现整个下半身直接麻了,这幸好没打起来,真打起来他只有死路一条。 等季衡轻轻将内锁打开,然后从阳台跳出去,今天的身体用着就感觉大好,做什么都挺得心应手的,所以他还算不费吹灰之力得进了女皇的寝宫。 她的房间季衡是第一次来,墙上到处都挂着人物的油画,油画这种东西吧,对季衡这种画盲来说,乍一看跟哪个女的都挺像,但一想肯定是女皇本人了,季衡只是觉得好像确实不大像啊,但是他还有正事要办,就仔细寻找了起来。 季衡几乎都找了一遍,没什么发现,最后视线重新落回女皇的梳妆台前,偌大的一面镜子,但是梳妆台显眼的位置仍旧有一个小的便携镜。 季衡对这个镜子有点印象,他在加了难度的二副本里看到过,女皇的妹妹珍妮公主也有一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 上次傅凭栏就在这镜子背后发现了小提示,季衡走过去,把镜子拿了起来,调整了位置,找到了合适的光线角度,果然,这次也没有让他失望,背面也有小提示。 【不论你想要什么,你需要拿同等重要的东西进行交换,我的王后殿下。】 这么平白无故的一句话,没有署名,季衡仔细翻了翻镜子,只在右下角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和斗篷的人物形象,似乎是女巫?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季衡越看越像,可不就是女巫嘛,但是他同时想到这句话,似乎又和迷路森林的传说有一定的重合。 暂时没有别的收获,季衡带着疑惑决定先回去再说,而等他要离开时,不由又回头重新看了眼女皇房间里的油画,一瞬间他脑海里蹦出来了珍妮公主的样子。 季衡:!!! 傅凭栏回来后立刻关上了房间的门,随即阳台跳上来一个人,陈之妄大白天明晃晃的进来,这也意味着有大事发生了。 季衡刚要说自己的发现,一眼看到了傅凭栏胳膊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上面还有渗透的血液。 季衡:??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傅凭栏不太在意这点小伤,只是眉头依旧轻轻皱了起来,我上个副本得到的buff时,皇宫贵族的仇视,让我珍爱生命远离皇宫,这个男宠不好当啊,哄住了女皇,平民们只当我是蓝颜祸水,哄不住女皇,我也分分钟没命。 傅凭栏无奈:这伤是一个发疯的士兵给我割的,就巡逻队走过来,他冲了上来,说女皇都是我害的,我都要气笑了。 陈之妄已经看过了伤口,不过躲得及时,没问题的,唉今天太难了,那个总管死了,猎户们怎么感觉更猖狂了呢 要是他没死呢。季衡检查了下傅凭栏的伤口后,才轻声说,我今天看见他了,他进了这间房,就和我隔了个衣橱的门,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是中途突然离开的。 没死?!陈之妄拔高了音量,立刻被傅凭栏提醒了下,然后放低了声音,昨天晚上他被挂在了大门口啊,我们在房间里都看到那魔鬼有多可怕了,这要是面对面还能有活口? 但事实如此。季衡说,我确实看到他了。 傅凭栏正在拆绷带,其实根本不严重,当时就是为了刺激一下女皇,好让她对自己的内疚再深一点,这样方便行事,那些魔鬼,背后一定大有文章,我今晚要出去会会。 那我和你一起去。季衡出声道,必要时我的血液能发挥作用。 那我也去!陈之妄把他的花盆往窗台上一放,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你留下来。傅凭栏说,那个孩子不是告诉你,昨天魔鬼都没有再来了吗? 对啊。陈之妄道,可我感觉昨晚的魔鬼更多了呢,但是昨晚好像也没有其他人死亡了呢 傅凭栏看着季衡道:我怀疑他们第一天是在寻找,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是想要报仇,所以孩子们那里的骚扰减少了,其他人只要不在外面游荡碰上他们,就不会有事,所以今晚要验证一下,看是不是我猜测的这样。 陈之妄:那我今晚真的一个人哦?那些魔鬼真的很可怕的啊! 傅凭栏不以为然:学医的哪个没值过停尸间的班,你别跟我说你们学校没上过这种心理实践课,那你还不完整呢。 陈之妄: 白天还觉得暖洋洋的,晚上出来的时候,季衡就一下子感受到了不太善良的寒意,他和傅凭栏就躲在教堂前方的草丛里,想近距离观察下这些魔鬼,但这会儿等待着呢,季衡就忍不住冷的浑身打颤。 他不敢想太多,越想越觉得冷,就问傅凭栏,今天的游戏顺利吗? 不算太顺利,死了三个人。傅凭栏始终盯着前方教堂的方向,一边和季衡聊天,你之前是不是奇怪发生了什么,让那个总管提前离开了,其实我知道,是他的人死了,死得时候整个眼珠子直接被抠掉了,全是血,叫得很凄惨,他应该是听到了声音所以着急看看情况。 直接就死了?季衡不免奇怪,昨天不还是只是吐血的吗? 感觉每天的惩罚在加重,今天死掉的四个人,都是片刻间失血过多而死。傅凭栏转头看了下季衡,游戏的几个要素除了真相和谎言外,应该还有时间,只有那个时间才能开启游戏,今天到的早了点,她也只能等到那个时间。 季衡正思考着,傅凭栏轻声道:来了。 而根本不需要季衡抬眼去看,傅凭栏已经紧紧握住了季衡的手腕,带着他在草丛里滚动了起来。 季衡真的只看到了一眼,而那一眼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和森白的人脸,骨头是骨头,脸是脸,它们看着是一体的,却又是分开的,这种矛盾的存在,却让他们的速度变得十分可怕,他们似乎能嗅到人气一样,一从教堂里出来就直奔季衡和傅凭栏而来。 两人躲是躲不了的,季衡很快就感觉到周围有东西划过,他念头一闪,想把指尖咬破放点血出来,但是那些东西就只是在他们周围转着圈圈。 不时靠近季衡,但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不时又盯着傅凭栏,尤其那人脸上还有懵逼地表情,季衡也真是哔了狗了。 它们这是怎么了?季衡握紧了傅凭栏的手腕,另一只手就搭在嘴边,时刻准备着放血。 傅凭栏仔细盯着那些人脸的反应,忽然道:你抬手试试 嗯?季衡不明所以。 为什么只有皇室正统的血脉才有用,这个问题我其实思考了很久了。傅凭栏握住了季衡的一只手,然后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就见前方绕来绕去的白骨和人脸忽然都不动了,继而又飞速的动了起来。 这次的动和之前的转动不一样,它们的节奏有些乱,但是季衡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它们似乎是在重新组合,手脚身体的骨头都在找自己的头去组成身体,一时间季衡哭笑不得。 等它们组合差不多了,膝盖骨头那里一横,对着季衡行了个十分僵硬的礼。 傅凭栏道:它们在表达对你的尊敬呢,国王陛下。 它们季衡喃喃了两个字,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皇想要得到皇位并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在这种国王世袭制度的国家里。傅凭栏跟季衡解释道,她上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对国王忠心耿耿的那些大臣连根拔起,一个家族一个家族连夜消失不见,你知道都去了哪里吗? 季衡听得毛骨悚然的,看看傅凭栏又看看眼前这些对他行礼的魔鬼们。 傅凭栏轻声说: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你最忠诚的追随者。 第29章 第39章 信仰的种子(6) 他们之中大多都是信仰之花的守护者,其中不乏种植领域的佼佼者,你当为何这全国的信仰之花为何都不开了,不过是因为这些人都不在罢了,他们现在看着或许可怕的很,但你若想到他们生前和你同个行业,你应该就不会那么害怕。 一整个国家才不过几十万人,女皇为了政权的稳固,上台前后就祸害了足有三万余人,在明,以各种方式栽赃抹黑,在暗,就是灭族似的屠杀。傅凭栏认真给季衡做科普,你不要害怕他们。 季衡再重新看着这些人脸,真的还能看到他们头上帽子装饰,当然也是十分破烂不堪了,可也能想象到这些人生前的辉煌。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季衡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们一起看的那些资料吗?傅凭栏笑了两下。 你一目十行看过去,就记住了?季衡吃惊不已,不过这个人是傅凭栏,他又觉得的确是可以的。 没那么夸张。傅凭栏道,一目十行筛选信息,看到有价值的信息还是会多看两眼的。 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季衡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本来是想来看看这群魔鬼有没有弱点可以攻克,好未雨绸缪,结果自己就是那个弱点,他现在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这些魔鬼,哦不,是他的忠臣,不知道该做什么。 都听您的,my king。傅凭栏嘴唇亲启,把问题又丢回给了季衡,其实挺难为它们的,本来恨我入骨,如今看我和你在一起,估计早就凌乱了,应该很想让我把爪子从你手腕上拿走。 他的很明白事理,但是事实却是更紧地和季衡挨在了一起,让原本想找个机会将他从国王身边扒走的魔鬼们都无从下手了。 傅凭栏脸上带着笑:别这么看着我,人家害怕,伙同女皇坑害你们的是过去的我,不是今天的我,你们要找就找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和你们国王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看这样,我能是害他的吗? 季衡当然也能看出来这些魔鬼始终对傅凭栏充满着的敌意,同他们解释道,是的,他之前被试了一些恶毒的咒术,如今已经全好了,我现在能逃出来见到你们,就是他的功劳,真的。 这些魔鬼听完后,那种躁动的咿咿呀呀的话语声都小了很多,他们安静了下来,季衡忽然有种背负天下大任的责任感,又道:你们不要再害人了,不是知道女皇的房间了吗?去骚扰她就可以了,如果不知道,我可以领你们去。 这一晚,终于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陈之妄疲惫了两个夜晚,今夜睡得十分香甜,连季衡和傅凭栏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略有些惊慌,因为想起来这两人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碰上那些魔鬼,陈之妄几乎是从地铺上直接挺了起来,看到床上挨在一起睡着的两个人时,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伸了个懒腰,看天色快亮了,抱着花盆从阳台翻了下去。 脚步有些沉重,一天一天越来越难熬了,不知道今天还有什么等着他们。 今天季衡又装作了士兵跟在了傅凭栏身后,女皇又多看了季衡两眼,不过也没想太多。 傅凭栏吃饭的时候不经意道:总管怎么不见了?你对他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吗?其实我现在想想,那天都是误会,是我过于激动了。 他来了他又来了,傅绿茶再次上线! 季衡站在他背后,幸好每天带着的胡子能盖住一点嘴唇,他真的忍不住要笑了! 女皇动作顿了一下,总管已经死了,被那些魔鬼带走了。听这个语气,女皇对总管也有旧情的,算了,不说了,怪他自己命不好,就是我短期之内选不出更优秀的管家了。 咦,说到这个。傅凭栏怪道,我房间的女仆是也换了吗?怎么昨天感觉房间的东西有摆动过的痕迹,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最近皇宫戒备森严。女皇本就是个多疑的,不过我会让你的守卫多留心的,不会让有心人士有可乘之机。 傅凭栏嘴角勾了起来。 今天的游戏之前,一共就只剩下了十个人,九个玩家一个孩子,那个叫路易斯的小男孩。 季衡很意外看到陈之妄的时候,他很明显是和人才动过手,身上的衣服留有脏污,眼角也青了一块,他身旁紧紧跟着的就是那个小男孩,一脸歉疚不安地挨着他,不时抬头看他两眼。 而在陈之妄身后不远处,几个猎户们的玩家聚在一起,始终不怀好意地盯着陈之妄。 季衡扯了下傅凭栏的衣服,示意他看看情况。 游戏开始了,女皇看到玩家们有过冲突之后,表情还有些雀跃,但等她玩了几轮游戏下来,今天依旧没有人出错后,女皇不高兴了。 昨天之所以有人出错,是因为猎户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换了标签,现在剩下来的人都是明白人,自然不容易再上当。 直到最后两个人,陈之妄和那个小孩子。 女皇把希望寄托在这两个人身上,她先问了小孩子,你喜不喜欢我呀? 小男孩身子瑟缩了下,目光也有些闪躲,他沉默了半天,在女皇再一次的询问声中才开口道,对、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说完就更低地垂下了头,不敢吭声。 他只能说真话,这是游戏规则,所以说完之后他仍安然无恙。 但有人显然不满了,女皇冷哼了一声,说话这么不讨喜的孩子,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的,给我带下去好好反省。 孩子被带走,陈之妄还遥遥看了好几眼。 到他了。 你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吗? 陈之妄今天一身的戾气,反问道,那你觉得珍妮公主和你谁更美丽呢?他今天就是纯粹不高兴,加上刚才女皇随意的处罚了那个孩子,让陈之妄更加的不满。 但谁知道他说了这个话之后,女皇直接不问了,让人把陈之妄直接带下去,给我关起来。 季衡、傅凭栏已经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一步是如何发生的。 只有那几个猎户的玩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但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女皇的眼神毒辣辣地盯着他们,很开心吗?你以为来这里是玩的?明天就是我的婚礼。她嘴角挂着一丝冷漠的笑,信仰之花,明天必须要开。 季衡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明天,晚一天早一天的区别是什么,而现在女皇的情绪又明显游荡在失控的边缘,剩下几个玩家的日子只会更加的难过。 看着队伍里努力低调的司琪两人,季衡隐隐有些担心了起来。 副本三的BOSS真的要动起手来,普通玩家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吧。 暴躁的女皇往回走的时候,巨大的裙摆不小心被玩家踩到而直接伸手将玩家给拍飞了出去,玩家是猎户的其中之一,飞出去之后,整个人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地上不停咳着血。 如果不是你们能让花开,以为我会浪费这个心情陪你们玩?女皇声音里带着森冷的味道,很显然是对玩家的一种警告了。 并不是只有游戏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她本人就可以。 她回过头来,一步一步走到傅凭栏身边,脸颊上已经重新绽放了娇美的笑容,达令,我等下有客人要见,晚上再来找你呀。 好的。傅凭栏轻松应对,明天就是婚礼了,你也要多多注意休息才对。 女皇双手刚要攀上傅凭栏的肩膀蹭上两下,傅凭栏已经有所准备得侧了个身,随便拈了个借口在找季衡的麻烦,女皇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季衡始终垂着眼生怕被瞧出什么来。 这种下人就不要跟他讲这么多,越讲越生气,达令你也想的话,我晚上让人把他也挂在大门口,保证乖乖听话。女皇认真地提议道。 那就不用了。傅凭栏无奈摇摇头,笨是笨了点,但好在性子已经挺乖巧了。 女皇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又扫了一圈,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傅凭栏脸上笑着,只是那笑一点也不真诚,季衡觉得他真的想说的其实是:滚吧。 两人往回走,季衡始终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女皇盯得那两眼,究竟是她觉得自己跟国王长得有点像?亦或者是觉得自己跟傅凭栏的关系有点奇怪?而季衡最担心的莫过于她已经疑心傅凭栏和自己两个人。 开玩笑,男宠是干什么的?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不懂个潜规则是吧?但这副本开启的几天里,男宠不光不上赶着陪睡了,连摸一下碰一下都要再三回避,就算这女皇有个恋爱脑,但她终究是个女皇啊! 连自己发夫都敢这么戕害的女人!季衡每次见了都会不自觉想象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着抽血的样子! 你有没有觉得女皇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季衡忍不住跟傅凭栏念叨,她狠起来很可怕的啊,对了,我都忘了跟你说,她房间里挂着许多油画,全是她妹妹的,而且她房间里也有一模一样的那个小镜子。 昨天一看到傅凭栏受伤,季衡的注意力光顾着问他们了,都忘了说这件事情。 如果女皇有想要获得的东西,你觉得她是放弃了什么才换来了这个皇位?要囚禁国王这种事情,除了有一个得力助手之外,她一个皇后实施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傅凭栏是个聪明人,季衡给了这些线索,他一下子就给了最优的答案,妹妹,她的妹妹。 季衡颔首,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猜测,因为系统的提示不会那么废,我现在留有的疑惑是,这个关于整个迷路森林的秘密,和女巫又有什么样的关联,那面镜子下方,是女巫的头像。 这个问题暂时不急,我们先回房。 两人穿过长廊,快要到门口时,就看见傅凭栏的房门敞开着,里面有士兵在说话的声音,两人目光一触碰上,季衡立刻后退先找地方猫起来。 原来是昨天收获未果的总管又来了,但这一次有了傅凭栏的提点,对方刚进门准备要锁门就被查看的士兵逮了个正着,这会儿他们在叽叽喳喳觉得总管已经死了,这人是鬼。 那总管被押走的时候,愤恨得看着傅凭栏。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傅凭栏摊摊手有些无辜,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也不是我让你偷的也不是我抓的你,我今早还在吃饭的时候跟她求情了呢,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伴君如伴虎 那人走的时候朝着傅凭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傅凭栏耸耸肩转身关好了门,看到季衡刚好从阳台上翻进来,傅凭栏松松衣服扣子,凡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 季衡摇摇头,喊了一声卡。 傅凭栏换下衣服,笑了,收工! 第40章 信仰的种子(7) 季衡觉得傅凭栏的状态有点奇怪,但又好像是自己想多了,始终有点不安,你其实很担心陈医生吧? 我其实还有些自责。傅凭栏轻声道,其实他刚来医院的时候,顶多是个善恶分明的小医生,他一直跟着我,我算他半个师傅,但我除了教会他做手术的经验外,没有教他正确处理医患关系的方法。 现在这个世界,人祸尚且不说,天灾已经十分频繁,医院每天都是人满为患,愿意学医的人却越来越少,因为在这种环境之下,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我一个院长都还得是不是做几天的手术,不是为了别的,也只是帮他们减轻些压力罢了。 平常遇到医患关系,都是他们自己处理的,陈医生就是这样练就了三寸不烂之舌,他对的,他就会毫不留情喷回去,他错的,他也会堂堂正正认错,有一说一,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可以有血有肉的活着,是一种奢侈,我也从不提倡就一味的忍让,所以我从不多插手。可我今天却在想,如果我曾经也劝诫他,适度避其锋芒,是不是今天 季衡打断他道:可锋芒棱角不就是一个人最大的特质吗,我觉得陈医生也会感谢你,一直让他在做自己。 不过再见到他,你是得告诉他,在喜欢的人面前,要把棱角变软一点,不然会打一辈子光棍的,再帅也没有用。 两个人都想到陈之妄的毒舌,一起笑了起来。 季衡又道:而且我说真的,陈医生今天之所以敢这么刚,也是因为信赖你,只要你在,他会是一种放松的状态,傅院长,你任重道远啊 那没办法了。傅凭栏笑出了声来,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能者多劳。 那打算怎么救陈医生?季衡靠坐在床头上,看了眼窗外,喃喃道:月亮越来越小了,快到月末月初了应该。 第30章 你刚才说什么?傅凭栏从卫生间走出来,脚步一顿。 哦。季衡以为是他刚才没注意听,我问你打算怎么救陈医生,这女皇说变态还挺变态的,我们最好早些行动,不然陈医生只怕凶多吉少了。 不是这一句。傅凭栏走到阳台的位置,伸手把门打开了,此时正值黄昏过后,天边的启明星隐隐若现还不明朗,但是月牙已经斜斜挂了起来,我知道她为什么定在明天的婚礼了,明晚的月亮只会更小,那些魔鬼的能力就会更强,光靠茱萸已经镇压不住了。 季衡:你真的要跟她结婚?她不知道还在打着什么算盘呢 傅凭栏关了门转身回来,在艾莉女皇的统治阶段,她结束的那天恰好是月初,所以我想,就是明天了。 傅凭栏将外衣脱下来放在了一旁,拉开被子躺进了床里,又把季衡那一侧也拉开了,今天早点睡觉,晚上去牢里探望下陈医生。 季衡笑着躺进去,好,我们一起去。 傅凭栏的眸子在夜里深不见底,他看了季衡一会儿,放低了声音,快睡吧,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得想办法安置好你。 季衡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想问的话到底没有问出来,睡觉吧。 今夜没有了陈之妄,季衡反倒一下子很不习惯了起来,就好像有个人在这里,所以很清楚不能够做什么,想做的事不能做的事就成了一种隐秘的小心思,或许只是傅凭栏在被子底下无意靠近的动作,都会显得亲昵无比。 现在傅凭栏说睡觉,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如果是以往,季衡睡不着想太多了,会猜测他是怕自己不自在所以克制而守礼,而现在嘛 季衡轻轻闭上眼睛,放松自己的呼吸,绵长又均匀,两个人看似都睡得很沉。 大约过了快一个小时左右,季衡已经把羊从一数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又依样画葫芦数了鸡鸭鹅,都快把自己催眠催过去了,床另一侧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季衡的眼皮子在黑暗里颤了颤,他心道:这人可真特么能忍。 傅凭栏起身的动作很轻,下床后他似乎也有所犹豫,于是又走到季衡这一侧俯下身来,季衡声音又轻又小。 季衡快特么气笑了,不想带我去又怕良心不安是吗?所以这么点声音给我耳朵挠痒痒? 我叫你了哦,虽然我并不希望你醒来。傅凭栏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不在乎季衡听不听得到,我把门从里面反锁了,如果我在牢里被抓,他们应该会想办法进来,到时会吵醒你,半夜也好,你不用怕,你的那些忠臣肯定会来支援你,如果幸运我回来了,那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季衡知道傅凭栏对自己一向是带着点放纵的意味,却也没有这样听他温柔得说过话,一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在做梦。 傅凭栏说完自己都有点想笑,怎么真弄得生死离别似的,不过刚才的那些都没什么可能其实,我如果都被抓住了,这游戏就没人能玩得过了,我抓紧时间去了,你多睡会儿好了。说完给季衡掖了掖被角。 转身要走的时候,感觉有东西扯住了自己的袖子,一低头,对上季衡清明的目光,你居然真的想丢下我。季衡控诉道。 傅凭栏: 傅凭栏:你什么时候醒的? 唔。季衡掀开被子跳下床,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洋洋,在你安排身后事的时候。 傅凭栏看着他,又抬头望望天花板,觉得自己真是百密一疏,我自恋的以为自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没想到你就是我金字塔顶的那一块砖。 季衡伸出拳头晃了晃,虽然我打不过你,但你得知道,现在想甩掉我是来不及了,如果我是拖后腿的,我会自觉躲到一边。季衡指了指外面,它们出来还有一会儿呢。 所以现在去刚刚好。傅凭栏说完,走到了阳台边上,回头朝季衡伸出了手,掌心朝上,来啊,我的国王陛下。 又来了。 季衡笑了笑,站得笔直,然后抬着下巴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有点晕车,麻烦你开得稳点。 没问题的。傅凭栏说完,手一收,搭在了季衡的腰上,两人直接跳了下去。 皇宫里有两处关押犯人的地方,一个在教堂旁边,那里面是真正犯了事而被□□起来的人,但孩子们最近被关押的地方却不在这里,季衡和傅凭栏特地观察过,方向不在一条线上。 他们按照大致方向,找到了一处不太起眼的建筑,看起来只是一个防御用的哨岗之类的,但外面却有四个士兵把守着,还不时有巡逻的路过。 等到有人换班的时候,就会有一队人从里面出来,十个左右,根本不是这间小屋子能装得下的。 果然是有地牢,想来本是这皇宫的禁地。 傅凭栏和季衡又在外面逗留了会儿,趁着他们这次换班正在房屋外围的一侧开着小会,两个人抓紧溜了进去。 房间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正中间的木质地板上有一道门的形状,傅凭栏直接用手打开了,底下是一阶阶的台阶,拐角或者是地牢入口的地方,有烛光在亮着,影影绰绰的。 确定了底下入口处没有多余的士兵把守,两个人赶紧跳了下去,傅凭栏断后把顶上的门又给合上了。 季衡转身,轻声道,那一会儿出来的时候 傅凭栏态度很刚:直接打就是了,难不成我还忍到明天的婚礼?他看了两眼季衡,这个仪式对我还是很重要的,我只能 季衡脸又不争气的红了,把手背抵在嘴边,轻微得咳了两声。 傅凭栏敛了嘴边的笑容,和季衡往里面走,他们一出现,地牢还是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但这些骚动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里面关着的人看起来生存欲很低。 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陈之妄,正在五花大绑还被堵住了嘴巴的陈之妄,拼命用眼神在传达着什么。 傅凭栏一个锤子下去,锁就应声开了。 这种程度 傅凭栏动作忽然顿了一下,而季衡的第六感又开始蹦跶了起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转头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再看向牢里的陈之妄,陈之妄头都快给晃掉了,两人终于顺着他眼神看向了身后。 拐弯处的光明显比他们之前经过的时候亮了很多,两个人一转身,光跟着动了动,季衡就是眨了下眼睛,就发现眼前多了许多人,数量远比他们刚才在门外面看到的那些人还要多。 这是陷阱? 季衡猜到了如此,傅凭栏当然也想到了两个人没时间再做更多的交流,立马掏出了家伙来,但是这里空间太小了,两个人发挥起来也很费事。 傅凭栏吸引了大片的火力,季衡立刻反身进入陈之妄的牢房里,给他松绑.打架季衡不行,他只能抓紧把陈医生放出去,让陈医生去帮傅凭栏。 但他拿出剪刀,发现这些绳子神他么跟铁一样,他又换了镰刀,也是使不上劲,陈之妄又唔唔唔几声,季衡赶紧把他堵嘴的东西拿掉了。 陈之妄喊道:外面火把,直接拿火烧,这绳子不是普通的绳子。 季衡又飞快跑出去,刚跑出去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恰好看到傅凭栏靠在一间牢房的栏杆上,正看着自己时,季衡只来得及说小心,就眼睁睁看着傅凭栏背后的牢房里,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将一只针管刺向了傅凭栏。 前后夹击,无处躲避。 季衡冲了上去,傅凭栏也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看了季衡两眼,在药物作用下晕了过去。 季衡冲到傅凭栏身边,看到了背后那间牢房里的人时,忽然也不觉得意外了,就是猎户里的那个总管。 总管这时候拍拍手笑道:就知道你们俩有问题。 他刚说完话,季衡就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人用力抬了起来,下巴被人扭着强硬得转了个方向,迫使季衡仰头看着面前人的目光。 女皇目光里都快直接射刀子了,阴恻恻得看着季衡,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着,就凭你,也想跟我抢男人?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季衡只希望傅凭栏能好过一点,也庆幸自己此刻还戴着帽子,脸上还留有白天的小胡子,对不起,是他太美好了,我忍不住,对不起。说完低下了头。 女皇正在气头上,怀有恨意地盯着季衡的头顶看了一会儿,既然你这么爱他,那我偏要留着你,亲眼看着我和他明天举行的婚礼,我还要让你亲眼看看他和我在一起怎么快乐! 这时才气愤地看向已经昏迷的傅凭栏,微微摇了下头,可惜了这副皮相,好端端的脑子进水了。 倒是你。女皇对牢房里的总管说,我没看错你,委屈你了这两天,今晚好好休息下,还有的你要忙,无论如何,明天的婚礼不能出半点意外,我会在婚礼之前,跟剩下的孩子们玩完最后一轮的游戏。 这话一说完,总管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那剩下的玩家里,除了司琪两个,就都是他们猎户的人。 提前恭祝尊敬的女皇陛下,新婚快乐!他单膝跪了下去,给女皇行了一个礼。 季衡被人拖着关进了旁边的空牢房里,和陈之妄位置相邻,而傅凭栏当然是被带走了。 陈之妄叹了口气,我一开始就是想提醒你们,提防有陷阱,唉,都怪我,如果早上我没有挑衅女皇,现在我们三个就在商量着明天怎么大闹婚礼了,管他什么皇储不皇储的,爷爷不喜欢受这么憋屈的罪。 季衡现在心情才是真的复杂,他在担心傅凭栏的处境,就怕变态的女皇对他用什么私刑,不过很快一想应该不会,明天是他们的婚礼,女皇再变态也是个女人,是个要面子的女人,不会想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居然有了别的人,还想逃婚的。 所以他应该不会受到这么严厉的惩罚。 季衡想通之后,刚要安慰陈医生,就听自己右侧传来了怯生生的声音: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哥哥如果不是为了帮我抢回盆底的标签,也不会跟那些人打架了,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太弱了。 诶?陈之妄烦躁地提了口气,你别哭了行吗,你一哭我更烦了。 嗯。小男孩擦了把眼泪,重新靠坐在牢房的墙角里,我不哭了,但是我想我哥哥了。 他刚说完,季衡又听到自己对面的方向来了一句,弟弟我在这里。 哥哥!路易斯惊喜道。 季衡乍一听这个哥哥的声音有点耳熟,都顾不上惊讶这路易斯的哥哥还活着,正想着呢,旁边陈医生先反应了过来,呸,你这个狗东西,我还以为你落地就被淘汰了呢,结果你在这地牢里一直猫着? 想想路易斯从一开始就说他哥哥是早几批进皇宫的,本来都以为死了。 哥哥的话,那还真的是一开始就在牢房里了,季衡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心情忽然不那么难受了。 第41章 信仰的种子(8) 陈之妄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弄得路易斯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奇怪地看着这三个哥哥。 他转着脑袋看向最近的季衡:哥哥,你们认识我的哥哥吗? 认识的。季衡弯了弯眼睛,转头看着路易斯,这是个长得就很乖的男孩子,眼底一片澄澈,不要怕呀,我们会救你出去的。 我不怕呀。小男孩乖巧地抿着嘴巴,把自己身后的花盆献宝一样举给季衡看,哥哥你看,我的种子发芽了,等我给女皇一看,她就不能这么关着我了,我不要当什么皇储,我会让她把哥哥们都放出去的。 季衡看看那已经破土而出的小幼苗,再看看这孩子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残酷的现实。 这些种子是经过处理的,虽然可能处理的过程有了一些问题,导致这个孩子的种子还是发芽的,但很显然女皇是不希望有人真的把种子种出来的,所以皇储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她估计还暗藏杀心的。 但看着这孩子的目光,季衡无法说出这些实话,只能竖起手指跟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这个秘密你先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好吗?你也想保护好它对吗? 路易斯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是会有其他的孩子来跟我争抢对吗?我懂的,那我先不说,等我见到女皇再说。 季衡想了想,这一次没有再回答。 陈之妄和徐长沛又吵起来了。 陈之妄以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姿势,身体力行得证明了花式毒舌的真本事,徐长沛那边直接跳了起来,气得脸红脖子粗了,陈之妄这边风轻云淡,悠闲自在。 如果掐掉声音把这当成一部默剧来看,徐长沛拿的是暴躁炮灰的剧本,而陈之妄拿到的是气人的二世祖。 第31章 你打我撒你打我撒,诶?打不到,气死你! 然而回归到现实 陈之妄抬头挺胸大气不喘:这牢里的风景好看吗?你来了这么多天结果还是待在这牢里面,您这是下定决心要把牢底坐穿啊?你就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好歹在士兵里头搞几个内应呗!您到底行不行! 我不行你个鬼,你就会说我,你有本事自己逃出来看看,我进来这么久你以为我愿意的啊,我也没有选择好吗,我也很憋屈好吗!徐长沛看来真是被陈之妄刺激到了,愤怒地拍了几下牢门的栏杆,声音引来了巡逻的士兵,被警告了一番才老实下来。 别惹事!一个士兵直接用佩剑的手柄击打了徐长沛,徐长沛整个身子不得不躬下去半跪着。 都这样了,徐长沛和陈之妄都不忘哼对方一声,徐长沛更是背对着牢门的方向,将彼此之间的深仇大恨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士兵大多身形高大,看着就很强壮的样子,季衡皱着眉头看他们又挨个敲了遍牢门的栏杆警告不许闹事,明天就是女皇的婚礼了,进展顺利的话,你们很快就会被放回去了。 以征选皇储为由召集来的孩子们,似乎都在这里了,估计女皇也不敢真的把大家都怎么样,不然没法和国民交待了。 士兵们就是惯例巡逻了一遍,待了一会儿又上去了。 旁边还在蹲墙角的孩子在微微发抖,他先看了眼斜对面的亲哥哥,又转头看着季衡,大概是觉得亲哥哥也有点怪,他问季衡,哥哥,我们真的还能出去吗? 能的。季衡目光坚定道,他还得去救未婚夫呢。 季衡看了眼他身后的花盆,地牢里没有阳光,种子就算发芽了,生长也会成为一个问题,出去以后,就要保护好你的幼苗,我们来保护你。 嗯。路易斯目光肯定。 另一边徐长沛在士兵离开几分钟后,原地站了起来,季衡听到了细微的动静,转头就看到他动作熟稔地把牢门打开了,然后还用手里的钥匙打开陈之妄的牢门。 陈之妄嘴里喊着哟哟哟你不要公报私仇你要对我干什么,然后探过头看到已经开启的门,又低头示意自己身上的绳子,你能把这些都打开我才服你。 徐长沛冷哼了一声,去外面取来了火把一点,绳子就烧了起来,陈之妄等着绳子烧断了一截,赶紧把这点火星子给吹灭了。 噗噗吹灭后,陈之妄活动了下手腕脚腕,憋死爷爷我了。再看着徐长沛,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不解。 不是我说老徐你,你都有这个本事了,怎么还待在这里面干什么?陈之妄吐槽道。 我待在里面干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待在里面吗?这么多天以来,我每天都尝试着逃跑,但是每次最多也就只能到这个程度而已,晚上的防守是最松懈的时候,你以为是为什么,这个时间你看有没有人在外面游荡来游荡去的,就算跑出去又能怎么样?不就是换个死法死得更快一点? 陈之妄负又低头看看掉落在地上的绳子,对哦!他立刻扭头看向季衡,这下怎么办啊!我们也跑不出去,难道还要等这一晚过去才能去救老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地牢进出口那里的门附近有什么声音,还感觉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陈之妄一个激灵,连忙把徐长沛推了出去,然后自己把牢门重新锁上了,缩回了角落里挨着季衡,人我不怕,副本BOSS我都不怕,这些魔鬼太可怕,我不行! 徐长沛看了眼这样的陈之妄,摇着头老实回了自己的牢房里,同样重新落了锁。 季衡看完了这两人的骚操作,眨了眨眼睛,真的很想问:所以你俩前面那一系列操作的意义是? 这时,本该空气不怎么流通的地牢忽然起了一阵风,烛光一晃,全都被风给吹灭了。 来了! 陈之妄伸手牢牢抱住了栏杆,闭上眼装睡着了。立刻又睁开了眼睛,然后一把伸手过来把季衡头上的帽子往下一拽,闭上眼啊,那些魔鬼就没那么可怕了。 不是魔鬼啊。季衡视线看向出入口的那个拐角,听到了门被起来的声音,陈之妄已经把自己给松开了,季衡轻声说,是救星。 你疯了还是我有幻觉了!陈之妄急道,别说话了,闭嘴吧!别让它们听见了! 季衡不是想要吓他,但是他这种掩耳盗铃的举动实在是看起来太蠢了。 你就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太对?季衡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正常一点,慢一点,好给陈之妄一些反应的时间。 陈之妄抬起了头来,地牢里的烛光灭掉之后,这里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上面的月色,门开了之后没有关,熹微的月光从那里再照进来,加上适应了黑暗之后,周围的事物就基本都能看清楚了。 所以当陈之妄一转头,看到他的牢房里面蹲了一排排的魔鬼之后,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它们为什么进来了!不是说在房子里面关上门窗一般人其实没事的吗,我又不是男宠我也不是女皇,没什么深仇大恨啊啊啊! 他紧紧的闭上眼,心疼的抱住了自己,觉得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为什么死之前还要让我和这些可怕的东西来个亲密的接触。 这么近的距离!陈之妄觉得自己伸个手就能和对方来个问候? 但是他尚存的一丝理智发挥了作用,这一刻他想到了还未脱困的老大,以及和自己同等命运的老大家属,陈之妄闭着眼脖子一梗,老大我保护不了,家属我也保护不了,我特么怎么这么废,还让徐长沛看见了! 他伸出手虚虚将季衡揽住,咆哮道:先冲我来! 沉默。 诡异的沉默。 前日那几人的死状还在陈之妄的脑海里走马观花过了一遍,但他再睁开眼,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其实。季衡把他的手按回去,不用这么视死如归的,他们真的不是魔鬼,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和傅凭栏在来的路上,一路留下了我的血液,他们是顺着味道找来的。 早在发现这群魔鬼对国王季衡十分虔诚的时候,傅凭栏就猜测血液的作用与其说是镇压,倒不如说是让他们变得乖巧懂事,于是乎就有了这个小妙用,当这些魔鬼知道国王被关押在地牢的话,肯定会群起而赶来的。 陈之妄:!!! 知道真相的我: 陈之妄大手一挥,把眼角一抹,如果这时候有光,就会发现他又和从前时候的意气风发状态一样了。 他考虑到这些魔鬼既然是己方人,那无非就是长得有点吓人的己方人,好吧,这个有点不足以正确表达人的直观感受,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陈之妄一想护短,吓人怎么了,说明我们长得充满了正义! 靠着这些魔鬼,季衡他们全都从牢房里出来了,走之前,季衡回头看着扒在门边的孩子们,然后和陈之妄和徐长沛联手,把他们全给放了出来。 婚礼万众瞩目,明早宫门会全部打开让国民进来参观,你们的父母应该也在其中,到时候想办法回到他们身边去吧。 之后季衡他们就带着这群魔鬼一路风驰电掣冲向了女皇的宫殿,魔鬼们去骚扰女皇了,季衡他们几人先跳进了傅凭栏的卧室里。 短短时间内,傅凭栏的房间已经被重新布置过,代表着婚礼庆典的装饰物比比皆是,而大床正中央,躺在一片玫瑰花海里的正是一身白色西装的傅凭栏,红色的花海像火焰,越衬的傅凭栏容颜皎皎。 季衡担心不已地靠近床边,一边被这一幕美好而感到惊叹,更多的是害怕傅凭栏再也醒不过来。 陈之妄抓紧检查了下,松了口气对季衡道,眼皮在动了,看样子快醒了。 他说完这个快字,季衡一眼不眨地又盯了二十分钟,傅凭栏的眼睫毛才明显颤了颤,季衡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上下动了动,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了季衡,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你来啦。 然后微微起身坐了起来,给人一种错觉,他根本不是因为药物陷入了昏迷之中,而仅仅是睡着了? 傅凭栏起身后,才看到了陈之妄和徐长沛以及他身后那个孩子,傅凭栏的视线在徐长沛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辛苦了。 徐长沛:这个坎儿过不去了是不是? 陈之妄抖着肩膀又笑了起来。 四个人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方案,季衡和陈之妄首先要对付的就是那群猎户们,一开始没被针对就算了,真当我们好欺负的这是! 这个倒是不着急。傅凭栏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小纸条,明早女皇会和他们进行最后一场游戏,只要让司琪他们多费些脑子保护好自己,我们再弄些小动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行。 换标签 季衡轻轻皱了下眉头,我的那些忠臣们只有晚上好使,难道我们今晚就这么按兵不动? 今天女巫来了。傅凭栏把那张纸条摊开来给大家看,她和女皇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女皇今天左右是死不了了,来看看这张卡片,是我从地上捡的。 季衡抬头看着傅凭栏。 傅凭栏摸了下下巴,真的是捡的,被拖回来的时候捡的。 你那时候不是被季衡和陈之妄同时问道。 应该是这里的药的问题吧,效果差了很多,我几乎从里面被拖出来吹了点风就有点清醒了,不过怕她还会对我做些什么不耻的事,所以就索性继续装,唔。傅凭栏捏了捏自己的脖颈,别说,这一觉睡得还真不错。 言归正传,傅凭栏表情又变得认真了起来,我们已经知道瑞蒙的妈妈是女皇的亲妹妹,今天这张纸条告诉了我们,她的丈夫是谁,以及女巫为什么会和女皇站在了一边,因为女皇的妹夫就是女巫的亲弟弟。 季衡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她弟弟已经死了吗?还是被女皇妹妹给杀掉了。 我觉得女巫已经知道了,但女皇还不知道。傅凭栏说了这个猜测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复杂,那明天 明天就拭目以待吧,我在想我们那个任务,皇储是选不出来了,能推翻了女皇政权后随便拉一个孩子上来吗?傅凭栏啧了一下。 季衡朝着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孩子招招手让他过来,这大概就是天要亡你,不得不亡的现实惨剧了。季衡把那孩子的花盆给傅凭栏看了下。 傅凭栏噗嗤笑了出来,明天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第42章 信仰的种子(9) 这一晚他们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就算是已经睡了一小觉的傅凭栏也已经重新躺上床,闭上了眼。 打地铺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但显然两个人都互相不满意的态度,闭着眼面朝着相反的方向。 因为没有真实血缘的关系吧,徐长沛连心理医生的本能都不要了,看了那孩子好几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晚安,早点睡,弟弟。就没有了,剩下那个孩子看看窗外熹微的月光,再扭头看看房间里的人。 直到对上了季衡的眸子。 这个副本里季衡拥有的是典型的西方皇室贵族的面容,路易斯看了他一会儿,确定季衡是想要用眼神询问自己,紧紧抿着的嘴唇才松了一些,你的眼睛可真漂亮,像我在画上见过的宝石一样。 谢谢。季衡瞥一眼大床上,傅凭栏今天一改往常两人一半一半都紧靠中间的原则,居然让出了超过三分之二的位置出来,明早参加婚礼,今晚先跟两个哥哥凑合挤一下睡吧。 路易斯似乎有些不安,犹豫了片刻把手里的花盆举高让季衡看,他表情有些悲伤,哥哥,你看,我的种子是不是生病了? 起初还有些精神的幼苗,也不知道是先天的不足终于表露了出来,还是由于今天一整天不见天日,再加上刚才跑出来时多少有些慌忙,磕磕碰碰避免不了,现在的小苗苗耷拉着脑袋,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和面前的小萝卜头一样,脑袋垂着,很没精神,也惹人心疼。 季衡在他面前蹲下来,善良又纯真的孩子,总是让人多一丝心软。季衡伸出手揉了揉小孩子的发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我可以试着救救它。 真的吗?小罗卜头脑袋瞬间抬了起来,一双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哥哥你有办法是吗? 季衡把衣袖挽了起来,只能就地取材看看了。季衡先给花盆里浇了些水,浇水的时候手不经意碰到了那小叶片,却感觉那小嫩叶有些想靠近自己,季衡思索了片刻,把手指伸过去挨着那叶片。 第32章 叶片微微动了动,舒展开来,似乎很舒服的样子。 季衡不由莞尔,这才是植物好感度的妙用。 季衡停留了好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才端过去给路易斯看了看,路易斯爱不释手地抱着这盆花,左看看又看看,我看着好像好多了?它会好起来的吧?不要死就好了,我会用心把它养大等到它开花的那一天,不过 季衡不明白这小脑瓜为何又耷拉了下去,就听路易斯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爸爸他们说,信仰之花可能生病了,全国的都不开了,有快两年的时间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开了呢。 对于季衡这些局外人来说,信仰之花就是一种花,只要还有别的花再开,至少不会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可对这里的人而言,这些花是他们的神的旨意,花不再开了,就意味着神可能不喜欢他们,放弃他们了。 季衡也只能安慰孩子:长久的不开放,或许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夺目的绽放,给人们带来更深刻的喜悦。 现在,睡觉吧。季衡把孩子抱到了床上,也许明天一切就都好了。 第二天一早季衡醒来时,就发现傅凭栏正站在阳台上在往外看,季衡走到他身边,在看什么? 傅凭栏微微摇了摇头,今天这个婚礼,注定要留下遗憾了。 那难不成你还想使它圆满?季衡揶揄道。 傅凭栏转头看着季衡,眸子里似有流光划过,我的圆满,我不说你都应该懂才对。 季衡眨眨眼,故意道:你不说我不懂,你写在信里也好。 这时房门外有动静传来,是外面想进来叫醒傅凭栏的士兵,一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他们立刻就召集人马过来,害怕里面的人已经跑掉了。 不等他们破门而入,穿着一身白色高贵西装的傅凭栏主动打开了门,出现在他们面前,士兵们一时间目瞪口呆的,什么时候醒的?醒了居然还没逃跑?那我们脑袋暂时还能留着了。 走吧,怎么能让我的女主人久等呢 昨晚本来说要搞点小动作去把那几个猎户的标签换掉,也当给司琪他们放松一下,但后来傅凭栏忽然说不用了,换了也没用,有个着急的主,我们做这些动作都是多余的。 可惜今天季衡没办法跟过去看看,他有点好奇,今天的女皇会搞什么大动作。 今天的规则改变了一下,在开始之前,女皇给所有玩家都喝了点果汁,用的装酒用的高脚杯,这个东西玩家也都很眼熟,女皇的妹妹也搞过类似的动作。 喝完了之后,女皇让所有人把花盆都放在面前,都没发芽啊。这语气听不出来是生气还是高兴,那就都放在这前面的桌子上来。 总管把所有人的花盆都收了上来,他今早也没想到会有这一举动,不知女皇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女皇挥挥手,让总管退到了一边去,然后自己动手把所有花盆的位置换了一遍,期间甚至连总管也不相信,要求他背过身子去。 玩家们:好了,知道你们家族有多变态了。 换完之后,女皇抿嘴一笑,今天赌一把,就看谁运气不好了。 一时间玩家们纷纷忐忑不安,没人敢上前拿花盆,但在女皇的逼迫下,差不多同时都领回了不知道是谁的花盆,现在,所有人不要看花盆底 她刚说完,就有猎户的一个玩家偷偷看了,一阵疾风驶来,他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就感觉自己脸颊上一阵刺痛,女皇手里一根荆棘藤编制的鞭子甩了过来,在玩家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口子,而猎户手里的花盆也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女皇阴森可怖的声音,这里是我的主场,不听话的孩子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今天的问题你们都听好了,今天,信仰之花会开吗?女皇勾着唇角,会或者不会,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选择,选择会的请站在我的左手边,选择不会的请站在右手边,我给你们十秒时间。 玩家们都有些懵,平时是1V1,今天忽然1V all了,不知道女皇想干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 最后一天,对于懂事的玩家来说,会更谨慎,对于喜欢闹事的猎户们来说,就很容易不顾后果。 刚被打的猎户玩家心想反正自己花盆已经碎了,他打算随便选一下,躲得离女皇远一点,一会儿好趁机跑掉,只是不等他算盘打两下,他打算伸出腿的时候,就听到咔嚓一声,他低头一看,要动的那条腿直接断了,他居然都没有感觉到疼痛,而刚才的那一声也仅仅是个开始,之后继续咔嚓咔嚓他身上一块块碎裂开来。 司琪是在场唯一的女孩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住了嘴,早上吃的东西在胃里不停翻滚着。 而如果有人细数,就会发现地上的花盆碎片,和刚才那人碎成的尸块数目是一致的。 傅凭栏抬头看了眼天空,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女皇陛下。 女皇回头冲他微笑,很快就好了哦。 后面又死了三个人,司琪他们两人靠着一点运气还有傅凭栏不动声色地干扰,艰难地保住了性命。 但是这时,女皇的脸色却忽然一变,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旁边一簇簇绿油油的花枝,为什么还不开呢,这个花骨朵就还是花骨朵?不行,我不能接受!说完身上的暴戾气息散发出来,看向屈指可数的几个玩家。 傅凭栏站了起来,眼神里写着果然如此几个字,所以花开除了玩这个游戏胜利的次数,还有别的限制吧? 女皇还沉浸在难以置信中,微微摇着头,摇了两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女巫好像确实说过还少了一样东西 哦?傅凭栏抬眼看过来,是什么? 第43章 信仰的种子(10) 婚礼现场是个露天搭建的台子,每当皇室有重大举措需要全国皆知的时候就会在这里举行,内部的一些活动才去专门的礼堂。 既要让国民见证的同时,自身的安全也会成为极大的问题,就要求现场的保护措施也需要滴水不漏。 季衡和徐长沛他们趁着人多混进了人群里面,扭头看看四周,明明应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但是季衡在平民的脸上只看到了担心和不安,还有些许茫然,目光时而空洞宛如已经死去的泉水。 也有人小心又谨慎地讨论着,说女皇如今逼得平民不得不屈服,早就有大片人不满,在准备着抗议造反,为什么还敢大张旗鼓地准备婚礼,不就是因为想像上次一样,等这宫里的信仰之花一开,愚蠢的民众又该动摇把她奉作神的传达人。 只是这一次怕是不容易了,信仰之花很久没有开了。 也从来没有这样久过。 典礼的时间一点点接近,季衡不时看几眼周围的花骨朵,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忽然盛开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作为植物学家的季衡倒是有幸看到过一次大范围昙花的盛开,有大概预测的时间,肉眼可见那花瓣一点点张开再张开,一朵两朵 季衡只能说,此生难忘。 即便这样,他也不希望这花今天会开,至少不能是在女皇婚礼的时候盛开。 最前面的位置上坐着黑袍黑帽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不意外她就是女巫了,如果不是她的身份使然,她这一身行头真真就是来参加葬礼的,她手里抱着个木盒子,大概是给女皇的新婚礼物? 自己身边的路易斯也不安地看着周围,小小的眉头始终皱着,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花盆,而为了不提前被人发现,他们给花盆上套了一层透气的黑纱。 季衡本来正盯着那坐得宛如雕像一般的女巫正看着,就见女皇一脸焦急地直接冲到了女巫的面前,她把手按在女巫面前的桌子上,还差的一步是什么? 这个角度季衡只能看到女皇嘴唇的动作,多亏了傅凭栏之前也喜欢用口型说话,季衡现在非常娴熟就能猜出来对方在说的话,不过,女巫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季衡还在寻找傅凭栏的身影,目光一转,和傅凭栏的目光遥遥地透过人群,撞上了。 傅凭栏先是笑了笑,然后给了季衡一个口型。 深爱你的人的血。 女皇脸色白了一瞬,然后扭头看向了傅凭栏,你是爱我的对吧? 傅凭栏没有说话,直接去了旁边士兵的佩剑,一脸平静地问女巫,滴在哪里? 女巫回答:随便哪里,神在看着。 傅凭栏毫不犹豫地在手上割了一道口子,滴了几滴血在地上,季衡看着这一幕,眼底刺痛,要不是身前人太多他一时间过不去,他现在已经在傅凭栏身边了。 女皇原本兴奋的目光,又变了,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几滴血下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她甚至又抽了士兵的一把佩剑,拧着眉头问女巫,是不是太少了?说着就想把傅凭栏手上那道口子继续加深。 女巫的声音及时阻止了她,他不爱你,你杀了他让他血流成河都没有用。 什么?!女皇震惊地扭头看着傅凭栏,目光里带着审视,为什么?! 傅凭栏一点也不惧怕女皇手里的佩剑下一秒就会落在自己身上,陛下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深爱你的人,还有那么多国民在看着,但我恐怕,你就算杀光了全国的人,也找不到了。 不!女皇猛地转头看向四周,她一早起来精心做好的头发被甩得乱七八糟的,好几缕垂了下来,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待嫁的新娘子,总管在哪里?帝王这个级别坐到如今,连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了,她此刻才觉得失败不已。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士兵们到底还是害怕女皇的武力值的,眼神都有些不安。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女皇随手抓了一个士兵到跟前,用恶狠狠的语气问道,说,你爱我吗? 爱的,女皇陛下,我们都从内心敬畏着您!士兵飞快地说着,惶恐地看着女皇手里握着的佩剑。 女皇嘴角满意地上扬,用左手捂住了这士兵的眼睛,右手的佩剑毫不犹豫地割断了对方的大动脉,血花溅出来直接染红了她洁白的礼服,但她顾不得了,她疯了,也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后排的国民也跟着哗然了,一时间整个广场都陷入了一种沉默之中,刚才那一幕显然给所有国民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天啊,这真的是昔日的女皇吗? 我知道她肯定有问题,但没想到她这么残忍!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声音越来越大,传入了女皇的耳朵里,她扯起身旁士兵的衣服擦了擦手上沾的血液,说道:孩子暂时还活着,但如果你们不听话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不一定哦,女皇陛下。傅凭栏道,今早去巡视地牢的士兵们给您汇报情况了吗? 女皇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一瞬间变化,万分的精彩,这时候广场上又纷纷响起惊呼声,哦,我的孩子,爸爸竟然还能见到你!辛格拉!妈妈在这里,快来!还有我的孩子,都回来了! 人群开始让出路来,方便孩子们和父母相认,很快所有的孩子都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边,但也有少部分没有看到自己孩子的,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充满愤怒地看向女皇。 你这个魔鬼!不会有人爱着你的! 对!我要杀了这个魔鬼! 女皇慌了,尤其当她没忍住一鞭子抽死了一个平民之后,将国民的愤怒重新推向了一个高峰,这下更慌了,她摇着头微微呢喃道,怎么会没有人爱我呢,我的丈夫他是爱我的啊 我也不爱你。这时候季衡摘掉了帽子,周围的国民看到后立刻向他行礼,纷纷给他让出来一条道路,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你根本没有信仰,所以你没有办法让信仰之花开放,你甚至根本不尊重这些花,你给孩子们炒熟的种子,你只需要信仰之花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开,你根本不希望它开。 不。女皇辩解道,我曾经爱过你的,我也爱珍妮,我同样爱瑞蒙,他们对,我可以去把他们找来,他们的血一定可以让信仰之花开放,我还是神的代表,我还可以 呵。这一声,是女巫发出来的,他们来不了了,你说的爱,是他们死了你都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掉他们的自由也在所不惜? 死、死了?女皇不相信,不,你骗我的对吗? 女巫此时站了起来,走近了女皇,我弟弟也死了,我这里拿着的就是他的骨灰盒,你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女皇这时候才注意到女巫的表情,她激动地用手指着傅凭栏他们,我怀疑他们都是玩家假扮的!一定是这些该死的玩家害的他们,来,我们联手把他们杀掉报仇! 第33章 我弟弟是被珍妮杀掉的,他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个诚实的孩子罢了。女巫又走进了些看着女皇,知道我为何帮你活过昨晚吗?因为如果只是那些魔鬼,就算将你生吞活剥了也不足以平息我内心的怒火,我真恨当初为什么要帮你! 女巫从黑色的大袖口里掏出来的一个木制的小娃娃,和女皇长得一模一样,娃娃的胸口上有个血红的契字,你不是机关算尽想要这皇位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自己怎么死在这皇位上的,好不好? 季衡第一次在BOSS的目光里看到了惊恐,看来玩家对于BOSS来说都是小蚂蚁一样的存在,而只有同等级甚至更高级的BOSS才能让他们有惊恐感,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吧,季衡和傅凭栏默默往后退了退。 你要干什么!女皇想伸手去抢回属于自己的那个娃娃,但是女巫已经十分干脆地给捏碎了! 就这样吧。女巫依然面无表情,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来承受吧,可惜了我的弟弟,还要给你妹妹陪葬,你们姐妹两个没有一个是安分守己的。 女皇的四肢百骸都开始流血,看起来像是炼狱深处的魔鬼。 没有人知道女巫和女皇之间的那个契约有什么用,但是女巫毁了那个人形木偶之后,很显然影响了女皇的能力,她现在站起来都很难。 傅凭栏给了季衡一个眼神,季衡回头朝着远处的人群看去,这时候陈之妄和徐长沛陪着路易斯走了过来。 比起女皇来说,如今季衡的身份才更深得国民的信赖,尤其是女皇这番作为之后,对于国王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大众的面前,他们感觉这才是神的旨意。 季衡牵着路易斯站在了万众的眼前,揭开了路易斯花盆上的黑纱,信仰之花,只有虔诚的人才能让它发芽,你们看 国民的眼神里有赞叹和难以置信,这些信仰的种子,对他们来说,如今更意味着希望。 所以,按照之前的规定,这个孩子就是未来的皇储。季衡牵着他走到了原本为女皇准备的金灿灿的椅子上,所以我宣布,他现在就是国王,今后我会在背后辅佐他,直到他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会退隐下去。 支持的人都在欢呼,但也有很多人还有些迷茫,这么小的孩子?真的可以吗? 但在季衡的话刚落下,广场四周的信仰之花,花骨朵颤了颤竟然慢慢地开了,一朵两朵,一朵接着一朵,争相地开放了,这下再没有人怀疑,他们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甚至相拥着哭了出来,因为等这一天真的太久太久了。 路易斯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有些害怕的,但是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既然是神的要求,他就一定会照做,并且努力做到最后,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花盆,似乎也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感觉幼苗现在的状态好极了。 除了整个广场,远远的还能听到宫墙外面也传来的喜悦的欢呼声,开了开了,全都开了! - 只有一个人很不高兴,那就是染红了满身的女皇了,她目光阴沉沉地扫了眼充满喜悦的平民们,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把抹去了唇齿间的血色,尽管新的又流了出来。 她笑着看着众人,露出来的牙齿上沾满了血液,高兴吗?那就也高高兴兴的去吧!话落就开始共计普通人。 她那个荆棘藤的鞭子抽下去,直接就能抽倒一片人,能力就算削弱了,也还是个恶毒狠辣的副本BOSS! 季衡抓紧护住路易斯,最终把他交给他的家人还有一些被唤醒良知的卫兵队长那里,请他们务必把孩子保护好,又把其他民众赶紧驱散开,让最后的主场里只剩下玩家和BOSS。 等他们这一切做完,就发现广场上已经横陈了一地的尸体,血液的力量让女皇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她跟傅凭栏周旋了一会儿,就意识到这个玩家着实难以对付的很,扯了几鞭子根本碰不到对方后,她身形一转,将目标锁住在了季衡身上。 知道我看着他们抽你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那可比现在还令我兴奋。她说着,飞速朝季衡靠了过来。 徐长沛和陈之妄中间拦着,两个人合作用绳子把女皇围在了中间,那边傅凭栏的面具也被甩了出来,但不等面具砸上来,女皇已经将绳子挣开了几段,还想拉陈之妄去挡那些暗器,还是傅凭栏提前过来,把面具接住,才拯救了一出惨剧。 陈之妄脱困之后,骂了一声,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系统死了吗?通知呢?出口呢? 女巫自始至终旁观着这一切,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摇头,仿佛在讽刺这届玩家实力太弱,这么多人,统共就这一个还像样能打些,任务是完成了,但也要找到出口才是真正的结束。 靠!陈之妄又骂道,那出口在哪里,你应该知道的吧! 女巫这次没有再说话,意思就很明白了,不管我知不知道,我反正是不会说的。 傅凭栏暂时牵制住了女皇,回头和季衡四目相对,去找出口,我先对付她! 但是这么大的一个皇宫要怎么找呢,季衡有些着急,一时间没有任何方向,正慌忙间,看到教堂上方闪过总管的身影,季衡灵光一闪对傅凭栏道:教堂!我这就去! 本来还有两个猎户那边的玩家,也不知道是提前跟他们老大通过了消息,早早地就趁人不注意溜了,陈之妄发现这点后,暴躁不已,艹!太便宜这帮牲口了! 傅凭栏将女皇往教堂的反方向逼,但女皇大有一种我活不了了大家一样别想好过的心态,倒下去立马就起来,死乞白赖都要缠着傅凭栏,陈之妄他们留下来一起牵制女皇,但是傅凭栏更担心季衡那边,去!去帮季衡!那个总管不好对付! 陈之妄朝着徐长沛喊道:你带他们两个去!快去!我留着帮老大! 徐长沛不再多言,直接带着司琪他们退出了战斗。 季衡这边飞快地跑到了教堂里面,这教堂远远看着时不觉得,走近了才知道居然有这么高,得有八层楼的高度。而他刚才看到总管,就是在顶楼往天台上爬,如果不出意外,总管肯定已经找遍了皇宫的角落,所以出口应该就在这里了。 缓了两口气,季衡挑了把轻便的武器握在手里,开始征服这座教堂。 要是晚上就好了,我的忠臣们会来帮我的!季衡心道,下次二刷的时候,如果还能扮演国王,我一定会试试晚上通关! 在这过程中,季衡在六楼到七楼的中间,追上了猎户的那两个玩家,三个人都亮出武器缠斗了起来,这个副本带给季衡的另一个感触就是,发色被隐藏之后,至少没人一眼就发现他是个菜鸡了! 但菜鸡到底还是菜鸡,何况眼前还是两个不择手段的猎户玩家,季衡双拳难敌四手,开始感觉力不从心,但他现在可以肯定出口应该就在这天台之上了,季衡心一横,心道打不过我就跑吧,出口反正不会跑。 结果不等他下楼,六楼的窗户被砸出来一个巨大的口子,整个教堂都跟着晃了晃,然后废墟里面,女皇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她怎么还活着,每次都颤颤巍巍,结果还活着!这是BUG吧! 两个猎户玩家一看,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麻溜得就想往楼上跑,被女皇的鞭子卷住脚踝,一拖,摔倒在台阶上,然后全部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哀叫声回荡在整个楼梯上。 这下女皇再回头看着季衡,她身上的血已经流的跟下大雨似的,她这次站立确实需要扶助扶手才可以了,她往上抬头看着季衡,又擦了把自己脸上的血液,她的眼睛里已经是一片血红。 季衡怀疑她是怎么看见前方的,所以她会不会,并不知道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自己,嗯,季衡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好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有没有有没有女皇的气息已经不稳,眼角的血混合着泪水,是谁、谁杀了她,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没有谁。季衡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她,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因一个误会杀掉了自己的丈夫,最后醒悟过来,自己居然杀了全世界最爱她的人,觉得悔恨不已吧。 全世界最、最爱她的人吗女皇又抹了把脸上的血,嘴角咧了咧,不知是笑是哭。 傅凭栏和陈之妄他们随后就赶来了,陈之妄远远地避开了女皇,但看她似乎已经到了大限,毕竟流了这么多的血了。 傅凭栏站在季衡身边,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季衡摇了摇头,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碍事。 陈之妄站在楼梯口朝下喊徐长沛:徐老头,你们行不行啊,我们都赶来了,你们还在楼下? 这个场合不太合适,但季衡实在没忍住笑了,楼下有那两个猎户的玩家,徐医生他们应该是碰上了。 那也太慢了,大BOSS在这里,其他都是喽啰。陈之妄摇摇头失望不已,看来年龄真的是个硬伤了。 女皇这时候开始摇摇欲坠了,她身子一软,整个人歪在墙角里,微微地在摇着头,季衡一点也不同情她,用交换换来的荣耀永远都不可能长久的,不属于的东西终究还是会被别的夺走,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女皇大概现在才知道,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而失去的就是真正的失去了,永远也没有可以重来的机会了。 也许珍妮公主不是被囚禁在迷路森林,每年只能有一次回宫的机会的话,可能不会形成那样暴戾极端的性格,她本可以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做个合格的母亲。 只是这一切,已经无从得知了。 季衡最后看了一眼凄惨无比的女皇,和傅凭栏一起往楼上走。 天台上的风很大,季衡差点睁不开眼睛,但是等他们费劲的把整个天台都找了一遍,没有看到那个总管,也没有看到什么出口。 而季衡这时才发现,这个建筑竟然是四角对称的,中间是空的。 对于恐高患者来说,都不敢低头看,怕看一眼腿都软了,季衡觉得风太大了,他有些站不住了。 傅凭栏把季衡交给了陈之妄,他自己往天台里侧的方向看了下去,里侧的墙壁光秃秃的,居然连一扇窗户一个棱角都没有,所以不可能有人从这里爬下去了,在傅凭栏要收回目光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侧一角有隐隐额亮光。 是出口。 我找到了。傅凭栏说了一声,但是风太大了,季衡他们根本没有听见,他又走回来,给两个人指了指下方,在那里! 【系统:恭喜完成了第三个副本,根据你们的表现情况,发布奖惩。】 【玩家季衡:恭喜你获得植物的好感度+20,以后多爱护花草树木,关爱不断,惊喜不断哦!同时对于你在皇宫的所作所为,获得女皇的仇恨度+1,请小心受到报复。】 季衡:你把出口设在这里,不就是在报复我吗! 看完系统消息之后,几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言难尽,季衡问傅凭栏:你得到女皇的仇恨度了吗? 傅凭栏点点头,用手比了个5。 他们一转头,发现徐长沛他们正站在天台的入口处,显然也都看到了系统的消息,刚要动作,那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入口处,刚才听到有上楼的脚步声,三个人一转头看到是一个血人再往上爬的时候,撒腿就往傅凭栏他们这里跑。 女皇跟上来了! 傅凭栏指了下出口,出口在底下,要跳下去。 陈之妄反正是不怕高,我给你们打个头阵。他宛如在平地上一样,往前一走,人就不见了,大家都探着头往下望,只看到出口处的光一闪,陈之妄彻底不见了。 然后徐长沛带着害怕的司琪也跳了下去,另一个男生自己跳了下去,最后剩下了傅凭栏和季衡。 季衡微微摇头:你先跳吧,我跟在你后面! 傅凭栏伸手牵住他,怕的话,闭上眼睛,跟着我。 季衡按照他说的试了一下,但是不行,季衡根本连腿都迈不动,当傅凭栏试图用自身的力气带动他往前走的时候,季衡甚至出现了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在颤抖。 恐高,真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坎儿了。 本来觉得拖了傅凭栏的后腿就有些自责,这时候女皇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两人的跟前,她探头看了看下面的出口,忽然又咧嘴笑了。 季衡:!!!她想干什么! 眼看着女皇身子晃了晃似乎就要扎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傅凭栏直接打横把季衡抱了起来,抱紧我! 季衡依言搂住了他的脖子,就感觉一阵失重感,傅凭栏抱着自己就跳了下去,在傅凭栏怀里,鼻息间能闻见他身上的气味,季衡安心了不少,在空中跌落的过程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他都敢睁开眼睛去看四周。 女皇刚才也一同跳了下来,此刻就在季衡他们身侧,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吹掉一些糊住她脸的血迹,露出来她心如死灰的表情。 季衡被傅凭栏抱着从出口消失的最后一眼,他看到了女皇快要摔倒地面上,一双手悄无声息地盖住他的眼睛,别看,看我。 第34章 季衡闭上眼,在一起落地的那瞬间,他和傅凭栏被出口的光环裹住,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钟,才被传出副本。 就是那几秒钟里,季衡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听到了旁边空地上哐当的那一声与地面冲撞发生的巨响,整个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傅凭栏紧了紧力道,让他靠得自己更近一点。 是幻觉是梦,你闭上眼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季衡昏睡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44章 偷菜贼 季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感觉耳边一直有咔嚓咔嚓的声音。 大概是副本留下的后遗症。 季衡不甚清醒地皱了皱眉头,心道我不是已经从副本里出来了吗?于是他掀开沉重的眼皮,和一旁守在他床边的萌萌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熊萌萌的小眼睛眨巴两下,丢掉了手里磕了一半的瓜子,朝着季衡扑了上去。 季衡:原来刚才的声音是因为她在自己跟前嗑瓜子啊。 等熊萌萌伸手摸了摸季衡,除了关键部位都摸了一遍了,才想起来什么,讪笑着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不好意思啊,看见你醒了太激动了,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 她虽然没说,但季衡鼻子闻出来了,她手上还有榴莲的味道。 季衡眯了眯眼睛,还不等张开嘴说什么,萌萌瘪着嘴,弟弟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睡太多了,季衡有点头昏脑涨,转头四周看了一遍,没看见傅凭栏,熊萌萌一看就明白了,主动和他解释了傅凭栏的去处,之前弄得陷阱被毁的差不多了,院长他们去重新部署了。 季衡挠了挠后脑勺,回过神来,你刚才说好久没见了我们不是就去了一天,最多两天?难道这回 熊萌萌哀嚎道:你们这次进去了足足十六天!知道我们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嘛!来来来我跟你说! 十六天,季衡微微愣了下神,居然有这么久。 于是季衡半推半就听熊萌萌给他讲述了这许多天来发生的事情,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熊萌萌的吐槽和夸张的描述,但是从她的话语里季衡感受到了他们确实经历了一些危机四伏的场景。 第一天是很安静和平的,想来是副本三一开,大家估计还以为和之前时间差不多,那么副本三最多一天差不多就出来了,但等第一天过去之后,系统毫无动静。 第二天再毫无动静之后,很多人就慌了,这其中更多的是有朋友亲人进去副本三的,消息知道的最快。 第三天之后,就开启了各种资源保卫和掠夺战,在前两天,甚至到达了一个热潮期,风风火火一天要打好多架,熊萌萌就差抱头痛哭了,嘤嘤嘤,我们真的太惨了,晚上睡觉都梦见自己还在打架,我就一直跑啊跑的。 季衡从床上走了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想来是出自傅凭栏之手,莫名的耳根子又红了红。 辛苦你们了。季衡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些信息量,忽然让季衡有了不确定的一个猜测。 虽然不是绝对,但季衡可以肯定能够进入副本三首刷的至少是服务器的中上层人物,那几个猎户很明显是同一个组织的,尤其那个总管,也很显然应该在全服排名很靠前的。 这次副本三一开,一时间少了这么多人,剩下的这些人理论上要相对安全了许多,至少小半个服的猎户都进了副本里,但很显然结果并不是这样。 剩下的人在等待着进去的人归来,第一可以套套消息,第二可以抓紧休养生息,这段时间,本应该是来之不易的平和期。 之所以会爆发更频繁的矛盾,表面看起来是因为没有副本没有任务就没有奖励可拿,而绿色系的玩家又实在是稀缺的存在,导致了生存资源跟着稀缺的状况出现了。 但根本原因不过是这游戏的设定又把大家摆了一道。 你们不是想偷个懒轻松轻松吗?进去的人在冒险拿第一时间的线索,外面的人就可以清闲了?或者说能力弱一些的人每次就能躲在强者的身后捡捡有用的线索,不用怎么努力就可以通关了? 想多了,系统趁着这个时间,逼着这些人进行着弱肉强食的斗争,不打架或者打不过的,要么你拥有足够的食物,要么你就坐以待毙等待着饿死。 这个设定很明显是在警告所有想要或者试图得过且过的玩家,只有主动出击,才是努力活下去的正确方式。 资源的紧俏在一开始造成的矛盾并不明显,但随着副本难度的升级,副本的时间越来越长,就一下子凸显了出来。 先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去找院长他们?萌萌又继续磕着自己的瓜子,这还是季衡走之前给她留的,她一直没舍得吃想等到季衡回来,没想到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天。 季衡摇摇头,我不觉得饿,我想先去大棚里看一看。可能是副本最后一幕留下的后遗症太深刻,季衡现在没有一点食欲。 十几天过去,大棚里的果树都长得特别的好,也难怪萌萌能有榴莲吃了,不光果蔬长得好,就连棚外的杂草都长得特别旺盛,现在的庄稼应该是明朗种的。 季衡才刚想到这个人,就听到了明朗的声音。 季哥明朗还没进大棚,远远的就在门口喊了一声,一看到季衡激动坏了,就要从田地里直接跑过来,被季衡一个手势阻止了。 从边上绕,别踩这些庄稼。庄稼地里还有不小心被留下来了塑料袋包装,季衡想着系统最后给他说的那句话,走过去把田地清理了一下,在这个游戏里,要对植物友好一点。 他做完了这一步,就见刚才经过的庄稼地里掉了一张卡片出来,不止季衡,熊萌萌和明朗都跟着目瞪口呆了。 季衡捡起纸片看了一下,上面有字。 我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女巫。 似乎是个线索卡,季衡面上一喜,虽然并不知道有没有重要的作用,千万别跟他那个白日梦技能似的。 转身季衡招呼明朗和熊萌萌再把整个棚里转一圈,看看还有没有需要爱护的花花草草,但这种事就跟做好人好事一样,碰上一个算一个,季衡一共拿到了两张线索卡。 后来那一张上面写着:木偶人,会哭。 季衡想到了女巫掏出来的那个木偶人,捏碎了之后,女皇才变得可以攻破的,按照她之前恐怖的武力值,最后铁定要落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转着转着季衡发现一块地的作物东倒西歪的躺着,问明朗这是什么情况,收庄稼的没有经验? 明朗摇头,气愤不已地说:季哥你不知道,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偷菜,我们一直抓不到人,嘿,昨晚终于被院长抓了个现行,不过他们跑得挺快的,最后逮到了两个,现在给关了起来,院长说这得看对方的头头要不要谈判,食物我们有,人质我们有,看他们表现决定要不要合作。 既然能合作,那就排除了猎户的人,而季衡忽然联想到了高手榜另外的几个人,不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 季衡打算去找傅凭栏,把卡片的事跟他们说一下,也要鼓励大家都多爱护花啊草啊树啊木啊,正往外走,外面匆忙跑来了一个人,通知明朗他们,所有人在大堂开会。 原本季衡还觉得萌萌跟他讲的那些多少有夸大的成分,但等到了大堂,所有人到齐,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人少了很多,比他以为的要多的多。 之前整个医院加起来还有几千人,三四千随便有,跟现在一比简直不要更壮观,季衡站在队伍的对末端,算了算现在大概还能有八百九百人? 再转头无声地看了萌萌几眼,给她多掏了点零食出来,旁边明朗也露出羡慕的眼神,季衡也分了一些给他,就看到两个孩子跟得了什么似的笑的眉飞色舞的,季衡的心感觉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一想到他们这几天过的水深火热的,还不断目睹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消失不见,那是何等的一种煎熬。 要熬过这些困苦,还要熬人心。 季衡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是怎么了,他也很意外自己会如此的多愁善感,他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旁边萌萌咀嚼零食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副院长前方给大家做之后的安排,跟季衡想的差不多,每个人都需要主动地迎战游戏,没有人是大树,每个人都要极大地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陈之妄不时会补充那么几句,总之这个小会开的十分窝心。 季衡的袖子被人扯了扯,他扭头对上萌萌眨巴眨巴的眼睛,萌萌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地吞了下去,跟季衡说:我怎么觉得在这个游戏里,大家都不是大家了,陈医生之前并不会这么爱说话更不要提骂人,他和副院长的关系一直都很僵,可我怎么看着现在两人还挺和谐的?还有明朗,他以前看着很乐观,这几天我才发现他很爱哭,所以我刚才在想,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不难看出来,萌萌真的陷入了某种怀疑之中。 季衡也很认真思考之后,才给了她一个答案,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看到的,才是他们更真实的一面,没有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规则的约束,不用穿着制服上班,不用带着面具去伪装好人,现在看到的,才是原原本本的他们,因为害怕而哭,因为喜悦而笑,因为讨厌而远离,你没有变,是因为你从来都在做自己,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季衡对萌萌说:萌萌,你现在就是那面镜子。 萌萌似懂非懂的,又继续低头吃她的零食,季衡无奈地叹了口气,四周已经有人偏过头悄悄抹眼泪,同样都在唉声叹气。 这个游戏太难了,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也是,遥遥无期,或许就算努力活到了最后恐怕也不会是真正的结束啊 副院长他们都觉得难,那就是真的难了,我也想放弃了,太累了,不光是身体,大脑还要思考,还不如上班的时候,至少回到家里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些抱怨起初都是小声的,小范围的,慢慢的把大家内心的那点仓皇都勾了出来,一度盖过了台上人的声音,徐长沛几次用手势或者增大音量都于事无补,梗着脖子扯着嗓子。 傅凭栏原本靠在一边和陈之妄在说着什么,他自回来后一直戴着他的面具,其实就是在表明不想以院长的身份和徐长沛再有什么冲突。 但眼下 徐长沛嗓子已经发哑,最后停了停看着众人,于是喊了一句:院长回来了! 他这话其实还没有他之前喊的那句音量大,但就是奇迹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转过头眼含期待地看着他,很是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季衡勾着唇角无奈地笑,他都替徐长沛感到心疼了,更不想徐长沛本人怎么个窝心法了。 徐长沛在台上比了个手势,转头指着还戴着面具的人,其实他早就回来了,戴上面具大概是怕我不好做吧。徐长沛认真地看着众人,我十分能理解大家的感受,一觉醒来被拉进这个游戏里,要和BOSS打架还要提防无处不在的坏人,但是 你们想过没有,在原来的世界里,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远的不说就说咱们院长,他几乎取得了所有的荣耀,来到这里才是他最大的损失,所有的一切要重头开始,你们把这游戏当做负担,那你扛不动它才会觉得越来越累,可你如果把它看做新的起点,全新的开始,不说别的,你们傅院长顶着一头爷爷白,都能当全服第一,其他人就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不是吗? 到底是心理学的,旁边傅凭栏笑了笑,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终于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下,摘掉了面具。 面具下的脸一露出来,季衡就感觉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就活了,也不知道他们觉得安心的是傅凭栏这个人,还是因为想到了他的头发。 等会散了以后,季衡在自己房间里翻翻找找,想找几个适合萌萌的武器或者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让她能开心一点。 每次系统通知的都是关于属性的奖惩,但是武器道具什么的都是直接放进收纳里,季衡出来后都没来得及看,一打开发现收纳里多了不少东西,不过他全都仔细找了一遍,感觉都不适合萌萌,于是把心思动到了傅凭栏之前给他的那些玩意儿上。 傅凭栏给的倒是合适的挺多,季衡随便挑了几样刚要出门,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傅凭栏今天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休闲服,让季衡下意识回忆起他穿一身西装的样子。 傅凭栏看他一眼,又看向他手里拿的东西,你这是要 萌萌有些不开心,我拿些送给她玩。季衡觉得傅凭栏不是个小气的人,再说都送给自己了,他玩不了的送给别人一些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结果傅凭栏把门一关,然后说,不行。 季衡怀疑自己听错了,留在这我也不是都能用得到的,我给她的是我不需要的。 那也不行。傅凭栏的语气没有商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还要拿给别人,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聘礼。 聘、聘礼? 季衡耳根子一热,伸出手摸摸耳朵又摸摸下巴,一副双手双脚都无处安放的小局促模样,才让傅凭栏眉心舒展开来,如果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游戏,我们应该会是另外的剧情,顺利的话我们彼此感情升温,明年就可以考虑婚礼,在现实中,我有房有车有能力,原本并不担心聘礼这件事,但现在我们在游戏里 第35章 傅凭栏伸手摸了下季衡的发顶,最长一年的时间,一直留下来会是什么样,或者不幸被淘汰出局又要面临着什么,这些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早早准备好聘礼,在你准备好的时候,我们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其实季衡挠了挠自己的头,想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傅凭栏打断了他,嘘,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聘礼我还没准备好,或者我还不是很满意,等我准备好的时候,如果你喜欢热闹我还会叫上见证人,如果你喜欢安安静静两个人,至少还会有鲜花和蜡烛,我会单膝向你跪下,然后正式地问你那句话。 季衡一眼望进了傅凭栏的眼底,看到了此刻自己的模样,这个人很注重仪式感啊。 好了。季衡把手里的东西重新放了回去,那我给萌萌送点什么呢? 傅凭栏低声笑了,懂什么叫投其所好吗?萌萌的话,送吃喝就可以。 季衡一听也笑了,那陈医生呢?他看着很不好搭腔呢。 送烟。傅凭栏想也不想道,也不知道年纪轻轻哪来的那么大烟瘾,没有烟的时候会心情更加烦躁,活像个欲求不满的愣头青。 季衡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了,就见傅凭栏又转过目光看向他,知道最好讨好的人是谁吗?是我,你只要过来随便跟我说一句什么,季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衡的心头,密密麻麻的喜悦涌上来,他忽然伸出手,第一次大胆的主动的,碰了碰傅凭栏的脸颊,鬼使神差的又摸到了嘴唇鼻子,这个人真的每个细节都宛如鬼斧神工般的存在,这就算是个渣男,也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涌上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季衡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傅凭栏的唇瓣上,微微有点薄,但是很好看就是了,他看了一会儿,内心有一种冲动,唆使着叫嚣着让季衡凑过去凑过去,亲一下,尝尝这唇瓣的味道,绝不会失望后悔。 季衡怔愣的间隙里,傅凭栏一个蜻蜓点水,将吻在季衡眉心印了一下,见季衡并不抗拒,最后才缓缓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一触即离,然后面对面和季衡拥抱住,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一次我等不及了,下一次,换你来亲我。 季衡红着脸:嗯。 两人相拥着,难得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身后的房门就传来了响声,萌萌活力四射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老大,衡衡,出来一起吃饭啊。 季衡似乎听到了傅凭栏磨后槽牙的声音,她哪里不开心,我看她开心的不得了。 季衡莞尔一笑,刚想说话,傅凭栏丢了个东西给他,要送送这个给她就很合适。季衡低头一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是 炸弹。 季衡: 炸弹肯定是不能送炸弹的,但季衡知道显然傅医生也是个有小脾气的人,于是快走了两步,赶在傅凭栏开门之前,微微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先送你一个小礼物吧。季衡不自在地眨眨眼,礼轻情意重。 傅凭栏唇角上扬看着季衡打开门就出去了。 第45章 合作愉快 外围的防御重新进行了升级,排行榜第一的傅凭栏也回来了。医院又恢复了风平浪静,哪怕只是表象。 季衡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就发现有人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盯着自己,等傅凭栏也出现之后,这种打量就会变得更加的隐秘,但依然会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就总感觉他们有什么目的似的。 等他们进了饭厅,季衡还来不及坐下,有人刚才一起跟进了包厢里,直接一轱辘给傅凭栏跪下了。 季衡: 院长你以后进副本带我一起好不好,我、我来人抬起惶惶不安的一张脸,我真的不想死啊,我还这么年轻,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你这么厉害你带带我好吗?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做什么我都可以!求求你啦! 包厢里的人,陈之妄和徐长沛他们都在,熊萌萌本来还笑呵呵的,在听到这些话后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 不为什么,只因为活下去是游戏给每个玩家的任务,而经历了越多想法越多,大家都已经意识到,活下去早就不仅仅是个游戏,那是大家对于未来的唯一期许了,也许活到最后,才会亲眼看到奇迹。 但是游戏不断在升级,副本内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更重要的是,如果可以活下去,好好的人谁愿意死呢,可问题在于,千千万万个人都想活下去,世界上却只有一个傅凭栏,每个副本又有人数的上限,他就算凭一己之力带活一个团的人,也意味着,八天的时间,他才能帮二十多个人通过副本三。 如果整个团队的人都要倚靠他才能活下去,傅凭栏的责任更大,需要付诸的精力就会更多,换句话说,他就算是神,他接连不断地带人去通过副本三,四十天一百多人,八十天两百多人,那剩下的人呢?还有谁也不知道副本四什么时候开,副本四的时间也只可能更长,或许下次需要二十天也说不定了。 就算傅凭栏他的确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份愿意帮人的心,熊萌萌都觉得可笑的是,凭什么呢? 因为人家强,你就要人家帮你活下去?退一万步,人家当初被质疑的时候,却并没有见到这位兄弟站出来过呢。 我认得你。傅凭栏伸手要拉这人起来,但这人紧紧绷着身子就是不起,看架势是傅凭栏不答应,他就会长跪不起,凭傅凭栏的本事,他要是真想拉这人起来,很容易,但他没有这么做。 傅凭栏抿了抿嘴唇,偏头看了身边的季衡一眼,见他正用放心不下的目光盯着自己瞧。 你是呼吸科的医生。傅凭栏往外让了一步,不再站在这人的面前,那人焦急地又要跟过来,傅凭栏比了个停的手势,你既然要跪着听我说话,我管不了你,但我既不是天地也不是你的父母长辈,你这一跪我确实受不起。 我没记错的话,你姓常对吧。傅凭栏低头看那人的眼神,便知道自己没记错。 常医生,你今天这一问,我其实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今天答应了你,后脚立刻就会有人来效仿,所以恕我不够心软也不够善良,我不可能答应,从前病人的命在我手里,家属有求,我则有应,但现在我已经不是个医生了,我现在和所有想努力活下去的人一样,我也沾了人命。 我今天和你再多说一句,我们医生常和病人说的一句话,医生医术再高超,医疗设备再先进再保险再安全,都不如每天让自己的身体按时睡觉休息适度饮水注意餐食规律运动,因为内在的改变才会有外在的质变,我于你,于许多人而言,至多是外因,我但凡可以伸手帮一把的时候,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但是现在,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帮你一辈子。 如此,我再帮你,只是在害你。傅凭栏说完这番话之后,季衡听着都动容了,别说这跪在地上的医生了,大概本也是拉下脸面一搏,现在想来觉得无地自容了。 他垂着头,飞速地起身要跑,傅凭栏又把他喊住了,我暂时不会下本,稍后我们会将副本三的通关方法公布出来,如果你还是想和我一起,就明天等我的消息,但也做好心理准备,和我下副本,你面对的BOSS只会更凶残。 季衡没忍住偏过头去笑了,傅凭栏下副本哪里是老老实实下副本,他分明是在奥特曼打小怪兽,不过就是这些小怪兽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就是了。 他能分分钟把副本BOSS都逼疯了,其他玩家都只能跟着疯总之,画面不要太美。 不管怎么说,有人在傅凭栏这里碰了壁,想跟风的人都只能望而却步。 终于可以吃饭了,季衡坐下来后,悄声问傅凭栏,你就是这么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当上的院长?恩威并施,教学典型啊。 不是。傅凭栏一手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季衡的手背,心疼好不容易让孩子养起来的那点肉现在又没了,多吃点饭你。傅凭栏看他老实吃了几口,又满足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 没有那个亲吻的时候,两个人距离虽然近,但真的没有这样亲昵的动作,亲吻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了起来,季衡觉得他们的关系一下子来了个□□。 傅凭栏眼见着孩子耳根子有着火了一样,才满意一般继续道:这医院是我们家族企业,本来是等我结婚的时候,就会给你一半的股权的。 原来我就这么错过了一夜暴富的机会,季衡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惨,但是嘴角却诚实的笑起来,忽然小声问道:那徐医生怎么还天天想当院长呢? 傅凭栏面不改色:他们都不知道我是老板啊,他之前还投诉我当院长业绩不合格,其实报告都是我看的,我还给他回复了。 噗季衡悄悄抬眼看了眼对面,徐长沛一无所觉地打了个喷嚏,小声嘟囔了句什么,隔着两个座位的陈之妄眉毛一挑,幸灾乐祸,有人骂你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季衡乐不可支得往傅凭栏方向又靠近了一点,所以你回了什么? 我回:你的意见好好哦,我们一定会跟进调查清楚的,也请你继续加油,我们医院会越来越好的~ 季衡真的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傅凭栏支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他,用筷子敲了敲他面前的碗,意思是,开胃菜都给了,就好好吃饭吧。 季衡伸手抹了下眼角的泪,真看不出来,你都哪里学的这些话? 傅凭栏也很坦诚地分享自己的秘籍,网上啊,我就找那些自动回复的内容,然后各种各样的弄成了一个文本,需要的时候就粘贴复制。 季衡开开心心的吃完了饭,跟着傅凭栏往外走,暂时不刷副本了,那咱们干什么?我后勤部的准备妥妥的了。 见客。 季衡:??? 两分钟后,季衡和傅凭栏几乎是刚出现在大厅里,就看见几个穿着很前卫的年轻人跳了进来,为首的男青年是紫色的头发,戴着一副眼镜,不用想就知道是这几个人的灵魂人物。 离他最近的是个穿皮衣皮裤扎着红色小脏辫的摇滚女孩儿,萌萌刚好跟上来,看到后就哇了一声,小姐姐好酷啊。 这是季衡见过的红色系里面,身材最苗条的一个了,红色系因着力量强大,都被当做肉盾,一个个就算不是大块头,至少看起来也是身强体壮的,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存在,反而让人觉得不大适应了。 再旁边就是两个黑色头发的,也是一男一女。 他们明明已经升级了陷阱,结果这几个人进来就跟玩一样,季衡已经反应了过来,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些人,虽然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敌意,但还是做好了随时要打架的准备。 熊萌萌更是头一扭回去叫人去了。 为首的男青年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其他人都站在他身后没有动,他离季衡和傅凭栏的距离越来越近,季衡紧张兮兮地扭头看傅凭栏,准备掏兜里的家伙。 傅凭栏抬手按在了季衡的手上,季衡抬起头看他:??? 对方那个男青年站在离两人两步远的位置,好久不见,没想到这里是你的地盘。 他伸出手看着傅凭栏:之前太匆忙,没有好好认识一下,方圩。 傅凭栏也伸出手:傅凭栏。 方圩???季衡想起第一次高手榜公布的名单,第二似乎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叫方圩的男人忽然笑了,果然就是你,这位呢?他目光看向季衡。 季衡也礼貌地伸出了手,但是半道上被傅凭栏截了回来,傅凭栏平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轻笑:季衡,高手榜69。 方圩似乎愣了一下,在季衡的头发上多看了几眼,眼神里有惊艳的光闪过。 方圩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人,一一介绍,栗薇薇,高手榜第3,乔择,高手榜第4,魏思涛,高手榜第7,幸会幸会。 从对方的态度里,季衡并没有感觉到因为他们都是王者,而自己是个青铜的差别待遇,真的就是个介绍的过程,虽然他在想傅凭栏为什么要着重介绍自己的排名。 很快方圩自己给了他答案,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排行榜里,你是独一份的吗? 季衡:??!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方圩笑了两下,这就好比在战斗力的排名里出现了一个奶妈,你就知道有多不得了了。 季衡只觉得这个场面太魔幻了,自己面前就占了高手榜的五个!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里,傅凭栏已经领着这些人往库房的方向走,傅凭栏开口道,你们看起来碰到了资源上的麻烦? 方圩摇摇头,又看了季衡一眼,有些羡慕,我们组织里,植物系玩家本就是稀缺,二副本还损失了几员,所以关闭之后,我们日子过得就比较艰难,但这次偷东西也是意外,我只是让他们外出多找找线索,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资源。 第36章 继续往前走,傅凭栏接着道:那他们直接顺到我们家这里来了。他中间有个停顿,说话的时候看了季衡一眼。 季衡挠挠头发,大约也知道他说的我们家后面原本是要跟自己的名字,但是顾忌着方圩他们在场,没有多说。 萌萌带着陈之妄他们飞速赶来了,然后看到了非常画面如此和谐的时候,她眉头皱起来,这是 季衡悄悄和她说:大型面基现场。 萌萌:??? 季衡就把这几个人是谁跟萌萌科普了一遍,萌萌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厉害就算了,还都长得那么好看!尤其那个小姐姐什么神仙颜值啊! 不等季衡再说话,陈之妄插了进来,我觉得你长得也不算差,你就是太胖了,所以没有可比性。 熊萌萌: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傅凭栏带着这些客人打开了库房的门,里面是那几个被抓住的偷菜贼,都被蒙住了眼睛,捆住了手脚锁在房间里,傅凭栏一打开门,躺在门口的人就先叫了起来。 放我走,放我走吧,我下次再也不偷了。 一行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来要人的方圩他们,这没出息的样子让他们有点后悔来了呢。 放人吧,条件我们慢慢谈。方圩开口道。 傅凭栏把事情交给了陈之妄,和方圩走到了一边,傅凭栏给方圩递了根烟,方圩看看那烟,再看看傅凭栏,十分怀疑地接过来,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季衡身上,你们的条件也太好了吧? 人你带回去可以。傅凭栏点了火,帮我们重新做一下防御,至少不能你们这么来去自由的,才能防得住猎户那群吧? 行。方圩满足地抽了口烟,那个你们物资真的这么丰富吗? 半小时后这群人都怀揣着大量的物资心满意足地离开,方圩许诺会晚一点再过来,好好给医院这里重新做一套设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季衡:他们很擅长防御? 傅凭栏:这个方圩,之前开的是贴身保镖公司,那个栗薇薇,原本是他的一个客户。 季衡眨眨眼:原本? 傅凭栏笑了:就是现在不清楚。 第46章 副本四的线索 也不知道是徐长沛那番话起的作用大,还是之后人云亦云的反响造成的,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季衡感觉人都看不到几个了。 还是问了才知道,在陈之妄把副本三的细节和技巧公布了之后,很多人都开始积极讨论并自由组队,休息了一个白天之后,就去找离得最近的副本三入口了。 有人直言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季衡怕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又被人惦记着,晚上收了现有的庄稼以后,种了成熟期长一点的。 方圩晚上遇到点事情,派人来知会了傅凭栏一声,让别等,可能明早再过来,季衡还问了几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对方说只是遇到点麻烦,不是大事,季衡才没有放在心上。 晚上在浴室里洗澡,没有电就没有热水,好在游戏里温度自来都是很平和的,就没关系。 说起来,季衡觉得还是副本里的条件更好一点,想想他这次还住着国王的卧室,里面很大也应有尽有,简单冲完了澡出来,季衡用毛巾擦着头发,还在回忆那个大卧房的细节,略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越想越一发不可收拾,其实傅凭栏那间房更好,毕竟是女皇的新欢,女皇对他一看就是很大方的,不过在里面的时候,洗澡什么的到底是不方便,因此一共就用了一次,还是匆匆忙忙的。 出来了倒是有时间了,但是条件又没有那么好了。 一直到傅凭栏也洗完了澡出来,季衡还在微微地摇头,傅凭栏目光眯了起来,动作缓慢地靠近季衡,他原本要系上衣扣子的手一顿,放了下去,人就这么敞开着衬衫,走到了季衡面前。 季衡正出神呢,等回过神来,先是被这滔天的美色惑了下双眸,来自于本能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傅凭栏的腹部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脸颊通红得移开了视线。 你靠这么近干嘛?季衡支吾着说,眼神虽然移开了,但是脑子其实还动弹不了,一整个脑海里都是刚才眼前看到的,啊,季衡在心底里咆哮,傅凭栏的腹肌看起来太欲了也! 二四六八块吧?确认过眼神,是季衡永生都不太可能拥有的东西了! 哦。傅凭栏装无辜地自己系上了三颗扣子,又特意留了最上面的两颗,完美地将自己的锁骨露了出来,刚才拿错了衣服,本来想换一件的,不过我又改主意了。傅凭栏拉了下领口,让自己舒服一点,这衣服挺好看的是不是? 季衡被迫又把目光转了回来,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忠心赞美道:好看。关键是骨架子好,怎么穿都好看。 躺在床上的时候,季衡一直把平时盖的被子拉到了肚子下面,闭眼无声出了口气,心说明明洗的是冷水澡,怎么还这么燥热。 要不重新洗一遍去? 起当然是没有起来的,后面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季衡刚睡着不久,就感觉身旁的位置有动静,季衡刚有些困意就被吵醒了,整个人都还摸不清楚状况,就看着傅凭栏在黑暗里起了身。 把你吵醒了?傅凭栏有些自责,摸索了半天找出来一个之前放在这里的耳机,给季衡戴上前说:你继续睡吧,我想起来有个事没跟陈之妄说清楚,我去去就回来。 耳机里当然是没有音乐的,但可能是今夜的月光太温柔了,傅凭栏的声音也很温柔,让季衡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绵软的感觉里,不要说起床跟出去看看,他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季衡睡,傅凭栏满意地往外走,随着关门的动作,他将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盖住了他罕见冰冷的表情。 傅凭栏往外走了几步,看见陈之妄大步流星地往这里走,他身后还跟着本来说有事的方圩几人,一碰上头,方圩就把情况说了。 猎户的人先一步守住了所有副本三的入口,现在想要下本难上加难了,我下午就和他们交涉了下,他们问了我关于国王和男宠的事,我说我们不知道。方圩看着傅凭栏,跟你们有关吗? 医院的三大巨头交换了下眼神,齐齐地摇了头。 傅凭栏摊开了手,他说的是副本里的事吗?这我们知道,但国王和男宠怎么了?哦,他俩在副本三里抛弃女皇双宿双飞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搞不懂。 方圩不怀疑傅凭栏这个人,但是很怀疑他们否认得未免过于直接了点,继续盯着傅凭栏看。 好吧。傅凭栏承认了,我是男宠。 方圩抱着双臂,所以国王 傅凭栏道:国王是季衡,在副本三里,女皇身边的总管是猎户的人,而且应该就是排行榜另外的几人之一,是个很狡猾的人物,我都被他暗算过。 那就是有梁子了。方圩点头,总之交涉不太顺利,我觉得猎户们不过是以此为借口罢了,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就是想逼得所有玩家不能下副本,我的人在入口还碰到了你们医院的,都跟猎户的人起了冲突动手了。 准备迎战吧,傅凭栏,我的人正在引他们,如果用我们的底盘当主战场,我们现在就带上人过去,如果留在你们这里,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布置陷阱,时间也够用,你怎么看? 把猎户的人引过来,副本入口那里就会留下缺口,那就我们这里吧,我现在就去通知,让要下副本的人随时做好准备,其他人就准备迎战。 方圩点头:那我们现在赶紧去做陷阱防御。 傅凭栏往前走了两步,又把陈之妄叫到了一边,让他去自己房门外守着,季衡在睡觉。 陈之妄二话不说就明白了,行,交给我了。 方圩一边大步走着一边看着傅凭栏,你不是吧,不管是下属还是朋友,你这照顾也有点过了吧,虽然他是个植物系的,是个香饽饽。 栗薇薇倒是看明白了几分,是那种关系? 嗯。傅凭栏也不避讳,对,因为总觉得经常顾不到他,会有些亏欠,所以就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栗薇薇垂下目光,又偏头看了眼方圩,思考着什么。 但是方圩不明白啊,哪种关系?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栗薇薇叹了口气,笨死你算了,方铁直。 方圩不光铁直有时候还很爱一探究竟,那你们都不说明白,感觉不是智商的问题,不然我这个紫头发不就差不多废了吗?他看栗薇薇不理他,又转头问乔择,乔乔你说。 乔择微微慢了两步,您还是问薇姐吧,我虽然跟薇姐一样是女生,但是我没有谈过恋爱。 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方圩抓狂道,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他觉得跟傅凭栏这人的气场八字不合的东西,他觉得不可能,还为自己想到了这个想法而感到龌龊。 栗薇薇看着他:你真想知道的话,也行,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薇薇你再拿我开玩笑我就生气了啊。方圩虽然智力高,但在感情上确实迟钝了些,栗薇薇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下,无奈道:人家是一对啊,你居然还没看出来吗? 方圩:原来我还真没冤枉你们啊,不是,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栗薇薇脑袋高傲得抬起,露出一整个颈部的美好线条,他下午不让季衡跟你握手的时候。 方圩莫名被晃了下眼睛,忽然发现就他俩走在前面,其他人都落了好几步在后面。 这一晚,医院过得贼刺激,本来半夜知道要打架,还确定是要和猎户大家的时候,整个医院的人都是从心底里拒绝的,不要问为什么,前几天就是这么人心惶惶度过的。 但是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向来都是抱成团三人成虎的他们,在瑟瑟发抖里,看到了他们傅院长是怎么凭着一己之力,把一群人揍得痛哭流涕的,看着那些据说恐怖残忍极了的猎户玩家们在他们面前滚到这里又跑到那边,过一会儿又哎呦着不知道滚哪里去了,大家还抖什么抖啊,精神抖擞啊! 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还有院长的那几个朋友也很厉害的样子,那个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居然能一拳把那个大胖子揍飞那么远,那是人类能有的力气吗?众人看得目不转睛的,觉得这一晚真的值了值了,活下去的底气又多了不少。 等方圩那边人来报,说副本入口那边的人都引了过来了,他们组织还有医院的人都进入了之后,这边才开始正式清理战场,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直到猎户的几个首要人物也出现了。 高手过招,小喽啰们都可以退场了,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本来都以为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傅凭栏的面具再次回到他手里,他重新戴在了脸上,猎户的那位总管和副本里看到的样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此刻没有了表演的痕迹,脸上的凶恶感丝毫不加遮掩。 谁说坏人的脸上不会写着字,只不过不是所人都看得懂罢了。 这个人看看自己对面站着的几位样貌出众的年轻人,目光在两位女士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尤其是栗薇薇的黑色皮短裙上,方圩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栗薇薇的前面,面露不悦地回应着这人的打量。 成海。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名声很洋洋得意,高手榜第五。说着目光又打量着栗薇薇,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很火的那个女明星啊,这么漂亮的脸蛋让人印象深刻啊。 哦。栗薇薇冷淡回应道,那你的眼神也是让人恶心得难以下咽啊。 接着是方圩出声道:第五啊。这几人其实都不是很在意名次的人,这个东西说白了是能力的另一种代言词,而能力在这个游戏里,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活下去的机会,或者让身边人活下去,仅此而已。 可是此时,方圩多少有赌气的成分在:方圩。 他说完以后,乔择,魏思涛,陈之妄也纷纷报了名字,都说完了就剩下在场的栗薇薇和傅凭栏了。 栗薇薇不怎么想说话,傅凭栏也是。 场面正陷入沉默的僵持时,傅凭栏后侧出现了一个声音,抱歉,我来晚了。 傅凭栏有些无奈,真的是想动点私心让他好好休息,但这个孩子有时也固执地让人更喜欢是怎么回事,傅凭栏明明并不希望他出现的。 第37章 季衡头发还乱糟糟的,出现时衣服裤子都还有些凌乱,出现时还在微微的带着喘。傅凭栏那个耳机效果真的很棒,季衡耳边始终是静悄悄的,但是今天的月色太好了,那些人不管是飞跃过去还是被扔出去,影子跟着跳来跳去,刀光剑影闪烁个不停。 季衡在某个瞬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睁开眼摘掉耳机,就听到到被隔绝在外的那些动静,再一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陈之妄时,就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傅凭栏先是看了陈之妄一眼,陈之妄给他比了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我无能为力啊老大! 季衡往前站在了傅凭栏的身侧,看清楚了当前的状况,对方目前大约也有等同的六七人左右,手里拿的武器上都沾了血,紧张得季衡下意识就去看傅凭栏,还好他没受伤,其他人也都没有明显的伤痕,才松了口气。 对面那个成海看到了季衡的头发颜色,忽然兴趣更浓了,盯着季衡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组织很缺你这样特性的人才,来我这里的话,保管你下副本还是在平常,都会有人照顾好你,当然我来照顾你更合适的。 啧,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但他最不该的就是把主意打到了季衡的身上。 季衡刚刚蹙了下眉头,下一秒就觉得身边的位置空了,傅凭栏飞速跳到了对面,给了对方一拳又完好无损地跳了回来。 就他这个速度而言,已经足够令人大吃一惊了,成海自然没受过这种待遇,刚要开口的时候,傅凭栏抢先一步道:傅凭栏。 成海: 季衡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又揉了两下眼睛,就发现散了? 对方几人似乎讨论了几句什么,那个为首的走的时候有些不舍地看了眼季衡又看了看栗薇薇,然后不情不愿地走了。 然后傅凭栏忽然对着季衡说了句,要不是因为着急拿到副本四的线索,我是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他的,他这么看着你,那一秒我觉得难以咽得下这口气。 季衡眼睛揉到了一半,手僵住不动了:嗯??? 傅凭栏仍在继续:就差那一点,这次我们再去一次副本三,一定能把所有线索顺利收集完,好早点开启副本四。 其他人根本没有要问什么的意思,只有季衡感觉自己十分懵逼,他醒的太晚了?错过了很重要的事? 最后是被傅凭栏拖着往房里走的,季衡全程眉头都没有松下来:这哪儿?我干嘛呢?发生什么了? 等傅凭栏关上了房门,帮季衡把外套重新脱了,给他人按到床边上坐下来,季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副本四的什么线索? 傅凭栏先笑了一下,然后平静道:没有的。 所以立马就要开副本四也是假的?季衡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话应该只是对猎户组织的缓兵之计,明天傅凭栏他们势必还是会进副本,再八天出来,假如还有医院的同事留在这里不愿意进副本,那就意味着会有更大的危险。 可是傅凭栏这么一说就不同了,猎户组织肯定也要抓紧时间去下副本三了,所以他们要反应过来这件事,就需要再过一两个副本三的周期之后,才会发现这是傅凭栏故意放出来混淆视听的。 傅凭栏已经躺上了床,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季衡:你还睡得着吗? 点点头,季衡躺了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坐了起来,伸手拍在了傅凭栏的胸口上,你是不是也没有季衡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然后又看看傅凭栏的手腕,什么都没有,意思是这次没有人达到副本四的进入条件吗?那那个猎户 他也没有。傅凭栏安抚季衡,我刚才看了,他也没有。 季衡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我们的确忽略了副本里的某些要素,还有我们需要认真去思考研究的东西,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副本四的开启和副本三本来就不一样,季衡,不要想的太复杂,副本三的首刷拿了,可感觉得到的东西也没有特别有用的亚子。 这倒也是,想清楚这一点后,季衡又慢慢躺了回去。 傅凭栏直挺挺地躺了一会儿,感觉睡着了,但季衡忍不住在想别的事,结果傅凭栏又忽然翻了个身面朝着季衡,轻声地说:我其实很期待看你穿一次正式西装的样子,这次副本结束的有些匆忙了,我都没好好欣赏那个教堂,它外面的草坪上花团锦簇的,很漂亮。 是吗?季衡心头又被什么烫了一下,那明天二刷副本三的时候,我们先找机会好好看看? 好。傅凭栏伸出手摸到了季衡的脸,不意外感受到那份温度,无声地扯着嘴角笑了,还是没忍住,身子一点点挨过来,给了季衡一个晚安吻,印在了季衡的嘴角边上。 第47章 抗拒白日梦 一觉醒来,季衡前所未有的舒爽,他感觉到随着在副本里的历练,整个身体的素质在迅速提高着。 早起还想在医院附近转转,活动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转了几圈下来,发现都没看到几个人,季衡摸了摸下巴,再次怀疑昨晚错过了什么关键的大戏。 萌萌就在他旁边吃东西,知道季衡要问什么,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后,拍拍手解释道:都去下副本了,昨晚被院长疯狂开揍得模式给震撼到了,忽然看开了,睡个觉吃饱了饭,觉得既然在哪里都是打架,他们还是决定去下副本。 季衡他们是晚上才去进副本,在这个时间段内,方圩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再加上医院还剩下的一部分人,一共分成了四个队伍。 方圩、栗薇薇,乔择、徐长沛,陈之妄、魏思涛,再加上季衡和傅凭栏,各带一队出发,傅凭栏提醒方圩他们道:规则你们都懂,除了要正常通过副本以外,要尽量的获得更多的线索,有时候尽管是不太相关联的问题,很有可能就是关于下个副本的关键信息,获得的信息越多,拿到下个副本首刷的机会越大,对我们有利无害。 那就让我们八天后见。方圩说完,带着栗薇薇先离开了。 陈之妄欲言又止地看着傅凭栏:老大,我跟女孩子不方便啊 我有私心才把排行榜第四的高手分给你。傅凭栏也不在意当着徐长沛他们的面说这些,抱着手臂道:再说了,你觉得谁跟女孩子方便?又不是让你同床共枕,你还方便不方便,你反正也是睡地铺。 陈之妄耸耸肩,和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乔择走了,走了老远,季衡还能听到陈之妄在说:你这个姑娘怎么回事,吃瓜群众很过瘾? 乔择不客气道:打一架你就能知道我这个姑娘是怎么回事了,打吗? 季衡看到陈之妄往旁边走了点,摇摇头:好男不和女斗。 他们走后,徐长沛似乎也有话要说,傅凭栏先开口了:你不会也想换搭档吧? 徐长沛摇摇头:不是,我是想确认一下那些魔鬼只在晚上出来是吗? 季衡:感觉徐医生已经做好了再次蹲几天地牢的打算。 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徐长沛带着魏思涛一起走了,季衡还有些奇怪,方圩他们组织的人实力强劲的明明很多,为什么都没有人拿到副本三的首刷资格。 心态吧。傅凭栏一眼看穿了季衡的心思,金字塔顶端的人,很容易失去目标。 晚上下本,白天就要补觉。 季衡盯着床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心理阴影,上回进副本时候怎么也醒不来的那些梦,他不想再体会了,至少暂时不想,而且说起来,那些梦还真的都没什么用呐。 本来以为男宠是个超级变态,结果男宠是傅凭栏。 季衡的手指在床头的栏杆那里摩挲了几下,不停在心里打着腹稿,我他想到了一个,眼睛亮了一下,我的庄稼该收了,我去看一下。 傅凭栏:不想睡觉? 季衡没想到这人一言不合就直接戳破了自己:我不困。怕傅凭栏仍不相信,季衡又丢下一句:一点也不,真的。 说完不给傅凭栏再说话的机会,推开门就跑了,真的是逃跑一样的,房间里傅凭栏看着床,默默思考着,自己的某些行为是不是过于急切了一点,还是吓到了小朋友? 在棚里看到了明朗,还有萌萌,这次分组萌萌和陈之妄他们一组,她也兴奋地不想睡觉,明朗和季衡他们一组。 留肯定是要留一些的,给后面提前回来的人,但也不能太多,不然这里肯定会成为免费粮仓,如果真的救人一命还好,就怕有人眼红打着另外的主意,那就糟糕了。 忙到差不多了,就快黄昏了,明朗都回去睡一小会儿回来了,发现季衡还蹲在大棚里,都是年轻人,思维跳跃地很快,他立马蹲过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跟我们老大吵架了? 季衡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误会了,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睡觉。 哦。明朗用一种我懂,我明白,肯定是那种事的眼神看着季衡,但季衡觉得他可能又误会了什么,可是想解释吧,又觉得只会越描越黑,算了随他去吧。 时间差不多了,季衡回了房间,准备收拾东西出发去入口点,只有首刷可以直接被召进副本。 进了副本以后,季衡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干净整齐的房间里,第一时间查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黑色长袍,让他第一反应自己可能是女巫,但等照了镜子才发现,是个男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多岁左右。 然后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些书籍,才明白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个神父之类的。 他走出门去转了一圈,让他感到费解的是这偌大的一个教堂里,竟然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这个教堂后面的草坪上全是墓碑,一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心理作用使然,让人就觉得寒意从脚底开始生起,季衡每个墓碑都扫了眼,主要看他们的死亡时间,在最近两年死的不超过十个,可以排除是那些忠臣的墓。 教堂一楼,是个面积很大的祷告室,季衡的鞋子走在地面上,会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所以才看过坟墓的季衡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裹紧。 非黑即白,是季衡最直观的感触。 季衡又在一个类似杂物间的地方找到了这间教堂的施工图,设计这种东西季衡看不懂,但是他发现这张图不是建设时候的,而应该是近期改造的,在这张图上,教堂底部的位置画了个巨大的红色的叉。 神父日常使用的唱诗的手册上,有一些不同颜色的钢水笔迹,看起来是后期这个神父自己加上去的,而当季衡看到我留在这里,天天如此,年年如此,为我过往的罪行赎罪,愿地下长眠于此的灵魂,都可以早日得到超度,愿你们来生能少受些苦难 这个神父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季衡完全摸不着头脑。 先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季衡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去找傅凭栏和明朗。 季衡一点也不担心傅凭栏,他对地形都熟悉了,不担心找不到,但是明朗就要多费点事,而且是和季衡一样是植物系,在各方面指标都比季衡要差不少。 不过当季衡再约定的地点看到他时,明朗一身深蓝+白的女仆装让季衡多少有些尴尬,明朗是第一次穿女装,和季衡一开始一样很不适应,不停用手这里捏捏那里拽拽的。 他还把裙子撩起来给两人看,表情有些不自在:这个女仆居然有这种癖好,里面居然不穿裤子,风一吹我就感觉emmmmmm我形容不出来。 季衡想笑,但是想起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硬是又给憋了回去,原来旁观别人穿女装是这个感觉,季衡心说就算现在知道了也晚了,都穿了两回了,而且他甚至预感到,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 傅凭栏这次的身份是个无关紧要的巡逻,这样最好,少一个多一个,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应。 不行,我等会儿真的要偷一套男装去。明朗碎碎念道。 傅凭栏仔细看了明朗一眼,问了一个问题:你这个女仆是负责哪一块的? 明朗想了一下,表情有了些变化:我好像是负责取血的? 三个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季衡抓紧时间说:我住在教堂里,那里面除了我没有人,很安全,唔,除了晚上。 傅凭栏却道:不用担心,我们弄点辟邪的去。 怎么弄?季衡问道,他以为傅凭栏要去偷那些茱萸花。 傅凭栏把目光重新放回明朗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偷花的事都交给我,我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这个任务,就是傅凭栏带着季衡,去厨房偷了只鸡过来,直接溜进了国王的房间里。 时间掐的刚刚好,送饭的女仆刚下去,换明朗过来取血,而躺在床上的国王病恹恹的,始终昏睡着,明朗把托盘里巨大的针管取了出来,一共三支,加起来得有100cc。 第38章 厨房那里有个池子,专门把这些血放进去,整个寝宫四周都有水池环绕,血的量虽然不大,但是每天都有新鲜的注入进去,就可以起到所谓镇邪的效果。明朗给两人说了下。 那这就相当于强制献血了,正常人献一次血,得注意补充营养好好休息,法律规定半年内不可以再次献血的,结果可好,国王倒是吃好喝好了,是待遇最高的献血者,但这样日积月累的,身体早就垮了。 傅凭栏把针管取出来,扎进了手里不停扑腾乱跳的鸡身上,为了怕鸡动静太大,傅凭栏一早就把它的嘴巴缠住了,这会儿它发不出声音来。 抽完了三大管血,把鸡身上的绳子一解开,让鸡恢复了自由身,看在你有这么大贡献的份上,今天不吃你了,记得跑远一点。 傅凭栏把装了血的针管重新放回托盘里面,跟明朗说:看到斜前方那个建筑了吗?你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那里,如果来不及,晚上就不要出去,明天趁没人发现的时候跑过去。 明朗才不要等到明早,他立马道:我把这些血送过去,就去找你们。 嗯。傅凭栏应声之后,带着季衡离开了。 季衡有预感,傅凭栏今天的这些操作,都是在把女皇提早逼疯的边缘疯狂踩线,他根本不是试探,他很清楚女皇的弱点是什么。 回到教堂里以后,傅凭栏又进进出出几趟,把偷来的茱萸花摆满了季衡的卧室,还有富余的,他又另外装饰了一间房。 既然房间这么多,那就不需要明朗打地铺了。傅凭栏拍拍手,回头看着季衡,希望女皇会喜欢我们给她准备的礼物。 季衡跟他眨眨眼睛,站在了窗户边上,遥遥看着女皇的寝宫,那些孩子们怎么办,明天女皇一定会更凶狠地对待他们的,你有见过那些孩子吗?这次里面有玩家吗? 傅凭栏语气平静,伸出手把季衡脑后翘着的一撮头发压了压,有吧,不重要,我给他们房间里都塞了封信,聪明的孩子就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明朗跑过来,看着这么大一片教堂,都空荡荡的,夕阳渐渐下沉了,这里显得更加的冷清,他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这里怎么跟医院太平间的感觉差不多,莫名觉得阴森啊。 季衡迟疑了一下:额,这里没有尸体 明朗这就松了口气,只不过又感觉季衡似乎没说完? 季哥明朗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季衡继续道:有很多墓碑。 明朗: 季衡和傅凭栏同床共枕,季衡看着床思考了一会儿,说起来,我们已经睡了很多张床了,这张好像是最小的?毕竟这原本是个单人床。 傅凭栏思忖了片刻道:像不像一直在度蜜月?不停地更换地点,不过嘛离最后一步似乎还有不少的距离,傅凭栏这一句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季衡知道时常在想着这件事。 两人躺下去,季衡主动给了傅凭栏一个吻,傅凭栏礼尚往来也会给他一个,闭眼的时候唇角都在上扬着。 今天升级到两个吻了,感觉离热吻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晚上又听到了那种声音,现在熟悉了,季衡只是翻了个身,傅凭栏难得也醒了一次,用手把季衡的耳朵给挡住了,还给他汇报情况,都在窗外看着呢,张牙舞爪的,看来你这个身份也挺拉仇恨值的。 季衡一想到身后那些眼神,忍不住往傅凭栏怀里钻了钻,拉住他的手,有些不太好意思,睡觉。 但是明朗显然极度不适应,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依然有些承受不住,当他半夜因为认床而醒来,就感觉到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的,于是迷糊着将视线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 没什么异常,不经意扫过窗户,准备闭上眼继续睡。 明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户外露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森白人脸,疯狂地叫了起来,他不想叫的,他真的不想叫的,但是它们是什么东西啊? 明朗吓得倒抽气,爬起来就不断后退,退到了墙角边上蹲了下去,他也不想蹲的,但是腿抖得控制不了。 季衡和傅凭栏就在隔壁房间,听到明朗的声音,有些心疼孩子,季衡伸手敲了敲墙壁,明朗,别怕,它们进不来。 但是这些动静让那些东西兴奋了起来,就算进不来,也够它们不停发出低哑的声音,白骨不停磨蹭着窗户,发出人耳觉得很难听的噪声。 一夜过去,天亮了,明朗顶着黑眼圈和季衡道别,我觉得当女仆挺好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当四天女仆吧。 季衡十分无语。 这次副本,他和傅凭栏认认真真研究了下整个皇宫的所有人物,有几次还差点被其他玩家给发现了。 有惊无险地挨到了最后,明朗表情放松,觉得撑到最后已属好不容易,但是季衡和傅凭栏都同时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还是什么都没有。 傅凭栏意识到还有什么问题是他们始终没有意识到的。 之后他们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又进了两次副本三,明朗不知道是什么体质,每次都抽中女仆,国王的女仆,女皇的女仆,还有男宠的女仆,嗯还差点被男宠给调戏了。 傅凭栏把他们之前收集到的关于副本四的线索全都摆在了桌子上,点了一支烟,站在桌前认认真真看着,下个副本的BOSS应该是女巫。傅凭栏捏着烟说道。 季衡指了下其中一个线索上写着伯爵,虽然我也觉得女巫的概率比较大,但不是伯爵也很有可能嘛。 傅凭栏沉默着看着这些线索,缓慢地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发现,玩家在副本里可以当国王,可以当男宠,神父,孩子,女仆,士兵,几乎的所有的角色都可以尝试,甚至于连女皇这种BOSS级别的,都可以由玩家扮演,但是没有人当过女巫,一次也没有。 就算女皇是由玩家扮演的,想要完成副本也还是要想办法找到那个能种出信仰之花的孩子,还有哦那个种子,女皇玩家反而要担心自己在游戏中不小心把真正的皇储给杀掉了,但是她又必须要参与游戏,在游戏中还要防止不被玩家套路而受到游戏的惩罚。 季衡仔细回忆了一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她还不能死? 傅凭栏点点头,差不多的原因吧,我怀疑她是死不了,所以不会让玩家扮演,因为不死的设定,对其他的玩家来说太不公平。 再下副本,我们得好好看看这个女巫的秘密了。 第48章 入口在这里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傅凭栏很快又和大家探讨了对策,方圩他们都很信任傅凭栏,也实在是因为这个人,他一旦认真起来,一言一行都有王者的风范。 有他在,让人觉得很踏实,季衡很爱看傅凭栏这副认真的表情,他每个动作,手腕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季衡仿佛都看到了他翻涌着的血液,红色的,沸腾的。 皇宫里所有地方我都找过了,这次我也是靠直觉了。傅凭栏道,这次我们统一做一样的事情看看,这件事就是先挑拨女皇和女巫的关系,最好让她们之间先来一次决斗,看看情况,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女巫是死不了的,所以之后我们跟着她出宫。 都保护好自己,这个女巫,应该会有更多的秘密,这些折磨玩家的游戏,连副本BOSS都必须要完成游戏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这一系列游戏又都出自女巫之手,各位副本四,在等着我们。 方圩点头,那这一次,我带上我这边的几个人,你这边也合并成一队吧,确保大家都万无一失。 好。 这次再进副本,明显感觉玩家们也都非常聪明和小心,对比之下就是女皇越来越暴躁和焦急的情绪,冲突矛盾总是一触即发。 女皇和女巫有一只用来联络的信鸽,傅凭栏利用这一点,把女巫写给女皇的纸条换成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 信上的内容是: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妹妹杀了我的弟弟。 同样的方法,他们又给女巫写了一封信:你故意不让我如愿,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妹妹杀了你弟弟? 其实这是个很拙劣的谎言,季衡怀疑傅凭栏根本没有花什么心思,这双方但凡有一点信任,都会怀疑这信是有问题的,然而事实上,她们真的一点信任都莫得。 女巫进宫之后,就直奔女皇那里,而女皇呢,手里端着酒,隔着酒杯和女巫对视,不等两人开口说任何话,女皇将手里的杯子猛地砸向桌面,趁着女巫没有反应过来,用酒杯的碎片直接刺向了女巫的喉咙。 她成功了,而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女巫的喉咙处出现了一条红线,一开始不明显,但是血很快从里面流了出来,伤口逐渐扩大,变成了加粗的红线,但女巫脸上却在笑着,她的身子缓缓倒向了地面。 女皇觉得自己冲动了,她扔了手里的酒杯碎片,原地转了几个圈,头疼不已地看着女巫的尸体,和她始终睁着的眼睛以及上扬的嘴角,让人看起来不爽极了,为什么她到死都还这么从容? 还是她早知道会这样?! 女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蹲下身子伸出手想去探一下地上人的鼻息,手刚伸过去,还没有感觉,就看见女巫的眼珠子忽然动了动,饶是女皇也冷不丁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女巫的眼珠子动并不是女皇的错觉,接下来,女巫手指开始动,腿也动了动,她的身体发出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她根本就不是个人! 女皇往后退了退,忽然又释然了,她是女巫,原本就不该是人,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心知肚明的试探,两个人都没有就刚才发生的事再说任何话。 女巫起身的时候,是膝盖先直起来,后背本来还躺在地上,然后是大腿带动臀部直了起来,而这时她的身体呈现出近乎九十度的角,上身直起来的动作,就好像有个人硬生生把她的身体给掰直了。 季衡和傅凭栏此时就躲在一旁的桌子底下,桌子盖着厚重能盖住桌脚的布,留有一丝缝隙让底下的人可以向外窥探又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但是季衡刚才有一个瞬间,看到女巫起身的时候,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什么,季衡忽然感觉有些不安。 女巫离开后,女皇又在这里待了很久,才让内心的震荡平静下来。 季衡本来还以为会追不上女巫离开的步伐,但是等他们几人避过巡逻的士兵,就发现女巫根本还没离开,她在花坛边坐着,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慢慢往宫门的方向走。 傅凭栏打了个停的手势,轻声说:她是在等我们。 陈之妄又观察了会儿,看女巫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真的吗?我看不太像啊,那我们现在不追了? 傅凭栏看了季衡一眼,这样吧,我们分开行动,我跟着她去,你们等我五分钟,五分钟我回不来,你们就别跟上去了。 季衡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不行,太危险了,刚才那一幕我们都看到了,她真的是杀不死的,你都说了她发现你了,还一个追上去,不是在送吗? 傅凭栏知道季衡是担心自己,声音又温柔了几分,但是副本不可能设置死局,假如我都扛不了五分钟,那就意味着所有玩家都只能止步于此,没有人能活下去。 季衡第一次觉得,有这么优秀的未婚夫是一件让人很有压力的事情,他说的还都是大实话,让你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季衡挣扎道,至少发现问题不对的时候,我能立刻赶回来找人帮忙。 那还是带我比较方便。陈之妄真的不是要打扰这二位互诉衷肠,但是女巫现在已经快走到宫门口了,哎算了,干脆就一起上吧,不可能全军覆没的,就算他想了想改口道,那徐医生,明朗和萌萌你们留下来吧,我们三个去。 徐长沛也豪迈了一把:要去的,直接去好了,全凭自愿。 这下似乎谁也没话说了,最后还是全都去了。 女巫人就要迈过宫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这感觉,是生怕后头的猎物不跟上来似的。 季衡捏了下傅凭栏的手指,凑近了道:她还真的是在等我们呢 傅凭栏目光紧紧盯着那袭黑衣的背影,那扇门有问题。 一行人在门口处停了下来,他们四处看了看,整个皇宫的守卫都很森严,但是这里却无人把守,很显然,这已经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宫门了。 从这里向外望,女巫一直向前走着,前方的尽头有什么,一眼让人看不出。 大家都发现这扇门的确有古怪,这内与外之间,虽然不妨碍能看的见外面,但是中间还隔了一层什么,透明质地的、隐隐还在不停晃动着的东西,而且渐渐地,女巫的身影开始变得看不清了。 糟糕了,季衡道:这东西变得越来越稠的,现在感觉像加了东西的果冻。 第39章 不能这么等了。傅凭栏刚想动,先回头看了季衡一眼,然后对季衡伸出了手,把手给我。 他每次总不想让季衡也陷入危险,但却忘了,对于英雄的家人来说,未知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季衡闻言,嘴角轻轻的、止不住上扬,依言朝着傅凭栏伸出了手,剩下的人也效仿着,互相之间手拉着手,傅凭栏最后道:如果遇到什么问题,记得不要慌。 由傅凭栏开始,季衡第二个,最后一位是徐长沛,这条长龙开始向前移动。 莫名地就开始紧张,季衡手心不停出着汗,傅凭栏进去之前,季衡还专门把手松开在身上蹭了蹭,见傅凭栏盯着自己在笑,季衡无所谓,还用自己的衣服把傅凭栏的手也擦干了。 重新拉住手,季衡握得更紧了几分,走吧。 傅凭栏微微颔首,想也知道这会儿表情有多认真,他先将自己的头探了一点过去,应该是这果冻状的幕布太厚,随即季衡感觉到对方牵着自己在往前动作,季衡也一伸头,把脑袋扎进了这果冻里。 本来以为会凉丝丝或者有别的感觉,但是没有,脑袋伸进来一点阻隔和异物感都没有,就好像空气的本来样子才是这样。 可季衡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准确地说是他看不见傅凭栏了,而他立马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朝前伸着,但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触感,他伸手继续往前,手指动了很多下,都感觉傅凭栏好像根本不在了。 季衡一慌,慌乱地用手到处抓了抓,又怕是自己在这里面没有感觉,反正也握紧了手,不管里面有没有东西,他身子稍稍后退一点,让他一转头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里。 季衡喊道:不知道对面是什么,傅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发现回头之后,根本没有萌萌和陈之妄他们的身影,整个世界除了白还是白,茫然一片。 根本不是原来的皇宫。 季衡知道有古怪,连忙又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他手里空荡荡的,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傅凭栏不见了,他们都不见了,季衡又看看眼前这状况,知道是非得穿过这果冻幕布到对面看看才行了。 心里挂着傅凭栏他们,季衡这次走得很果断,他直接冲进了幕布里,但整个身子进入之后,才发现这幕布没有自己想象的厚,一下子就过来了,然后耳朵里的声音也开始恢复过来。 有微小的虫鸣声,有树上的鸟叫声,还有流水潺潺的声音,季衡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了前方宽广的河面,大概有四五十米宽。 他往前走,流水声就越大,但除此之外,周围依旧看不到人,季衡眉头深深皱着,打算去河边看看。 河边上有一条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从这里就能看到对岸有一座庄园,想必那里就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了。 河边上停着一艘小船,季衡左右看了看,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要过岸的方式了。 只是这船似乎没有桨?季衡不会游泳,对水本能的畏惧,但他此刻别无选择。 迟疑着踏上了小船,船身不稳晃荡了两下,季衡就被掀翻掉进水里,刚想着要完了要完了然后发现自己在水里浮了起来,他想起来第一个副本在那个井里也是这样,这难道是 为了公平,所以玩家不会被淹死?? 这样的话,季衡重新上了小船。 一开始都很正常,船平稳地行驶在河面上,只是当它走到河中央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四周开始起雾,季衡的视野也开始看不清楚,雾越来越浓,季衡只余下这小船上的景象能有个底,他头顶上都是雾。 这雾委实蹊跷的很,季衡不敢轻举妄动,轻轻地将身体蹲了下去,那雾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跟着下来,就刚刚好到季衡的头顶上,不挡住下面的视线。 趁手的武器拿在手里,季衡的视线前后左右飘,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十双眼睛,忽然感觉脚下的小船晃了一下,同时还有什么撞上了木船的声音,季衡立刻扭头看去。 浓雾里,季衡能看到和自己小船相撞的是另一艘小船,两船相触之后,浓雾稍稍散去了一些,让季衡看得更清楚,然后他在另一条船上,先看到了船上人的手,让季衡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 直到傅凭栏整个人都被浓雾放了出来,季衡跑到了小船尾巴上,特别高兴,傅凭栏! 傅凭栏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目光里盛满了喜悦,季衡。他说着朝季衡招了招手,到我的船上来,我知道怎么过去对岸,我会带着你一起过去的。 他伸手的动作,和季衡熟悉的有些不太一样,所以季衡总觉得哪里很古怪,目光落在傅凭栏没有戴面具的脸上,停顿了几秒钟,于是季衡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但季衡仍然怀有期待,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烟要递给傅凭栏:喏,给你,这是你上次和我要的。 傅凭栏面上的笑意加深,也伸出了手:是啊,我很喜欢这个,谢谢你季衡。 果然很古怪,季衡不需要再确认什么了,立刻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但对方也早有预感,非常快速地伸出手,直接抓住了季衡的手腕,脸上的笑也变成了另一种邪魅的,你怎么发现我不是的? 季衡视线盯着对方的手,直言道:因为你的动作总透露着一丝轻浮,可他从来不会这样。 傅凭栏攥紧了季衡的手腕,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他刚抽回手,季衡已经捡起脚下的长刀,一刀把假傅凭栏的小船劈出来一道巨大的口子。 傅凭栏交给季衡的独家秘笈就是,1V1的时候,不要给对方留任何机会。 季衡之前身边总有傅凭栏,很少有这种独自迎敌的场合,此刻看着假冒的傅凭栏和那艘小船一样慢慢沉入了水中,听着对方夹杂着不知道是哪里语言的谩骂,觉得这滋味还不赖。 浓雾又重新蔓延了上来,这一次季衡身形挺拔地站着。 很快,浓雾里又出现了第二个傅凭栏的身影,一看到季衡眼睛亮得跟手电筒似的,季衡,你怎么在这里?视线往下,看到了季衡手里的大刀,你刚才也碰到了假的我吗? 季衡假笑道:是啊,吓死我了呢!我刚才可怕怕了!凭栏,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然后又一刀朝着对方砍了下去,这次的傅凭栏演技更烂,做工也更差,季衡这一刀,直接让他身体成了两半,身体慢慢木头化,最后成了一堆腐木和船体一起消失在雾气中。 季衡砍了三个傅凭栏后,浓郁迅速地游动了一会儿,这次钻出来一个顶着几根稀疏头发带着一脸慈祥笑容的大叔,大叔笑眯眯地看着季衡:季衡先生 季衡的大刀已经劈了下去,大叔完全没想到会被玩家这么粗鲁的对待,只来得及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刚消失一秒钟,又出来了,这次提前跟季衡摆摆手,焦急道:我已经没有几根头发了! 季衡想说,前头那一下纯粹是惯性反应使然,他只是觉得这老头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季衡用手蹭了下鼻尖,不好意思,手太快了。 大叔重新把自己稀疏的几根毛发打理了一下,顺便整了下自己的衣服领子,咳了两声:季衡先生!您这样的行为很失礼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我命多,我当然这不重要,我现在要跟你说,鉴于你刚才击杀了傅凭栏先生三次 这话听着不舒服,季衡手有些痒,大刀再次砍了下去。 第三次这个大叔再出来,算是怕了季衡了,嘀咕道:我就是个NPC而已,要不要这样对我啊,刚才碰到个硬的还以为是偶然,没想到中国的年轻人都这么刚的嘛 季衡扛着大刀同样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有些理解傅凭栏每次把BOSS逼疯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这些NPC就是欺软怕硬。 大叔身子又抖了抖,看着季衡:大侠! 季衡昂着下巴:好好说,刀太沉,我拿不稳。 大叔护着自己的几根毛:额你成功分辨出了假的队友,小船即将行驶向对岸,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做几个选择,来确定您的正确去处。 意思是难道有至少两个去处?季衡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两个颜色的球,红色和黑色,季衡问那个大叔:随便选?有什么说法吗? 大叔摊了摊手:我只是一个负责拿球的。 季衡抿着嘴角,选了个黑色,接下来又在绿色和黑色里选择了绿色,然后是绿色和白色,季衡看着这两个颜色,开始迟疑。 是头发的颜色?但并不知道这个选择题考验的是什么,季衡思考着如果是傅凭栏他会选择哪一个颜色,视线在两个球上犹豫了很久,季衡依旧选择了绿色。 大叔走的时候,给了季衡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祝你好运,小伙子。 我们是有默契的,季衡垂着头看着附近的浓雾一点点散开,坚信傅凭栏和自己的选择一样。 再抬头,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河的对岸,上了岸就是花草和小路,小路的那头就是庄园的入口。 第49章 木偶庄园(1) 季衡在门口看到了明朗,看到了萌萌,还看到了栗薇薇,他们那个组织的四个人,只看到了她一个人。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她自己并不觉得,趣着一条腿靠在庄园的墙壁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边一共来了二十个玩家,季衡就是最后一个,他走到门口之后,栗薇薇靠着的墙壁,开始闪烁起光芒。 【系统:】 【系统:我知道你很漂亮,但是请你离我远一点。】 栗薇薇动了一下,往边上走了一点,依旧靠在墙上。 【系统:欢迎来到副本四木偶庄园。 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未来六天你们要生活居住的地方,帮女巫找到她要找的人,并带到她的面前。 任务完成,获得奖励。祝你们好运! 关键提示:与女巫形成契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系统提示消失之后,玩家们开始互相打量了起来,但也都是有伴而来,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进去里面了。 这些人走了之后,栗薇薇才有所动作,走到了季衡他们面前,你和傅凭栏居然也分开了,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在一起。 季衡也看着她:我也以为你们几个也不会分开,至少你和方圩应该能在一处。 在一处也没有用,那就是个大木头。栗薇薇皱了下眉头,又看着几人,不用担心,我可以保护好你们。 搁以前,大家都觉得这话很正常,但是今天,萌萌扫了眼她这一身的湿衣裳,你还好吗?要不要先换身衣服去? 好。栗薇薇意外地很好说话,和萌萌先进去找房间换衣服了。 和萌萌、明朗的想法不同,季衡觉得栗薇薇之所以会一身湿,虽然是上当了,但这个当怎么上的,里面可以有很多门道,如果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做了你想他做的事情,那么唔,可能会很刺激。 去参观了下庄园,面积真的不小,里面进进出出往来的仆人也很多。 季衡和明朗路上碰到了两个,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 我刚才去厨房的时候,不小心沾到水,把整个手臂都弄湿了,潮乎乎的好难受啊。 那我等下用吹风机帮你吹一下。 谢谢你,我觉得你今天的嘴唇似乎更好看了一点呢? 是吗?我昨晚自己用刀子修改了下,应该不会被女巫发现吧。 不会的,女巫大人才没有时间管这些事。 明朗扭头看着季衡:季哥,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走吧。季衡说,听不懂有时候未必是一件坏事。反正季衡是吃不下这里的饭了。 女巫很忙,但是接待玩家的时间还是有的,季衡第一次看到她摘掉帽子的样子,脸部更清晰了,和大家想象中或者在电视电影中看到的女巫形象一点也不一样,她的脸长得很美,不管是东方人的审美还是西方人的,她都是属于美丽的范畴内。 在她开口之前,她视线将所有玩家都扫了一遍,然后亲手给所有玩家都送了一份礼物一根手臂粗的木头,每个人手里的都有一米多长。 女巫勾着嘴角笑的表情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当然仅仅是她不开口的时候。 她一开口的声音,沙哑得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说话语速还慢,一字一句的,你们需要把自己的木偶做出来,未完工的木偶人都会被凶神附体,如果少一条胳膊,晚上出现在你房里的木偶也会是少一条胳膊的,完成度越高,凶神的力量越小,全部完成,就可以和我签订契约,换取你们想要达成的愿望。 第40章 记得。她背过身要走的时候,用余光看向众人,我等着你们来找我换取愿望哦,愿望越大,需要付诸的代价也要更重要才可以。 至于晚上的木偶人到玩家房间里干什么,女巫没有说,玩家也都没有要问的意思,还能干什么,都凶神附体了,肯定没有好事。 门始终开着,意思就是不担心玩家会逃跑,季衡他们五人互相看了一眼,萌萌不确定地问:真的要做吗?系统不都提示和她签订契约是有危险的吗?你们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危险? 萌萌刚说完,旁边一组的玩家也在讨论这件事,那不然我跟她签订要活下去的契约,我反正孑身一人了,只要是我付得起的代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啊。 说话这人是个红色头发的,他的队友也在思考这件事,那我们今晚睡前就把木偶给做出来? 但是我还没有做过木偶人呢,这东西怎么做啊? 木偶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不好做,但是女巫给了流程图,玩家手里的木头上也都有做好的标记,季衡还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已经有玩家动了第一刀,然后惊呼道:这个操作很容易的,不需要费脑子,一刀就是一步。 季衡低头看着流程图上给的步骤说明,一共是三十六个步骤。 栗薇薇抱着手臂站在一侧:一共是六天,你们今天都做三十步,以后每天做一步,最后走的时候还留着一步,这样晚上应该会好过很多。 季衡看了眼手里的木头,觉得栗薇薇可能想的太简单了,我不建议一开始就做三十步,至少过一天再说,所以今天我不做木偶人了,我建议明朗你可以做一半看看,至于萌萌,你有敏捷属性,加上和薇薇一个房间,可以做少一些。 栗薇薇懂了季衡的意思:我不做吧,你多少做一点。 季衡道:不,真有什么问题的话,你留下的作用比我要大,而且我这个实验,我直觉是会成功的。 栗薇薇点头:那我今天就做一步。 萌萌思考过后,决定就做九步,这是她的幸运数字,一般都不会出错,他们五个人很快做完后,将未完工的木偶放在了各自位置的抽屉里就回房去了,他们一走,就有人走过来想看看他们做了多少,一拉抽屉,发现都拉不开。 明朗睡觉之前就很担心真的会发生什么,一直闭着眼双手合十在祈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佑我佑我。 季衡看到后提醒他:这里不信佛吧。 明朗猛地睁眼:哦对,多亏了哥你提醒我。然后立刻又改在胸口画十字架了。 季衡无奈摇摇头,看了眼房间里的床,这次好在是双人床,他见明朗一时半会儿似乎画不完,季衡先躺进了自己的床上去,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但是两个人的房间,季衡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明朗了。 这一晚季衡的梦很有意思,他梦见还在那个河中央,但看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傅凭栏过河的情况,他面前出现第一个季衡的时候,明显就很假,比如季衡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头发那么明目张胆地露出来。 这大概就是季衡最后的倔强了。 第一个季衡不但把头发露了出来,还为了勾引傅凭栏,故意把自己的衣服领子敞开了两颗,然后轻声啜泣着对傅凭栏说:凭栏,我受伤了 季衡在梦里看到了这一幕,他想吐,他想傅凭栏肯定不会上当的,但是傅凭栏不但朝着假的季衡走了过去,还仔仔细细看了下对方露出来的锁骨,然后道:你这个衣服穿了跟没穿差别不大,不如直接脱掉? 季衡: 然后就看到傅凭栏调戏完对方,似乎对着季衡也下不去手,每次都是把船给废了,然后还摇着头叹息:我们家季衡真有这么主动,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打假三次之后,傅凭栏也迎来了那个秃头大叔,他做出的选择和季衡一模一样,季衡仔仔细细盯着他选择球的手,确定和自己一样之后,那颗心慢慢安定了下来,紧接着耳边出现了哐当哐当的声音。 季衡睁开眼,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东西,一个做了十步的木偶人,对,今天最后明朗觉得被大家看着自己在做很没意思,索性就做了十步。 这十步让他的木偶人有了二分之一的上半身,然后没有手没有脚,连头都没有,在那里蹦蹦跳跳的,明朗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一边躲来躲去一边乐不可支:哥,听你的话真的没错。 凶神附身再狠,他手脚都不全呢,这行动起来太不方便的,只能用身体不停跳跃着往前找他的目标。 季衡这边就那根木头还在DuangDuang地摸索着前行,但是它个头摆在哪里,不是磕到这里就是碰到那边,最后给自己折腾得够呛,连季衡的手都没碰到一下。 周围的房间听到了尖叫的声音,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乒铃乓啷一阵过去,似乎就结束了战斗。 季衡他们这边,由着这两个东西动了一会儿,发现无可奈何之后,从哪来又回哪去了。 明朗还抱着被子站在床头,洋洋得意:我扭啊扭,打不着! 季衡发现这个孩子心挺大的,他闭上眼想的是,那个梦特么如果自己梦见的是傅凭栏的,那傅凭栏该不会也梦见的自己的那一幕吧? 于是季衡又睁开眼,问隔壁床的明朗:你刚才有做什么梦吗? 明朗心情平复了些,听了季衡的话愣了一下:有、有啊,但是季哥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季衡继续问:跟过河有关,我梦见了你们院长的经历,我过河的时候碰到的伪劣产品也是他的,所以你梦见了谁的啊? 明朗瞪了好一会儿眼睛:你你你梦见了我们院长的,该不会是个类似交换的吧,那我完了完了完了,我梦见了我陈哥的,那我陈哥肯定就梦见我的了,辣鸡游戏,要亡我啊。 季衡也不知道明朗做了什么这么慌张,他重新闭上眼睛,一回忆刚才的梦,就禁不住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热,把被子往上拉直到盖住了整张脸,才好一些。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除了季衡这一组的玩家多少都挂了些彩,看来昨晚状况惨烈,但也不是说季衡多么聪明,只不过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如果二十个人在这个阵营,那么按照这个玩家数目来说,这个游戏最多就还有两个阵营,不可能有更多的玩家都同时进入副本四的。 季衡最倾向于的结果,是另外只还有一个阵营,傅凭栏就在那里。 季衡这边的阵营,去掉一个意外的栗薇薇,其他的都是属于水平达不到那么高的玩家,所以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真的还有人听话地一次性把木偶给做了出来,献宝似的拿到了女巫面前,我想要换不死可以吗?我要在游戏里死不了。 女巫精致容颜上美唇亲启,喑哑的嗓音道:没问题的。 吃完饭,这两个玩家就高高兴兴地跟女巫离开了,之后就再没见到这两个人,弄得其他玩家也有些心猿意马,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中奖的彩票似的。 过了一会儿之后,女巫独自回来了,她扫了眼众人,姣好的面容让她连生气都显得很赏心悦目,目光在季衡身上多落了一会儿,倒是也没有问季衡为什么不做木偶人。 她让大家跟她走,但在路上却一句话不说。 明朗一直小心拽季衡的衣服,怕一不留神就发生什么事情。 所有玩家被安排住在一幢别墅里,但是女巫的这个庄园确实很大,又不同皇宫一样按照类别功能成群扎堆,也没有特别高大豪华而凸出来的建筑,女巫的这个庄园时刻都透漏着神秘感。 她此刻带着玩家一路往北,停在了一栋建筑前,三层高,这是一栋看起来就没什么人气的房子,房门锁着,女巫从兜里掏了钥匙开门。 这个行为让季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庄园里那么多仆人,还有管家,还都是她亲手做出来的木偶人,怎么还会连个能管钥匙的人都没有?还是说这间房子对她来说太过于重要? 进门之后,房间里很干净整齐,看起来固定是有人来打扫的,女巫顺手捡起刚才开门时被风带进来的树叶,开窗扔了出去。 这个做法,导致玩家们,已经进了门的,赶紧退回去把自己鞋底弄干净了才敢进来,谁也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BOSS有洁癖而淘汰的玩家。 女巫要给大家展示的是二楼的卧室。让季衡相信这卧室的主人对女巫一定很重要的是女巫在这间房里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仪式感。 她消失片刻再出现时重新换了衣服,换了皇宫贵族才有资格穿的大裙摆的高贵礼服,表情更骗不了人,她从进了这个房子之后,整个身心都散发着一种温柔又悲伤的情绪。 难以想象这个面对女皇都不知道害怕的人,居然会有这样虔诚又卑微的一面。 在进入卧室之前,她调整了下呼吸,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门。 里面当然是没有人的,女巫闭着眼感受了下房间,然后再回首看着众人,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面孔。 你们一定很奇怪这里住着谁吧女巫触摸着房间的桌子,沉浸在回忆里,我原本有一个未婚夫,我们在宫廷舞会上一见钟情,在牡丹花田里彼此牵手,宣誓要相爱一生,我曾经以为我们就会这样在一起一辈子。 季衡真的有种坐在壁炉前听奶奶讲她和爷爷故事的既视感。 女巫语气微变:但是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发现他不辞而别了,可我相信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而我也亦然,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等他回来,等他的消息,可惜啊坐上小船一直驶向前方,按照神的指引就能遇到真理之墙,我问过许多次,却求不到一个答案。 忽然她目光一转,若有所思地盯着季衡看:其实你和他的眼睛很像啊,我觉得你或许是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日日夜夜都求不到结果,我去就可以求到了?季衡非常认真地怀疑,这绝对是女巫对他昨晚木偶人零进度的惩罚。 女巫甚至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亲自把季衡送到了河边上,跟他挥挥手:祝你好运,年轻人。 季衡上船之前,经过女巫的面前,几经思索问道:假如真的能求到她的消息,我就直接带回来给你,你有另外需要我转达的话吗? 女巫的表情告诉季衡,这里面不光有问题,是有很大的问题。 女巫难得有了个笑容:你回得来就行。 这次是连演也不打算演了吗?好的,你根本没觉得我能回来,知道了。 季衡往前一步踏上小船,他左右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尽量朝着明朗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不要太担心。 第50章 木偶庄园(2) 比起队友们略带着担心的眼神,其他玩家的表情就显得复杂了很多,而季衡在女巫的目光里,只看到了平静。 她极平静地看了季衡一眼,然后立刻就转身离开了,季衡就知道自己这一趟的确是凶多吉少了,因为女巫真的是想要他死。 这条河,季衡自然不陌生了,但当船开始游走,按照所谓的神的指引,季衡很快意识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就算是同一个副本里,都可以出现另外的副本,更何况是这条他不过来了一次的河。 当季衡周围开始出现的层层叠叠的木偶人,有的没有脸,有的胳膊断了半截,有的脸颊缺了一块,不得不说女巫的技术确实优秀,当然更早可能不知道有多少残次品。 这些木偶人站在河的两边,一眼不眨地盯着季衡,然后他们伸出了手,嘴里嘟囔着给我手、给我眼睛、给我胳膊 随即他们跳入了河水中,季衡手里的长刀已经扛了起来,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双砍一双,被他砍成一节节的木偶人歪倒在河水里,顺着流水被冲走了。 季衡本来以为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后面就发现木偶人的数量越来越少,很快就让他解决干净了,他将大刀轻轻杵在船板上,刚喘口气,就感觉前方乌压压的一片。 河岸边的风景变了,岸边上的植物一半长到了水里,在前方,近乎将河都给堵住了,但是船速依然不减,季衡这才意识到女巫为何根本觉得他无法活着回去。 那些植物都带有黑色的刺,躲是躲不过去的了,季衡抓紧从道具里选了一个盾牌出来,他究竟能不能活着出去,就得看前面这些带刺的植物层有多厚了。 等靠近了,季衡就觉得emmmm我现在能先给傅凭栏留封遗书吗?假如我不幸在这里就淘汰了,请你一定不要孤独下去我可去你的吧!季衡心说,我可没有这么大度。 他用力握紧了盾牌,尽量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缩在盾牌里,好减少一会儿的受伤,但是当季衡的船快要靠近,这些带刺的植物却开始缓缓地向后撤开,刚好给他的小船腾出来一条通道。 咦?本来就是要让开的?不等季衡多想,他已行至在黑刺中间,这时候如果这些东西想要他的命,他真的是插翅也难逃了。 刚这么想着,身后过的那些植物又开始窸窸窣窣动了起来,季衡非常迅速地把盾牌换了个方向,预想中的攻击却没有到来,那些植物触碰到船身,在给季衡的小船助力。 第41章 季衡:??? 很快季衡意识到,这些看似很不好对付危险值很高的植物是在帮自己的。 季衡坐正了身体,对它们说了声:谢谢。 这些小东西们在小心避开伤到季衡的同时,还是小幅度晃动了下自己的枝叶,当季衡被推出这一小片带刺区域时,它们还挥舞着枝叶跟季衡告别。 下一个区域遇到的东西有点复杂,季衡发现这种河水里居然还有鳄鱼!还是超大型的那种! 季衡这下确实有些束手无策了,这样的庞然大物,自己就算浑身都用盾牌包裹了起来,也不妨碍它们直接一口把自己给吞下去,至于吃下去之后的反应,比如好不好消化的问题,那也不是季衡可能思考的了。 尽管如此,谁还不想等一个奇迹呢,反正季衡一边用余光看着自己这艘小船旁不停晃动着尾巴的三尾大鳄鱼,后头还有很多,季衡回头望了眼遥遥在身后的刚才那片带刺的植物群,真希望自己要是个人形刺猬就好了。 在季衡把所有能用的家当都掏出来,恨不得自己有个三头六臂,还有就是吐槽既然游戏都能这么变态了,就不能赶一下时髦来个可以飞天的什么道具的嘛! 离得最近的鳄鱼悠闲地甩了下尾巴,哗啦掀起一片水花,季衡的小船颤颤悠悠的,还进来了不少的水。 感觉这题超纲了,季衡紧紧抿着嘴唇,仔细斟酌着眼前的状况。 实力差距太悬殊了,这鳄鱼随便甩一下尾巴,能直接把船给掀翻了,季衡正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应对的策略,忽见水里多了些什么东西在快速游走着,仔细一看,是水下面的植物朝着这些鳄鱼缠了上去。 鳄鱼的体型很大,植物几乎刚缠上去就被立刻挣断了,但到底胜在数量庞大,而且还不仅仅是水下的,还有岸边长了枝条的,都过来帮忙缠住了这些庞然大物。 季衡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的,他知道这个世界绿色至上,但也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心有余悸蹲在小船上,季衡看着被各种植物缠得无暇分身的大鳄鱼们,再次向附近的植物表达了感谢。 也幸好之后没有什么怪物了,季衡站在船头,感受着水流声慢慢变小,船在缓缓地前进着速度越来越慢,他最终停在了一面透明流动状的水幕之前。 他原本以为真理之墙,会在河流的某一处岸边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隔着这幕水墙,季衡观察了一会儿,直到水墙上影影绰绰地又出现了一个人影,看起来应该是在墙的另一面,季衡试探性地伸出手,触摸了下水墙,发现手伸进去的触感和昨天宫门前的入口是一样的,但是他试着继续伸手就发现有一股无形的阻力在这堵墙里面,让他的手无法继续向前。 季衡收回手,目前只能透过这堵墙看到对面那个人影也动了动,隔着水幕看到的对方不要说长相,连胖瘦都无法确定,但季衡并不觉得这人就是女巫要找的未婚夫。 你好。季衡喊了一声,然后听到了自己的回声,对面也没有任何回应。 那要怎么问呢?季衡正一筹莫展着,面前的水幕闪烁了两下,一般都在故事的开头和结尾怒刷存在感的系统又活了。 【系统:本次游戏的内容为你问我答,珍爱生命,请认真阅读以下要求: 1.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是永恒不变的正确的道理,要求提问的内容必须是可以被知道的事实,并且只能用是/不是回答出来的问题; 2.不可以连续两道题的答案相同; 3.获得五个是之后,游戏结束。】 下面是空白的题板,但是这次季衡没有看到笔。 季衡觉得游戏不会有这么蠢的BUG,于是低头在自己的道具里找了找,拿出一个勉强可以用来假装毛笔挥洒挥洒的,跟着嘀咕道:我写汉字的话,能识别的出来吗? 题板上立马蹦出来一行:语音识别中 季衡叹了口气:好了知道你也很时髦了。 这口气叹得委实有点心塞。 Q:我写汉字的话,能识别的出来吗? 下面紧跟了一个A还有冒号出来,季衡就看着上面先出来了一个点,紧接着完整的省略号被打了出来。 A:华人? 季衡这边是语音识别,对方却是手写的字体,意思就很明白了,那边是有笔的,季衡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立刻反应过来对方一定是玩家,因为写出来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所以这人也不可能是傅凭栏了。 跟玩家做游戏的话,怎么也会比跟BOSS好太多了,季衡立刻觉得轻松不少,只不过不等他继续再思考什么,感觉先是脚下一空,掉入了水里,季衡只来得及在入水前猛吸了一大口气。 季衡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刚刚凭空消失的小船又凭空出现了,季衡扒着船体往上爬。 他用胳膊扒在船上,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他会游泳了。 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又重又碍事,季衡上去之后,先用手把衣服拧了拧,至少不再成串的淌水了才重新站好。 他气息还有些不稳,题板上出现了提问的倒计时。 季衡:确定不是在催命吗? 这次季衡快速理了下题干,提问道:女巫的未婚夫是还活着吗? 既然要透过这面墙去问关于未婚夫的消息,那么季衡猜测对方那边其实有未婚夫的线索,只是不清楚出于什么状况,双方被隔绝开了一样。 季衡本来很有把握的,尤其看到题板上也很快在出现黑色的印迹,他先看到了一个不字,以为对方要说的是不是,只是当对方开始写第二个字的时候,季衡才知道的自己的处境。 对方写的第二个字,第一个笔画是丿。 看到不知两个字,季衡面无表情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次连叹气都懒得叹息了,宝宝心里苦,宝宝不想说话了。 已经做好了再次落水的准备,季衡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落水的同时,他感觉脚上就跟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拖着他往下沉,季衡低头在水里看了看,发现脚腕上真的多了两个大石头块。 他在水里躬下身体去解那两头的绳子,尝试了很多次,才把绳子给解开了。 重新爬了上去,季衡累得瘫在了小船上。 也不是没有收获,这样的状况下,他的游泳技能有了质的飞跃。 季衡视线重新回到题板上,认真思索着,如果对方没有撒谎,这一题他真的不知道,季衡就明白了何谓每次来都求不到答案一说了。 这次等待的时间似乎有点久,而且透过这幕水墙,季衡看到对方的人影也消失了一会儿,然后再出现在视野里,就是低低的一团,看起来也是刚从水里爬上来,正蹲在船上休息。 看起来答了不该答的,那边也会有惩罚,这样的话,季衡心里平衡多了。 季衡问出了第三个问题后,对方要开始作答了,才站了起来。 Q:你是玩家吗? 这次对方不情不愿写了个是字,两个人这回都没受到惩罚,季衡也松了口气,有规律就好。 接下来季衡用亲身实践得出了几个结论,你问我答提问的人不光要按照题干要求提问,还要能预知对方的回答,才能避免受到惩罚。 而对于回答的人来说,不可以回答与事实相反的答案,这就是所谓的真理。 相比较而言,提问者占据了更大的主动性,尤其在知道了对方也是玩家之后,这种主动性的优势就被大大的提高了。 季衡想通之后,就立刻问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傅凭栏是在你们那边吗? 对方迟疑了一下,回答了不是然后被罚了。 季衡挑了挑眉毛,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还是要和对面的兄弟说一声抱歉,他可能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傅凭栏。 接下来都很顺利,但这种情况,在对方回答了三个是以后,朝着季衡难以捉摸的方向发展了。 在这之后,季衡会看到对方的回答上总会带有一个波浪号,而不管季衡回答了什么,都会受到惩罚,每一次的惩罚难度都在升级。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从水里爬上来,季衡只觉得浑身冰冷,嘴唇发白,整个脑袋都是一团浆糊,他爬起来之后,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五个是最终耗尽了季衡几乎全部的体力,他最后趴在船板上,胳膊都抬不起来,不要说再拧什么衣服上的水。 任务完成,身下的小船又开始游走,往着他来时的方向,季衡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了,那些鳄鱼,那些木偶人 但是傅凭栏还没见到呢,季衡一想到这个人,就有了点精神,他用尽力气转头看向岸边和他摇首摆尾的植物们,发出近乎祈求的声音,帮帮我 他心心念念的傅凭栏此刻在另一个阵营里,抬头看着天空中游走的白云,心头却挂着一朵乌云,陈之妄一直问他是不是在担心季衡,傅凭栏没怎么说话,就是单纯地不想说话,心神不宁。 他还在研究这个世界的问题,总觉得哪里有一些蹊跷,去河边又转了一圈,依旧没什么发现,倒是碰上了那个派去回答问题的人坐船回来。 在季衡那边,去求答案是一种惩罚,在傅凭栏这边的阵营,这是一个香饽饽,因为这里的主人实在是很好说话啊,承诺会给很好吃的食物,很多玩家都跃跃欲试。 傅凭栏他们因为不缺,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人下船之后先是抱怨了一番,说这奖励其实也不好拿,然后跟同伴几个讨论起来,有一道题是傅凭栏在我们这边吗我感觉有问题啊,傅凭栏不是那个高手榜第一吗,你们谁见过他吗? 这是见过没见过的问题吗?他就算现在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认识啊?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还在应和着,曹操本人一眨眼就到了他们的面前,快的让人下意识倒抽了口气。 傅凭栏个头本来就高,此刻面具下的表情也是冷若寒霜,更别说整个人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他指着衣服还没干透的人,问道:那人是怎么问的,你原原本本告诉我一遍。 和季衡他们猜测的一样,这边的阵营的确都是强者中的强者,锁定在排行榜前三十的玩家,哪怕他们没有见过第一的傅凭栏,也知道眼前着人的实力绝对能在榜上前五的,他们看到过这人和方圩关系很好,连猎户头目成海也要跟他保持些距离。 这人委实不简单,这帮人也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傅凭栏了。 但一个傅凭栏威慑力是有的,却不足以让这几个人就乖乖服软了,开玩笑,游戏里的每个线索可能都是要用命来换回的,怎么能轻轻松松就让对方给套走了呢? 你谁啊,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被抓住的这个是个红头发的青年,立刻就仰头恶狠狠地用眼神跟傅凭栏斗起来。 不想说吗?傅凭栏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那人就笑了,用手蹭了下自己的下巴,趾高气扬道:拿东西交换啊,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规矩?傅凭栏笑了下,松开了手指放这人自由,那就按江湖规矩吧,胜负决定,不过一对一太欺负人了 那人看了下情况,拉上自己的几个队友,那就全都一起上吧,我们五个对你们四个!方圩不能上! 傅凭栏唇角微微上扬:我觉得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就够了。 对方被傅凭栏这口气堵得不轻,管他是不是傅凭栏呢,五个人发誓要揍得这小子知道什么叫江湖规矩! 五分钟后,战场结束,傅凭栏拍了拍手,俯身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几个人,规矩都清楚了吗?说还是不说? 说说说! 但说也不可能老实说的,除了那句话之后,其他内容都是能偷工减料就绝对不说实话,能含糊过去绝不说仔细了。 等人走以后,陈之妄小声不满道:掺了不少水分啊,哥。 不碍事。傅凭栏遥遥地看了眼平静的河面,小船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想知道的已经得到了,那个人是季衡,也只能是他。 第51章 木偶庄园(3) 说起来一起工作多年,陈之妄似乎一直都忘了他无所不能的院长,也不过才二十八岁。 会生气,会情绪化,会有孩子气,会一言不合就和人打架。 他以往的平心静气,以往的温文尔雅,在这次的副本里,统统不见,究竟为了什么,陈之妄再清楚不过。 傅凭栏仍旧僵持在原地,陈之妄不是季衡,不知道自家老大在想什么,只是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看着夕阳的余晖洒下来,空气都有了尘埃感,整个画面像蒙了一层细纱。 即使同样身为男人,还是几乎每天都能看见的老大,陈之妄也不免在内心里啧啧啧。 第42章 傅凭栏思考得差不多了,长腿动了动,一脚踩断了刚才那几个人慌忙中落下的武器,他路过陈之妄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跟我来。 陈之妄还没回过神:诶? 傅凭栏丢下一句:去打架。 陈之妄:???哥你刚才还没打够??? 方圩围观了整个全程,带着乔择和魏思涛跟了上去,我们也来。见傅凭栏微笑着看着自己,方圩坦言道,薇薇肯定是和季衡在一起,我也想知道她的消息。 傅凭栏微微颔首:打到他们不敢争这个奖励,不光明天,未来的五天我都要承包。 在心里又默默喊了声季衡的名字,傅凭栏步伐坚定地往前走:季衡,明天我们就见面了。 方圩欲言又止地看着傅凭栏的背影,嘀咕道:这又不是鱼塘,有什么好承包的,好歹让给我一天,让我跟薇薇能沟通一下吧他说着感觉身旁两道视线,扭头一看,是乔择和魏思涛带着打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方圩皱眉:你们看什么? 乔择嘴里嚼着口香糖,吹了个大大的泡泡:看老大你关心薇薇姐啊。 方圩略有些不自在,他自己没有深想,凭着直觉解释道:我关心她不是很正常?换了你们我也关心啊。朝着傅凭栏的方向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她胃口那么挑,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有洁癖,还认床,还我真的要跟傅凭栏沟通一下,不然我放心不了。 乔择和魏思涛跟上去,无奈地摇了摇头,乔择又吹了个泡泡,声音大到陈之妄从旁经过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哪里来的口香糖?太奢侈了,这些玩家是怎么回事? 乔择大方道:季衡给的啊,他说是女孩子专属。 陈之妄: · 季衡脑海里想着傅凭栏,意识始终昏昏沉沉的,精神头稍微有一点了,他就努力握紧手边的武器,尽管并不知道一会儿要战斗的时候,他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船下的水也根本不可能是河水,河水怎么可能这么重,沾湿了衣服之后,整个身体都像灌了铅。 他竖着耳朵听到河水里异样的响动时,知道那些大型鳄鱼又来了,季衡平躺在小船上,微微侧头就能看见这些大家伙,垂涎地用目光盯着自己,仿佛已经在想着如何把这个玩家吞吃入肚。 季衡缓缓吐出来一口气,试图用力让自己先坐起来,但身体沉重得超乎他的想象,应该是在水里泡了太久的缘故,他多少有一点发烧。 在他第二次蓄力要起来的时候,他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慢慢推动他,季衡转动脑袋一看,飘荡在水里的那些植物,在轻轻托着季衡的后背,不光如此,季衡的小船周围都被它们给包裹了起来,阻止那些鳄鱼的靠近。 季衡发现,只要自己用手触碰下这些植物,它们就会表现出更多的活力,好像季衡的手真的能带给它们更多的能力一样。 虽然这一切让人不大好理解,这些植物很显然在拟人化,它们有思维有情感,除了无法和人沟通之外,它们甚至跟真的朋友一样可靠和安全。 季衡整个脸色都很难看,等这些植物护送着他重新回到岸边,季衡伸手又碰了碰它们,再次郑重地跟它们道谢,辛苦了,谢谢。 它们离开的时候,季衡看到了它们摇晃的身体,这大概就是它们的回答了。 明朗和萌萌他们都担心着季衡,一天下来时不时就要来看一下季衡回来没有,一直守到黄昏,其他玩家语气淡漠地直言:不要抱什么希望了,副本BOSS的惩罚,还是四级副本,活着回来才不正常好嘛。 萌萌当场差点和说话的人打起来,对方也是看他们似乎很好欺负,根本没在怕的,明朗当即就缩了缩脖子,这是他本能的反应,谁叫他确实很弱呢。 萌萌也是虚张声势,她自己的本事别人清不清楚是一回事,她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但是输人不输阵,她依旧立着脖子跟一早打鸣的公鸡似的。 直到栗薇薇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两人的前面,双手抱在胸前,冷漠的眼神像是看着一群蝼蚁,语气有些不耐:要打架?冷美人正愁心烦呢。 在昨晚的梦里,她看到方圩的过河全程,一方面气恼这个人明敏心里也记挂着自己,偏偏迟钝总不往男女之情上考虑,另一方面,她为方圩也会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而感到窘迫。 没有人敢和栗薇薇打架,开玩笑,今晚还有木偶人要对付呢,现在就被服务器第一女玩家而打个半死不活,晚上还能好? 气倒是出了,但是那些人的话还是给明朗和萌萌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明朗一边往河边挪着步子,一边眼含期待地看着萌萌,会回来的吧? 萌萌也不确定,但也只能说:会的,衡衡他也很厉害的。然后吹嘘了一番第一次看季衡下单独副本的事,吹得她自己都相信季衡一定能回来了。 所以听到栗薇薇打断她吹嘘的时候,萌萌一脸的莫名其妙,大美女,我说的是真的,季衡其实真的也很有实力的,哪怕他的头发是绿色的。 栗薇薇没说话,朝两人抬了抬下巴。 萌萌和明朗后知后觉地扭头看向了河边,看到了季衡正从小船上艰难地往外爬,虽然看起来虚弱极了,但是完完整整的好好的回来了! 萌萌和明朗飞快地抱成一团,喜极而泣道:真的回来了! 然后又飞快松开彼此,一路冲向很需要帮助的季衡,明朗抓紧跟萌萌感慨道:我这次真的信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了!我衡哥坚不可摧! 萌萌眯眯眼睛:原来孩子刚才根本没信自己!哼! 季衡看到他们的时候,嗓子眼吊了许久的那口气才真的松了下来,他努力牵起嘴角,明朗,萌萌,薇薇姐 萌萌本职就是护士,见此情况就让明朗把季衡背了起来,萌萌在旁边帮忙扶着,几个人一起回到了季衡他们的房间。 季衡身上的温度低到吓人,主要就是衣服还湿着,但是额头上是发烫的,好在温度没有高的吓人,萌萌他们都有药可以吃。 明朗环顾了下房间,这里没有热水,他想了想决定冒险去一趟厨房,栗薇薇看穿了他的举动,主动开口,我去吧还是,你们留下来照顾他。 萌萌和明朗都感激不已。 明朗先给季衡换了一身干的衣服,扶着他躺下去,萌萌则给他拿了毛巾物理降温,又照顾季衡先吃了点东西。 窗外的夕阳已经沉下去了,季衡扭头看了一眼,天色开始变暗,他感到奇怪的是,在真理之墙那里,感觉时间并没有流逝得很快,怎么一回来这里都已经是晚上了。 一定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栗薇薇很快取了热水回来,等季衡吃完了药,高冷美女抱着双臂站在窗前,询问季衡的状况。 季衡把真理之墙的细节都告诉大家,萌萌举手示意,我们今天的木偶人都没有进度,明天我去吧。她虽然心里没底,但业知道不能让季衡再去第二次。 明朗声音微弱:还是让我去吧。他语气认真,我是男孩子。 栗薇薇忽地笑了,你们争什么,争着送死?有我在呢。 萌萌唔了一声,轻咳道:你早说的话,我们肯定就不争了嘛。 季衡靠坐在床头上,微微垂着眸子,明天还是我去,你们不用争了,我自有打算,去的路上如我所说,其实我和明朗去是最合适的,你们没有跟植物的好感度,那么一路就只能靠武力,这才是无法掌控的。 季衡停顿片刻又道:但是明朗和我之间,当然我去合适一些,因为明天我会见到傅凭栏的。 明天吗?明朗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明天一定是院长啊? 季衡生病后脸色一直很难看,此刻眸子里却生出细碎的亮光来,我就是知道。 栗薇薇也没有异议了,跨过这个话题,她忽然道:我刚才去厨房给你拿水,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有趣,到了晚上,整个庄园只有我们住的这栋楼是亮灯的,女巫的房间也是漆黑一片,厨房也是,而且我走了一路,一个仆人也没有碰到。 明朗挠挠头:他们这么早就全都休息了?作息也太健康了吧?难怪这里的人都长得挺好看的。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季衡思考了一会儿,对栗薇薇说:咱们几个就你的能力最强,所以可能要麻烦你了。 栗薇薇甩了下头发,扭头看着季衡:我晚上会抽空出去晃一下的,应该会有点发现。 季衡点头:注意安全。 那没事我先回房休息了。栗薇薇说完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了头来,似乎有话想说,看了会儿季衡,如果有机会,帮我问下方圩的情况。 好。 人都走了以后,季衡的疲惫感再度袭来,让明朗也去休息了,担心自己夜里睡得太沉,明朗会自己应付不来两个木偶人,季衡嘱咐他到时候一定要叫醒自己。 夜里季衡是被明朗推醒的,人还不是那么清醒的一瞬间,季衡想的是,似乎也只有傅凭栏叫自己起床最为困难了,大概也就第一次成功了? 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季衡烧差不多退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明朗的身体紧紧靠着他的床头,手里抱着和季衡同款的锄头,害怕地吞了口口水,哥,我感觉它们今晚比昨晚暴躁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季衡微微皱了下眉头,倒也没有感到麻烦,暴躁是暴躁了点,但是没手没脚它们难成气候,季衡掏出来绳子,将一头递给明朗。 你走那头,我们把它们绑起来。 绑起来之后,两个木偶人没手没脚又挣不开绳子,在房间里拼命跳来跳去一会儿之后,大约是看不到希望了,很快就在房间里消失了。 明朗吐出来一口气,他仿佛感觉自己未来几天,都可以洋洋得意了。 休息了一晚之后,季衡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早上在餐厅一起吃饭,其他玩家本来正在扎堆讨论昨晚的战况,看见季衡走进来之后,忽然间都不说话了。 季衡和明朗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栗薇薇跟季衡反馈昨晚的收获。 晚上这个庄园就跟死了一样,仆人的房间里都有人,但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有的甚至连被子都没有盖。栗薇薇的脸色不变,都变成了木偶人,没有生命的。 至于女巫的房里,我没有看到人,不过。栗薇薇顿了一下,我在她未婚夫的房子听到了动静,可我在房间里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季衡点头,我们还有时间,今晚再看看。 众人吃完饭后,女巫才款款出现,她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季衡身上,多看了两眼,嘴角挂着一丝令人猜不透的笑容。 季衡平静地和她对视,女巫并未多说什么,这让一些玩家感到失望。 今天依旧没有他的消息,庄园礼堂的婚礼现场已经开始布置了,如果最后一天的早晨,我还没有在房间里看到他的话女巫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她准备离开时候,才又看了眼季衡,看得出来,你比我想象得要优秀很多,那么年轻人,今天继续去吧。 季衡看她要走了,忽然道:你就不问问我,他对你说了什么? 女巫本来已经要走了,听到这句,猛地回了头,眼里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还夹杂着喜悦和怀疑,你真的见到他了? 季衡当然没有见到,见到个人,我也没见过你的未婚夫,不知道是不是他。 女巫又盯着季衡看了一会儿,眼底有了波澜,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他的照片。 季衡拿到了照片,仔细看了眼里面的男人,金发碧眼,一眼看过去这应该是个温柔的绅士,尤其他的那双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也不怪女巫会对他念念不忘。 今天的出发,季衡脸上带着笑,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他和明朗他们挥手,真的不用担心我。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只是去约个会。 有所准备的季衡,今天甚至在河流的前三分之一,都没有出过力,他早有准备地掏出给可爱的植物们准备的养料,一路洒在了水里,所以当木偶人踏着水流冲向季衡,中途就被水下的植物们缠得迈不动脚,倒在水里起不来。 接下来就更加顺利,看来它们对于季衡的这份礼物很喜欢。 再次来到真理之墙,季衡的心境全然不一样,他今天路上过于顺利,在这里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对面影影绰绰出现的人影,看到对方的大致高度时,季衡的呼吸立刻就落了一拍。 第43章 明明隔着这厚重的水幕,根本看不清轮廓,可季衡就是能确定,对面的人是傅凭栏,一定是他。 他高兴地喊了几声,哪怕明知道对方根本听不见。 原来这种心情就是思念吗?季衡忍不住伸出手压在这水幕上,然后就看到差不多的位置,对面的人也将手放了上去。 在真理之墙的两端,两个人都站在船头盯着这面水幕,他们都透过这流动状的水幕看着对方,眼底是他们最大极限的温柔。 季衡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发现鼻尖有些发酸,这该死的末世,谈个恋爱每天都像在生死诀别。 题板开始出现,季衡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问出来第一个问题。 Q1:是你? 答题处的空白开始有字迹显现出来,几乎第一笔出现,季衡的鼻尖就酸的更加明显,十封情书的过往在眼前浮现,季衡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对傅凭栏的字迹这样的熟悉。 季衡还想给傅凭栏继续提问,对方那么聪明,他一定很快就知道自己这边的题干和要求。 但是不等季衡继续提笔,就发现题板上出现了一串省略号。 【应我方要求,问答暂停,每天只能暂停三次,每次最长时限为十分钟。】 在季衡的视线里,对面的人影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一个猛子往水里扎了下去。 季衡的心跟着悸动了起来,他毫不犹豫也跟着跳入了水中。 第52章 木偶庄园(4) 左心房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在水下的世界里,季衡耳边就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河本身不深,季衡在船上可以直接看到水底下的泥沙,但是他昨天通过多次落水的经验,这河又似乎是无边无际的。 真理之墙在水下的距离原本也不深,但是季衡昨天没有经历继续往下看,现在他下了水之后,发现真理之墙的下限在不断延伸着,河底也在不断延伸。 而使他们不断变化的对象,显然就是与季衡隔了一道墙的傅凭栏。 他下潜的速度很快,季衡眼见着真理之墙跟着他快速下沉,但在短暂的几个瞬间,季衡还是看到了傅凭栏的身影,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好在并没有错过。 傅凭栏今天没有戴面具,他下潜的时候,脸也始终朝着季衡这边的方向,等两人眼神交错的瞬间,他张张嘴,无声地对季衡说:你还好吗?季先生。 季衡紧跟上他的速度,回应道:我很好。 季衡在水里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好久不见,傅先生。 傅凭栏继续下潜,尝试着超越真理之墙的速度,然后过来季衡的这一边,季衡这边看到的就是真理之墙忽然会加速,就给傅凭栏摆摆手,示意他太危险了,不要尝试了。 水中傅凭栏的衣角和头发都随波飘荡着,季衡看着那不断下沉的真理之墙,傅凭栏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而季衡也早就体力不支了。 这个墙永远跟随着玩家下沉的速度,你慢一点它也慢一点,你快一点它就快一点,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就很奇怪。 你既然明知道玩家会钻这个空子,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让这堵墙深深地隔绝两边?而你如果打算让玩家可以从这里通过,又为什么这么穷追不舍地加速度下沉。 季衡可以确定,即使玩家下潜的速度再快,游泳的速度再快,想要从真理之墙底下穿过来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很清楚傅凭栏已经做到了极致,已经尝试了两次穿过来,但每一次,真理之墙都会在他之前,到达河底。 如果玩家不再下潜,河底不会继续下沉,真理之墙会直接堵住水下的通道。 但如果玩家的走向不再是水平的,而是继续纵向下沉,河底和真理之墙之间就会继续存在缝隙。 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对,季衡的憋气时间太久了,有些支撑不了了,他努力朝着傅凭栏的方向挥挥手,也告诉他,先上去再说。 傅凭栏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又对着季衡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又快速地下潜了一下,他人过不来这一侧,但是他丢了个道具过来,也真的过来了。 季衡接住傅凭栏给的道具之后,就开始上浮,出了水面之后,大口地喘着气,嘴角也带着笑,觉得刚才的体验又刺激又疯狂。 而水下的傅先生,无论是面容还是动作,都温柔到了极致。 季衡爬回船上,今天的时间充裕了很多,他才有机会慢条斯理地拧一拧衣服,然后打开傅先生给他的道具,其实就是一个两头尖状的小铁盒,里面是空心的,可以放一些东西,这时候用就非常合适,在水下尖头的阻力会小很多。 拧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纸,傅凭栏提前把对面系统的信息给季衡誊写了一遍,让季衡知道了整个你问我答的游戏规则。 季衡这边危险的惩罚制度,对于另一边的人来说,这个游戏就相对简单了很多,对面可以选择暂停游戏,可以改变惩罚规则,比如昨天季衡看到的那个多出来的波浪号,其实就是对方玩家故意给季衡的惩罚。 无冤无仇的,季衡撇撇嘴,也许是因为季衡问到了他不会的问题,使他也受到了惩罚的原因吧,啧,这也太小心眼了一点。 暂停的时限到了,季衡这回认真看着题板,觉得可以重新好好利用这游戏的规则。 第一题已经回答了是,那么这一题要让傅凭栏回答不是,但是季衡思考了一下,他把自己这里的规则也誊写了下来,然后又连同今早从女巫手里拿到的照片一起塞进了梭子形的小铁盒里。 Q2:你们那边的BOSS是个男人吗? 季衡问完以后,就做好了要落入水中的准备,因为他结合当前已知的副本条件,认为很大概率对面就是女巫的未婚夫,玩家需要做的应该是怎么样让这堵真理之墙消失,让两个人能在现实里碰面。 他先看见了傅凭栏的确落笔要写一个是字,但是傅凭栏不知道为什么又划掉了,重新写了个答案。 然后季衡看见了傅凭栏的答案上写着不是的时候,可以说是有点懵逼了。 不是?未婚夫不是在另一个阵营的话,难道就在他们这边?可是季衡这边除了女巫之外,其他都是木偶人啊女巫难道在骑驴找驴? 懵逼的不只是季衡,还有系统。 系统的光屏闪烁着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然后题板上缓缓地打出来一个问号,然后问号消失,又变成了一长串的省略号。 【系统:】 【系统:我方玩家获得警告一次,本次警告不做惩罚处理,请玩家落笔后不要更改答案来混淆系统的正确判断。】 季衡:好想笑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双方都没有惩罚,但季衡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他思考了片刻,重新打开了梭子形铁盒,在上面加上了一句话:你按照规则回答,注意看我给的问题。 重新合上盒子之后,季衡在这边又蹦又跳的,等傅凭栏那边也给了一些回应之后,季衡噗通跳下了水。 他的游泳技能比不上傅凭栏的娴熟,所以只能赶在力气耗费光之前,用力将铁盒给傅凭栏扔了回去,好在很顺利,重新爬到船上之后,季衡也没觉得多累。 Q3: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女巫的未婚夫? A3:是。 这是季衡要给傅凭栏传达的信息,告诉傅凭栏自己要找的人长得这个样子。 Q4:所以你是见过他的? 这次季衡看到傅凭栏的答案写的很慢,他的不字写完了以后,迟疑了一会儿才写下了是字,看起来略有些奇怪的举动,但季衡一下子就明白了。 傅凭栏真正想给的答案应该是是,季衡: 他前面才说了女巫的未婚夫不在那边,现在又说见过这个未婚夫,季衡:???? 傅凭栏也很无奈,他的确见过照片里的这个男人,但他不是女巫的未婚夫,他是傅凭栏这边所在庄园的男主人,仆人们都叫他伯爵,庄园里还有一个女主人,是伯爵即将要结婚的伯爵夫人。 这堵墙真的太碍事了,真的很想拆了它。 傅凭栏捏着手里的照片,又仔细看了看,同样的照片他在伯爵的房间里也看到过。 他思考着这副本之中隐藏的古怪,如果只是长相一样,还可以说是双胞胎,或者有另外的血缘关系。但连衣服和背景都一模一样,就只能说明是同一个人。 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男人会成为两个人的未婚夫?傅凭栏想起伯爵每次提到自己的未婚妻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种幸福感,一点也不像个会四处拈花惹草的渣男。 他抓紧把关于伯爵的信息写在纸上,身上一共就这一张纸,还是之前给季衡写信余出来的,他递给季衡的时候写了正面,季衡回过来写的是反面,这会儿傅凭栏再写字只能继续在空白处找位置,想多写点还得把字写小点。 无奈地摇摇头,从来没想过谈恋爱会是这么一件艰难的事情。 这次写完了之后,纸上就没有多少位置了,傅凭栏想着反正也写不下关键信息了,用最后的位置写下了那句话:我很想你,季先生。 季衡再次拿到纸条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满篇都是被傅凭栏写下的密密麻麻的话,他想要看新的内容还得按照傅凭栏每个段落后给的箭头提示找下一个段落,却能一眼看见了那七个字。 在水下的时候傅凭栏已经用口型说过了,但比他现在写在纸上的冲击力还是小了点。 季衡紧紧抿着嘴唇,闭上眼睛,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两日来的牵挂担忧被他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此刻却如潮涌一般疯狂席卷上来,逼得季衡有些喘不上来气。 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身体的,精神的,季衡想要告诉傅凭栏,他其实可以独当一面,不要总把我当个小鸡仔一样护在身后。 可到了这个时候,季衡发现他还是想念傅凭栏的后背,那里没有风雨,只有傅先生身上的味道。 季先生也很想你啊。 季衡很认真地找了找整张纸,发现的确没有可以下笔的地方了,才死心。 很快还是到了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今天的季衡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已经提问了八道题,得到了四个是和不是。 关于未婚夫,季衡能问的都已经问了,他这次思索了片刻,问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季衡的嘴唇还是抿着,眼神转了转,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要对着这面墙说出来问题,而傅凭栏就在这堵墙的对面,他只能够通过题板看见自己的问题,只是这样而已,季衡的整个脸颊一片绯红。 Q9:季先生说:他也很想你。 傅凭栏看着眼前的题板眯起了眼睛,虽然他太喜欢这第九题的题目,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提问的问题,更不要说要用是/不是来回答了,他对季衡太了解了,体力应该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所以季衡你其实不用回答我的,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傅凭栏心里说着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嘴角却忍不住一直上扬,微微吐出来一口气,就看见题板上的内容有了变化。 那个句号,忽然变成了一个逗号。 Q9:季先生说:他也很想你。还问道:你是每天都在想他吗? 傅凭栏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底的光亮更胜,他正准备提起笔,就看见装死的系统又出来了。 【系统:】 【系统:】 【系统:】 季衡这边的状况是,他刚说完前半句之后,系统的惩罚提示已经刷出来了,在季衡继续开口之后,它先是收回了那个红色的大感叹号的提示,然后句号变逗号,确定季衡的提问结束了,才把一整句的标点符号整理好。 这确实是一句话,也确实是一个问句,并且只能用是或不是来回答。 系统:我疯辽,要被这两个人玩死了。 连刷了三个省略号之后,系统最终在自我怀疑中选择了沉默,连警告都没有。 傅凭栏牵着嘴角笑着,提笔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这回季衡红着脸看着那个是字,甚至来不及多看几眼回味一下,系统直接来了个game over,see you tomorrow. 然后迅速地闪了几下光屏,灭了。 从系统的这个反应来看,什么明天见,它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两个玩家了。 季衡和傅凭栏眼前的水幕也开始变淡最终消失不见,他们眼前都变成了宽广的河面,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两人转身离开,心情都非常不错的亚子。 真理之墙消失之后,世界就开始变成本来的模样,夕阳已经沉了下去,季衡回来的一路,天色就慢慢转黑。 庄园里除了玩家的房间,真的是一片漆黑。 明朗他们还是在河边等他,看到季衡今天的状态和昨天简直判若两人,明朗还嘀咕了一声,我们院长的医术也太厉害了,隔墙都能给治好。 第44章 萌萌伸手捂住他的嘴,快别丢人了。 季衡看到这两人还是这么欢脱,就知道今天也没遭遇什么危险,这才朝着栗薇薇走了过去,方圩那边也很好,除了有些担心你。 栗薇薇听到这句话之后,还是愣了一下,眉眼的弧度都缓和了许多,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直跟在三人后面慢悠悠走着,快走到季衡他们房间门口时,她忽然喊住了季衡。 季衡回头看着她,他知道栗薇薇肯定是有还想转达的一些话。 季衡认真地看着她,在等着她说话,明朗和萌萌也有些好奇地盯着栗薇薇,居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好意思?也是神奇了。 这时候,楼梯口忽然有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惊慌的喊声。 先不管来者什么人,季衡四个人立刻打开门钻进房间里。 房门开了一条缝隙,栗薇薇不动声色观察着外面,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一上楼,就开始疯狂敲玩家的门,救救我!救救我们吧! 这时候当然没有人会搭理他们的,但等季衡看清楚了这两人的长相后,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他让栗薇薇关上了门,脸色难看地跟三人说:是昨天被带走的那两个男人。 跟女巫签订了契约,季衡还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副本了,毕竟如果可以再游戏中不死,那么这个副本对他们来说就可有可无了。 没有人搭理他们,外面的两人近乎崩溃一般,哭嚎了起来,我要的是不死之身,并不是要在这庄园里当个木偶人啊! 这话让人很快明白了过来,女巫真的是太狡猾了,她当日听了这两人的愿望,季衡就说觉得她的那个笑怎么怪怪的呢,感情是给这两个玩家挖了一个大坑。 季衡偏头对上栗薇薇的目光,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他们。 栗薇薇颔首:一会儿你们先别出去,我先试探一下两人的能力。虽然觉得不可能是BOSS的另一个陷阱,但还是小心为上。 栗薇薇出去之后,季衡三人趴在门边上偷听,听着听着发现是栗薇薇单方面的武力镇压之后,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就把门给打开了。 这时候其他玩家也都将门打开一道缝,小心翼翼地窥探着,看到这俩哭嚎的人被抓住捆成一团之后,都跟着放心地走出来,迅速围了上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去享清闲了吗?有玩家抓紧问道,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女巫太恶毒了,她骗我们签订了血契,之后我俩就不省人事了,对白天的事完全没有印象,晚上醒来就发现在木偶仆人那边的房间里,今天又是这样,我们才觉得不对劲。 是的,我俩就赶紧跑了回来,我也不知道我们白天怎么了,我不想要这个契约了,我想毁约了,求求你们谁帮帮我好吗?他立刻转头看着把他们绑起来的漂亮女人,你可以打败女巫对不对,不是说第一的傅凭栏可以单挑BOSS,你这么厉害,你也一定可以的! 栗薇薇捏着绳子的另一头把玩着,但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选择的时候也没人按头逼着你,这里本来就是残酷血腥的生存游戏,居然还对BOSS的话深信不疑,现在来后悔有什么用? 两个人瞪着眼睛看着栗薇薇,又立刻转头看季衡,季衡把目光移开了,这里可没有什么慈善大使,别人要帮你的前提就是你值得被帮。 而季衡还记得这两人当时离开时脸上的洋洋得意。 看起来没人可以救他们了,而栗薇薇防止这两人狗急跳墙对玩家们使出别的坏心思,就这么绑着把两人送回了他们原来的房间里,等天亮再看看他们变成了什么。 季衡看向栗薇薇:你刚才还没说,想让我跟方圩转达什么。 栗薇薇目光暗了点,眼睛眨了一下,告诉他,我死了。 季衡: 第53章 木偶庄园(5) 季衡:感觉他们在玩什么可怕的游戏? 季衡跟栗薇薇说:你确定?那他肯定会很难过的。 栗薇薇抱着双臂:就是要他难过。说完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看起来很完美的理由,让他们快点做事,我也想早点出去。 好吧,季衡就没再说什么,虽然他知道栗薇薇此举意欲何为,但到底是人家感情的事,他也没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栗薇薇说罢,留给季衡一个高冷的背影转身回房,季衡听到她小声嘀咕:木头疙瘩也不知道跟别人学着点,真要等世界末日才能开窍,还是真打算留着进坟墓呢? 季衡哑然失笑,都觉得自己刚才是幻听。 睡觉前,季衡找到了纸,坐在桌前给傅凭栏写信。 提前写好,不至于在见面时因为太着急而错过一些细节,他写信之前,先把所有已知的线索缕了一遍,落下笔的时候,季衡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傅凭栏的样子,想象着他给自己写信时的一举一动。 他一共给自己写过十封信,说起来,自己一封都没有回过,多少有些觉得对他亏欠,而这次写信,竟还是为了副本。 季衡心底的浪花一阵一阵涌上来,最终熬不过自己,先给傅凭栏写了一封没有杂质的信。 这样的纸张大小,季衡觉得自己可以写十张,但是梭子形的铁盒一次最多能放两张纸,不然铁盒会不能严丝合缝,在水里势必会沾湿里面的信。 季衡写到最后收尾的时候,觉得自己洋洋洒洒一片下来,好像根本没有什么重点,回过头一看,觉得自己吹了一整篇的彩虹屁。 这种水准,就跟小学生写作文一样,季衡自己看着实在是臊得慌,要不算了? 还是抓紧写有用的线索吧,夜色早就深了,本来明朗还要等一等季衡一起睡,等着等着他自己就往床上一歪睡着了,季衡给他盖好被子后,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来。 先从哪里开始好呢?季衡握着笔,现将这里要做木偶人的情况跟傅凭栏讲了讲。 【有两个玩家做成了木偶,和女巫签订了契约,今天哭着回来了,他们只能感知到夜晚,对白天的事毫无印象,你说怪不怪? 木偶庄园的仆人全都是木偶人,一到晚上仆人全都变回原形一动不动,他们的主人不见踪影,我想起之前进副本之前捡到的线索女巫只会在白天出现,那她晚上去哪了呢我们现在都没有头绪。 插一句题外话先,我怕等会儿给忘了。 栗薇薇让转达给方圩一句话,就说她死了,你知道要怎么做的。 还有三天就是女巫和她未婚夫的婚礼,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把未婚夫带到她的面前。 】 给傅凭栏写信的时候还觉得精神抖擞一点不困,写副本线索的时候却觉得很累,季衡检查了下没有问题之后,收了纸笔,准备睡觉了。 他闭眼的时候,思考着明早怎么应付女巫,好让她再罚自己去见傅凭栏。 半夜木偶人们如约来了,明朗今天试着自己一个人处理了这两个东西,拍拍手很满足,哥,我是不是变厉害了? 季衡如他所愿夸奖了两句,然后闭上眼,睡是睡不着的,就算他们房间解决了,四周房间的兵荒马乱依旧闹哄哄的。 说真的,这里的建筑隔音效果是真的差,多数还自带环绕音效果。 不过几声尖叫怒吼划过夜空,让季衡坐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明朗本来都适应了快睡着了,迷糊中看见季衡的动作,他以为发生了大事,紧跟着跳了下来。 怎么了?哥。他现在叫哥叫得越发的顺口。 去外面看看。季衡也不能确定,我好像听见了绑起来那两个人的声音。 一开门,碰见了栗薇薇和萌萌,栗薇薇正举着手,打算敲门,看来你也听出来了。 季衡边走边说:理论上来说,他们的木偶人完成了都,按照女巫的说法,恶魔无法附身他们的木偶人,何况这些木偶人在契约之后应该在女巫手里保存着,但是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很奇怪他们在叫什么? 这个时间,从走廊里路过,每间房里都是噼里啪啦的动静,当然也有跟季衡他们一样早就解决完木偶人,在自己房中听戏的玩家,这个世界冷漠才是常态。 到了那两人的房门口,季衡跟栗薇薇点了下头,栗薇薇侧着身子推开了门,推开门后,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季衡他们四人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明朗还怀疑自己没有睡醒,用力揉了揉眼睛:天哪,我眼瞎了吗?我怎么看到了两对双胞胎。他伸手又掐了掐自己的肉,疼的倒抽了一口气。 萌萌鼓了鼓腮帮子,也觉得很不真实,这都是什么事?长得都一样是什么情况? 被绑着的那两人嗓子都喊哑了,他们手脚并用两人合作站在了床中央,才能防止不被床下两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给碰到,一看到门开了,立马就扯开嗓子喊道: 兄弟救救我们吧要出人命了,这两个东西不知道怎么窜出来的,一出现就拼命用棍子戳我们俩,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对啊对啊,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帮我们把他们杀掉吧。 季衡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相信被绑着才是真的玩家,至于另外两个,季衡看到了他们胸口处的契字,感到十分为难,他们应该是你们的契约木偶。 听到契约木偶四个字,床上的两人一阵茫然之后,表情里充满了惊恐。 她们想必也知道女皇和女巫之间有契约的一回事,女巫毁了女皇的木偶人之后,女皇的能力就显而易见的弱了很多。 但如果换到了玩家这里,他们交换的是生命的时限,其中一个眨眨眼睛紧张不已:不会弄死他们之后,我们就没命了吧? 另外的吞吞口水感到害怕:那我们难道要跟他们和平共处?可我觉得他们反正是想弄死我们啊,我那天明明看到女巫把我们的木偶人收了起来啊,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如果他们要知道答案,大概也只能去问女巫去了,季衡他们倒也没有残忍到见死不救,栗薇薇又拿了条绳子出来,把床旁边的契约木偶给捆了起来,它们还会生气,用力咬着绳子。 庄园的夜晚,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季衡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薇薇姐,你昨天说在哪里听到了动静,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过去看看。 就是她未婚夫的房子那里。 季衡让明朗和萌萌留下来,人太多反而目标大,我和薇薇姐过去就可以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守着,真有个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帮我们拖一拖。 明朗知道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一个,完全没有异议,萌萌嘛,她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尊崇身体的本能。 木偶人大战都已经结束了,季衡他们从这栋房子出去的时候,整个庄园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他们直奔目的地而去,现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栗薇薇自我怀疑:或许我昨天也是听错了吧,女巫晚上不在,这房里总不可能是她的未婚夫吧? 这句话却忽然提醒了季衡什么,季衡转头看着栗薇薇。 栗薇薇: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季衡刚有了个猜测,随即自己又摇头否认了,算了,我本来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忽然想起来傅凭栏和方圩那边的庄园主人就是那个未婚夫,应该错不了的。 两个人重新看着眼前的房子,钥匙只有女巫有,栗薇薇把窗子给撬开,两个人翻了进去。 窗子打开,外面的月亮照进来,风也跟着进来,吹得墙上的日历纸不停翻动着,季衡头皮被这声音弄得发麻,搓了搓手臂盯着日历纸看。 日历本就钉在钟表的旁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季衡真的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下表的时间,就发现随着日历纸的翻动,钟表的三根指针都在飞速地转动着。 季衡睁着眼睛盯着那表的指针看,栗薇薇准备上楼去看看,喊了他一声,季衡依旧没有挪开视线,跟栗薇薇比了个手势。 栗薇薇走过来,顺着季衡的目光看过去。 去把窗户关一下。季衡说完,继续看着那表的三根指针,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是他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思路。 窗子关上了之后,房间里静悄悄的,日历也停止了翻动,也没有回到当前的日期,但是在那附近,而表盘也恢复了稳定,秒针按照正确的规律运转了起来。 那个日历和表季衡走过去,把日历又往回翻了一页,表针立刻又飞速转动了起来,最后又恢复正常,时间还是接着刚才的时间,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同。 栗薇薇歪着头看了会儿,还是刚才的时间啊。她觉得这个日历可能有磁之类的东西在,所以每次日历一翻,三根指针就出现大幅度的转动。 季衡轻轻摇头,不是的,其实是过了一天,你注意盯着时针看就好,我再翻一次。 第45章 季衡又把日历翻了一页,时针转动的速度很快,但是也足够栗薇薇看清楚了,真的转了整整两周,是二十四个小时。 季衡把日历本大致上翻了一下,正常的日历本都是做得一年的,每年一换,但是这本日历不一样,它真的非常的厚,季衡随便一翻,可以翻到五六年前,这还只占了这本日历本的十分之一不到。 这个日历本用的纸非常的薄,又因为这个表盘也很厚,所以不容易被发觉,这本日历至少能翻阅几十年,如果正向的逻辑是翻日历,表盘就会随之改变,那我在思考,反向逻辑或许也是成立的。 栗薇薇盯着日历本看,你是说把日历往回翻,表盘时针会逆时针转动两周。 不止如此。季衡抬头看着那表,踮起脚轻松把表给取了下来,他翻到背面看了下,找到了调整时针的对应位置,然后飞快地转动了两圈,然后日历本也真的被翻动了,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日历本自动往前翻了一页。 栗薇薇哑然地盯着季衡看:本来觉得这游戏够变态了,忽然觉得你和傅凭栏更变态,果然大佬的男人也不可能是简单人。 季衡把表重新归位回去,十分谦虚:我这都是跟着他耳濡目染的,真的算不得什么。 把日历也归到了原位上,不然很怕本来还有三天时间,最后突然就游戏结束了得多可怕。 今晚的收获不错,两人去楼上看过没什么发现,季衡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件事也写在信上,就准备回去了。 两个人刚把窗户打开,还没翻,季衡忽然停了下来,栗薇薇长腿已经跨上了窗户,奇怪地看着季衡:怎么又不走了?她长腿收回来,狐疑地盯着季衡后方的楼梯拐角看。 总感觉那里有个人似的。 窗外的光根本照不到那里,一眼看过去就是黑黢黢一片,栗薇薇一回头还以为季衡遇到了什么状况,仔细看过之后,又什么都没有,她刚要开口询问,季衡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季衡的耳朵动了动,这次确定听到了动静,是清晰的脚步声,季衡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觉得爬窗之后还要完好地关上,那样的话屋子里真的有什么他们也不会知道了,于是和栗薇薇不动声色地把窗户从里面关上了,然后躲进了沙发一旁的空隙里。 栗薇薇自然没有季衡那么灵敏度高的耳朵,但是这一次,她也听到了声音,是一种发闷的脚步声,很重,而且声音既不是从楼上传来,也不是在楼梯上,更不可能从外面,栗薇薇感觉很迷惑。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脚步声是从楼梯拐角那里的暗房里出来的,那里有个门,没有人知道通往那里,但是门上有个大锁,带着锁链那种,门一响,带动锁链哐当哐当的声音,栗薇薇就想起来了。 本来以为那里会是储物间一类的地方,真没想到晚上会有人,而且这个人是谁,其实她和季衡也都有了答案。 季衡和栗薇薇都用沙发布把自己的身子挡了一部分,透过蕾丝材质的沙发布,他们都看到了楼梯口站着个人,和黑黢黢的地方几乎融为一体,但是季衡和栗薇薇都知道那里有个人。 两个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那个人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季衡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不好。 季衡转头和栗薇薇对视了一眼,应该是被发现了。 哐当一声,他们之前跳进来的窗子忽然又敞开了,刚才可能就没有关好,加上河边的夜晚都有点风。 和黑夜融成一体的人走到了窗边,把窗子重新关好了,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没有关好啊,今晚的风真大。 这个声音!季衡睁大了眼睛,绝对是女巫的没有错!怪不得晚上看不到她,原来她是躲在了这里。 笨重的脚步声又逐渐走远,季衡和栗薇薇又听到锁链的声音,紧接着是门被关上,他们又听了一会儿脚步声慢慢变小最后听不到了,两个人立刻轻手轻脚地爬出了窗子,季衡仔细地回头看了眼,用衣服边把两人的脚印给抹去了。 怕女巫随时又出来,两个人快走回玩家那栋房子的时候,季衡才回头看了眼。 你刚才有看到女巫的样子吗?栗薇薇轻声问季衡,继续道:我那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虽然她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黑色袍子,但是我还是看到了她的脸,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样子。 两个人往楼上走,季衡淡定回应道:这个庄园的夜晚,才是一切事物的本来面目,白天,都是假象,真实的女巫,应该就是这个年纪才对。 栗薇薇咋舌:怪不得我一开始听到她的声音,总和她的面容对不上,长得挺不错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苍老的声音。 第54章 木偶庄园(6) 季衡改完了信,重新装进了梭子形的铁盒里,鬼使神差的,要合上的时候又把另一封信拿了出来。 后来这一晚,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他在给与不给之间反复挣扎,最后都忘了闭眼睡过去之前自己是什么答案来着。 算了,给就给。 尽管季衡没睡多长时间,但早上也醒的很早,而且精神头很好。隔壁床明朗费力把眼睛睁开后,先跟季衡打了声招呼,然后咦了一声。 哥,你昨天都没睡多长时间吧?怎么起这么早?明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是觉得困得很,这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季节,但综合了四季都犯困的因素,让人格外惫懒呢。 季衡朝他笑了两下,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还好,没那么困。 起床后,季衡又去昨天那两个玩家房里看了下,房间的凌乱说明昨晚那些事是真的发生过,但是此刻房间空空如也的。 栗薇薇晚了一步进来,昨晚我们回来后,我还特意来看了眼,当时还在的,他们被绑着,想要跑很远是不可能的。 左右就在这个庄园里。季衡思索道,我白天不在,还是靠你多盯着些了。 栗薇薇点了头,放心,你忙你的就行。 在餐厅吃饭时,玩家们都很意外,女巫今早居然会提早出现。 昨晚天黑以后,有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吗?女巫森冷的声音,宣告着她明显不好的心情,在副本里,不乖的玩家会有惩罚哦。 她说着绕着餐厅走了一圈,手指在每个玩家背后的椅子上都划过,长指甲触碰椅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惹得玩家的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了。 季衡确定自己昨晚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表情坦然,栗薇薇则更是,她全程都没有看女巫一眼。 好吧。女巫嘴角多了一丝笑容,你们都是乖孩子,请用餐吧,今天白天我刚好没事,陪你们做游戏。 玩家的胃口明显受到了影响,并没有人喜欢和她做什么见鬼的游戏,一听就是又有新的陷阱了。 女巫走到了季衡的身边,敲了敲他的椅背,态度客气了不少,年轻人,你昨天知道什么了? 季衡平静地盯着女巫的眼睛,看到她眼神里的审视,她的瞳孔本就是那种很浅的蓝色,这样就更显得有几分冻人。 季衡却仿若不觉,轻轻将手里的筷子放了下去,触碰到碟子发出当的声响,非常抱歉呢,美丽的女士。 女巫一听面露不悦之色。 季衡笑着继续道:请听我把话说完,您知道的,路途遥远辛苦,我本来问到了一些事情之后,记得很清楚,回来想第一时间告诉您的,但是敲了您的房门,您似乎已经睡了。 这话是瞎编的,季衡在试探女巫,具体要试探什么,他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昨天我问到了,您的未婚夫似乎是家里有事情要忙所以才不告而别,但他一定会在婚礼之前回来的,至于什么事情,我就真的想不起来了,是他家里人找他还是什么别的。 女巫盯着季衡看了一会儿,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季衡预想到的表情,安心或者喜悦或者着急,她都没有。 她只是哦了一声,我每晚都睡得很早,那我今晚会等你回来,但你要在天黑之前回来。 季衡耸了下肩膀,为难道:真理之墙那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我只能尽量节省在路途上的时间了。 女巫没有再说什么,即使整个庄园只有这个餐厅,但她从来没有吃过饭,至少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吃过饭,这和之前的几个BOSS都不一样。 好在季衡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 今天又目送季衡离开,季衡今天的笑容依旧那么灿烂,一想到他又去见院长了,明朗收回视线来,啧了一下,跟萌萌说:他这是去受罚的吗?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他们在公费谈恋爱? 萌萌本来想反驳他,结果发现无法反驳,扭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栗薇薇,她自季衡走了以后,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季衡今天到达真理之墙的时候,傅凭栏已经在等着了,两个人都出现之后,系统就要开始工作了。 结果今天还是这两个人。 系统:好好当个系统太难了。 【系统:】 【系统:副本四木偶庄园,参与人数:40。】 看来真的把系统气得不轻,连参数都直接给甩出来了,意思很明白,明明有四十个玩家,一边二十个,就不能换个人陪陪我玩玩? 季衡感受到系统的哀怨,但他也不会上当的,这个时候季衡无论说什么,应该依旧会判断为游戏环节的一部分,所以他觉得这是系统给的新型陷阱。 但是傅凭栏那边就不一样了,他只要不在题板上写东西,嘴巴一张一闭,丝毫不受影响。 傅凭栏挑了挑眉:哪里有40个人,我一共就看到了20哦不,21个人。 【系统:你不要想从我这里套话,我才不相信你不知道所有玩家一分为二这件事。】 傅凭栏一侧的嘴角扬起:所以你们一分为二的依据是什么?我看以这个系统的弱智程度,就是随机分配的吧,唔,也可能是报复,比如就不让我和季衡在一起,把方圩和栗薇薇也分开了。 【系统:游戏对所有玩家都是公平的。】 【系统:我们希望所有玩家都能努力活到最后,但活着不应该是唯一的理想,有伴的活下去才能让整个世界活下去,至于栗薇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哦?傅凭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所以其实栗薇薇本来该在我们这边的阵营对吧。 【系统:】 傅凭栏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它,副本开始三天了,我从第一天就觉得很疑惑,不可能这么巧合,我们这方全都是实力靠前的玩家,而说起来我们这边的三天时光,轻松的像是小学生的郊游踏青,不光BOSS和颜悦色的不像话,他们给玩家的奖励都实在丰厚让人觉得游戏怎么可能这么大方?我说的对吗? 【系统:】傅凭栏是真的太可怕了。 傅凭栏也不是光靠预感的,实在他们这方处处都和游戏之前的设定有极大的违和感,就感觉是勇猛杀敌的将士一脚踏进了温柔乡,看起来就很像在麻痹人。 他们的任务是确保伯爵和伯爵夫人的婚礼正常举行,问题是哪里不能正常举行?整个副本世界因为这条奇怪的河,将所有玩家圈在了一个只有庄园的世界里,整个庄园里除了伯爵和伯爵夫人就只有家仆们,没有任何线索能显示有人会要阻止这场婚礼的迹象。 如果还要有个什么,那就是伯爵夫人在制作上不大圆满的木偶人了。 但在傅凭栏他们这边的世界里,这些木偶人都只是充当摆设。是伯爵夫人祖上传下来的技能,只是到了伯爵夫人这里,她从来都没有做成功哪怕一次,所以她很想在婚礼前做好一个,当做两人婚礼的纪念。 系统不会设定死局,线索一定会在玩家可以感知的范围内,而傅凭栏也可以肯定,季衡那边的状况十分的艰难。 为什么要给在副本四中,实力相对较弱的玩家设置更高难度的游戏障碍,傅凭栏稍微一想,就觉得副本是想要逼得这些玩家变得更强。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傅凭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最后通关的关键应该是在另一方阵营,对吗? 【系统:】话都让你说了,本系统无话可说。 傅凭栏决定先放过这个系统了,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他看到水幕对面的人影晃了晃,然后跳入了水里。 傅凭栏紧跟着也扎了进去。 【系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傅凭栏没有第二个梭子形的铁盒了,他自己DIY改装了一个,今天在水下两人完成了顺利的交换仪式,细细一品,觉得这心情有点奇妙。 看到季衡的两张信纸,傅凭栏先打开了写有线索的一张,他边读边不停地思考,季衡的话更像是在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期间抬头朝着水幕对面看过去,对面的人不知道现在在想什么,在水里能看到人,但是摸不到看不清的,他感到很不满意。 第46章 对于栗薇薇的提议,傅凭栏不置可否,转告一下当然没什么问题。 翻到下面的那封信时,傅凭栏嘴边的笑意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他家的小朋友长大了呢。 游戏还是要继续的,今天双方的收获都颇丰,傅凭栏越来越肯定这两个世界背景中一定有什么可以关联的地方。 季衡也这么觉得,他让傅凭栏也多注意下庄园里的日历和表,但是傅凭栏写在纸上告诉季衡,庄园里没有日历,至于季衡所说的那个未婚夫的房子,因为没有照片,两个人只能凭着只言片语来进行对比。 傅凭栏看到过类似的房子,那里住着年轻的伯爵,至于有点不一样的,是这个房子的一楼楼梯口,并没有一个暗房。 傅凭栏给了一张图给季衡,上面一张没有着色的婚纱图稿,是伯爵自己亲自为了这次婚礼而设计的,婚纱当然已经做出来了,但是没有照片,所以傅凭栏就简单模仿着画了个草图。 乍一看这个婚纱图,季衡并没有想太多,他还不知道这个婚纱图有什么用处,就先收了起来。 不过,女巫的婚礼总也要有婚纱才对的,季衡觉得去看一看,应该还会有别的发现。 跟女巫说好了要早点回去,季衡在回去的路上就算计算着时间,晃晃悠悠在夕阳落下去之后,才抵达庄园。 他刚从小船上跳下来,明朗和萌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哥,不好了,出事了! 季衡只看到了两人,没看到栗薇薇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寻常,果然萌萌下一句就是:栗薇薇被那个老巫婆给抓起来了! 原来,早上的时候,女巫就说要玩游戏,除了不在的季衡还有另外两个白天看不见的玩家外,其他人都参与其中。 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输了之后,就要和木偶人打架,比晚上还刺激,明朗实力偏弱,栗薇薇为了帮他破坏了规则,就这么被女巫盯上了。 明朗很自责:都怪我太弱,拖了她的后腿。 萌萌递给及横岗一张字条:这是薇薇被抓走之前塞给我的,她好像早知道自己会被抓进去一样。 现在不必说这些。季衡安慰明朗,打开了手里的字条。 【白天的时候,那两个玩家是木偶人。】 季衡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忽然迫切地想要见一见女巫了。 女巫从她的房子里走出来,转身关上门,就看到了在门口站着的季衡。 季衡脸上略带抱歉:路上那些怪物们太凶恶了,每次对付它们都得花费很多时间,但是幸好。季衡笑着道:您还没有休息。 女巫脸上不适的表情一闪而过,我也不是那么着急,还是明早再说吧。 季衡急切起来:但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发现,您确定不要听吗?那我不知道明早起来会不会又忘记了什么 女巫表情和缓了一些,将季衡请进了房间里,她看了眼自己墙上的表,对季衡说:给你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天就会黑了。 季衡进来之后,却又不着急了,他不紧不慢地说:听说今天我的朋友无意间冒犯了您,被您关了起来? 女巫又看了眼墙上的表,催促季衡:你到底拿到了什么消息,快点说。 季衡面上平静,心里却觉得自己这把猜对了,是这样的,这个消息非常重要,我希望您能把我的朋友放出来,您不觉得这样才显得公平一点吗? 女巫淡淡的看了季衡几眼,起身走到了楼梯口下面,看起来和昨晚那间房的结构一样,暗房的门上有一把带锁链的锁,女巫走进去过了一会儿就把栗薇薇带了出来。 应该是经历过一些打斗和挣扎,栗薇薇身上有一些伤痕,不过都不太严重。 女巫把人往季衡跟前一推,季衡扶住了被捆着手踉跄的栗薇薇,确认了下确实没事,把人挡在了自己身后。 你可以说了。女巫冰冷的眸子扫了眼两个人,警告的意味明显,就看季衡今天给的消息能不能让她满意了。 季衡的语气不慌不忙:他说做木偶人不要着急,没有什么事是来不及的,所有让你觉得不够完美的遗憾也都是最特别的风景。季衡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女巫的表情。 他说你一定会是最美的新娘,前提是他不在的这几天你也要睡个好觉,让你务必要保持美丽的心情,他最喜欢你的笑容,你笑的时候比阳光还灿烂 这些话也不是胡编的,是傅凭栏写在纸条上告诉季衡的,是伯爵每天和伯爵夫人秀恩爱的时候说的,季衡本来还不确定的一根线现在却意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同一个男人,两个女人,还都是做木偶人的女人,怎么可能毫无关联? 季衡本来只是觉得同一个男人哄女人的话语大同小异很正常,就拿伯爵哄伯爵夫人的话来哄女巫,但效果出乎他意料的好,女巫的表情几经变化,用贪婪的目光看着季衡,还想要听更多更多。 直到天黑了下来,她似乎才意识到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了,着急地扭头把季衡和栗薇薇赶了出去。 季衡和栗薇薇出门之后走了几步,扭头就蹲在了附近的草丛里,季衡视线一边盯着女巫的房间,一边问栗薇薇伤的怎么样。 栗薇薇:没什么事,她其实不是因为游戏要惩罚我,是我知道的太多了,不过这个惩罚也有一个好处。 栗薇薇:那间暗房里有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可以直接通往她未婚夫的那个房子,不过季衡,你刚才居然骗到她了。 不。季衡说,我没有骗她其实,那些话的确是她未婚夫会说的,只不过不是今天,而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前,薇薇姐,我知道我们和傅凭栏方圩他们之间世界区别了。 哦?你找到世界的通道啦? 季衡摇摇头:还没有,但我知道两个世界之间差的其实是时间。 栗薇薇没有听懂,季衡解释道:你记得你之前说她白天像个小姑娘,但是小姑娘怎么可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倒是晚上时候看起来老态龙钟和声音很吻合,那就是因为,晚上是真实世界,她本来就已经七老八十了,至于白天,我不知道我们看到的是她的木偶人亦或者说 白天就是假象,是她伪造出来,想要让我们看到的世界。 所以她从不在玩家前吃饭喝水,所以未婚夫走了她会有难过伤心但是没有那种婚礼之前新郎还不在焦急,因为鬼知道她的新郎是不是早就死掉了。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季衡又看了眼房间的方向,里头连个灯都没有,她肯定不会出来了,万一撞到玩家她的秘密就会暴露,你说这时候我们去偷看把握大吗? 栗薇薇弯了弯眼睛:你帮我给方圩的口信带到了吗? 季衡点头,同时有些可惜,那我明天应该见不到傅凭栏了。 栗薇薇扭过头对季衡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后面几天我都会处于兴奋的状态了,你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真有个意外我们也是损失一个人,方圩明天就不会白去了。 季衡:那你真有个好歹,我怕他要揍我。 栗薇薇:放心吧,他不会,因为他打不赢傅凭栏的。 第55章 木偶庄园(7) 季衡看着栗薇薇悄无声息地靠近女巫的那所房子,作为一个红色发系的玩家,栗薇薇充分将强有力的属性与女性特性结合,季衡看到她能像个猫一样,走路都没有声音。 这之间,女巫的房门忽然打开了一道缝,让季衡以为是栗薇薇不小心暴露了,刚捡了颗石子出来想给她打一下掩护,就发现那道门缝在吱吱呀呀的开门声里打开了。 门打开得很缓慢,并不是女巫很悠闲,而是因为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气力了。 季衡捏着手里的石头子,他总觉得女巫并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想要出门? 为了应验季衡的猜测似的,她抬起脚往门外走,刚走了两步,盯着外面黑黢黢的草丛里看了很久,久到让人觉得她已经看到草丛里藏着的季衡,或者连栗薇薇躲在哪里都知道。 季衡的心一度提到了嗓子眼里,这个BOSS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这个时候被她发现,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但是女巫停留在原地,气息十分不稳定,然后在季衡的视线里,她慢慢挪着步子,又重新回了房间里,将门紧紧关上。 栗薇薇又猫在窗外待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季衡身边。此地不宜久留,两个人打算进房间再慢慢讨论。 房间里明朗和萌萌正焦急地等待着,当看见季衡推开门进来,又看到身后跟着完好的栗薇薇时,明朗很不争气得哭了出来。 他自己也觉得丢人,扭过头不让人看。季衡三人也不逗他,都假装什么也没看到,都先坐下来,我们讨论点重要的事情。 明朗揉了揉眼睛,和萌萌挨坐在一起,认真听着。 薇薇,你先说你的发现吧。季衡把傅凭栏给他的字条拿出来,简单整理。 栗薇薇靠在墙边,回想了一下道:女巫只在白天出现,就是因为不想我们发现她的真实年龄吧。 萌萌捧着脸打断道:难道她不是二十岁的妙龄少女? 栗薇薇眉头轻拧:保守估计,可能得翻四倍。 萌萌和明朗立马互相看了一眼,萌萌带着一丝得意冲明朗道:怎么样!我就说她这怎么可能是少女,声音是骗不了人的! 明朗面上略带了一丝尴尬,轻咳两声看向了季衡。季衡摊了摊手:这种事情上,我们似乎确实没有发言权,继续,薇薇。 栗薇薇点头:我们已经晚上碰到过她两次了,今天我其实没有看清楚她,但是她今天的走路变得更加艰难的感觉,从沙发走到门口就能喘很多口气,开个门就感觉随时都要死掉了一样。 栗薇薇目光看向季衡:应该是你今天晚上那些话的作用,季衡,作为女人,我感觉她流露出来的那种情绪很明显是悲伤过度,也从侧面验证了,她的未婚夫可能的确早就出事了。 萌萌喃喃道:我滴乖乖啊,她未婚夫早就不在了,这个任务我们怎么可能完成的了,这不是专业坑玩家吗?这怎么努力活下去?这就算用吃奶的力气也活不下去啊! 季衡刚要张口,被萌萌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又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咳,其实如果明面上是这么个逻辑,就意味着我们不要把事情往常规的方向去思考了。 这次副本一共40个人,分为两个阵营,全都是这个庄园,但很明显,我们并不是在一起的,我现在有很大的把握我们是在不同的时间维度上,而傅凭栏他们的任务也是参加完婚礼才可以过关,他们那边的男女主人公都在,婚礼成功的系数看起来比我们要大的多,可是系统又说,游戏是公平的。 季衡说完这段话停顿了一下,给其他人消化的时间。 萌萌第一个举手提问:我觉得院长那边是不是男主要逃婚啊?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女巫这样的存在,喜欢上一个人都是不择手段的,所以她是不是给男主施了什么法术?让他以为自己很爱女巫,但是婚礼前一天忽然清醒了发现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然后就跑路了? 季衡: 明朗:虽然姐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们的副本剧本不应该这么狗血的童话剧吧?还有那个另有其人在哪里? 栗薇薇直言道:故事很精彩,但是偏离主题了,如果你是女巫,你未婚夫逃婚了,你在听到他的消息时会是伤心的?伤心到连天黑了要原形毕露了都无暇顾及了? 哦,这个嘛。萌萌眼珠子转了转,我估计只想砍死他吧。 有了萌萌,气氛从来都不会有真正的严肃紧张,季衡敛了嘴角的笑意,言归正传,既然系统是公平的,那就可以设想婚礼之前一定会有意外发生,而我们这里的意外是既定事实,男主人不见了,那么傅凭栏他们那边,就应该也是一样的,这个婚礼按照原本的发展线路,是无论如何完成不了的。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哎。萌萌眨眨眼睛,就是这个公平是怎么知道的,万一系统就是觉得我们这组菜鸡,想让我们全军覆没呢?额,院长那边的女主似乎也不是女巫?这样的话,那边可能需要找到女巫,而这边是要找到未婚夫? 你这是两个问题。栗薇薇道。 萌萌: 季衡又笑了,笑完了之后才回答:第一个问题,公平这个事,是系统自己说的季衡把在真理之墙那里发生的拷问系统的事跟大家讲了一遍。 第47章 说完之后,就看到明朗和萌萌都是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 明朗:感觉当个系统还挺难的,尤其碰上院长和季哥。 萌萌啧啧摇头:你们也太刚了,要不怎么都是我偶像呢! 至于第二个问题。季衡秀气的眉毛往上挑,其实我在之前副本就留下的一点疑惑,我也是在刚才,才将它们联系了起来。 你们记不记得,在升级版的副本二里,珍妮公主的丈夫也就是女巫的弟弟回答的一道题,迷路森林最美丽的女人是谁?三个选项中的所有答案我们都见过了,我今天才想到,选项里为什么没有女巫?而又那么巧合,女巫的未婚夫原本是个伯爵。 你的意思是,女巫可能就是伯爵夫人? 这里面明朗和栗薇薇都没有进过升级版的副本二,明朗是听的云里雾里的。 栗薇薇嘴角动了动,看来前期我们的保守,的确是个错误的决定。 对,按照正常的走向,女巫的弟弟如果脑子没问题,在他心中最漂亮的人不是他老婆,不是他姐姐,而是伯爵夫人?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即使他只是想要避免被惩罚,理由看起来也有点牵强,但如果那个答案是他的姐姐,这就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了。 所以明天让傅凭栏再去问问伯爵夫人是不是真的有个弟弟,接下来有个图需要你们看一下,我白天都不在,所以不太有机会,你们有看到过新娘子的婚纱吗? 季衡把图纸掏了出来,这是伯爵亲手画的婚纱图,当然这一版是傅凭栏画的草图。 见过的。开口的是栗薇薇,这个婚纱就是由那两个玩家在看管的,我白天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在女巫帮女巫整理婚纱。 那就没有问题了。季衡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本来以为突破的关键在我们这里,现在看来想要婚礼如期举行,还得靠傅凭栏那边去阻止,不算今晚,还有两晚了。 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整个副本的故事线条已经很明朗清晰了,只要傅凭栏那边阻止了伯爵发生任何意外,婚礼就能如期举行。 季衡这边的世界是在未来时,如果过去时的婚礼已经既定发生了,那么未来也就是成立的了。 只是季衡心头仍旧留有一点疑惑,女巫的悲伤并不是假的,所以婚礼前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伯爵死去? 这一点似乎怎样都有些想不通,加上伯爵房间里那只可以让时光倒流和前进的钟,季衡回忆那天看到的日历本,在中间的许多页上,都有泛黄的褶皱,看得出是被多次翻动造成的。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这其中多次动用那只时钟,到了过去,想要改变什么,季衡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女巫,也只能是女巫,但是为什么她还是没能改变心爱之人的死亡,这就真的令人费解了。 脑袋里多少也有些凌乱,季衡睡前特意让自己思绪放空,好好休息,不然后面两天精神头跟不上可不行。 玩家们都看到了做完木偶人之后的结果,这几天都学着季衡这队人,一步也不做了,万一因为没人再愿意全部做完,女巫心情一糟就从做的多的里面挑契约者呢。 反正你不做我不做,所谓罚不责众嘛。 但是大家也发现,这几天的夜晚越来越凉了,明明步骤还是那么几步不多不少的,附体木偶人的凶神却变得越来越暴躁,半夜斗得越来越凶,玩家的受伤程度都在增大。 他们的感觉季衡不知道,他和明朗靠着绳子让这两个木偶人都无可奈何,今天它们也跳得格外的凶,声音撞击着地板,哐当哐当吵得人耳朵疼。 明朗十分担忧束缚它们的绳子要承受不了了,时刻端着武器在旁边一眼不眨地盯着,哥,我感觉它们要挣开了,怎么办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季衡站在一旁虽然也微微拧着眉头,但好歹还算平静,它们今天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这时,也不知道这两个玩意儿是不是听懂了季衡的话,更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大幅度地扭动了几次,还真的让它们把绳子给挣断了。 明朗举着手里的武器:啊啊啊啊!真的开了! 但是不等他挥舞自己的武器攻击,这两个东西反而是直奔窗户的方向冲了上去,窗户本来是关着的,它们直接撞破了玻璃,咔嚓嚓之后留在地上一片玻璃渣。 季衡赶紧走到窗户边向外看,见这两个东西也不是无脑得跑,它们去的方向季衡轻轻眯着眼睛。 它们跑的方向,正是女巫未婚夫的那所房子,季衡这个角度,看到它们蹦蹦跳跳又撞开了一楼的窗户,然后进了里面。 咦?明朗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之后得意:它们居然跑了,哈哈,一定是被我们搞怕了吧! 季衡却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不是,它们只能蹦,如果只是怕我们追上来,那近一点的难道不是女巫的房子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跑去那里? 女巫的陷阱?季衡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先不管了,那个房子里加上薇薇自己那次,已经去了两次都没有什么发现,这时候去被女巫抓住更糟糕,我们还是把房间处理好睡觉吧。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季衡已经转回来的身子又立刻转了回去,那间房子二楼外的空中花园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季衡刚才就是扫了这一眼,才突然又扭回了头。 本来以为是那两个木偶人蹦蹦跳跳上去了,季衡还在想不懂它们费那么大劲跑二楼又干什么。 明朗奇怪得问季衡:哥,你怎么了? 季衡抬起手来,示意他先别说话,季衡继续盯着那二楼看着,明朗,你过来看,二楼那里是不是个人? 明朗过来看了一眼,差点没忍住又叫出来,靠,还是个男人! 只能说还好萌萌没看到,不然又该脑补一出女主人在外偷情,然后伙同小三弄死了男主人的戏码。 这么大动静,也没把栗薇薇和萌萌引来,她们或许以为是其他房间的吧,季衡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一趟,那个男人的身影看起来太像照片里的人,季衡无论如何得去证实一下。 就算伯爵还活着,他正常也得是个老头子了。 季衡跟明朗说了一声,你把地上收拾一下,我得去那房子里看看,不然我总觉得不踏实。 啊?明朗有些担心,哥,要不我们去把薇薇姐叫醒,你俩一起去,有个照应比较好。 季衡犹豫了一下,不用了,不会有事的,真的碰到女巫我也有治她的方法,放心,你确实担心的话,一会儿可以在这里看,真有情况我会大喊,你到时候喊薇薇姐也行的。 嗯!明朗拿着扫把,我会帮你好好盯着的。 这间房看着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今天的夜色更浓,季衡在房子下面的灌木丛里蹲了一会儿,这个角度也能看到二楼花园里的情况,真的是那个男人,季衡不可能认错。 楼上的人正拿着水壶给花浇水、除草,他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扭头直勾勾对上季衡的视线。 季衡吓了一跳,不过这男人紧接着露出了非常友好的表情,朝季衡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上来。 季衡顺利上了二楼,推开阳台的门,就和这个表情动作处处都透着温柔地男人打了个照面。 头脑清醒的季衡一下子就想到,那些木偶人多半是这个男人指使,故意引导季衡发现他的。 你是人是鬼?季衡开门见山得问道。 这个嘛。男人丝毫不介意季衡的直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鬼,但我肯定不是人了,我死了几十年了吧?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 你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吗?怎么我前两天没有看到过你?季衡又问道,这个男人长着一张能骗人的脸,让人放松警惕的同时总会觉得好像有问题。 出现得太突然了不是么? 年轻人,不用想得太复杂了。他把手里的水壶收了起来,我每次只能出现在我死亡前的时间前后,应该是那一天对我太重要了的原因吧,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有很久没人和我聊聊天了,希望我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季衡:洗耳恭听。 故事就是很久之前,有一对金童玉女相爱了,婚礼就要如期举行时,女主人的第一件无瑕疵的木偶人作品也完工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她将喜悦分享给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伯爵,并邀请他一起来看看。 作品本身已经十分完美,只是它终究是个木偶人,做得再精致眼神也是死的,于是伯爵割破手指给了这个木偶人一滴血,木偶人就如获新生,当两个人喜极相拥的时候,一旁的木偶人却忽然用刀刺死了伯爵。 季衡面前的男人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我只是想让她的作品更加完美,但我们都没想到我的血会让木偶人变成了活的,我死后,婚礼便无法举行,她也像变了一个人。 伯爵自责道:都怪我当时的错误,不然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第56章 木偶庄园(8) 伯爵说这些话的时候,季衡不停地在思考着。 女巫这个木偶人既然是家族流传已久的秘术,滴血之后就会结成血契,白天的时候,是可以被女巫驱使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只不过没有思维,而木偶主人的生死也就等于掌握在了女巫的手掌之间。 季衡在想,究竟有多么爱,才会心甘情愿成全她的第一个作品。 不过他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因为季衡听到了锁链的声音,紧接着是如栗薇薇所言,更加沉重的脚步声,但是这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方向明确,她朝着二楼的方向来了。 季衡下意识看向了伯爵的脸,伯爵感到非常抱歉,但是他说没关系,我有地方给你躲,并保证不会被她发现。 他说了这话,就带着季衡走到了被一堆花草遮盖住的石碑后面,看清楚石碑上面的字,季衡知道了为什么他说这里保证不会被发现。 这是一座墓,而墓的主人正在帮他打开石碑后面的一个小门,里面可容一人钻进去,季衡回头看着他,如果这人是鬼魂的话倒是能和自己挤一挤。 伯爵笑了笑:你进去就好了,我不需要。他一手握着门,跟季衡解释道:她看不到我的,放心吧。 季衡将疑问先吞了回去,藏了进去。脚步声越来越近,季衡听到二楼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然后女巫应该是四周看了下,最后才朝着这空中花园走来。 她的脚步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待了一会儿之后,又关上门退了出去。 季衡这次算是信了这个伯爵的话,他钻出来之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不是女巫吗?为什么我都能看见你,但她却看不见? 女巫啊,是别人给她的称呼吧,在我这里,她只是伊莲娜,她纵然本事再大也有无法办到的事情,她看不到我,因为她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能看见我,因为你和我不是同个世界的人,换句话说,玩家的视角更像是上帝视角。 他说完还露出羡慕的眼神:这个世界对我们的限制,对你们却不是。 季衡抿了抿嘴角:但我们的最大限制就是你们这些BOSS了,也算是公平了。 时间不早了。伯爵看了眼夜空,正色道:婚礼之前的我都会很忙,你们如果想找我就要跟紧了,时间隔得太久我有些记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我是在典礼正式开始之前从房间里去了装有木偶人的房间,你们如果要让婚礼正常举行,一定要阻止我见到木偶人,见到它我就一定会办法让它更完美,因为我爱伊莲娜。 如果说季衡之前还有什么怀疑,听了这些话之后差不多就知道答案了,这个男人的爱超越了季衡的理解。 明天必须要和傅凭栏好好商议一下了,反正还有两晚,时间上倒是够充裕。 房间里,明朗还在等待了季衡,看到他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季衡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明朗笑笑:我能做的也就这么一点,是你们的九牛一毛。 季衡脱鞋上床:不要这么看自己,你其实只是不太敢发挥自己的长处,只要记住,这个世界的最大规则是花啊草啊树啊,一切以植物为大,要多讨好讨好它们。 讨好?明朗似懂非懂的,那我每天给它们唱歌? 唔,也可以的。季衡准备要睡了,闭上眼睛,如果你唱的好听的话。 今天对面又到的早了一点,季衡嘴角忍不住扬起,定睛一看,对面居然有两个人影,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还拼命揉了揉眼睛。 对面的人也看到季衡了,一个人影挥了挥手跳了两下,另一个人影不知道是在模仿还是脑子不正常,挥手挥得跟有三头六臂似的,然后跳起来的时候感觉要一飞冲天。 季衡:实在搞不懂是怎么个情况,怎么会多出来一个人?是陷阱?还是陷阱? 第48章 而真实的情况是,今天傅凭栏要走的时候,方圩提出了异议,让我去吧,傅老大,薇薇她死了,我一定得去问个清楚,如果那堵破墙能两方对话,那也许还藏着两方连接的通道,只是你们还没找到而已,让我去吧! 傅凭栏嘲讽他:说的你去了就一定可以找到似的,你确定你去了就能全心全意找通道?都不是小孩子了,找理由也麻烦花点心思。 方圩两眼一闭,又睁开:好的,我承认,我就是放心不下薇薇,我不听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我不亲口确认一下我不接受!我我不信。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都变了。 旁边的乔择和魏思涛都看不下去了,傅老大,看在我们老大这么可怜的份上,让他去一次? 傅凭栏跟听不进去似的:我去是见我老婆的,你要确认我帮你再确认就好了,再说这种事如果不是确定的季衡怎么可能跟我说? 我我我。方圩都意外自己会紧张到不会说话了,万一他回去,事情又出现转机了呢?季衡也没说因为什么事死的,万一就是晕过去了血流得多了一点? 傅凭栏戳破他的幻想,那叫一个不留情面:那边有我们医院的护士和医生,连死了几个小时都能给你估算出来,请不要质疑我们医务工作者的专业能力!谢谢! 方圩整个眼圈都红了:我不管!求求你了!我一定要去找季衡问清楚! 傅凭栏定睛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要么你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让我可以放弃我和我老婆见面的理由,要么你打赢我。 后者根本是不可能的,方圩脑子再掉线也知道不可能,但是前者方圩脖子一梗道:我爱她!我爱她!够了吧!你爱你的季先生,我也爱我的栗子小姐! 然后傅凭栏就带着方圩一起去了,这么小的船,本来就是想试一下可不可以双人,意外的发现居然是可以的!方圩郁闷得直想捂脸! 陈之妄错过了好戏,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个人乘着小船一起离开,问乔择什么事。 乔择和魏思涛忧伤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尽量可观地再现了傅凭栏为了见老婆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陈之妄嘴角刁着根烟,抖了抖,那就肯定没死。 乔择、魏思涛:?!! 陈之妄看他们一眼,我们老大别的不行,对生命有最崇高的敬意,所有他经手的病人有任何遗愿他都会尽力去实现的,这样的人,你跟我说他为了自己的私心不让方圩亲自去问清楚?那就说明里面有鬼。 乔择和魏思涛把伤心的表情收了一收,看来薇薇姐对老大的耐心耗尽了啊这是。 · 方圩在这头扭啊扭,跳啊跳的,就看见对面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欣喜道:来了来了!你真的没骗我啊! 刚才就是两人提前到了之后,左右什么都看不到,方圩一直左顾右盼的,最关键是他那张嘴一秒都停不下来,问东问西的,傅凭栏也实在是被吵得头疼,就骗他其实是有一些动作的。 就见平时很精明,作为组织头脑的方圩,毫不犹豫地就往坑里跳。 看见对面有个人影之后,方圩又开始十万个为什么:这怎么沟通?看不见摸不着啊?我喊两声他能听见吗?喂喂喂没反应啊,啊,下面好像有缝隙的? 嗯。傅凭栏揉了揉耳朵,我们一般都在水下交换信息。 傅凭栏话音刚落,方圩就急吼吼地进了水里。 很快知道真相的季衡:爱情使人盲目。 木偶庄园的第五个白天,傅凭栏说伯爵夫人的木偶人都还没有完工,但她觉得自己灵感源源不绝,一定能够赶在婚礼前完成,现在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争分夺秒,谁也不见,连伯爵也不见。 如果要保护好伯爵倒不是很难,但最坏的结果是,如果伯爵夫人一直沉迷要完成这件作品,假如时间刚刚好赶在婚礼就要开始前的话,伯爵无论如何都会要找到他的新娘子吧? 所以得兵分两路,一方保护伯爵,另外得有人把伯爵夫人早点骗出来,不管她的作品有没有完成,那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在她完工之前,把半成品偷走。 方圩觉得偷走是最稳妥的,万一伯爵看到那个木偶人就想在自己身上割一刀呢?他这种为爱情可以牺牲一切的精神值得玩家们提高警惕啊! 季衡想了想,跟他们约好了明天最后一次在这里碰面,最后一个白天再来这里是来不及的,今天晚上季衡再去空中花园里见一见死去的伯爵,看看他能否回想起木偶人具体完工的时间,越精确对他们越有利。 方圩当然想问更多关于栗薇薇的事,这让季衡感到十分头疼,不能坚决地称死了,这样死而复生后,谎言保不齐就成了两人新的矛盾,季衡思考了半天想出来一个绝妙的理由,就说是中毒了,他们正在想办法在女巫那里找解药,就是难度大了一点。 方圩那个抓心挠肺的着急啊,往回走的时候,一直嫌弃船速太慢,恨不得自己掏出来个船桨来。 晚上季衡也如愿见到了死去的伯爵,但他痛苦的回忆了半天,也真的无法给季衡一个准确的答案,婚礼是上午十点开始,早上化妆的时候我发现她还没来,才去找的她。 再多的细节他也想不起来了,对于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季衡也真的不能要求更多了,临走之前,季衡回过头看着这个温柔的男人,婚礼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提前祝你们新婚愉快。 谢谢你,年轻人,我会努力让伊莲娜过上幸福的生活,她就不会成为一个女巫了。 但愿如此吧,季衡抓紧把信息写下来准备一早再交换给傅凭栏他们,希望他们也会有更多的收获。 本来一切都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着,谁知道一早吃饭的时候,女巫忽然告诉季衡不用去真理之墙了,婚礼在即,他要回来就回来了,真理之墙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话让季衡不由皱起眉头来,为什么早不见晚不见,偏偏今天这么突然地说不见了,这很难有信服度,但是女巫的那双眼睛又几乎一直盯着季衡看,这意味着季衡的那些怀疑又被验证了。 可是知道女巫骗人了又有什么用?季衡确定自己打不过她,就剩下一天一夜了,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可太划不来了。 只希望傅凭栏他们那边的方案都进展顺利吧。 礼堂的婚礼现场已经全部布置完毕,奢华庄重又不失浪漫,女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玩家们:我的未婚夫在哪儿? 玩家们被问到都有些发毛,总感觉她是在催命。他们期间已经找遍了庄园的所有角落,甚至有人怀疑她的未婚夫也是个木偶人,所以最坏的打算就是婚礼的时候把所有木偶人全都抓来。 管他是哪一个,总有一个是就对了。 另外,因为季衡每天往返那个什么真理之墙,虽然那里是个惩罚的地方,但看着那个每天都去的年轻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有人怀疑其实未婚夫可能就被藏在真理之墙那里,打算等季衡把未婚夫带回来的时候再半路截胡。 还省了自己的力气,想法简直是不要太妙。 今天要整个庄园进行大扫除,加上所有仆人,也还是人手紧缺,玩家当然就得亲自上阵。 一共六个建筑,玩家们自己选择,天黑前打扫干净就行。季衡选了礼堂,好多玩家就跟着选礼堂,这目的也太明显了,明朗扯扯季衡的衣服小声道:他们不会把我们当未婚夫了吧?盯我们盯得也太紧了吧? 季衡见这里人多,又带着他们换了个地方。似乎就女巫和未婚夫这两个地方的玩家很少,其他人都不愿意跟过来。 说真的,白天就进来过一次,这次推开门,想着明天就要离开了,季衡有种终于的感觉。 已经有太久,没有和傅先生分开过了,真的很不习惯呢。 栗薇薇和萌萌去楼上打扫卧室,季衡和明朗留在楼下擦擦扫扫。两个女生刚要上楼,栗薇薇忽然喊了季衡一声:过来,季衡,你看这里 本该在楼梯口后面出现的那个门居然不见了,这里现在空空如也,而这个门是按照他们之前的猜测,应该是和女巫那里相通相连的。 意识到问题之后,几个人又立刻去女巫的房子看了一眼,果然,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栗薇薇直皱眉头,总感觉哪里很不踏实。 我也是。季衡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再找找细节,未婚夫的房子里兴许还有别的发现。 虽然速度很缓慢,很悄无声息,但是季衡能感觉到,房子的外观、里面的家具摆设,在慢慢从陈旧朝着崭新的方向变化着,其中,地板的颜色最为明显。 感觉是整个房子的时间在倒退。 季衡抬头看着墙上的钟和日历,日历在一页页往前翻,钟上的时针转速几乎和正常的秒针一样,分针和秒针则更快。 时间在倒流。季衡轻轻告诉三个队友。 明朗低头仔细看着自己身上,那我们怎么没有影响? 季衡想起死去伯爵说的那些话:大概是因为,倒流的时间是副本的时间,而我们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等他们打扫完房间,日历已经往前倒退了十年左右,这么一算,也就是说明天的婚礼之前,季衡和傅凭栏他们的世界就会在同一个时间了。 嘴角轻轻上扬着,季衡看了眼栗薇薇:两个世界应该会合二为一。 栗薇薇拍拍身上的土:哦,我的解药就当我今晚吃的,你们都不许说漏嘴哦。 婚礼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了,季衡觉得自己大概率会睡不着,他的心情比较复杂,有一种在考场马上要交卷然后总觉得有几道题的答案还得再推敲推敲,这种心情里还夹杂着一丝期待和兴奋,季衡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傅凭栏。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都进展顺利,那么明早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但今晚睡不着的不光是季衡了,半夜的木偶人袭击让剩余的玩家都有些崩溃,今晚的凶神看起来精力十分旺盛呢,所有玩家不得不严阵以待,不想在最后一个晚上丢了性命。 那就太可惜了。 木偶人的武力值感觉直接飙升了好几倍,季衡这边和明朗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两人的绳子悉数都被挣断了,末了是四个人的木偶人凑到了一起,被栗薇薇武力镇压了。 季衡心头的疑虑又冒了出来,他站在窗户前抬头看着月亮,隐隐有些不安,我再去空中花园看一看。 栗薇薇点头:保险一点,我陪你一起去。 季衡还是见到了这个男人,但见到之后,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浓了,你好像看起来状态非常好。季衡问了出来。 伯爵哦了一声,温和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你该回去休息了,年轻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了。 栗薇薇见季衡始终皱着眉头,在房间的走廊里问他:怎么?哪里不对吗? 季衡微微摇头,说不上来,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我也是。栗薇薇道,不过应该只是怕再多生枝节,应该没事的。 希望如此吧。 天亮的时候,季衡就直接起来了,他醒来后就直接去了外面,看看庄园里的情况。 转了一圈,季衡心里的那种怪异感就更明显了,这里的时间一点点倒退,向几十年前婚礼发生的时间靠拢,庄园里的事物也同样。 但是每天天亮就会有仆人来来往往的庄园,此刻,婚礼在即,理应是最忙的时候,礼堂的饭菜准备好了吗?餐桌上的鲜花都摘了吗?一早的桌子都擦了吗? 可是季衡站在庄园里,甚至看不到一个动着的人,连女巫的房子里都没有人,庄园死气沉沉的像个墓园。 第57章 木偶庄园(10) 季衡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还有时间,他应该再做点什么,但是他思考了很久,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玩家们都陆陆续续从房间里出来,很多人都认为即将解脱了,比起夜晚,副本的白天怎么也显得温和了很多,他们可以尽情地伸个懒腰,好好地游览一下这个庄园了。 栗薇薇见季衡一直心神不宁的,怎么了?担心傅凭栏他们出什么事?都是顶级的玩家,倒还不如想一想女巫躲到哪里去了。 两座房子相连的通道没有了,盛大的婚礼即将举行,但是庄园却意外的安静,都静悄悄的。 玩家们也觉出奇怪,都在四处找人,木偶人全都在房间里老老实实躺着,他们还找到了那两个变成木偶人的玩家,一动不动的样子和庄园里的其他木偶人并没有区别。 似乎就是一觉醒来,整个庄园的人都不见了。 第49章 女巫又去哪里了呢?季衡始终想不通,他们在伯爵的那个房子里待着,神情焦急地盯着不停在倒走的时钟。 没人说话的时候,这个世界会像一出沉默的哑剧,但季衡除了等待之外,真的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哪怕他还能想到任何一点,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被动中。 突然的,墙上的钟发出咔哒一声响,引起了季衡等人的注意。 它转动的时候是不会发生声音的,除非它已经到了它需要倒回的时间。 此时不需要季衡他们刻意去注意什么,也知道世界变得不一样了,如季衡猜测一般,两个世界开始融合 窗外的灌木丛还没有长到那么高,尽管没有被刻意修剪的整整齐齐,也都是朝气蓬勃的;窗沿上的边缘都是新修不久的样子,一丁点瑕疵都没有;庄园正中央的心形喷泉池,底下铺的一层鹅卵石,连一颗都还没有松动。 再有就是声音,季衡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不是傅凭栏。 是陈之妄和方圩。 季衡!陈之妄他们挨个建筑在找,季衡走出了门去,跟他们招招手,扫了一圈,没看到想看的人的身影,傅凭栏呢? 陈之妄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着急道:老大出事了! 季衡只觉得这两日来的不踏实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倾巢而出,压得季衡的心头沉甸甸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他伸手拽住陈之妄。 调动仅有的理智,问道:跟我说清楚,出了什么事,人现在什么情况,活的死的? 陈之妄赶紧摇头:没死没死,但是他被伯爵给缠住了! 方圩过来先看了栗薇薇一眼,说话都漏了半拍:就是我们本来守着他不想让他出去,一直骗他新娘子有惊喜,但是木偶人根本不在外面,就在房间里!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木偶人也不是因为伯爵那滴血动的,它本来就能动!现在傅凭栏被它缠住。 事发的时候,傅凭栏这边三个人守在伯爵房间里,见好言好语相劝没有用,傅凭栏直接上威胁,一个人守着门,一个人守着窗,傅凭栏坐在椅子上盯着伯爵,耐心都耗得差不多了。 乔择和魏思涛则处理女主人那边,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准备搞点小动作引开伯爵夫人,另一个随时打算伺机而动把木偶人偷走。 乔择那边说,她破门而入之后,发现那个房间里并没有木偶人。陈之妄抓紧道,我们被骗了,现在老大被困在伯爵的房间里,独自和伯爵还有木偶人在打架,他们把门窗全都从里锁死了,外面怎么也进不去。 季衡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这是一个圈套。 要救傅凭栏,而且时间很紧急,季衡让陈之妄带路去了女巫住的那个房子,几分钟前还毫无动静的房子里,二楼的某间房里,傅凭栏正在独自战斗着。 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呢,季衡被这消息冲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 这两日来的状况很多,有凶神越来越强的战斗力,还有死去伯爵的亡魂也被强化了一样,女巫突然就不让季衡去真理之墙了,这几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季衡先前没有把他们综合到一起想,现在想来只觉得巧合的像是被人精心安排的局。 刚走进女巫的房子,就看见她手上捏着几个木偶人,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精致的茶几上还有新泡的茶水,应景的点心,女人脸上带着即将开启新生活的期待。 季衡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她故意在这里等我们的,方圩你们一队,陈之妄我们一队,分两路走。 沙发上的女人嘴角上自始至终挂着一抹笑,果然年轻就是好,这张脸怎么也比后来那张不知道被修改了几次的脸好了太多。 她还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擦手,一脸的气定神闲:没有人可以破坏我的婚礼,今天你们都得死。 女巫一出手,季衡就知道这把真的悬了,她手里的木偶人比季衡想象的灵活太多,就像昨晚难以对付的被凶神附体的木偶。 她这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拖延到最后,房间里的傅凭栏只会更加凶多吉少。 但她的目标又很清晰,她的木偶人对付其他人,她就专心致志盯着季衡,你这个能力,确实不够强啊。 季衡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了,胸口刚才被女巫踢了一脚,他现在捂着,目光紧紧锁住女巫,你们是从哪里开始给我挖坑的? 女巫跟季衡打架,是碾压级别的,多少就有些掉以轻心,听到季衡的话以后,下意识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忽然又收敛了回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衡扯了扯嘴角:还伪装什么呢?你们费劲心思不就是为了回到这个时候改变伯爵一定会死的结局吗?伯爵大概是真的伯爵,他对未来一无所知,但你就不好说了,你手里拿的木偶人可不应该是过去的你能够拥有的吧? 墙上日历被翻过的痕迹,也是你多次尝试想要回到这时候来改变结局,但是这中间一定有一些你的不可抗力的因素在,所以无论你尝试时间倒回多少次,只靠你自己,结局都是注定无法更改的对吗?季衡直勾勾盯着女巫的眼睛,她即使一句话没有说,也已经用表情告知了季衡一切。 季衡用手在后背比了个手势,这时候趁着女巫被季衡吸引了注意力,陈之妄带着栗薇薇再次上了楼。 女巫的微表情管理渐渐失控,你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曾经尝过的痛苦,你也要尝到了,不过你肯定比我更惨,我至少有时光可以倒回,你就不可以了,你的另一半死了就是死了,会去到你再也无法见到他的世界。 这语气令季衡反感极了,好在楼上已经传来栗薇薇和陈之妄合力破门的声音,季衡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接下来就希望薇薇多给点力。 女巫扭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啧啧摇头:虽然明知道你们这是白费力气,但是年轻人,你是真的惹到我了!说完就朝着季衡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季衡此刻一心二用,努力迎战眼前格外猖狂的女巫,还在分心听着楼上的动静。 方圩几人也全力投入了进来,很快都被这女巫拖得筋疲力尽不说,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 季衡的血和汗混在了一起,他垂着头喘着粗气,内心的焦躁使得他不等身体恢复又重新迎上了女巫的目光。 伸手擦了了嘴角的殷红,扫了眼窗外看热闹的玩家,四十个玩家,季衡他们占了九个,季衡他们和女巫战斗的时候,也有一些玩家出于道义一起帮忙,但当季衡扫到成海为首的那几个猎户的时候,眼中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这时候,楼上传来栗薇薇大声的喊叫:季衡!来不及了!这扇门是特制的,应该不是玩家可以打开的,我感觉傅凭栏也快熬不住了!要另外想办法! 方圩跟季衡点头:我之前和陈之妄已经尝试所以可以想得到的方法,那扇门都纹丝不动,连一丝缝隙都抠不开。 女巫的笑声有些刺耳:真的谢谢你们,为我们找到了这么完美的祭品,说起来我应该对你们友好一点,但是我是不会让你们上去捣乱的!千万别哭哦,小朋友! 季衡扭头的速度非常之快,汗湿的发尾跟着甩起来,他又难过又愤怒,也越发的清醒,现在得意,未免有些太早了! 方圩!季衡大喊道:这里交给你们! 季衡随手掏了个东西朝着女巫丢了过去:是超猛鞭炮,都躲开! 女巫不怕别的,她怕自己的容貌被毁,稍后还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生大事了,她坚决不能容忍自己的脸有一丝瑕疵出现,见躲不过去了,就召集所有木偶人把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一秒两秒十几秒过去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巫把遮挡用的木偶人挥开,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这时候房间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脑中灵光一闪就知道季衡要做什么去了。 门外正看热闹的成海也跟她打小报告:他们去伯爵的那栋房子了。 里面有那只能让扭转时光的钟,季衡就是奔着这个东西来的,剩下的人都是在给他打掩护。 季衡的脑子飞速转动着,最好的时间就是倒回到傅凭栏他们进了伯爵的房间之前就可以,方圩会阻止傅凭栏的,玩家的记忆不会被篡改,傅凭栏立刻就会想明白这件事。 但是如果留伯爵待在房间里,就意味这副本怕是过不去了,算了,只要傅凭栏活下来,其他的不重要。 季衡还没跑进房子里,女巫就已经追了上来,方圩他们立刻出手拦住女巫,季衡争分夺秒地跑进去,耳朵里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队友们被女巫打伤的痛呼声,女巫尖锐的叫声,表针转动的声音 好在还是赶上了。 季衡把钟表重新放回去的那一刻,庄园的时间倒退回三十分钟之前,立马就听到了女巫撕心裂肺的声音:明明就差一点了,我真的不可能原谅你们了! 这话却让季衡欣喜,这代表着傅凭栏一定还活着! 傅凭栏这边一人要同时对付伯爵和那个突然从柜子中跳出来的木偶人,木偶人现在还没有脸,是的他没有脸,他跳出来后就对伯爵说:我想要他这张脸。 伯爵不假思索道:那就当做是交换了。 木偶人说:是,帮我得到他的脸,我们之间就和解。 对付这两个家伙傅凭栏就必须全力以赴,打着打着胜负难分的时候,伯爵和木偶人的动作都忽然顿住了,接着像是被倒带了一样,他们表情都写着懵,被关上的门被他们重新打开了,伯爵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而木偶人则回到了衣柜里,又自己把衣柜给关上了。 傅凭栏眯了眯眼睛,反应非常迅速地用刚才伯爵和木偶人锁窗户和门的那条链子将衣柜门从外面给锁上了,如此还不行,立刻把房间里能堆得东西都堆到了门口,然后一扭头,对上伯爵莫名其妙的目光。 这位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伯爵的眼神无辜的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门一开,栗薇薇和陈之妄立马跑了进来,就看到傅凭栏正和伯爵四目相对。 陈之妄虽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正和栗薇薇在门外绞尽脑汁动手动脑,这门忽然就被里面的伯爵给打开了,本来还以为是老大出了什么事,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他拉了傅凭栏一把,急切道:快跑吧!不明白老大还在等什么呢? 栗薇薇看着傅凭栏解释道:应该是季衡,用那个钟把时光倒流了,对玩家没有影响。 傅凭栏思路转的很快:那我就明白了,真实的故事发展其实是木偶人藏在伯爵的衣橱里,趁着伯爵在房间的时候将他杀死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木偶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傅凭栏说着,把一脸莫名的伯爵捆了起来,失礼了,等婚礼结束再把你放了。 最后把窗和房门一锁,也不用担心那木偶人会再跑出来了,傅凭栏做完了这一切拍了拍手,伯爵惊讶地望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这房间一旦被锁上就刀枪不入的? 傅凭栏朝他灿烂一笑:都是您自己亲自告诉我的。 伯爵继续疑惑不解: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我为什么不记得? 傅凭栏不再和他多说话,带着他下楼,然后走到楼下,就发现成海他们在看戏。 傅凭栏很不高兴,把伯爵交给栗薇薇和陈之妄看好了,亲自上阵把女巫的战场转移到了成海这边。 成海他们发现的时候,女巫的木偶人跟野狗一样,不管是谁,见人就攻击,这边一下子由刚才的吃瓜群众变得兵荒马乱的。 季衡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上傅凭栏的目光,微微笑了起来。 解气! 等成海那边趴下一大半的时候,傅凭栏才指着伯爵对女巫说:你每多动一下,我就让人在他身上割一刀,这第一刀,我是应该割脸呢还是手腕呢 女巫痛苦地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看着伯爵,眼神认命一般:还是拿它没有办法吗? 伯爵摇摇头: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宿命,除了以血换血,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阻止它继续附在你的作品上,普通人的血也根本镇压不住他。 季衡的所有故事终于可以连成一条完整的线,女巫婚前的所有作品都无法完工是因为凶神在其中捣乱,它附身在女巫的作品里为非作歹搞破坏,婚礼这天,也是它能力最强大的时候,它杀掉伯爵的同时,也被伯爵的血给镇压着。 女巫一遍遍反复从未来回到过去,进行了无数次尝试,都无法将伯爵从凶神的手里解救出来。 就是因为女巫的木偶人几乎无处不在,完整的木偶凶神无法附身,而半成品的木偶庄园里到处都是,就连女巫都要日夜受凶神的捣乱,不堪其扰。 这场婚礼,以新娘和新郎被捆绑着举行完了整个仪式,玩家们将这对新人送入他们的洞房之后,才一同离开。 留下被困住手脚的女巫和伯爵,还要面对着不停碰撞着衣橱想要逃出来惹事的凶神。 女巫最后说:我累了,这一次,你来当男巫好不好? 第50章 第58章 心有余悸 季衡自始至终跟在傅凭栏身后,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奖励什么的都是浮云,他一点也不在意。 成海那群人悠闲地走在前面,季衡看着就有些来气,就是这些人每天弯弯肠子总想着怎么坑害别人,如果不是觉得以牙还牙狗咬狗的做法过于难看了,傅凭栏也绝不会还留着他们。 他们没敢真的把主意打到傅凭栏身上,就是他们活到今天的原因了。 他们往外寻找出口,庄园所有地方找了一圈后,似乎没什么发现,他们重新将目光移向傅凭栏和季衡,季衡耸了耸肩,看我们干什么?系统那么公平怎么可能就我们知道? 不过。季衡语气一转,如果都找不到,那也就剩下真理之墙一个地方了吧,如果河边有小船,就可以通往那里。 成海那帮人迅速就往河边去,看到小船之后,都露出欣喜之色,这次不是平时的一条船了,统共有二十条,看起来就是为玩家准备好让他们过河的准备。 而成海他们上船之后,还不忘把另外十几条船一并牵走,陈之妄气不过,和其他玩家正要撸起袖子和他们打一架,方圩和季衡都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成海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还洋洋自得以为断了傅凭栏他们的后路,殊不知,季衡已经知道出口在哪里了。 不清楚这些小船出现的目的,但是出口就在这庄园里,在婚礼之前我和薇薇姐都看到伯爵一楼楼梯口拐角出的门消失不见了,但就在刚才,我又看了一眼,突然又出现了。季衡带着剩下的人往伯爵的房子里走。 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只能说系统有点乌贼。 傅凭栏走到门前,门上的锁挂在旁边,他伸手一拉,出口的光晕就照亮了整个房间。 Game over。 出去之后的世界还是白天,但是在副本里的六天时间,季衡这边几个人确实都没休息好,明朗和萌萌几乎一回到基地连饭都没吃直接就去补觉了。 方圩他们和傅凭栏商量过后,决定两个组织直接合并,为之后攻克副本而做准备。 他们走后,傅凭栏让季衡也睡一会儿,季衡摇了摇头,拉着傅凭栏回了房间,然后把门给关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季衡在出口的时候就注意到,傅凭栏向来都要留两颗扣子的领口,这次扣得严严实实,让他一身的禁欲气息浓烈了许多,可季衡还是在他的领口上方,看到了血。 他甚至怀疑,傅凭栏的这身衣服都是当时直接换过的。 好。傅凭栏听话的开始动手,视线却一直盯着季衡的眸子,季衡立刻就觉得脸颊滚烫。 傅凭栏先把自己的后背给季衡看了下,有几道不算严重的伤口,小面积的淤青,季衡觉得还好,等傅凭栏转过身来,季衡看到他胸前到颈部的那条巨大的口子,无声地抽了一口气。 原来是有过那么一个瞬间,傅凭栏距离死神的距离可能只差了那么一丁点。 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他了啊。 哪怕他现在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心底的那种后怕感,也足够让季衡全身上下都是冰凉凉的。 他没忍住,伸手去摸傅凭栏身上的伤,凉凉的手指碰到傅凭栏时,也让傅凭栏冷不丁皱起了眉头。 还是吓到他了啊,傅凭栏一只手捉住季衡的手腕,借着手臂的力量将衣服拢好了,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他嘴里的这一点伤,让季衡难过得说不出来话,他在这个瞬间脑海里蹦出个无限个想法无限种渴望,他看着眼前的傅凭栏,不想他看到自己这样脆弱的一面,季衡微微踮起脚尖,凑到傅凭栏的跟前。 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傅凭栏微微上扬的嘴角,对方微微张开嘴唇,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让季衡时而觉得自己在云端在漆黑的夜里在无边的水里。 他觉得他想要更多更多的东西,可他又大脑缺氧的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用力和傅凭栏交换着呼吸。 吻如抽丝剥茧,让季衡呼吸困难,渐渐的,体力不支带来的疲惫感一点点席卷他,他还在傅凭栏的臂弯里,却闭上眼睡了过去。 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人,傅凭栏也不知道是心疼季衡,还是心疼自己了。 季衡以前不怎么做梦的一个人,在这个游戏里却反复做梦,还几乎次次都和副本线索无关,这一次他的梦里居然还回到了庄园里的婚礼礼堂,季衡茫然四顾,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西装站在礼堂的入口处,手里还握着捧花。 妈呀,这个梦是要他娶伯爵夫人吗?那也太可怕了。 他刚准备逃婚的时候,发现礼堂的那一头站着的是傅凭栏,穿着在上一个副本中一模一样的白色西装,英俊的面容上挂着笑容,迈着长腿朝着季衡一步步走过来。 这个梦做的季衡有点飘飘然了,两位新郎碰上了头,接下来就是宣誓和交换戒指,正要戴戒指的时候,季衡醒了,醒了就发现自己不是在床上,而是被傅凭栏抱着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季衡一动,傅凭栏就发现了,停在了一棵大树附近,低头看着季衡,醒了?我打算带你去个地方,有些远怕来不及,只能牺牲一点你的睡眠了。 季衡无比刚才的梦,闭上眼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续上,傅凭栏哪里知道牺牲的是他觉得遥遥无期的梦啊。 游戏副本里,每天都在努力活下去,随着副本越来越难,季衡觉得谈个恋爱都得跟生死搏斗似的,稍有不慎就是生离死别,太难了。 再睡一会儿,马上就到了。傅凭栏说。 季衡的眼睛重新睁开,风景在两人周围掠过,他眼前就是傅凭栏流畅的下巴轮廓线,我睡好了,放我下来吧,我和你一起走。 这个人真的是没有一点受伤人士的自觉性,季衡站直身体之后,大致上看了眼周围,他虽然对这个城市没有那么熟悉,但建筑特色差距极大的建筑群,甚至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抱着他直接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傅凭栏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伸手牵住了季衡的手腕,拉着他往一侧走,看来你没有来过这里了。 季衡头顶上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请问我应该来过这里吗?不管了,两人世界就行了,要求不能太高。 他们又走了一段距离,不光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就连周围的建筑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生气,季衡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 傅凭栏伸手扶住他,揶揄道:还没醒? 季衡微微摇头,收回视线来,声音有些沉闷:我们被拉进这个游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肉眼能见的人越来越少,整个世界越来越安静,静的让人觉得难以适应 傅凭栏捏了捏他的手心:不要怕。 季衡看着他:你说最后能留下来多少人呢?百分之一? 这个问题傅凭栏真的无法回答他,不管最后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季衡停下来脚步,傅凭栏也停下来回头看他,季衡显然被傅凭栏戳中了心事,困扰了他许久的矛盾忽然有一边就理直气壮了起来,我也有句话想告诉你的,就算我是拖后腿的,我也只拖你傅凭栏的后腿,我在努力变强了他话没有说话,被傅凭栏拥在了怀里。 傅凭栏的语气无奈又宠溺:可能真的有代沟吧,我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你这小脑瓜每天都在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这个拥抱很短暂,短到季衡才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温暖的让他安心,傅凭栏就已经松开了他。 用系统的话来说,假如没有你的存在,这个游戏于我而言不过是消遣是活下去的手段,我是个医生,早就看淡了生死,也早做好有一天我也被推进盒子里的准备,但你于我,现在就是活下去的全部意义和期待,我想和你有个未来,所以我努力地活下去。 季衡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他自己还没有感觉,傅凭栏的手给他擦了擦眼泪,结果越来越汹涌,傅凭栏有些内疚:怎么还哭了,真是个孩子啊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感觉我今天经历的有点多。季衡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苦笑着解释。 哦。傅凭栏眨了眨眼睛,等会儿还有事发生,我觉得眼泪可以先保留一下。 季衡睁着眼睛:??? 很快,他就知道了傅凭栏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了,季衡发现两个人最后停在了一座教堂的门口,教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但是季衡透过一排排整齐的座椅,看到了台子上的花,绕着装扮了一圈。 季衡:!! 与季衡的一脸震惊和心潮澎湃相反的,是傅凭栏温情脉脉地看着季衡,牵着他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跟他解释:咱们国人是要认结婚证的,但是民政局没人上班,机器也用不了,我想了想,还是来教堂比较合适。 神父我也找了个凑合的,场景什么的,也做不到我想给你的应有尽有,是有些委屈你了,但是倘若我们还有机会,我一定补给你一场更盛大的。 不用更盛大的,季衡在心底里说,但等看到那个神父有多凑合之后,季衡:更盛大的还是有点必要的。 陈之妄穿着神父的衣服,哪哪儿都觉得不舒服,一直让萌萌把他理衣服,不要太紧了,这衣服是别人穿过的,一会儿又也别太松了,感觉我像一个面包似的。 一向对他好脾气的萌萌都忍不住吐槽了:请注意您今天的身份好吗?您是个神父,等到你自己的婚礼的时候随便你挑三拣四的。 陈之妄奇怪地看了萌萌一眼:你现在嘴皮子功夫也不差啊。 萌萌点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陈之妄: 季衡看到医院的人来了不少,应该是留了一部分守在医院,其他就都来了,就连方圩他们也都一个不落的到场了。 傅凭栏说:我知道你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但我还是想要我们的婚礼有朋友们的见证和祝福,唯一可惜的就是你小叔无法到场,这个仪式对我很重要。 我觉得很好。季衡腼腆地笑了笑,被傅凭栏牵着跟医院的人打招呼的时候还很不好意思,真有点丑媳妇见家长的状态。 哪怕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但也没有比当着众人面宣誓这个仪式感带来的强度更大了,有一个瞬间,季衡甚至觉得这还是在那个梦里,这个梦已经续上了,而且特别的逼真。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宣誓的那一刻,季衡眼眶全红了,不过好在没有当着众人面哭,不然太丢人了。 傅凭栏今天心情非常好,脸上一直带着笑,让底下的女同事们都忍不住捂心窝,我本来以为老大结婚的那天我会很伤心,没想到我一点也不嫉妒,我是个失败的柠檬了。 那是因为季衡的缘故吧,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得人心了! 整个世界都在为生存发愁,他们却在想给对方名分,这是什么神仙眷侣,我特么也被刺激的想立刻结婚嫁人了。 旁边两只扭头看着中间的,提醒道:首先你得立刻有个男人。 总之一切都进行的非常的顺利,作为神父的陈之妄觉得自己反倒比两个新人还紧张,终于要到了最后的环节,他笑着吐出来一口气,宣布:恭喜你们结为夫夫,请收下在座亲友的祝福,现在请你们深情地看着对方,并亲吻对方。 台下的都跟着开始起哄,说要法式深吻什么的,弄得季衡脸上红通通的,傅凭栏比了个手势,你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见证,是谁给你们的勇气还敢提要求的? 台上台下一片欢闹之时,教堂四周的墙壁忽然开始闪烁起来。 众人:糟糕,是熟悉的感觉! 白光闪烁了三次之后,仿佛在确定自己得到足够的关注度后,系统开始刷存在感。 【系统:即将有重大的消息公布,现在请所有玩家注意。 倒计时:10、9】 有什么消息一定要这个时候公布,季衡真的怀疑这系统故意搞他们,傅凭栏摩挲了两下下巴,要动的时候,陈之妄倒是先问了一句:那如果在本里的人呢?正在跟BOSS殊死搏斗的也要停下来? 系统的倒计时卡壳了一下,但很大可能只是他们这里的,因为季衡看到系统随即在正文下方刷出来一段小字解释道:现在副本处于时光停滞的状态,耽误大家几分钟宣告下重大消息。 倒计时结束。 【全世界公告:恭喜玩家傅凭栏和玩家季衡喜结连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在世界末日的时候都不敢牵你手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情!这是截止目前为止,诞生的第一对夫夫,让我们为他们的爱情和勇气祝福!同时系统也准备了新婚礼物送给你们!】 教堂门口忽然传来了马蹄的声音,哒哒哒的,所有人扭头向后看去,就见凭空出现的一匹马车,慢慢悠悠朝着礼堂里开了进来,马儿在将车拉到新人面前后就消失了,徒留下马车。 这应该就是系统所说的新婚礼物了,季衡探着脑袋有些好奇,傅凭栏牵着他走到了马车边,然后打开了马车的门。 第51章 里面的礼物不管好不好吧,反正是挺多的,季衡忽然对系统有些改观了,作为系统的第一对新人,感受到了系统真挚的祝福。 季衡刚想开口,旁边的陈之妄忽然说:马没了,一会儿这车礼物是要我们背回去吗?包括这马车? 傅凭栏: 季衡:这系统的尿性! 萌萌离得最近,感受到这尴尬之余带来的风暴,悄咪咪地挪动步子离陈医生远了一点。 还好接下来系统又刷出了新的公告,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全世界公告:游戏运行的第七十三天,在所有玩家活下去的努力中,游戏即将迎来全新的转变,现在可以告诉你们,距离胜利只剩下一个尾声,而这结局要如何改写,命运都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未来二十四小时,玩家的副本请继续努力刷本,副本之外的玩家将无法进入副本。 游戏将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合服操作,操作有风险,请所有玩家尽可能待在安全的空间里,在这期间,系统会补偿给所有玩家食物奖励,二十四小时后,可以重新进入副本,最后一个副本五,也将在全世界各个地方随机出现,请玩家们提前做好功课,努力刷本。 最后一个副本的线索是胡桃夹子,让我们都尝试拥抱爱情和对手握手言和。】 胡桃夹子?季衡唔了一声,我大概知道这个童话故事。 傅凭栏思考的是系统的最后半句话让我们尝试拥抱爱情和对手握手言和,童话故事?那都是哄小孩子的,我感觉重点在后半句话上。 季衡点头:有点像青蛙王子的故事,被变成胡桃夹子的侄子,需要一个女孩爱上他并且亲吻他才能恢复原样,晚上可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不行。傅凭栏眼里有深意,今晚不行。 季衡刚要问为什么,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红着脸也不说话了。 第59章 新婚快乐 系统公告之后,大家就差不多开始整理教堂,然后返回医院的据点。 目前医院的所有人员都是从副本四里出来的,大概占了三分之一,余下的还在副本里,生死未卜,不知道这次副本四之后,还能不能有之前人数的一半。 大家都有些心事重重的,副本五来的比意料的时间要早。 晚上季衡洗完了澡擦头发,他这个头发都快擦干了,傅凭栏才关上了浴室的门开始洗澡。 季衡纠结在今晚睡觉是要主动一点至少脱个衣服躺在被窝里,还是和平常一样哎,头发都擦了快半个小时,再擦下去得秃吧。 这种心情太微妙了,他一个男人居然会脸红心跳到这个程度,对不起,给广大男同胞们丢脸了。 又挣扎了好一会儿,季衡才慢吞吞爬上了床,他越想越觉得浑身发热,自言自语道:我就是太热了,脱个上衣怎么了? 脱完了又觉得不行,既然热了,傅凭栏肯定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季衡又把衣服给穿上,然后心虚地把白衬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领口一颗,手指忽然又停顿了一下,不禁苦恼了起来。 傅凭栏那个读心术一般的洞察能力,自己做什么都能被他一眼看穿,想到这里,季衡不禁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打了两圈滚。 啊啊啊啊!我应该后洗澡的,这样就不用纠结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季衡滚了几圈,反而又把自己滚出来一身汗,他照着镜子一看,整个小脸一圈红,跟那什么喝醉了似的,眼底湿润,怎么看怎么像无声的邀请。 季衡唾弃自己这心态真跟个小姑娘似的,不知道哪里忽然翻腾出来一股脑的勇气,他站在床上把被子往旁边一掀,大义凛然地从床上下去,铁骨铮铮一般昂首挺胸。 他也不低头,就靠着这股劲儿,凭感觉找到了拖鞋的位置,脚就用力穿上,然后就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 说什么呢,我又出汗了,重新一起洗? 没等他走到浴室门口把这句话说出来呢,里面的人忽然开口道:季衡? 季衡刚走到桌子旁边,脚差点崴了一下,撞上了桌角,疼得龇牙咧嘴的,季衡慌忙扶住了桌子,诶!怎么了? 傅凭栏语气平静道:我忘了拿睡衣了,就在我枕头旁边,帮我拿过来吧。 哦。季衡往床头的方向瞅了一下,今夜的月光很好,看到了,我给你拿过来。 往常傅凭栏也很注意小细节,这种小问题从来没有忘记过,季衡喜不自禁偷着乐,看来紧张得不是自己一个人呀。 小季同学在心底里嘲笑傅院长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这是傅院长给小朋友挖的一个坑。 季衡心里放松了不少,脸上还带着几分从容的笑意,趿拉着拖鞋敲了浴室的门,给你的睡衣。 他俩今晚穿的睡衣是情侣的,季衡是一套纯白色的长袖长裤,傅凭栏的是黑色的,款式材料都一样,季衡抱在怀里,心情就开始微妙了起来,眼睛直溜溜盯着那个门,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透过门缝先看到一点什么春光。 门打开了,里面伸出来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上面还沾着一些水珠,傅凭栏的手本来就好看,现在这样平白就增添了几分令人想-入非非的感觉,而明明浴室里只有常温的水,但是当浴室门一开,里面扑面而来的气息是暖融融的傅凭栏的味道。 季衡的脸又不争气的变色了,他微微低着头,还能看到傅凭栏光脚踩在浴室地板上的脚趾,又赶紧把目光偏移开来,把睡衣递给他,给你。 他以为上交睡衣就完事了,结果对方的手直接越过睡衣,一把握住了季衡的手腕,季衡刚意识到不对,已经被一起拖了进去,来不及呼吸都,就感觉后背靠在沾有水的墙壁上,门一关就一片漆黑的浴室里,傅凭栏的身影压下来,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季衡。 忘了跟你说。傅凭栏靠近季衡的耳朵,新婚快乐,季先生。 这人。 这时候是说这个话的时候吗?季衡气息根本不稳,大脑都有些迟钝,所有感官都还沉浸在刚才傅凭栏强势的那个吻里,季衡有个瞬间怀疑自己会溺毕过去。 新婚、新欢快乐,傅先生。季衡努力平息下来,也给了傅凭栏同样的回应。 我第一次结婚,我知道你也是。傅凭栏在黑暗里探索季衡的身体,他们一曾同床共枕的那么多日子,即使只是相拥而眠,但他却能精准得找到让季衡忍不住颤栗的点。 季衡不躲不避,仰着头跟着他的节奏,同时想听听这个人还准备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经验。傅院长反以为荣的亚子,不过同事里结婚的倒是知道些,听说结婚都是很累的,所以辛苦了,季先生。 季衡昏昏沉沉的陷在他给的温柔和悸动里,还能不甚清醒地思考着,同为新郎,作为被惊喜的那一方,这个婚礼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做啊哪里有什么辛苦可言。 但是接下来,他就深刻的体会到了,傅院长所说的辛苦究竟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呵,感情这人是给他打的预防针啊。 婚礼上连亲吻都没有的那一点缺憾,在两人的亲密里都弥补的满满当当,这是季衡睡过最满足又最累的一场觉,忽然觉得白日梦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样的一晚过去,季衡意外的醒的很早,那也早不过傅凭栏,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陈医生他们商量下个副本的对策了,季衡睁开眼没有看见他。 没有看见也好,季衡今天穿衣服的时候都不太敢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尤其他知道脖子那里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只能把衣服领子高高竖了起来。 他今天很想去外面跑跑步锻炼一下,真的不是被昨晚某个男人刺激的,真的不是,他就是单纯觉得体力需要提高了(bushi)。 结果在医院用来锻炼的小公园里碰到了起来锻炼晨跑的明朗,还有他们其他的同事,他们看一眼季衡,笑着打了声招呼,跟季衡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敢乱看,生怕把孩子给吓着了。 他们走后,明朗又陪着季衡跑了一会儿,然后没忍住道:哥你今天不用特意起早的,咳咳,我们都知道。 季衡: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明朗看他不好意思,解释道:不光我们,全世界都知道昨天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啊,咱们服务器战斗力排行榜第一,新婚之夜让老婆下来床了这得多克制啊。 季衡:所以他们以为自己今早锻炼,其实是欲盖弥彰?季衡生气了,就不许我就是个勤快又上进的人嘛! 季衡不想说话,他发誓今天都不想跟明朗说话了,不,明天也不要和他说。 此刻克制的傅凭栏正在和方圩他们讨论这个胡桃夹子的线索,季衡给的故事版本基本上是完整的,但是这种童话故事,大多都会有些细微的出入,还有系统不可能给这么明显简单的线索,这个童话可能跟之前女皇种花选皇储类似,会经过恐怖改编。 胡桃夹子?我知道是用来夹核桃的?陈之妄摸着下巴,虽然他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但他只能想到这里。 如果这第四个字,不是轻声呢?傅凭栏道。 这样的话陈之妄又重新念了几遍这些字,所以这个夹子是夹人的?夹我们玩家? 方圩则给出了另外一种解释:你这个是动名词组合,如果子作三声只看做名词的话,胡桃夹子不是夹子而是一个人。 其他人听了之后,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论这文字的博大精深。 不过看最后那半句话,这最后的副本看来考验的是人的感情了,现在还不清楚副本的形式,只能提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在副本里多多留心。方圩简单总结了一下。 傅凭栏没再说什么,仅有的线索就是这些,只是为了跟大家分享出来,让大家都提前有个准备。 看了眼时间,估计季衡也差不多该醒了,傅凭栏准备往房间方向走,医院的人看到他打招呼,然后用眼神示意傅凭栏去看窗外的小公园,意有所指。 公园里,季衡正垂着脑袋和明朗走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傅凭栏脑海里就有些片段跳了出来,有点愧疚,昨晚好像有些过火了。 他人一出现,明朗立马闭嘴,麻溜得跑了,季衡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下来,但是看着眼前人换过了衣服衣冠楚楚的样子,实在是跟他某些方面过于违和了点。 季衡跟傅凭栏说话的时候,都有点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系统说给的食物奖励出现在每个玩家的房间里,都不一样,但是几乎涵盖了全世界的美食,让大家眉头一展,乐呵呵的享受美食带来的洗礼了。 傅凭栏拿到的西餐牛排,和红酒更配哦,不禁笑了,这倒像是真是有度蜜月的感觉了。 季衡拿到的是火锅套餐,还是超大分量的,中午托他的福,所有人都被火锅辣的冒汗,再喝着冰镇过的饮料和啤酒,巴适的很。 美食是一剂良药,缓解了之前游戏带来的紧张和焦虑。 在这二十四小时里,也的确像系统描述的那样,会有一些小瑕疵BUG,比如窗外本来是一块大石头,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转头看,大石头就不见了,然后下一秒大石头从天而降,将外面的地面都砸出来一个大坑,地面都跟着抖了三抖,如此之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死神的钩子钩着转了一圈。 当然现在游戏里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堆数据,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大坑又没有了,出现的突然消失的更快,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中间有一阵子,还下起了红雨,整个世界瞬间染上了一大片的红,吓得在外面的玩家立马跑进屋子里,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狗带了。 陈之妄和方圩都遭了殃。 栗薇薇跟方圩应该是摊牌确定关系了,知道外面下红雨的时候跑得飞快,担心方圩他们会出事,主要是方圩,她的速度和她的高跟鞋高度一样的惊人,实在不像是一个红发肉盾该有的速度。 方圩本来怕这雨有问题,不让栗薇薇碰,但栗薇薇坚持用毛巾给他擦,方圩只好从命。 这么一对比,陈之妄就太尴尬了,明明一起淋的雨,自己似乎看起来承受的面积还要大一点,然后现实是 熊萌萌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纸,递给他:将就一下吧,人家有老婆的人了,不是你这种单身狗可以比的了的。 陈之妄深呼吸一口气,提醒自己,都是自己言传身教的,不能怪孩子说话越来越扎心了,忍了一会儿之后,陈之妄扭头看着萌萌:我发现你好像瘦了一点。 你发现了啊!萌萌高兴起来,手舞足蹈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副本四的时候,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掉秤了,我坚韧无比的赘肉啊,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陈之妄嘴角一敛,说出来一句让萌萌吐血的话:对不起,错觉。 萌萌: 第52章 萌萌被气到七窍生烟,抢过陈之妄手里的纸给他胡乱擦了一把,差点给陈之妄的皮都蹭掉了,但他只是横眉冷对的,本来可以躲开的,却愣是让萌萌的每一次都擦上了。 萌萌恨恨地擦完了,把小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是真的瘦了!我上称称过了!薇薇可以作证的!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栗薇薇看着萌萌的状态,莫名想到了自己之前追方圩的姿态,简直卑微到尘埃里,忽然也不高兴了,把手里的毛巾往方圩身上一丢,我去看一下萌萌。 诶?方圩感叹这态度转变也太大了点,扭过头看着罪魁祸首,你可千万别学我,我当时是觉得配不上薇薇没敢往这处想,你这又是犯什么贱呢,我看萌萌现在确实瘦了很多,以后只会更抢手的。 陈之妄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就是感觉她现在好像没有以前喜欢我了啊,是我的魅力不如从前了吗? 方圩一脸不能苟同的表情,快速往旁边闪了一下。 窗外的红雨已经停了下来,大概这么大范围的BUG让系统也有点尴尬,于是红雨过后,立刻天上又开始下花瓣,各种颜色的从天而降,宛若一场盛大的节目。 四处的墙壁又开始闪烁,系统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尊严。 【系统:你们看到了吗?是爱情的季节来临了。】 陈之妄翻了个白眼:我该感谢不是产-卵的季节吗? 季衡和傅凭栏站在房间里的窗子之前,看着窗外的花瓣落下之后,整个世界就好像藏在了花朵之下,那些花可能长在了天上云朵上,花瓣的数量足以遮盖住整个世界,将之前被红雨洗涤过的地方全方位遮掩,再来了一阵风吹过,这世界被一场花瓣雨清洁的焕然一新,赏心悦目。 窗子开着,还能闻到被风带进来的清新的花香气息,沁人心脾。 唔。傅凭栏和季衡挨得很近,这种新婚之后的亲昵感,还是会让季衡忍不住一阵悸动,傅凭栏含笑看着季衡:我就姑且当系统还在为我们庆祝婚礼了,这感觉嘛,好像我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季衡在心底里说,你本来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相信被你坑过的副本BOSS都会很认同我这句话的。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距离昨天系统公告合服的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了,但是系统却沉默着,开始装死,这和它一贯的尿性不太一样,傅凭栏让人出去四周找一找,看有没有下个副本的入口。 都找了一遍,回来的人说没有看到,傅凭栏应了声知道了。回来后和季衡说:这个世界的技术多少还有些问题,系统一直强调让我们努力活下去,催着我们刷副本,应该是怕时间拖得越久,系统崩溃的风险越大吧。 季衡点点头:看起来是,这次看来系统的合服时间要延长了,不过就算不延长,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有人想要尝试第一个进入副本了。 最后一个副本,和开始的几个副本不一样,前几个副本首刷有额外丰厚的奖励,到了最后一个,大家反而不在乎这些奖励,而更想苟着活到最后。 你说合服以后会怎么样?季衡以前玩过游戏,合服之后,就是各种高手屠榜的场面,每点一下刷新,排行榜就会发生变化,希望少一些成海他们那样的组织。 傅凭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里捏着根烟玩,他在季衡面前一般不抽烟,只是拿着好玩的亚子,不管怎么样,都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你想一想,系统全世界公告我们在一起,可歌可泣,转头把我俩玩死了,不是打自己脸吗? 季衡一想忍不住笑了,也是,想一下,一旦他俩玩完了,那其他人怎么看。 谈恋爱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游戏就是想让我们死? 系统还说是公平的,看起来,它似乎不小心给自己刨了一个坑,季衡歪了下头看傅凭栏,你这么说的话,感觉我们注定要在这游戏里双宿双飞了。 傅凭栏点头:所以你不妨胆大妄为一点,就当是游戏给我们开了个后门。 第60章 公告延迟 等待的时间总是令人感到焦虑,该出公告的时候没出公告,就难免让人觉得系统是憋着什么大招要坑玩家呢。 副本四之后,剩下来的大多是有一定实力的,但也不乏靠着运气擦边捱过四个副本的lucky玩家,谁说运气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呢?就是这种到底不如真正的大佬感到踏实。 很多人都用眼神不时的飘向自己周围的墙,生怕自己会错过重要的讯息,这样的心态在系统公告推迟了一个小时之久后,达到了巅峰。 这到底是个什么游戏?它不会数据太多系统卡死了吧?所以会不会我们一会儿睁开眼发现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我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怕回去之后就面临插翅难逃的特大地震!也许海啸也是有可能的! 可我觉得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系统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BUG吧?今天下红雨的时候我就心如擂鼓,它后来改下了花瓣雨我也踏实不下来,之后跟着下刀子的话我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个系统emmmmm。 越集中讨论,讨论的内容也变得更加的可怕,什么外星人已经占领了地球,所以弄了个这个游戏看我们自相残杀,其实玩家就是被操-控的角色,有的人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状态来自于被操-控? 萌萌倒是挺爱听这些故事的,手里端着水杯,里面装着掺了水的果汁,认认真真地听着,然后使自己的胃麻痹,从而达到不吃晚饭的减肥效果。 看到这些人讨论之后,全都一脸郁色沉默不语的时候,萌萌眨眨眼睛,别停啊,你们这故事说的太精彩了,我以前看的小说都没这么精彩,怎么不继续了? 感情被人当说故事的了,几个同事摇摇头,问萌萌:你不感到害怕吗?万一一会儿还有BUG怎么办? 萌萌摊摊手,一脸淡定:有就有呗,系统不是还给修复吗?它这么要面子怎么可能允许玩家在BUG里直接丧生,但它要是出个BUG让我直接瘦二十斤,我肯定拉条横幅感谢它!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的,大家一想也对啊,心态平复了不少,不过还是扭头看看萌萌,又扫了眼她的身材,虽然她最近已经瘦了不少,但距离苗条这个指标还是差了不少。 心这么大,瘦下去就更难了啊。 不过确实好像也没啥好担心的,看起来不光是萌萌心大,陈医生徐副院长他们都神色如常的吃饭,该干嘛干嘛。 甚至天还没黑的时候,傅院长就和他的小娇夫回了房间,看起来今晚似乎不打算出来的亚子。 于是众人眼泪一擦,抓紧吃完了饭,回房间养精蓄锐去了,天塌下来个高的人顶着,瞎几把紧张居然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似的,天真,愚蠢! 睡觉前,季衡还和傅凭栏打了赌。 傅凭栏:我赌今晚出不来公告。他躺在床上,姿态悠闲得跟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不过二世祖要是长了这样的脸,估计也没人在意他手里的钱了,都该奔着脸去。 既然要赌,季衡就说:那我就赌今晚能出,虽然我也觉得出不来,系统是那么喜欢被人关注的系统,它幸好不当演员,不然每天都得在头条下不来。 季衡说完以后,傅凭栏就笑盈盈地看着他:可是,赌什么呢? 季衡思考了一下,依目前他没有什么胜算的赌局来看:你赢了我给你洗衣服? 傅凭栏笑了:那还不如你给我洗澡? 季衡摆摆手,他倒不是抗拒和傅凭栏的亲密,就是觉得与其这样了还装什么清纯,嘴角轻轻抽了抽,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你还不如直接说今晚几次,傅先生都睡过了,这又是何必。 傅凭栏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我不是怕你脸又红了吗?你知道自己一害羞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了吗? 说着季衡的脸就腾的又红了起来,但还是努力和傅凭栏对视着:那就更得锻炼一下,练着练着习惯就好了。毕竟都结婚了,适应也只是需要一个过程罢了。 再说,万一脸红这个生理反应一辈子也纠正不过来,难道傅凭栏要一直迁就季衡,不能说过火的话?那不利于夫妻某方面的和蟹的,季衡虽然经验少,但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好吧,夫人说的对。傅凭栏的脑袋微微倾斜着,歪着头盯着季衡看,所以,可以几次? 季衡思考良久,跟他比了个手势。 傅凭栏微微笑了,可以,都听夫人的。 傅凭栏心疼季衡,这一晚两个人就聊了会儿天,都不怎么关注赌约的内容,后来都早早的睡了。 季衡昨晚没怎么睡,早上又醒的太早,今天倒是也不那么紧绷了,被傅凭栏从后面抱着,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就睡着了。 一早起来,系统的公告依旧没有来。 而且今天给的食物奖励似乎更加的丰富可口,分量也足了很多,大家都猜测着这是系统在企图用美食堵住悠悠众口,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萌萌从副本四出来之后就热衷减肥,之前别人说她胖了点,她都会乐呵呵的反驳这不叫胖,这叫幸福肉,但是现在,吃饭的时候那个食量跟小鸡仔似的,想喝点饮料都是对很多水,饭都不好好吃,还怕胖。 季衡看的直皱眉头,你有你自己的特点,不需要遵从别人的审美的。 萌萌凑近季衡小声说: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薇薇和方圩的这种感情之后,我就觉得如果没有外表,灵魂再有趣也很难被发现,薇薇这样的女神,喜欢了谁最后大概率都是皆大欢喜,不像我这种,最后都是单相思。 萌萌叹了口气跟季衡说:你不用劝我,我现在其实就是想知道,我瘦下来之后会不会把握大一点,如果瘦下来也没用,我就想放弃了,弟弟,我是真的想谈个恋爱了,我都不怕死,我就怕死之前都没谈一次恋爱,一这么想我就觉得要死不瞑目。尤其在看到院长和季衡的婚礼之后。 系统说的一点也没错,恋爱的季节到了。 季衡虽然理解了他的想法,但依旧不赞同这种不运动只靠饮食控制的方式,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把问题丢给了傅凭栏,傅凭栏立马把陈之妄拎出去说了一通。 本来特别好奇傅凭栏平时都是怎么讲(教)道(小)理(弟)的,在傅凭栏的熏陶下胆大妄为的季衡暗搓搓地就要听墙角,这时候萌萌走了过来,季衡眨眨眼把她招了过来。 用口型跟她说:你们老大,在教老二。 萌萌皱着眉头,费解地看着季衡:???我们老大的老二怎么了? 季衡又说:在说感情的事。这次也是口型。 这次萌萌一个字都看不懂,学着季衡的姿势在一边听墙角,一眼看到了傅凭栏和陈之妄,哦,好像懂了。 偷听了一会儿之后,萌萌脸色铁青的走了。 清清楚楚听见陈之妄点头承认,然后说我喜欢她会找机会跟她说清楚的季衡:??? 怀疑自己是画蛇添足了。 傅凭栏和陈之妄再回来之后,陈之妄整个人的气焰都降下来了,问季衡:萌萌呢? 那个什么,可能有点误会,她刚才听到了,但她听力没我好,我怀疑她季衡越说越心虚,都怪这个破游戏公告一直不出,他无聊的在这里听墙角。 刚跟陈之妄指了下萌萌离开的方向,季衡还趴着的墙壁就亮了起来,季衡眨眨眼盯着墙壁,终于要出公告了吗?但这时间卡的是不是太精准了一点,季衡又扭头看了一眼陈之妄,怀疑系统在整他。 【全世界公告:为了让大家能好好休息,本该于昨日下午四点就更新的内容推迟到现在结束。 历经四十个小时的系统更新,目前全世界共68个服务器合区完毕,共计约六千万玩家数据已成功加载,副本五的入口已经出现,这次为超大型可容纳最多人数的副本,建议两两结伴进入。】 看吧,这要面子的系统,但是你这么说谎就emmmm,它有必要去看看狼来了的故事。 信息一公布,大家非常迅速地整理好行装,不是我死就是我过关,就带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做好了可能回不来的准备。 陈之妄要先去找萌萌,季衡跟着一起去了,结果萌萌收拾好东西拽着明朗要往外走,看起来很像离家出走还带了个小弟的既视感,看到陈之妄和季衡,萌萌还非常自然地打了招呼,看起来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亚子。 如果是两两进入的话,感觉不需要等什么了吧,这次应该会是超多人,一定很热闹。 季衡皱了下眉头,萌萌啊 萌萌立刻扭头看他:干嘛这个表情啊,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要和姐姐说说嘛? 季衡:有心事的明明就是你。 但萌萌就不太想再多说话,拉着不明状况的明朗往外走,明朗被一股视线弄得冷飕飕的,结果顺着视线回过头就看到自己一直喊哥的陈医生,用一种很深刻的目光盯着自己。 第53章 明朗这次立刻扭头开开心心和萌萌手拉手飞速跑掉了,边跑边偷着乐说:我可能做了什么让我哥生气的事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事,但是赶紧跑,等他过一会儿,气就消了。 但萌萌一离开季衡和陈之妄的视线,脸上的笑就是僵硬的,最后慢慢抿成了一条线,你哥哪里生气,可能就是要谈恋爱了紧张的吧。 我哥?要谈恋爱?和谁?和你吗?不然我怎么不知道?明朗一脸的诧异。 萌萌一脸忧伤:是我就好了。 季衡和陈之妄没有拦住萌萌和明朗,季衡一转身,陈之妄也不见了,奇怪,明明刚才还在的,找了一圈,看到陈之妄大步流星往回走,碰见了徐长沛,二话不说拉着徐长沛就跑,走,刷副本去! 这个热情度把徐长沛吓了一跳,感觉他说的不是走,下本去!而是滚,去死吧!他几乎是被拖着往外走,路过季衡的时候还露出了十分疑惑的表情,然后用眼神询问季衡为什么是我? 季衡想了想,跟他挥挥手,大概是因为你是第一个碰到他的人。 傅凭栏出现在季衡身后,语气有些无奈,本来打算睡一晚再去副本看看的,现在看来不如我们还是明天再去吧? 季衡笑着看他一眼:得了吧你,我敢肯定我们房间里现在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了,走了吧,傅医生,你的小弟在爱情的边缘受苦呢。 傅凭栏伸了个懒腰:那也是自作自受。不过依然牵着季衡的手,往院门口出,在两人身后,医院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他们门口就有一个最近的副本入口,季衡还能看到陈之妄他们刚进去。 一进去之后,季衡本来就要和傅凭栏去找一找萌萌和陈之妄他们,本来还担心会不会人太多又被分几个阵营,但是近来就发现,所有玩家都被集中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周围光秃秃的连一片树叶子都没有。 季衡感觉这根本不是下副本,是下饺子,好像每年过年元宵的时候挤在广场上看热闹一样,人挤人,季衡越过无数人海,被好多肩膀和脑袋挡住了视线,所有服务器合并的后果就是,通过身形和肤色差不多就可以判断是哪个大洲的人了。 季衡他们这周围,有好多高大的俄罗斯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小矮子的季衡: 傅凭栏的身高就够用,他这个身高在国人里真的算拔尖了,他们俩出现的不太合群,周围的人士都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们,尤其好多人都频频盯着傅凭栏看。 季衡觉得很骄傲,在这个个头里,傅凭栏是最帅的,在帅的人里,傅凭栏又是最高的。 猜我看到谁了?傅凭栏以一己之力将季衡护在怀里,在茫茫人丛中灵活穿梭,一个你一定很想见到的人。 季衡以为是萌萌和陈之妄他们,但他又很确定这还没有到一定很想见的地步。 离开俄罗斯区的玩家之后,视野至少开阔了许多,季衡先看到了方圩他们,跟他们挥手打了招呼,跟着傅凭栏继续走。 最后发现一个略微眼熟的中年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的方向,还不时打量着傅凭栏,季衡起初只觉得这男人眼熟,是在哪里见过呢,然后在这位男士撇下自己的同伴也朝着季衡的方向过来的时候,季衡才猛然想起来了。 小叔啊!! 说实话季衡有点羞愧,对这个小叔他虽然有感激,他将原主抚养到这么大又设了一系列的局逼着原主去和未婚夫处好关系,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为季衡和傅凭栏的感情做铺垫,虽然季衡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亲和感,但怎么说这也是两人的红娘。 季衡热情地挥挥手,喊了一声:小叔! 小叔看看季衡又看看傅凭栏:看来我没看错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季衡心说我也是啊,不过这么来说,小叔也确实是很有实力了,对于这一点小叔极力否认道:我能在游戏里熬到今天全要感谢我们伟大的祖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文明,我们前四个副本,你们知道玩的是什么吗?我就是占了我是华夏子孙的光了,我们玩的是宫斗,而且可能怕太难为国外的玩家,简易版的清穿、唐穿,哦,最刺激的是秦穿。 一说到这个,小叔就感到与有荣焉,外国人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烂漫了,他们说一想到自己的祖先曾经与我们为敌,就感到后怕不已。 这真的是祖先佑我!小叔说完笑着看两个年轻人,掏出来一些礼物送个他们,前天你们新婚,作为叔叔本来应该送一份大礼的,但是游戏条件有限,这点道具就当是心意了。 你们的名字在全世界公告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后我跟同伴说这是我侄子和他丈夫,他们还说真浪漫呢,世界末日也要在一起的感情太难得了!喏!那些就是我的同伴,我在国外的服务器里,多亏了他们的照拂。 季衡和傅凭栏被拉着和这些人打了招呼,季衡发现都是很热情好相处的人,这个游戏的设定虽然都是变态,但是越战越勇的玩家大都是三观挺正的,这么看起来,成海那拨人越发的像跳梁小丑,专门坑害自己人,搁在战争时代,那就是妥妥的汉奸叛徒,要被钉在柱子上游街示众的。 小叔已经有同伴了,他们聊过之后,季衡就必须要和他分开去寻找萌萌他们了。 你们去吧,看到你活着我就很高兴了,还不知道这个副本要怎么玩,一会儿我再去找你们。 季衡点点头,和傅凭栏继续在人海里穿梭。 第61章 同伴? 季衡很快和萌萌他们会合,而陈之妄和徐长沛自然也在旁边,陈之妄正和萌萌互相瞪着眼睛。 萌萌:你干嘛跟着我啊,我都不跟你了。 陈之妄:我跟你和你跟不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想知道你为啥不跟我了? 这串绕口令成功绕晕了明朗,他挠挠头:什么跟不跟,姐你想多了,我哥是跟着我来的。他还特别诚恳地转头跟陈之妄说,哥,我是做错了啥事吗?你给我提个醒,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陈之妄看都没看他,就盯着萌萌看。 萌萌也不看他,跟明朗说:我也觉得我想多了,但是你看他的表情,怎么感觉好吓人? 是啊是啊。明朗挨得萌萌更近了一点,感觉随时要喷火了。 陈之妄的耐心似乎快用光了,季衡现在不知道是该担心明朗还是萌萌了,但他非常自觉地躲到了傅凭栏的身后。 亲爱的各位玩家!大家好!本次游戏内容为语音播报,每条语音只播放一次,语音播报前会以音乐作为提醒,请注意听取内容。 这段声音响起在广场的四面八方,所有玩家都试图去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但很显然,并没有。 大家忽然开始想念每次发布消息的屏幕了。 这时候只有陈之妄的脸色很难看,这系统仿佛就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不让他能好好跟萌萌解释一下。 叮铃叮铃叮叮叮一段悦耳的铃铛声之后,四周的景象立刻发生了改变,广场四周的白色边界开始延伸出了路面、街道、房子,同时系统开始这次游戏的内容。 本次游戏危险系数极高,需要同伴互助的程度极强、游戏考验的内容变化极快,没错,这就是本次游戏的宗旨,极高极强极快,首先大家看到街道两侧的房子了吗?房子的数目是根据本次的游戏玩家数目定制的,一间房必须住两个人,房间数会随着玩家数目的改变而改变。 现在,请你们开始选择,倒计时为一个小时,有任何冲突都请玩家自行解决。 季衡:这段话里面有两个点让季衡觉得很不舒服。 一间房必须住两个人就可以理解为这里面的玩家一旦出现意外,那么他的同伴也将无法继续游戏,就是不清楚另外的人是被副本直接剔除出局还是说直接游戏淘汰? 另外一点就是任何冲突玩家自行解决?季衡不用想都知道自行解决是个怎么解决。 打呗,还能怎么样呢。 现在,请你们将已经确认好的同伴的手高高地举起来。系统机械的声音传出来。 玩家们互相看了看,默默地把对方的手举了起来。 萌萌刚和明朗手拉上手,陈之妄一把拍上了明朗的手背,明朗一脸无辜得松开了手,萌萌也差不离了,两个懵逼脸四目相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萌萌甚至弱弱地尝试向明朗第二次伸出了自己的小胖手。 陈之妄截胡了,一把握住了萌萌的手腕,然后举了起来。 萌萌:??! 明朗:??!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徐长沛轻轻拍了拍明朗的肩膀,拉住孩子手举了起来。 明朗:谁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好了,可以放下了,现在请你们开始游戏,选房倒计时开始。 玩家们: 一个小时的选房想来也不会多么容易,街道两侧房子在外观上就已经有了区别,空中别墅也有,花园洋房也有,还有普通平房。 唯一奇怪的一点,这些房子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房门前靠近街道的位置都有一个土坑,而且房子档次越高,门口的土坑就更大。 季衡扯了扯傅凭栏的衣服,跟他说:看到了吗?我觉得系统是想告诉我们住的越好坑越大。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就算觉得有问题,大家也都争相开始哄抢空中别墅,两个人住一个别墅不说,里面应有尽有的,反正都是游戏,选择更好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傅凭栏看了一会儿,反问季衡:所以你想好选什么房子了吗? 这语气好像选自己的婚房一样。 季衡思考了起来,他对别墅什么的没有追求,就是希望自己的房子里能有个花园什么的,挺不错的。 他们思考的时候,陈之妄已经拉着萌萌迅速选好了房,还有方圩他们,栗薇薇直接站在隔壁两间房中间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傅凭栏带着季衡快速往前奔了过去,感谢薇薇刚好给他们留了一间花园洋房,只是刚站在房门口,后面有人还想趁他们开门之前捷足先登,结果看清楚人是傅凭栏和季衡之后,骂了句脏话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季衡皱着眉头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是成海和他的同伴,季衡撇撇嘴表示遗憾,副本不作为,居然把这种垃圾又放出来了。 选的越快,选择空间越大,当然对速度也就有要求,短短十分钟之内,所有上档次的房子都被挑选完毕了,一部分人占领了平房是因为知道自身的实力,在食物链的最底层,一开始就慢悠悠选择了平房。 所有选房游戏进行到最后,空中别墅和花园洋房的住户之间会有一场实力的较量。 傅凭栏这边可能人员比较集中,先有两队美国人过来,打算先用语言就把他们劝退,但是傅凭栏这边临近房子的人全都走出来了,十来个人,对方就偃旗息鼓,只能去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 成海那边就和这帮美国人交手了,季衡站在二楼的窗户旁观战,本来还以为能有些看头,结果成海他们就是被碾压性的赶了出来。 季衡多少有些担心:不知道这四个人在美国那边的排行榜能排多少,把成海碾压成这样,对我们的玩家可能不太有利。 傅凭栏确认过浴室里有热水,包括房间里的所有电器都是可以使用之后,站到了季衡身后,他虽然没有看刚才的现场,但是一早就知道成海他们必输无疑。 成海他们之所以能在我们服务器排名靠前,自身实力而言,其实连前十都上不了,他们那个组织依靠的手段过于肮脏,我们没有集合其他组织讨伐他们,只不过因为都是华夏子孙,且让他们的命多留一会儿罢了,防是要防的,但不足为惧。 季衡想想也是,又看了会儿成海他们不情不愿地离开后,还想再抢其他玩家的好房子,当然又失败了两次就是了,最后还真的让他们遇到了一对实力不如他们的,把对方两人杀害之后,成海他们擦了擦身上的血,拍拍灰就踩着门口的两具尸体进去了。 啧啧。 大大小小的争斗,充实了这一个小时,不知道一开始到底有多少个玩家,但季衡只记得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这条街的长度都短了不少。 但一个小时的倒计时结束之后,系统却没有立刻出现。 玩家们:什么意思啊这是。 这也当然没有人知道。 季衡在门口蹲了一会儿,小心打开门探头往外看了看,门口这一个个大坑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诡异。 外面除了这一个坑,也没有别的什么能称之为线索的东西,季衡关了门回来,就见傅凭栏正开着冰箱在看。 有什么食材,我多少会做一点饭。季衡走了过来,不过看到冰箱里的食材丰富多彩整整齐齐之后,哇了一声,这系统一肚子坏水,又开始麻痹我们了。 第54章 傅凭栏拿了个牛肉和番茄出来,我会的菜不多,可以给你做个番茄牛肉汤,管系统干什么,我们的蜜月还没结束呢。 季衡莞尔一笑,扭头对上傅凭栏认认真真的目光。 两个人做了五菜一汤,香味充斥着偌大的空间,端上桌之后,季衡下意识拿了十把筷子出来,盯着餐桌上的饭菜陷入了沉思:我们为什么做了这么多菜? 傅凭栏将身上的围裙换了下去,他们的门铃就疯狂响了起来,还夹杂着陈之妄的声音,开门,是我们! 傅凭栏擦了擦手,这才回应季衡的问题:大概是早知道会有蹭吃蹭喝的来。 季衡笑着把碗筷摆好了,等着朋友们的到来,说真的,这种和好朋友住的很近的感觉意外的特别好,有什么事门外喊一声,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不像科技文明飞速前进的现实世界,一个个手机不离手。 陈之妄和萌萌的关系看起来似乎有些微妙,今天吃饭萌萌就没怎么说话,季衡试探着问了她一句,她就用嗯?啊?哦?来回应。 太敷衍了,真的,萌萌咳了两声,然后小声跟季衡解释:我谈恋爱了。 嗯,季衡又看了陈之妄一眼,心说你之前从医院夺门而出的时候,还失恋要离家出走呢。 明朗嘤嘤嘤看着这一桌子人,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吃过饭之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傅凭栏打开电视看电视剧,季衡在二楼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些可以打发时间的书,他从楼上往下走,刚要跟傅凭栏说话,一眼先看到了傅凭栏背后的墙上,多了一幅字。 也不知道是之前没有注意到,还是这个东西就是刚刚才出现的,季衡停住了脚步,站在楼梯上思索着。 傅凭栏将电视调成静音,偏过头,视线由下而上打量着季衡,对于常年在医院的工作者来说,这样的闲暇时间真的是过于难能可贵了,傅凭栏印象里上一次他打开电视似乎还是在好几年前,当时是因为什么,身边有谁,都记不清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傅凭栏朝着季衡伸出了手,来 季衡回过神,两步带三步地跑到傅凭栏跟前,先在傅凭栏扬起的嘴角上印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捧住傅凭栏的脸,微微用力把他的头扭向一旁,你之前有看到这幅字吗? 黑边的精致字画框装裱,中间白纸黑字,字体是规整的毛笔字体。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傅凭栏回过头来:我可以确定之前是没有的,大概是要确定玩家进入,线索才会出来。 而且还是中文,如果先有了字,结果进来了一对美国人,估计他们就算认得中国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季衡和傅凭栏暂时都不清楚这字作为线索的具体用途,目前为止就这一幅字,再无其他,但是系统之前给出的线索又是胡桃夹子,感觉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就在毫无头绪的时候,系统通知的音乐声又想了起来。 系统:大家应该休息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要玩一个小游戏,十秒倒计时结束后正式开始。 季衡和傅凭栏交换了下眼神,傅凭栏快速地丢给季衡不少趁手的工具,记得我之前说过的,系统对我们是有优待的,所以等一下遇到什么问题以你自己为主知道了吗? 季衡点了点头,十秒的倒计时结束,他感觉眼前一黑,进入了和上次的信任游戏类似的空间里。 整个空间一片漆黑,然后眼前出现了光屏。 【你的同伴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衬衫? A.黑色 B.灰色 C.深蓝色】 没有任何附加要求,季衡果断地选择了黑色,因为这衣服还是季衡帮他穿的,所以他非常确定。 【回答正确,请继续作答。】 之后的问题都差不多,是跟同伴相关的问题,季衡答得轻松不说,还能满分。 几分钟后他就结束了所有问题,然后等待答题倒计时结束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傅凭栏也同样,不知道这个小游戏是什么意思,看起来无关痛痒。 但很快,房子外面的争吵声和痛骂声吸引了季衡的注意力,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傅凭栏道:出去看看去。 本来就一整条街道,大家一出门就都能互相看到。季衡先跟栗薇薇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往左边看看有四对在掐架的,右边也有好几对,对于想吃瓜的群众来说,都有点选择困难了。 听了好一会儿季衡听明白了,这些吵架的人都是因为刚才的系统小游戏,游戏结束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队友被换掉了,和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待在房子里,同理就有人在游戏结束后不仅队友变了,连房子也变了。 狸猫换太子?季·吃瓜群众·衡:更换是随机的? 刚才的小游戏果然有陷阱啊。季衡摸摸下巴,看着不远处越燃越烈的战火,已经从两人多组大战升级为多人混合大战了,是不是自己选择的同伴只是系统的一个参考,你既然选择了同伴,结果连自己的同伴都不了解,那么对不起,系统就给你调换更合适的?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虽然这些人被换了同伴或者自己的房子,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是本质上来说,自己这边也确实有问题啊。 叮当叮当叮叮叮 系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称之为同伴,所有默契度没有达到同伴标准的玩家,系统已根据刚才的问题回答为你们匹配了默契度值更高的玩家,请调换了之后的玩家在十秒内站在自己的房门口进行确认。 10、9 既然系统都出通知了,大部分的玩家还都是老老实实站到了房门口,尽管身边站着一个陌生人,甚至有些同伴都跨越了种族国籍。 当然也真的有敢跟系统对着干的,不顾系统的规则,强行回到属于自己的房子和同伴站在一起,所以就出现了一幕三人行的场面,这是一个非洲的玩家,从肤色就可以看出来。 他选择之后,同伴似乎觉得他这个行为不妥,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待倒计时结束,看系统能把他们怎么样。 当然他们潜意识里觉得系统最多把他们发配到更差的房子里去,生存条件差一些罢了。 系统:2、1,倒计时结束,现在进行新一轮房屋布局调整。 系统的声音刚落,就见刚才那非洲玩家身后的房子,毫无预兆的坍塌了,所有玩家都没有想到,关于房子数目的调整会来的这么突然。 随着房子变成一堆废墟,滚滚灰尘蔓延开来,等灰尘慢慢消散在空气里,房子的废墟也一并化为乌有,非洲的玩家这才慌了,可是他的房子也没有了,他用他的母语咒骂了两声,忽然从天落下来一个巨大的石头,那么刚好的只砸中了他,当场死亡。 他本来的同伴吓得靠坐在地上,然后身体就开始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所有藐视系统规则的玩家,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请以此为戒。 系统:下一轮游戏在下午六点,现在你们可以自由活动。 刚当着所有人的面惩罚了玩家,现在谁真的有心情自由活动?季衡这边的人凑在了一起,都在讨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萌萌拍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还好还好,我对陈医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不然我感觉那石头砸的可能就是我了。 季衡反驳道:不,不会是你,你这么本分的玩家,系统让你往西你不敢往东。 萌萌小小声辩解道:现在敢了。 季衡了然的笑了。 刚才死了玩家的那块地方,所有痕迹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季衡多看了那个地方几眼,忽然感觉到眼前多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摸,发现多了一道透明的墙。 季衡又往左往右走了走,发现都一样。 街道上所有的房子都被透明的墙单独隔成了一块一块,每个房子只有门口这方寸之地可以自由活动,季衡还能看到萌萌蹲在地上用树枝扒拉石板,可能以为地底下会有什么线索。 萌萌?季衡试探着喊了一声。 第62章 房有枇杷树 陈之妄就站在萌萌后边,手上拿着烟,一边看着萌萌犯蠢。 两人说开之后已经正式在一起了,但就算是自己女朋友,该嫌弃还是要嫌弃的。 只不过嫌弃之中还有宠溺,矛盾又统一。 季衡喊了萌萌一声之后,萌萌就抬头看了过去,感受到季衡表情里的那一丝凝重,萌萌不明所以,起身就朝着季衡走了过去,衡衡弟弟,怎么了? 季衡刚要阻止萌萌,说别走过来了,但萌萌的腿脚过于灵活了点,不等季衡开口,她直接一脑袋撞上了透明的墙,还发出非常巨大的棒的一声。 听起来都很疼,季衡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刚才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个事情的。 萌萌眨眨眼睛,听了季衡的话以后,重新走了几步,又棒的一声撞了上去。 季衡:萌萌你是傻还是傻呀。 陈之妄手里的烟扔到地上,抬脚踏了上去,走到萌萌跟前,十分无语地看着她:你第一回 不知道的情况下,撞上去也就算了,你第二回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个脑袋 陈之妄最贱不是第一天,一时半会扭转不了局面的,他本来想说的是你这个脑袋里面装的是浆糊还是shi的,但是萌萌伸手捂着自己的头,疼得眼睛湿-湿漉漉的,眨巴两下委屈不已地接着他的话茬道:装的都是你啊! 这姑娘不是一般的傻,陈之妄一直就有这个感觉,之所以会喜欢上她,是发现这个姑娘活得挺认真,认真地对别人好,认真地犯傻,认真地可爱,认真地喜欢着自己。 陈之妄从来没碰到一个让自己一边能吐槽一边又能微微心酸的姑娘,萌萌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当然有时候不光是心酸了,被傻姑娘这句话给堵回去的那些话,还让陈医生感觉到心塞。 行吧,他伸手给姑娘揉了揉撞红的脑袋,呵,还起了两个大包,最后越看越觉得姑娘可爱,尤其她睁着那小眼睛看着自己给她揉脑门,眼里冒着亮光,陈之妄揉了两下就被姑娘这眼神弄得心慌,胡乱拍了两下,感觉你也不是很疼,自己揉吧。 手挪开的时候在姑娘的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把姑娘的丸子头弄得歪七扭八的。 季衡就站在对面看着,好像终于知道了以前别人是怎么看自己和傅凭栏的了。 萌萌刚才疼得直嘶嘶嘶抽气,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这什么情况啊?我刚还站在那里呢,现在这是什么啊。萌萌伸出手来摸了摸,反正视线里什么也没看到,但是摸得话就知道有这个阻隔。 一想到自己刚才就站在这里,萌萌有些后怕,那我刚才要是没走开的话,我现在不就成一滩肉泥了? 陈之妄讽刺道:不用站那底下,按你刚才不要命的撞上去的方式,多撞个几十次,也能成一滩肉泥。 萌萌自我安慰:刚好猪肉涨价了。 陈之妄嘴上说着,已经移动着把四周全部摸了一遍,对上季衡的目光,点头道:不知道有多高,但看起来目的就是防止玩家四处乱窜,所以接下来的游戏,限制交流? 季衡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之前的副本有点像君子,先跟你说规则丑话说在前头,这次的副本就很有小人的特点了,说一半藏一半,等你发现问题的时候,它也不一定跟你说明情况。 季衡还想跟栗薇薇他们说一声,但是发现他们都先回房间里去了,季衡只能先退回房子里去。 傅凭栏听到季衡说完,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其实最后一个副本的宗旨,游戏已经给的挺清楚了,这次的同伴可不仅仅是同伴这么简单。 那房间里的字是什么意思?季衡实在想不到。 反正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傅凭栏拉了一把季衡,我觉得这最后一个副本,其实是很轻松的,所以季先生,不如放轻松一点吧。 季衡想想也是,那么多副本都走过来了,这个副本似乎都没有BOSS,所以看起来所有的考验都只是针对玩家本身。 和傅凭栏看了会儿电视,季衡的注意力就被分散开了,所以就感觉一晃就到了下午六点的时候。 叮当叮当叮叮叮 系统提示音响起来,傅凭栏把电视调成了静音状态。 系统:现在请每个房子里选出一位玩家出来参与冒险游戏,希望他无论遭遇什么变成什么样子,同伴都可以像《胡桃夹子与老鼠王》的小女孩一样善良真诚,期待你们的表现。 第55章 傅凭栏这边不用想,既然是冒险游戏,他绝对不会让季衡去的,他表情平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捏了捏季衡的手,重新打开了电视的声音,然后起身的时候,按着季衡的肩膀,就着这个一上一下的姿势,浅浅吻了下季衡的额头。 等我回来。傅凭栏语气温柔,令季衡心安。 傅凭栏不让季衡送他,他自己走出了房子,打开了大门,站了出去。 季衡跳起来站在窗户边上朝外面看着,但是门在傅凭栏出去之后,就嘭的一声被风带上了。 季衡还是跟了出去,起风了,他想让傅凭栏换一件衣服穿,可是仅仅才几秒钟过去,季衡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外面空空如也。 和他一样的还有萌萌和栗薇薇,乔择和明朗,明朗不明状况,徐副院长出去之后,他就很怕一个人待着,他清楚自己实力最弱,所以想出来找季衡他们商量一下。 你们刚才出来看见什么了吗?他们是怎么不见的?季衡问道。 栗薇薇摇头:我就是想知道他们会去哪儿,但是没想到消失的这么快。 明朗把身后的门关上了,就要朝着季衡走过来,徐副院长一出门我就跟出来了,什话没说完,鼻子撞在了墙壁上,血都撞出来了。 季衡:同样的世界。 萌萌:同样的队友。 这下也不需要季衡和萌萌再说什么了,栗薇薇和乔择都伸出手往前试探着摸索了下,发现门口四周都被一堵无形的墙给隔开了,这又是什么幺蛾子?栗薇薇不解道。 不知道具体目的是什么。季衡面向她们解释道,但看起来是为了不让我们进一步接触。 明朗鼻子止血之后,也红肿着,萌萌跟他伸了下爪子,我真的怀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明朗看着她额头上的两个包哭笑不得,这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萌萌吐槽道:这系统摆明就是故意的,路政修路要施工,下水道要改道,都得前面立个显眼的标牌呢,不然都是耍流氓! 六点之后,天色一点点黑下来,季衡以为会和上一个小游戏一样,他们消失的快,回来的也会很快,可是左等右等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也没有任何要回来的意思。 萌萌和明朗一边聊天一边等着,看季衡他们,还招招手,来都坐下来,咱们这五队,去的都是能力强的,就算不相信他们也该相信院长的能力啊。 季衡刚学着他们的姿势蹲坐在门口的位置上,就听栗薇薇幽幽道:你们这么坐着,不觉得有点怪怪的吗? 萌萌看看自己:哪里怪怪的?我的姿势很OK啊。 季衡扭头看看门口,又看了眼对面的萌萌和明朗,明白了过来,立刻站了起来,是怪怪的,就差一根绳子了。 萌萌:哦。原来是看门狗。 季衡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只要我们还好好的留在这里,就代表着他们都还活着,该来的躲不掉,时间不早了,今天没办法让你们蹭饭了,大家还是都回去慢慢等吧,你们看其他玩家和我们都一样只能等着。 也只能这样了。 季衡回去之后,客厅的灯就亮了,他下意识笑了起来,还以为是傅凭栏直接回到了屋子里,但是房间里静悄悄的,原来只是房子的智能电器的关系。 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季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拿着个抱枕抱在自己怀里,视线回到电视屏幕上,继续看之前和傅凭栏一起看的电视剧。 如果傅凭栏在跟前,他还能和他聊聊这狗血的剧情,但是人不在,季衡自己晚饭随便做了点,和做中午饭的精神头完全不能相比,吃了几口总不时扭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好像傅凭栏下一秒就会推门进来似的。 吃了饭洗了碗,又只能坐在沙发前。 季衡好像忽然领悟到了系统设置那堵墙的作用了,这时候如果还能和其他玩家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让这种孤独感大大减少。 像现在这样,明明在同一个世界,群居的同时,也又寂静的可怕。 季衡再一睁眼,发现天都亮了,他昨晚居然等着等着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现在身体窝的十分难受。 他刚起身站起来,又有气无力地坐了下去。 傅凭栏到现在还没回来。 季衡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确认了疼痛感是真实的之后,抬腿就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这附近几栋房子门口,他就看见了栗薇薇,栗薇薇靠在墙壁上,和季衡无数次看到的一样,又不太一样,看到季衡后,栗薇薇往前靠了靠,跟他摇了摇头。 栗薇薇:都没有回来,我天亮就在这了,看到很多玩家都出来看了看。 萌萌他们应该是还没有起来,季衡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也靠在了自己这边的墙上,和栗薇薇差不多的姿势。 对面的门下一秒就开了,萌萌探着脑袋出来,看到季衡他们表情略有些失望,我听到声音,还以为是陈医生他们回来了呢。 在这个游戏里,季衡最讨厌的就是等待,几个人又这么渺无希望地等了一会儿,季衡视线扫到了眼前的土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个土坑有点不一样了。 季衡的本职工作就是和土、植物打交道,他觉得眼前这个坑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但季衡昨天就确定过了,这么浅的坑,只能埋点小东西,是埋不了人的。 晃了晃头,季衡觉得可能就是睡了一晚上沙发,脑子都不好使了,看什么都觉得有点问题。 季衡很清楚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冷静,不然真显得傅凭栏很无能似的,他努力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钻进书房里去看了很多书。 看着看着,一回神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季衡放下书,好像是萌萌的声音,他感受到语气里的焦急感,飞奔下楼冲出门去。 怎么了?萌萌。 萌萌蹦了几下,她刚才那几声不光把季衡喊出来了,连带着栗薇薇明朗乔择全都从房子里出来了,还附带了一些别的玩家,根本不认识的。 萌萌不在意,她手舞足蹈的跟季衡说:我知道他们为什么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了。萌萌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很多字,胡桃夹子与老鼠王!那个故事里大臣的侄子因为战胜了,被老鼠变成了胡桃夹子,需要那个小女孩的吻才能变回原貌他们肯定是被变成胡桃夹子了,等等,所以需要个小女孩去吻他们??萌萌说着说着,自己都意识到了不对。 栗薇薇还以为她是拿到了很关键的线索,为了看清楚她纸上的内容,忘了中间阻隔的透明墙,也撞了一下上去,然后听到这段话后,她气得磨起了后槽牙。 萌萌啊。栗薇薇喊了她一声,恋爱会让人智商倒退,你本来脑子也不是很好使的样子 萌萌:我听明白了!你在骂我蠢! 栗薇薇继续道:这些内容不是在之间就讨论过了吗?就算变成胡桃夹子,那大臣也只有一个侄子啊,剩下的人呢? 季衡没忍住不厚道的笑了,但脸上的笑又收的很快,这就意味着傅凭栏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线索了吗?四舍五入,一天都快过去了。 萌萌捂住脸:我就是刚才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陈医生留下来的纸条,猛然间以为自己有了巨大的发现,之前讨论过吗?哦,我当时可能没注意听呜呜呜。 栗薇薇叹了口气,抱歉啊,我刚才的话可能有点重,就是一直等不到消息,我们又做不了什么,这种感觉让人特别烦躁呢。 季衡十分理解,游戏一直在强调它的公平,所以我也在想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虽然萌萌的这个点似乎没有用,但我们还是都回去看看房子里有没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昨天下午的时候房子里的字画就是突然出现的,我想我们可能还会有别的什么提示,既然等着太煎熬了,我们不如还是做点什么吧? 好。萌萌抿了下唇,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到墙上多了幅字画,我都没认真看内容,我回去看看啊。 我们也回去找找。 季衡往回走的脚步是沉重的,他进房之后,仔细检查了下房间里多出来的东西,但是奇迹的,除了那张画之后,好像真的就没有什么了。 他不信邪的,还把书房里所有书都大致扫了一遍,万一书名里藏着什么呢?厨房也没有放过,他还趴在卧室地板上跟个壁虎一样把床底下钻了一遍。 再站起身,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叉,这游戏要把人逼疯的节奏。 似乎就真的只有那幅字画。 季衡盯着那幅字画看了一会儿,把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之后,又把画摘下来看看后面还有没有藏着什么。 最后目光重新放回这幅字画上。 季衡下意识把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院中有枇杷树,我妻子去世的那一年种下的,如今也有房顶一般高了。 季衡反复想着这一句话,枇杷树、胡桃夹子,这其中的联系究竟是什么呢? 第63章 亭亭如盖 房间的角角落落又被翻了一遍,季衡脑壳发昏,把房子拆掉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不停闪现,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思考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可能是他的视线过于灼热不容忽视,天花板上冒出了一行字。 【系统:非人工建造,不可拆除!】 季衡袖子都撸了一半了,不过也怀疑这是系统的障眼法,于是不光袖子没有放下来,他这次去储物间里想找一把梯子。 越来越怀疑天花板上可能还藏着什么秘密呢。 【系统:】 【系统:是真的没有!】 季衡不信,他已经找到了梯子,一手还拿着个榔头,打算先从储物间的天花板开始。 正等他要上梯子的时候,他脚都抬起来了,已经摆好的梯子忽然倒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系统干的,季衡呵呵两声,重新又把梯子摆好了。 这次刚摆好,梯子直接消失不见了。 可好。 哼。季衡用铁榔头敲了敲房间的墙壁,想试试看是不是空心的,但听声音,又的确不像。 墙壁上又冒出来一句话。 【系统:都说了,没有!】 不过季衡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收获,这储物间里居然有大量的种花栽花的工具,还有肥料养料。 房子院中的确有一个小花园,几平方米吧,种的全都是向日葵,已经全都开了花,已经过了需要多多照顾的时节,所以季衡有些奇怪着这几乎占据了半个储物间的肥料养料是怎么回事。 每个肥料和养料也不是季衡简单理解的样子,他随手捡起一包外面写着增长肥的包装袋,背面的说明是:极快!半个小时内只能用一次!加快植物生长! 又捡了一包叫强力肥的,说明是:极强!一个小时只能用一次!使植物茁壮强大更健康的生长! 对于一个植物学家来说,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存在于生活中的,这似乎是跟游戏设定有关系。 季衡正思忖着,又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可能是萌萌和薇薇他们有什么新的发现。 季衡走出去后,发现不光是自己的队友出来了,栗薇薇他们隔壁好几家的玩家,以及几乎他房子这一侧的街上,大半的玩家都出来了。 且季衡发现,他虽然身高在男生里并不算高,但是在剩下的玩家里似乎还是有一定的优势的,而他借着这个优势,就发现所有玩家似乎都在不约而同朝着一个方向看。 季衡费解的看了一圈,感觉迷惑的是,有些玩家似乎知道该看向哪里,有些玩家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顺着其他玩家的目光在看着什么。 还有一些玩家,纯粹就是看个热闹的心情。 而季衡左右看了看,总感觉他们看的热闹的中心点就是自己!! 季衡。栗薇薇伸手摸到了透明墙,因为找了一个下午的线索,双眼都泛了红血丝,她喊了季衡一声之后,眉头也轻轻拧了起来,其实不是我们叫的你,是我刚才听见隔壁的隔壁在喊话。 要说的话不知道是有什么问题,栗薇薇垂着视线似乎在斟酌着什么,什么坑了有洞,我也没有听懂,他们的原话是普利斯专稿记恨,坑了有洞悉 说这些话也是难为了我们高冷范的栗薇薇小姐,她全靠着惊人的记忆力,把那些拗口又没有理解的东西原模原样转给了季衡,她只能判断出那个记恨说的似乎是季衡。 第56章 栗薇薇的对面就是明朗的屋子,再隔壁就是乔择,为了听清楚栗薇薇说的话,萌萌也好,明朗和乔择也好,都是趴在透明墙的墙角里听,听完了之后,三个人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纷纷扭了头过去,憋笑憋得很辛苦。 栗薇薇掀了掀眼皮,说完就稍稍离开了墙壁,抱着双臂恢复了以往的高冷,仿佛刚才说话的根本不是她。 这话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季衡的表情微微有些严肃。 栗薇薇让开了点位置,指了自己身后的方向,从这边。 这条街道实在是太长了,栗薇薇让开之后,这个方向的玩家都纷纷给季衡的视线开出了一条坦途大道,一个一个挪开之后,季衡看到了隔了很远很远,在朝自己的方向蹦蹦跳跳的一只 咳咳,是小叔。 季衡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敢认出来。 你能把刚才那些内容再重复一次吗?季衡看着栗薇薇,他需要再确认一下。 栗薇薇: 栗薇薇又重复了一遍,季衡紧跟着翻译道:Please转告季衡,坑里有东西。 意识到并不是某些玩家因为无聊兴起的小玩笑,萌萌明朗他们的表情也一瞬变得紧张了起来,萌萌瞪大了眼睛诧异道:那也差得太远了吧!!! 季衡看了眼这侧的玩家,并不是小叔说的话有问题,而是这句话从小叔那里到季衡这里来,穿越了几乎近半的街道,这中间经历过各国玩家的口之后,就变得十分诡异。 而可能还遗漏了什么内容就不得而知了,它能剩下十一个字,已属十分不容易。 季衡若有所思地扭头盯着房门口的土坑,如果是小叔说的话说实话,季衡这一刻的心情很复杂,他既希望真的有点什么,有有点怕真的有点什么。 他没打算用手直接触碰,找到一根细长的木棍握在手里,慢慢往土里扎,上面的土质很蓬松,季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继续再往深处季衡的表情一点点凝重了起来。 栗薇薇和萌萌他们立刻也回到了自己的坑边上,栗薇薇速度飞快,几下把这个坑底的东西挖了出来,在看到是方圩日常喜欢戴在手臂上的徽章之后,表情比季衡的还难看。 萌萌挖到了陈医生的手术刀,这是他日常最爱用的防御和攻击道具,也是几乎不离身的东西,瞬间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哇的一声萌萌就坐到了地上。 明朗盯着坑里的东西久久没有说话,因为他和徐副院长的关系一般,这次同伴两个人也是勉强将就,系统的同伴游戏的难度都是因为两人的职业知识重叠度太高而降低了不少,所以没有被系统重新分配同伴,但也仅限于这种程度而已,他看着坑里的一只鞋子,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徐长沛的。 明朗有些自责,对不起徐副院长,虽然我以前恨屋及乌,很不喜欢你,但我真的也没想过要你死。 在季衡他们几个一动手之后,附近一直在盯着状况的玩家们都在效仿,一家挨着一家,本来只有小半条街的玩家,已经很快发展成几乎全部的玩家。 这时候放眼望过去,就是玩家们都蹲在门口的坑旁边。 季衡只是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但其他玩家的尖叫声出现之后,局面就开始往混乱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起因是,先有一位玩家挖出来了一只带血的胳膊,尖叫声几乎传了一整条街。 后还有玩家挖出来了一颗眼珠子,他是本来看别人都挖出来了东西,结果他自己用道具扒拉了半天都一无所获,然后心一狠,直接上了手,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结果摸到眼珠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拿起来一看整个心脏都差点停跳了。 这哪还有心思再想什么,直接就扔到了一旁,吓得不停后退。 季衡还停留在木棍碰到了什么的阶段,他看着其他玩家的结果,说不慌都是假的。 反而是看过别人挖出来的东西后,脸色难看归难看,但是理智还在的栗薇薇告诉他:季衡,你不必慌张,你可能挖出来的只是傅凭栏常用的道具什么的。 其实季衡即使没有把东西真的挖出来,他也已经猜到了这坑里埋着的东西是什么了。 这种心情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我等待了一天想要等到的是对方回来的消息,但却等来了对方的信物? 季衡吐了一口长长的气出来,又倒抽了一口气,将视线移开抬头望了望天,语气艰难道:我知道是什么,是面具。季衡说着手里的棍子一点点扒开了上面盖着的土,是傅凭栏的面具。 跟附近此起彼伏的惊恐声相比,季衡他们这里只有沉默,漫长又磨人的沉默。 季衡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安慰几个队友,我有一个猜测其实。他看着大家,又远远看了眼之前挖出了同伴的残肢的玩家,如果只是为了告知这里的玩家,你的同伴出事了,那么坑里的这些,大可以出现在更显眼的位置上。 对。栗薇薇表示肯定,我也认为这些东西之所以出现在坑里,而不是房子的某一个地方,一定还有其他的道理。 季衡的脑海里胡桃夹子和枇杷树的字样不停的变来变去,他感觉他就要找到其中的关联了,但好像还是差了一点什么。 所以我们挖出来的只是同伴的道具,而不是残肢。季衡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已经足够说明,在傅凭栏他们的那个游戏里,我们的人应该都还没怎么受伤。 季衡根据坑里出现的东西,已经猜测出来,可能跟玩家的受伤程度有关联,因为他观察过,刚才那些出现身体局部的玩家们,都是住在平房里的,也就是相对实力偏弱的玩家。 正在季衡看着面具又看了一会儿的时候,新一轮的传话又来了。 栗薇薇表情又变得有点奇怪,轻咳了两声,跟季衡说:你小叔应该是跟你说别伤心,还有转机。这次她才不会傻傻的再重现一遍听到的原话的,外国人学中文什么的,真的太折磨耳朵了。 困境里的关怀就是一束光,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季衡能看到在传递这些话的过程中,玩家们会经过多种语言的交流,在这之后,最初的震惊和恐惧过去,大家的精神头都好了一些。 那帮我转告我小叔。季衡抿着嘴角,轻轻笑了笑,跟栗薇薇说:我很好,不用担心。 栗薇薇转头和旁边的人传递去了。 对了。等栗薇薇传过去之后,季衡想起来还没问他们字画的事情,你们房间里的字都是什么,说不定是有用的,我这边是庭有枇杷树,我想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萌萌重重的点头:我这里也是诗,不过是一首现代的,什么如果有来生,我愿站成一棵树,长在你每天路过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样,很长的一段话。萌萌努力回忆道,不然我现在回去拿出来去! 明朗和乔择也回房去拿字画了。 他们拿出来后,大家凑在墙角里,努力靠得近一些,看起来就好像上学时候被罚面壁思过一样。 大家都是诗,栗薇薇的也是和季衡一样是古诗词里的,稍微需要翻译一下,只有萌萌和明朗的是现代诗,非常的直观易懂,相同的是,大家的诗里都出现了非常直观的植物的名称。 而乔择的似乎跟大家的有些不太一样。 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每个人的诗里都有植物。栗薇薇不解,我们是不是得按照提示把这些东西种出来? 萌萌眨眨眼睛:我们只有一种植物哎,乔乔的为什么是两种?难道你有两个坑? 萌萌这句无心的话,立刻在季衡脑袋里闪过了一道光,季衡瞳孔微缩,眼神定定地看着萌萌。 不,不是坑的数目的事情,但是这个坑,确实和字画的内容有很大的关系,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储物室里会有这么多的肥料养料,为什么一开始就有这个坑,好好的房子,多了一个坑,总是怪怪的。 季衡视线又落在乔择的身上,其实所有字画里的诗句,单单就一句话而言,乔乔的才更有用一点,种豆得豆种瓜的瓜,不是说乔乔需要种这两种植物,而是告诉我们。季衡指了指门口的坑,种下什么才能得到什么,所以坑里会有我们同伴的东西或者身体的局部,同伴是等不回来的,得要我们种出来。 季衡的话一点也没有安慰到萌萌他们,他们盯着坑又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而生。 种出来?萌萌满脸的担忧,我是植物杀手哎,我从小到大多好养活的品种在我手里都活不过两天的。 季衡告诉他们:不一样的,原先世界的生长环境对于植物来说过于苛刻了,在游戏世界里,你们没发现植物都很旺盛吗?我知道系统为什么要有这个透明墙了,因为总有些人不会种植物,但是它既不想我来帮助你们,也不想我可能被视为眼中钉或者异类而受到伤害,这堵墙,即使保护也是隔离。 虽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不管行不行,我们也要试一试,不然就只有干瞪眼坐以待毙了,我现在回去看一下那些肥料和养料,我会抄写给你们,怎么操作,你们也可以核对一下跟我的一不一样,大家都行动吧。 目前一共三种肥料,分别是极快极强极高,然后两种养料,背后都有使用说明和限制,其实说白了,这个环节是不需要玩家一定懂种植的,你只要按照这些说明合理计算好时间,按时使用就好了。 季衡计算了一种最为密集的种植方式,把哪个时间段使用什么,都抄写在了一张纸上,然后出去和萌萌他们对了一下。 庆幸所有玩家的材料都是一样的,季衡让他们也都誊抄了一遍,这些肥料的使用时间也是个关键,有些不能接着一起用,你们使用的时候都注意检查一下名称,千万别用混了。 萌萌一边抄一边问:用混了会怎么样? 嗯。季衡思考了一下,现实里的话,会考虑肥料的效用,比如强增长剂不能连着使用,连用的话会烧死植物,有些肥料就算名称和主要功能不一样,但里面会含有类似的元素,也就不能混在一起用。 栗薇薇思考了一会儿,而且你给的这个是最优的时间利用,我建议我们把时间段划分一下,每个人值两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到该施肥的时间就把大家都喊出来,虽然游戏并没有规定时间,但我总怕夜长梦多。 薇薇的话大家都表示认可,萌萌举手道:我睡眠比较好,什么时候都能睡着,半夜我来就可以! 季衡白天不睡觉,他选了值白天的班,一起浇完了水,施了第一次肥料之后,季衡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季衡蹲坐在地上看着坑里,大概二十分钟后,坑里最上面的土就微微松动了,一抹绿色露出来一点痕迹,眼看着就要破土而出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来操-作一次,一开始还好,季衡喊队友的时候,附近的玩家会跟着出来,但是他们有些没注意施肥的顺序,或者不小心用错了之后,幼苗会呈现出倒退生长的情况。 白天还好,其他玩家可以在自己窗户前盯着邻居,只要别人动,他们跟着动就好,到了晚上,逐渐有玩家扛不住了,有的就施了一次肥料,接着闭门不出,在房里睡起了大觉。 季衡一直守到天黑,期间就喝了点水,栗薇薇出来跟他换班让他去吃饭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这一天都忙前忙后的,你吃饭了吗? 季衡没说话,栗薇薇叹了口气,你这样不行的,身体要熬坏。 道理季衡都知道,但是 这是我一贯的心理问题,在事情有眉目之前,很容易食欲不振,说白了就是对事情没把握罢了。季衡站起身来,我虽然猜测是这样,也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罢了。 在黑夜里寻找光明,不管是哪一条路,总要选择一条路才行。 至少可以证明方向是对还是错。 第64章 静候佳音 不过薇薇既然都说了,季衡还是勉强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栗薇薇看着他吃的差不多了,表情才松动一些,这里我来吧,你守了五个多小时了。 中间栗薇薇就出来要换掉季衡,季衡说自己不累,让她再回去休息一会儿。 栗薇薇手里拿着从房间里摘下来的钟,还直接把阳台上的榻榻米直接扛了出来。 季衡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心情也跟着轻松了很多。 既然如此,季衡就也回去搬了出来,浓浓夜幕,想必今晚的星空也一定很壮观吧。 萌萌他们见状也一并效仿,反正每隔半个多小时就得出来一趟,就不要回去了。萌萌对这个做法还充满了向往,说来自我出生空气就很不好,小的时候我基本都不被允许在外面待太久,长大以后要么忙学业要么忙工作,我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这里的人除了季衡以外,都是这个感觉。 第57章 从前读书的时候,最烦的就是美术课和文化课,因为画上的东西老师都说多么多么美妙,可他们画的蓝天白云,我抬头看看天上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云还是天空的颜色。栗薇薇也感叹着,至于那些文化课,又拗口难学,又与我们生活所见所品不同,古人们碰到极度恶劣的天气戴口罩就可以解决,而我们严重的时候是需要随身佩戴氧气罐的。 无论是父母,老师,学校,通通在说我们今天的生活有多么的来之不易,现在的发明是多么多么伟大,以前是多么多么落后。栗薇薇仰头看着天空,忍不住伸出了手,可我真的羡慕古人,他们的天空真的是蓝天白云,夜空也真的能看清楚银河那条银色的带子,这满天繁星 季衡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就是他们嘴里的古人,虽然他上辈子后期的地球环境也有些恶劣,但也只集中在制造业发达的城市周围,很多地方还是山清水秀空气极好的。 季衡一个白天没睡,晚上听着他们说话,不知不觉,几个人就熬到了天光微亮。 萌萌最厉害,听别人说了一会儿,她困了就浑浑噩噩听着,小眯一会儿醒来居然还能无缝加入话题,弄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季衡又一夜没睡,在天刚亮的时候倒是觉得困了,合上眼睡着了。 见他终于有了困意,栗薇薇几人的说话声也停了下来,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季衡是因为太累了,不然绝不会选择在白天睡觉。他那个白日梦的技能过于鸡肋,不光没有什么关键线索,还总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场景。 他今天的梦里看到了自己面前有一棵树,一时间没想起来是什么树,只感觉挺高的,季衡走过去的时候,那树还晃了晃树枝,用枝叶轻柔地碰了碰季衡的发顶。 植物一般都会有自身的气味作为区别,季衡却在这棵树上闻到了傅凭栏的味道。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梦里的思维都会有些迟钝,他以为是傅凭栏藏在树上跟自己躲猫猫,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就皱着鼻尖努力找寻气味最浓的地方。 但好像有些分辨不出来,这时候,这树的枝叶又开始晃了晃,季衡看了一会儿,它们好像在邀请自己? 季衡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靠近这棵树,然后伸出手抱了抱树干,就在这时,他抱着的树干忽然就变成了人的样子,是傅凭栏的样子,他手里拿着果香浓郁的枇杷果,在季衡面前晃了晃,要吃吗? 吃吗 季衡猛地惊醒了过来,醒来后看着眼前半米高的小树秧子,复杂的心情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现在看着这棵树,感觉它真的如梦里的一样,并不是简单的一棵树,它可能就是傅凭栏。 我妻子死的那年所种下的死的时候种下的死的时候 但季衡相信傅凭栏肯定没有死,但他们在游戏里肯定触发了一些条件,所以每个玩家都留下了各不相同的东西在这边的坑里。 这时候萌萌忽然说了一声:真气人,明明我们一晚上严格按照规则施肥浇水,另外也只有几个玩家和我们差不多,大部分玩家晚上都在睡大觉,怎么那几个人的树苗都比我们高了呢。 季衡顺着萌萌不满的目光看了过去,她说的那几个玩家都是住在平房里的,而且看起来,平房玩家的植物确实长势对比其他玩家都是快了不少。 反观高档房这边的状况,就十分良莠不齐了,按照规则来做,确实可以让自己门口的植物长得更好就行了,你没发现他们房里的种子都是断肢什么的吗? 倒也是。萌萌打了个寒颤,我可不想要。 季衡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梦和队友们说了一下:大家都种好自己的树,争取让他们早点回来。 他话音刚落,先前看到长势极好的平房玩家起床出门了,他的树不知道怎么了,萌萌远远看着长势可人,羡慕的不行,结果这个玩家出来后一看,尖叫声再次划破了长空,把周围的玩家全都喊了出来。 之后,那附近的玩家似乎都遇到了什么状况,因为他们的反应都很不对劲。 季衡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原来,那些玩家的树上,说是长出来了玩家的残肢,之前种子是一条胳膊的,现在树上挂了另外的一条胳膊,还有两条腿。 种子是一颗眼球的,树上不光挂了另外一颗眼球,还有手脚和头发,把同伴吓得够呛,但很快,这位受惊过度的同伴叫着叫着忽然没有了声音,所有玩家都朝着他看了过去,就发现他很快和之前同伴被砸死的玩家一样,身体一点点的消失,随后不见了。 他们那所平房也变成了一堆废墟,随后在房子四周出现了一层光晕,光晕变浓又变淡,远处的房子直接被平移了过来。 玩家们: 萌萌看的胆战心惊的,为什么就消失了?因为他偷懒了吗? 季衡和栗薇薇同时摇了头,一定跟树上长出来的东西有关。 此刻讨论最为激烈的还是在刚才死人的房子四周,大家都在议论原因,有人就归结于树上长得残肢,另外一个也长着很多残肢的玩家就慌乱了起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是英语,季衡能听懂,对方叫嚷着:我的树上也长了很多肢体,下一个不会就是我吧?不行,我要毁了这棵树! 周围的玩家还试图劝阻他,但是这位玩家毕竟有些疯魔了,不光不听,挥刀砍树的时候特别用力,但他一刀砍下去,劈开树干,就有大量的血直接溅了出来。 他吓得刀直接掉在了地上,瞪着眼睛不停往后,嘴里嚷着:这是什么鬼东西!树、树怎么会有血!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砍过的树还在流着血,血一点点淌过他门口的地方,再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萌萌被这状况吓到了,用手指捂住眼睛,但是又忍不住把手指打开一条缝,偷偷看,我的天哪,最后一个副本,要了老命了啊,太特么吓人了吧。 季衡眯着眼睛盯着前方的情况,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这个玩家,活不了了。 这人在门口的地方跳着躲着流了满地的血液,最后直接逃回了房子里面去,猛地把大门给关上了,附近的玩家还听到了他上锁的声音。 但是有什么用呢?几乎是下一刻,他的房子跟之前的状况一样,很快变成了一堆废墟,然后那边的房子又往里侧挪了一个位置。 萌萌和明朗的嘴巴都大大的张着。 萌萌吞了下口水:他、他们 栗薇薇道:都死了,被淘汰出局了。 为、为什么?萌萌着实被吓得不轻。 季衡差不多知道为什么了,第一个玩家死,应该是因为他的同伴死了,第二个玩家的死,是因为他杀了自己的同伴。 诶? 季衡说完了之后,栗薇薇差不多就知道原因了,萌萌他们都不太清楚为什么。 我们门口种的树,其实就是我们的同伴了,坑里多出来的种子似的存在,我目前的猜测是,如果傅凭栏他们的那个游戏里受了伤,坑里就会多出相应的受伤部位,我们看到的是玩家的道具之类的,就应该代表了他们没有受伤,或者只是丢了这些道具。 萌萌傻眼了,她现在又有点同情那些实力弱的玩家了,那那些住平房的,岂不是 不公平吗?季衡摇摇头,相反,其实系统非常公平,你实力弱你只能住平房,但是你之前才说过什么你忘了吗?萌萌?平房玩家门口的坑更小,他们的植物生长速度比我们都快。 高档房的玩家能力整体都强,但是门口的坑更大,事实也证明了,植物成长的时间较之平房玩家都要长不少的。 这个副本设定反应了一句:能者多劳。 栗薇薇接着季衡的话继续道:他们的同伴在另一个游戏里虽然也同样占据了劣势,比如像你们院长这样强劲的玩家至少目前来看都没有受伤,但是平房玩家的同伴,如果能抓紧时间把植物种出来,达到系统的要求,也许都不会死。 季衡最后的声音很轻:非常的公平,这一次的副本。 季衡又想起了被系统多次强调的同伴一词,这一回季衡的领悟可能更深刻一点。 真正的同伴,在你生死未卜的时候,即使相信你的能力,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帮助你的机会。 系统也反复强调过请确认你的同伴,包括傅凭栏他们的游戏开始之前,系统说希望同伴都能像《胡桃夹子与老鼠王》里的小女孩一样,面对已经被变成胡桃夹子的丑陋的大臣侄子,她依然愿意亲吻对方,才让对方恢复了英俊,为这个故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季衡现在终于懂了,胡桃夹子和枇杷树的关系。 傅凭栏不是大臣的侄子,所以他没有变成胡桃夹子,在当前的空间里,他就是季衡眼前的这棵枇杷树。 这些树,可以让同伴给他们多一点的能量,能帮他们提前从凶险的游戏里抽身,但同时也可能是促使他们死亡的加速器。 树木长得越慢,他们要经历凶险的考验也就越久,就意味着死亡的概率会增大,这个游戏,如系统所说,从一开始就在告诉玩家,它是一个需要高度配合的游戏。 同伴的游戏,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 萌萌的嘴巴还在大大的张着,然后险些要哭出来,弱弱地举着爪子跟大家承认错误,对不起,我昨晚三点那次,不小心睡过头,迟了半个小时才叫你们。 别忘心里去。季衡知道自己可以帮傅凭栏他们之后,找到了目标这件事,让他安心不少,相信他们的实力,那点时间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栗薇薇看着季衡:我把这个内容传递给你叔叔吧。 季衡点头道:好的,麻烦你了薇薇。 栗薇薇:不用跟我说这些。 季衡的话还是起到了一些关键作用,至少绝大多数的玩家都开始积极的照顾小树苗了。 这些树苗在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之后,速度都会变慢,什么极快极强极高都显得名不副实了,尤其极高,季衡他们的树在第三天达到某个高度之后,极高就基本没有用了。 已经三天过去了,萌萌忍不住问道:要长到什么程度呢?她黑眼圈都出来了,这下是名副其实的熊猫了。 我可能得到枇杷树果实成熟吧。季衡盯着枝头上的青涩小果,安慰萌萌道,你的这棵不是果树,但看起来也马上就要成熟了。 真的吗?萌萌这才安心了。 栗薇薇种的是一棵葡萄藤,她还做了手工的木架让葡萄藤不至于满地乱爬,上面的果实也看着就快成熟了。 安心下来的萌萌又把心思放到了葡萄树上,他们回来的时候这堵墙会消失吗? 我劝你不要打那葡萄的主意。季衡提醒她道,你不要把它看成葡萄,如果看成方圩的果实emmmmm。 萌萌赤红着脸指责季衡:弟弟!你下-流! 季衡一脸无辜:我真的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啊。 不觉中,天黑了,又一天要过去了。 昨天今天,房屋消失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在全民努力种植的基础之上,平房玩家的死亡速度开始减少,反而是高档次房的玩家死亡人数大大增多着。 季衡他们的种植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其他玩家都有些后悔之前没把他们的话当做一回事。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看着他们门口的树,本来以为快要熟了,想知道熟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但看来今天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季衡吃过晚饭后,微微叹了口气,长得越来越慢了,有点像坑人的果园游戏啊。 谁说不是呢。萌萌痛斥道,越到后面越磨人啊。 大家都越来越累,毕竟想要快点让植物长成,就要牺牲掉完整的睡眠时间,这都三天了,有的人眼袋大的都能藏硬币了。 凌晨刚过的时候,他们又施了一次肥,栗薇薇的葡萄已经变了颜色,我的果子都这个程度了,觉得一觉醒来方圩应该就能回来了吧? 季衡看了眼自己的,想到了自己的植物好感度,这几天他都是多多对着树抚触什么的,现在却觉得可以做些更亲密的动作。 这么想着,季衡拥抱了下大树干,感觉大树好像轻轻抖了抖,季衡又吻了下树干,栗薇薇虽然觉得季衡好傻,但还是跟着做了。 栗薇薇把葡萄藤放在怀里搂着,刚搂了一会儿,就看见葡萄藤动了动,然后开始缩短缩短最后变成了方圩的样子。 栗薇薇:??!真的有用啊! 方圩出现后还有些奇怪,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脚,手上还多了一串葡萄,我刚才还在跟人打架呢,怎么哎这葡萄哪里来的? 第58章 栗薇薇已经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悲喜交加地用手锤着他的胸口,你快吓死我了,你们那个游戏怎么这么久! 方圩还在看自己手里的葡萄,你们等了很久吗?我们那个游戏感觉没多久才。 这葡萄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栗薇薇大声道:这葡萄是你生的! 萌萌眨巴着眼睛盯着那边,有些眼馋,赶紧回去抱自己的大树,想了想又上楼换了一身不怎么实用但是好看的裙子出来,然后害羞的抱紧了大树,你可长快点吧! 这一幕震惊了明朗和乔择,他俩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来迷茫的眼神。 所以单身狗不配好好种个树吗? 第65章 王者归来 方圩的归来,燃起了萌萌和季衡的斗志。 证明了这个方法是对的,这样确实可以让他们回来,方圩可以的,傅凭栏他们一定都行。 就是怎么和植物产生共鸣让它们更高兴成长速度更快一点的问题了。 季衡把枇杷树抱得更紧了一点。 萌萌萌萌开始搔首弄姿了。 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季衡愣是被萌萌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忍笑忍得很痛苦,带动他怀里的树枝也在疯狂颤动着等等,这个画面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啊。 正花枝乱颤的笑着,季衡忽然就感觉怀里的触感一变,心跳立马猛地颤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被傅凭栏搂在了怀里。 季衡脸上的笑放大,眼底闪烁着亮光,眨眨眼看着从天而降的傅凭栏,你回来啦! 有气味,有温度,都是真的! 傅凭栏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坑,在一点点变平,变得和街道融为一体,大概就猜测到了什么,含笑看着季衡眼下的青黑,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少了,辛苦了。 回来了就好,辛苦什么啊。季衡道。 然后是陈之妄也回来了,乔择和明朗看样子还得等一时半会儿的。 陈之妄这边回来之后,看着萌萌,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倒也不必。 陈之妄面无表情地说:你倒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的。 萌萌开心地抱着他转了一会儿圈,陈之妄捂住脸没法见人,抱着男朋友转几圈还能大气不喘的女朋友,他相信全世界也没有几份了。 开心完之后,萌萌看到了傅凭栏手里的几个枇杷,然后目光又直溜溜地看向了方圩手里那串红中透紫的葡萄,眼馋不已。 陈之妄:只有我是结不出果的树吗? 傅凭栏看着自己手里的枇杷,想也没想就扒了个皮,拉着季衡一并坐在门口,他含笑看着季衡,你们这是守了多少天,连沙发都搬出来了。 季衡挠挠头:三天,如果不是床太大了,其实搬床是最好的。 傅凭栏扒了个枇杷出来,伸手递给季衡,季衡忽然脸就红了。 傅凭栏又看了眼枇杷,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跟季衡道:我的啊?那我吃就更奇怪了,给你吃最合适不过。 听听这语气,季衡就敢笃定,他们在游戏里,凶险可能是有的,但对于傅凭栏他们估计都算不得什么了。 徐长沛和魏思涛还没有回来,季衡问了傅凭栏。 他们嘛。傅凭栏扭头看了眼街上的其他玩家的房间,这个时间都还亮着灯,然后不时有人出来对门口的植物浇水或者施肥,没什么问题。 季衡去看了下,透明的墙壁阻隔还在,看来要等到这个环节彻底结束再说了。 这个夜晚,喜悦提前到来,季衡他们可以微微放宽心好好休息一下了,跟明朗和乔择鼓励了两句,快的话,也就一两个小时也该成了。 话音刚落,魏思涛和徐长沛就一起回来了。 不只是他们,这次回来的人不少,远远的,听到很多欢呼雀跃的声音。 终于睡了满足的一觉,再醒来之后,季衡和傅凭栏吃了丰盛的早餐,又来到了门口。 晚上看的还不够分明,但是天一亮,视线顺着街道的一侧望去,一排各不相同的树木,至少附近几家都不是一个品种的,当然看起来也很不整齐。 今天的系统依旧安静如鸡,一夜过去,除了玩家的数目和房子的数量还在不停的变化着,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不同,云卷云舒,风轻云淡。 副本里的沉默总会让人忍不住思考更多,它似乎在隐藏着什么,酝酿着什么,或许我们早就猜测出来,或许是我们也无从得知的秘密。 只是在傅凭栏他们回来之后,有了同伴的等待就显得不那么煎熬了。 傅凭栏就像真的在给自己放大假一样,到点就睡觉,睡到自然醒起床,给季衡一个早安吻,下楼给他做早饭,有时候还会体贴的把饭直接端进房间里。 季衡一直问他,他们的游戏世界里发生了什么,傅凭栏总是笑着摇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那个世界除了混乱和血腥之外,没有其他。 但若一定要问可怕吗?傅凭栏也会觉得可怕,真实的可怕。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四天大概,季衡始终觉得很不真实的样子,他总时不时喜欢看着傅凭栏,他的背影,他的侧脸,他的每一个动作,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泡影,他可能眨眨眼睛就发现是一场大梦。 听到他想要真实的时候,傅凭栏身体力行证明了下自己不能更加真实的存在了。 拥着季衡躺在床上,傅凭栏主动提起那个游戏的世界,其实我们去的时间很短,一两个小时,不停的灾难,一个接着一个,我们根本没时间思考太多,就是各种逃亡,那个世界随处可见都是血污,凶残的野兽,我们刚进去不久,就有一个玩家的眼球直接被野兽挖了出来。 季衡终于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关于眼球的故事,他已经可以脑补出好几个版本,每一个都是血淋淋。 那副本把我们关在这里干什么?我总不安心,感觉你是假的,它在等我自己发现什么。季衡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傅凭栏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应该快了。 傅凭栏他们回来的第五天清晨,季衡正在院里浇花,就听见系统的提示音乐响了起来。 叮当叮当叮叮叮真的是久违的声音,久违到让玩家都忘了自己还在生存游戏里等一个结果。 系统:副本五历经九天零七个小时,成功收尾,现在请余下的五百一十八万玩家注意。 我宣布,你们通过游戏的考核,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将被赋予新的称呼,幸存者。 真的通过了游戏了吗?通过之后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有很多玩家的脸上隐隐出现了期待,终于等到了结果了吗?不用再每天被逼着玩游戏了?! 系统的那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世界一瞬的静默,紧接着风云变幻,整个副本世界的天空忽然变成了一块漆黑的幕布,瞬间进入黑夜模式。 幕布上很快出现了景象,先是很多个西装革履的人在一个会议上讨论着什么,他们争论的很厉害,有人伸出手指不礼貌地指着对面的人,但最后说着说着又放下了手。 最后所有人似乎对某些问题达成了一致,但也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喜悦感,全都以一片愁云。 画面里的这些人,不需要玩家全都认识,但是看过新闻的人就会知道,这些人常常出现在各个国家的新闻报道里,他们是各个国家的最高首脑。 所以能让这些首脑聚集在一起,并且引发了强烈争论的事情又会是什么?其实玩家们的内心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很快,画面一转,刚才会议上的其中一位带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者对着镜头,话筒,开始讲话。 此刻,声音响遍副本的角角落落。 季衡的身体紧紧挨着傅凭栏,他有预感,这个人要说的话跟这个生存游戏的产生有着莫大的联系。 如果,你们有幸努力活到最后,而看到我说的这段话的时候,首先恭喜你们通过了游戏的考验,成为了合格的火种的守护者,我知道此刻的你们会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我只能说,假如还有第二种可能,我也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和你们见面。 游戏开始的那一天,并非偶然,如果你们有留心过,那一天,它还有个名字,叫做世界环境日。 但很遗憾的是,当这一天有了新的名字的时候,就代表着它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容被人忽视的地步,从我们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一天,到现在环境恶劣到让人类难以生存的这天,已经过去了几百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它的毁坏确实和人类的生存活动有直接的关系。 人类征服自然,自然也能够毁灭人类,我们一直在两者关系中寻求一个最大的平衡,可是今天,我们得宣布,我们是失败者。 三十年前的今天,当我们发现地球已经快要支撑不了的时候,开启了向宇宙出发,寻找新的生存星球的计划,这一计划是向全世界公开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生存游戏的计划也在同一天就作为守护人类火种的子方案同步施行中。 我们发现了一种稀有金属,这些金属让我们在地球的僻静无人区建造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是地球最后的一寸希望,耗费了几乎三十年,几十个国家科研人员的全部心血,只是为了让这个地球还能活下去,让人类的文明火种还能留存下来。 因为三十年前,科学家就寻找新的生存星球做出过概率预测,当时的概率为0.3‰,生存游戏开始的前两天,我们得到了肯定的回复,那就是生存星球的计划确定失败了,我们立刻启动了第二预案。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继续,一些景象在屏幕上涌现了出来。 有海啸之下的村庄和岛屿,地震发生时的惊险危难,咆哮的洪水、迅猛的泥石流还有突如其来的地陷、坍塌、陨石坠落 小姑娘脸上挂着的带有污泥的泪水,因为惧怕而蹲坐在地上哭泣,她的父母早已不见了身影,茫茫世界里,她背后的废墟看起来压抑极了。 失去亲人而伤心怒吼的男人,用力捶打地面发泄内心的痛苦,痛过之后,眼中是一片晦暗。 我们自来拥有的家,也从来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座房子。房子没了,可以重建,亲人没了,乡愁都要蒙上一层苦涩的味道。 大屏幕上涌现出一些数据,是近三十年来,每年因为意外而丧生的无辜的生命数量。 数据显示,尤其近五年来,地球平均每一秒,就要死去十个人。意思是你没眨一下眼睛,世界上就要消失十个人,而这十个人里,也极有可能就有你的亲人、朋友。 地球早已不堪重荷,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极力补救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任务。 季衡在屏幕的视频里看到了一些眼熟的人,那些人并不是季衡的朋友,但季衡在副本里见过他们。他们曾经也在这个游戏里,只不过因为在游戏里死亡而被淘汰,此刻他们正好好的活在屏幕的视频里,在面对镜头说话。 我以为我死了,原来我还活着,但我活着,我马上也要死了,朋友们,游戏的淘汰只是会回到现实的世界,可是只有在游戏里活下去,才能重获新生。 景象一变又换了一个女人,她掩着面泪流不止,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即使没有我。 一个又一个似曾相识的玩家出现在镜头里,他们的话都在道别,透过镜头在和游戏世界里的人道别,也在和整个世界告别。 甚至有人在视频里说到一半,房间开始大幅度晃动,里面的人惊慌了一下,忽然又面露平静,对着镜头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活下去。 屏幕里重新回到了之前讲话的老者,他感叹现实世界所发生的一切苦难,你们会觉得游戏变态、残酷、血腥、煎熬,可这恰恰是作为幸存者的你们所需要面对的一切,你们需要比其他人更懂得爱惜环境的重要性,需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迫切的想要活下去,需要比其他人为人类的文明作出更多的贡献。 需要你们以及你们的同伴,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失去中体会得失,在现在的苦果里深刻反省人类对地球所犯下的错误。 其实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我虽然为无辜丧生的人们感到惋惜,但你们一定更难的是,如何面临接下来的生活,当整个地球只剩下你们这五百多万人类的时候,只能说拜托了各位! 这句话之后,大屏幕上的影像消失,黑夜想被撕破了一道口子,天空很快又重新恢复了蓝天白云,风轻云淡。 但是那些话像是一声声警钟,在玩家的心头上重重地敲响,又久久回响,让大家都沉默着,又茫然着。 谁也不知道,未来等待着幸存者的会是什么。 叮当叮当叮叮叮 系统:生存游戏研发期并实验期合计三十年零二十八天,正常运转游戏时间为一百零三天,合现实时间为103秒,淘汰玩家数量65亿五千余万人。 第59章 今天你们都是英雄,今天你们都重新被赋予新的使命。 在游戏中经历重重考验,今天不是一个结束,它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请各位幸存者整理好行囊,新的旅程将在五分钟后全新起航。 玩家们心头大约都被叹息缠绕着,原来如此,原来就是这样吗?大约觉得也只能是这样,不然还能是怎样呢?当初破坏的环境,现在都成了人类的泪水,却也只能往心底里咽,而哪怕没有明天,也只能背负着沉重的使命,努力的活下去。 所以这游戏一直强调请所有玩家努力活下去,因为这份债要有人来还,因为人类文明的火种,必须要有人来传播,总要有人去告诫许许多多年后的人们,祖先们曾经犯下了什么错,又承担了什么样的后果。 从今往后,对自然心存敬畏,要牢牢刻印在人类的血液里,一代代流淌下去。 清晨的太阳,已经烤干了绿叶上的露水,房与房之间的透明阻隔,变成光晕闪烁了几下,这次真的消失不见了,萌萌伸出手摸了几下,确实没有了。 玩家们都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了门口,就在太阳升起的方向,街道的尽头多了一道黑色的大铁门。 傅凭栏朝着季衡伸出手,迎着太阳,他微微眯上了眼睛,时间不早了,该上路了。 尽管深处迷茫,但只要有了同伴的旅程,再难也能够苦中作乐。 季衡朝傅凭栏笑了两下,扭头又喊上萌萌他们,一起走吧。 他们带了头,所有玩家都携着同伴的手,走向那不知通向何方的新航程。 太阳的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他们的目光都透着坚定。 第66章 番外一 童年里都藏着孩子最真的秘密。 而你想知道它,就去看看对方的眼睛,试着走进他的内心深处。 国大军医院的院长,颜值就足够让小姑娘内心狂叫,但为什么没几个人想过再往跟前贴一贴。 这一朵高岭之花,当你每次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让你觉得他的心底一定住着一潭水,一潭死水。 他跟你说话的声音可以很温和,脸上的笑容可以更灿烂,但就是这双眼睛,让你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所以,这么一来,就显得陈之妄这厮像个真实的人。 有人鼓起勇气问过傅凭栏,她说傅院长,你的名字是一个人不要靠着栏杆的意思吗?她说你的眼睛里好像什么也没有。 傅凭栏只是笑着跟她摇摇头,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他重新靠着栏杆,视线老向不知名的远方。 凭栏这两个字是父亲给他取的。 也的确出自独自莫凭栏一句,不怪傅凭栏的年轻女下属曲解了这句诗的意思,就连年长一些的家中长辈,每次说到傅凭栏的这个名字,都要不吝言语夸赞一番傅凭栏父亲的才学,从孩子这名,也能知道这夫妻俩感情有多好,一定要出双入对呢。 傅凭栏一开始还会好奇去看父亲的表情,除了第一回的尴尬又哑然的笑容之外,父亲也再没有失过态。 莫在这句话里不是不要的意思,它甚至不是莫,这个字同暮。 我在夕阳坠落的时候,一个人靠着栏杆。 和外人眼里的父母相敬如宾不同,傅凭栏从很小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父母之间的问题。 他们其实常常发生争吵,父亲会顾忌着孩子在场,希望妻子也能考虑一下,但在傅凭栏的记忆里,这句话之后往往伴随着更加剧烈的争吵。 母亲像是个撕去外衣伪装的小丑,面目总是狰狞和歇斯底里的,她喜欢对着父亲怒吼,她很喜欢把出轨肮脏你变了这些字眼挂在嘴边。 父亲辩解过,试图扭转过这些局面,最后都失败了。 他的话越来越少,他的眼神里的光越来越淡,他甚至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冷漠。 在傅凭栏的母亲又一次指着他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有人了!我总有一天找出来这个小妖精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过得这样,大家就谁都别想好过! 这时候,父亲平平静静站了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母亲愤怒的追上去,她以为父亲要逃走,她怎么可能允许?!于是她追上去,疯狂抓伤了自己的丈夫。 那是傅凭栏记忆里最为鲜艳的一抹颜色。 整个手臂都流着血的父亲,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他不顾妻子的大喊大叫,平静地将大门打开,他说的那句话,傅凭栏到现在都记得。 父亲说:你看啊,外面根本没有人,你看到的或者你以为的,其实是你的心魔在作祟。他这时才流露出来痛苦,他说亲爱的啊,我以前爱你是真的,可我们的婚姻有问题也是真的。 你总是越过本质,去寻找所谓的变质的原因,却也是根本不存在的呀。 我为什么要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因为这是我最真实的感受,我们在一起,但很多时候我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但这番话却没有换来妻子的大彻大悟,她更加坚定着自己的丈夫早就出轨了,至少他的精神已经出了。 没有出轨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再爱自己的老婆了呢? 这次的争吵让父亲直接进了医院,从那之后,傅凭栏眼中的父亲常常是一个沉默的影子,他喜欢看着灰暗的天空,看着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他逃离不了这段婚姻,他也为挣脱牢笼而想要直接从窗户那里跳下去,那一次,傅凭栏冲上去阻止了他,也在父亲的眼里看到了绝望和痛苦,一闪而过,又恢复了毫无波澜。 那个眼神对傅凭栏的影响很大,在医学世家的熏陶里,他一早就明白,医者,能留的了人,但是至于心,是更难医治的。 母亲的掌控欲变得更加严重,掌握了父亲不够,也开始插手这个儿子的生活点滴,大到职业的定位,是外科医生还是儿科医生,小到一饭一蔬,衣食住行,都必须按照她的想法。 傅凭栏从未想过去挣扎什么,反正就算是结婚,如果不是最爱的人,和谁在一起也都是一个结果。 可再看看自己的父母,难道不是因为爱情结的婚?最后也不过如此。 所以傅凭栏的眼里没有光,因为他内心也是一片荒芜。 他一个院长当然不需要亲自上台做手术,只要他不想,根本不需要第二个理由。 可是比起畸形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家,他倒是更愿意留在医院里。 掌控欲强大的母亲,之所以允许儿子这么做,不过是沉浸在培养出了如此优秀的孩子的成就里。 夫妻感情的失败带来的落差感,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她将更多的心放在儿子身上,享受全世界都在对她的夸耀里,大大降低了婚姻挫败的影响。 但父亲的状况却没有如傅凭栏希望的一般,每次看到他,都感觉他又瘦了一点,每一次,眼底的光也更暗淡一点,他有一次见到傅凭栏没有像以往一样的眼神闪躲,他把傅凭栏叫到跟前,对他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你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和世界。 傅凭栏在父亲的话里,才知道父母曾经有多么的相爱,他们一见钟情,又在网络通讯发达的世界里用书信玩死了腻人的文字游戏,但是十封信看来还是不够的,我以为她能欣赏并理解我的文采才和我在一起,后来才发现只是我的脸而已。 我既希望你不要像我,又希望你能如我一般固执地令人讨厌,若有一日,你能遇到那个让你想拿起笔写字的人,你最少也要写十封信,把你最枯燥最不可理喻的缺点写进去,看过十封信的缺点还会爱你的人,你要好好的珍惜。 傅凭栏当时想了很久,怎么会有人有十封信的缺点,那大概是一封信也写不了多少字。 这时候的傅凭栏,对于自己的未婚夫还没有任何想法,他心底的贫瘠,是长不出爱情的种子的,更不要说结果了。 但傅凭栏也没想到,再下一次的父子见面,就是要天人永隔了。 傅凭栏其实没有太多伤心,他甚至还有一点庆幸,知道这是父亲的解脱。 但是他的死,还是改变了傅凭栏的一些想法,他打算解除婚约。 虽然没有和对方见过面,但一想到有七八岁的年龄差,老干部自己一个人习惯了无牵无挂的,但是现在的小年轻不都喜欢追求点新鲜的东西吗?自己没有期待是一回事,万一对方很有期待,傅凭栏觉得自己这就是害人不浅了。 倒是对方的叔叔先找到了傅凭栏,首先提了出来:我自己这个侄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说实话,我很怕在你们傅家这个环境里他适应不了,不过,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那就一个月的时间,你帮我短暂照顾他一下,等我从国外旅游回来,你们依旧没有感情,这个事就由我出面,和你家长辈谈解除婚约。 傅凭栏觉得这样也好,不过是再多一个月的时间。 按照季家小叔的说法,这孩子没钱了肯定会想办法找傅凭栏,也希望傅凭栏给一些引导,想改改孩子大手大脚还不作为的毛病。 傅凭栏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他自己的打算是,这一个月左右就是出点钱的事,傅院长年轻有为,除了学识就只剩下钱了。 但他左等右等,大半个月过去,才收到了据说是大手大脚小孩的试探信息。 傅院长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为此是专门去做过爱情攻略的。 爱情里不能触犯的雷区你占了几条? 女朋友要和我分手竟然是因为 谈了八年的恋爱也逃不过分手是因为 傅院长认认真真看过了,然后尝试着想把所有雷点都来一遍,琢磨着还不能给孩子留下太深刻的心理阴影,不然以后不敢恋爱了怎么办? 所以傅院长的消息要么回的很晚,要么回的特别笔直笔直的,你要送个花我就拿钱砸你,知道你要来我故意放你鸽子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傅院长现在已经解除了婚约,彻底回到单身贵族的行列。 第67章 番外二 拓荒者。 季衡蹲在地上查看幼苗的发芽情况。 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大家发现之前的生存游戏都跟小儿科一样,这里除了一些简单的资源以外,可以说这些幸存者们就是一无所有了。 游戏中的技能和属性自然也全部失效,没有人可以再随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巨大的武器。 也没有那什么虽然时常恶心但能兑换食物的机器了,于是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来的那一刻,体会到了更加艰难的生存现状。 萌萌的嘴巴张的老大:这 陈医生第一个动了手,他把自己女朋友的嘴巴合上了,微微歪了下脑袋,放心,不会饿着你的。 像当初在副本里,萌萌二话不说去给陈医生抓鸡,这次他俩换了下,萌萌嘴巴又张开了,两只手还捧着脸颊,两眼冒星光。 其他玩家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始在仅有的资源里寻找可供使用的。 资源的种类虽然少,但好在数量庞大,而经历过游戏以后,不管国籍和肤色,大家已经互相了解对方的实力,这种时候,比在游戏中和谐了不要太多。 短暂是不会饿着了,有野生的动植物,活下去不难,难的是以后。 季衡最近在研究种地的事,他想种一些庄稼和蔬菜,挑了一块相对肥沃的地,但是杂草太多。 栗薇薇方圩他们不用季衡说,看见他开始弯腰拔草,几个人就自发开始干活。 这已经不是副本了,没有手套他们只能徒手上,几个男人干了一会儿就把女人全都赶走了。 方圩埋头淌汗:就算难一点,也得让姑娘们过的好一点。 否则就算知道她们也根本不会抱怨,但到时候她们的一双手粗糙的不像话,怎么可能不心疼? 但萌萌他们也不是娇气的,何况非常时期,她们去附近摘野果了。 几天后,季衡的幼苗发芽了,他将这些知识教给其他的玩家,逐渐的,许许多多的幼苗都在这片新土地上发芽了。 几个月过去之后,土地上的震动感变得没有了规律,也没有那么剧烈了,就像一场风暴正在悄无声息地退去。 季衡他们收获了第一茬的庄稼,谁又能想到这生存游戏的结局,竟然真的成了种田呢。 季衡捧着黄灿灿的麦穗去给傅凭栏看,语气也是满足:我们成功了!当拓荒者及格了! 傅凭栏忙了下午,刚才小憩了一会儿,很多许久都不曾想起的事情居然在一个梦里走马关灯地过了一圈,他睁着眼睛看挨在自己身上的黑发年轻男孩,眼底的死水一点点翻涌起来,成滔天巨浪。 他伸手把季衡额头上的汗水抹去了,忽然用力把男孩拥进了自己的怀里,你可不就是拓荒者,及格?太谦虚了点。 我心千里贫瘠,今已良田无际。 第60章 抢食记(1) 当幸存者一年之后,迎来了一件大喜事。 当然这个喜事跟季衡和傅凭栏关系不大了,他们除非重新办婚礼,否则按照公鸡不能下蛋的原理,他们也的确不会再有新的喜事了。 萌萌怀孕了。 陈医生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见人就说我要当爸爸了,我老婆怀孕了。 明朗脸上笑嘻嘻说恭喜,一转脸又心酸不已:我当时为什么不未雨绸缪先给自己找个媳妇呢!哦!菜鸡自己活下来都艰难,没有资格搞对象! 陈之妄跟季衡说的时候,季衡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也不光是为他们,就是希望总是在新生命里的诞生里,会有一种质的升华。 不过陈医生走了之后,季衡微微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皮,略有几分恨铁不成钢道:其实我也挺喜欢小孩子的。这感觉好像他可以生似的。 傅凭栏问道:你会觉得有遗憾吗? 季衡:啊? 傅凭栏:我不能生孩子的这件事。 季衡:虽然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们身份是不是搞错了? 傅凭栏: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季衡:哈?你生? 傅凭栏嘴角往上扬了扬,没有解释太多。 怀孕以后的萌萌非常的能吃,季衡和傅凭栏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萌萌送过去,陈医生的厨艺也是与日俱增,从一个厨房小白迅速成长为了家常菜小能手。 萌萌虽然吃得多,但是自己身上的肉反而在掉,肉眼可见的脸颊的肉少了,小眼睛都被突显的大了不少,双下巴都变成了尖下巴。 弄得陈医生一边担心这萌萌的胃,一边悄悄对未出生的孩子略略不满。 个能吃的,别光抢你妈的,跟个饕餮似的。 萌萌到了一种什么境界,她怕陈医生太辛苦,在家里吃不饱的时候,也坚持说吃饱了,然后以孕妇需要活动活动为由,活动到其他人的家里。 嗯,经常抢栗薇薇的食物。 栗薇薇:你是孕妇,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两个月后,栗薇薇也怀孕了。 方圩:陈医生!快把你老婆孩子带走! 抢食记(2) 同为孕妇,栗薇薇跟萌萌开始有了矛盾。 是日益增长的萌萌的胃口与从开始就吃什么吐什么的栗薇薇的矛盾。 栗薇薇怀个孕吐的死去活来,对比之下,萌萌不要太幸福了,尤其每次栗薇薇刚吐完,萌萌靠在陈医生怀里,敷衍地说着你还好吧?但是目光已经肆无忌惮地盯着对方没吃完的食物看。 栗薇薇气死了,方圩平常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好说歹说劝她多吃一些,为了大人孩子,多少都得继续吃,栗薇薇每天都送他几十个白眼。 但是萌萌在就不一样了,不用方圩说,栗薇薇指着盘子里的食物跟萌萌说:你想吃是吗?我跟你说可好吃了。 然后当着萌萌的面大口吃下去,萌萌撇撇嘴,哇地就哭出声来,后来被陈医生好说歹说哄走了。 萌萌一走,栗薇薇刚吃进去一嘴食物,嘴角还带着一丝得意洋洋,下一秒脸色猛地就变了,然后哇呕吐了出来,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季衡:准妈妈真的是个神奇的生物。 本来还以为这个幼稚的游戏会随着这两家的孩子降生而得到解决,但是大人的矛盾解决了,孩子之间的 季衡表示,每天都看着两个团子因为各种问题引发的矛盾,他们往往因为好吃的而飞速和好,下一秒又因为分赃不均而闹了起来。 而更可怕的是,在团子们的矛盾还未得到解决时,萌萌和栗薇薇又双双怀孕了。 季衡:。 傅凭栏对此发表意见:往好了想,我们可能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季衡:谁能看看我的头发,它是不是又变成绿色了? 傅凭栏:我猜陈医生大概快要养不起了。 季衡心道养不起了怎么还不停产,下一秒答案就在脑海里蹦了出来。 咳咳咳咳晚上没事干,然后也没有那些什么什么的措施。 但季衡觉得,陈医生大约不会这么没有骨气,怎么可能说得出我养不起了送你们一个这种话。 陈医生当然不想的,但是 家里三只真的太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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